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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薄弱,无论如何也挣不开来,不由大惊失色,尖声叫道:“你这老贼秃,我跟你无怨无仇,你捉我做什么?放开!快点放开我!!”一边骂,一边拼命挣扎。
千叶嘿嘿冷笑道,“无怨无仇,那倒未必吧?你这女娃娃好深的心机,若不是偶然想到世上还有一门缩骨之术,老衲今日不定就要被你蒙骗过去。”说着手上一挥,那只金光大手凝然一绕,复又化为一根又细又长的丝线,一圈圈将她牢牢缚了起来。
“我缩我的骨,管你什么事?”段瑶看逃脱不了,打死不承认,又是恐吓道,“快点把我放开,不然等我爹爹赶过来,看不削掉你的驴脑袋!”
老和尚听她口出恶言,竟也不生气,虚步踏将过来,“你爹爹?你那皇帝老子已经归西,你哪里还来的第二个父亲?呵呵,九公主是吧,老衲好叫你知道,你那师父杀我爱徒,又屠戮我寺中数百僧众,实在卑劣至极,这笔血海深仇,老衲说不得要从你身上讨还回来。”
段瑶大怒,冲口骂道:“你这贼秃好没道理,杀你徒弟的是他,屠你一堆和尚的也是他,你有本事去找他算账,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去找他,却趁我法力衰退偷施暗算,要说卑鄙无耻,谁能比你更甚!”
千叶脸上怒容渐起,却是冷笑一声,“现在肯承认那魔头是你师父了?”
段瑶兀自嘴硬,辩白道:“我什么时候承认他是我师父了?不过是就事论事!”又道,“况且魔由心生,岂是你能轻易定夺?你打不过人家,就说别人是魔头,心胸狭窄可见一斑,更兼善恶不分、是非不明,我看你才是魔根深重不能自拔……”
“住嘴!”千叶此时动了真火,恍地一掌扇出,只见一片金光卷起,段瑶抗拒不能,小小的身子直被击出几十丈远,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昏厥过去。
观云被此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不能置信的望着千叶说道:“师……师父,她只是一个小姑娘……”
千叶禅师双目如电,射向他道:“你忘记几位师叔是怎么死的了?”
观云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变了数变,“弟子怎敢忘记,杀几位师叔的仇人,乃是那住在极北之地的恶贼……”
“不错!”千叶面色阴霾,沉声说道,“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内容-”这女娃娃的师父正是杀你几位师叔的魔头,所谓父债子偿,师父造的孽,徒弟也要负一半的责任,为师要用这女娃娃引那魔头出来,报此血海深仇……”
“可是……”观云迟疑的看了段瑶一眼,“这…这位小姑娘尚且年幼……”他虽知仇深似海,然素以为不知者不罪,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认同其师的说法。
“万般表象,皆是虚像,莫要受了这妖女的蒙骗!”千叶禅师冷笑的道,“这女娃娃真实年龄与你一般大,虽然修道时间不长,可也是那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之辈,徒儿且看———”
自念了一句诘语,伸手往地上一指,“破!”
蓦地一道白烟腾起,观云再看时,只见那地上侧卧着一个少女,身上犹是穿着方才那套短小的白衣,手臂小腿俱都露了出来,直是肤光胜雪,他连忙闭上眼睛,将身上僧袍除下,便要给她盖上,却在无意间往她脸上瞥着一眼,登时就是大吃一惊,心中忖道,怎么是她!
皇城郊外,轩辕圣陵。
明德帝新丧,三日后即将归葬皇陵,此时整座山上下灯火通明,一望便知防守极为严密。然而若是走近细细看来,那站岗守卫的士兵,莫不如吃了瞌睡虫,一个个瘫倒在地呼呼大睡。
陵墓入口之处,巨大的山壁上一尾青龙浮雕,龙鳞是一片片的青黑色琉璃,双眼为一双夜明珠镶嵌而成,通体栩栩如生,直似要破空飞出。
当空却有一团浓重的阴云弥漫,黑雾浓重几成实质,直将周围花草树木尽皆染成黑色,尚未靠近,便有一股如**尸臭的腥气阵阵扑来。山壁之前方圆百丈的平地之上,划满了奇古怪异的符箓,正中央一座四方高台,半空虚悬着一个圆形法器,通体散出黝黑暗沉的光,球型上端刻有一条玉质黑龙盘旋,鳞片枚枚张开,口中吞吐黑气,不断将周围浓雾吸入,复又喷出,散入空中的墨云之中。
黑云当中隐现出无数夜叉恶鬼,张牙舞爪朝着山壁前仆后继而来,却只到得那青龙盘旋之处,就被一层清蒙蒙的水气阻拦在外,近身不得,青龙一双眼睛忽明忽暗,光照所及,那层青光也随之时强时弱。
阵台四方稀稀疏疏站有十来个人,有的口诵魔咒,有的作出各种奇异姿势,还有的手持着法器,叮叮作响……半空中也浮着两个人,左边一人身材高瘦,一身打扮亦僧亦道,此时用他那有若呻吟的嗓音说道:“这青龙守护也甚是磨人,你我已在此祭炼了百十来天,再破不了,尚有什么面目去见老祖……”
右边一人身材矮小,瘦如枯骨,只听口里出如夜枭一样的笑声,对他说道:“此乃是东庆皇族命脉所在,东方神兽青龙圣光,一切妖邪不得近身,自是非同小可。不过青狮老弟,暂且稍安勿躁,你看这圣光势已衰微,相信再有几日,定能将之破去,到时候毁掉龙脉,老祖自然忘不了你我的好处……”
那青狮法王颜色稍霁,一时又道:“但听老祖言道,这皇陵中圣光滋养,藏有数支化**形的万年仙芝,食之可长数百年修行,本王倒想见识见识。”说到此处,目光中已是现出贪婪之色来。
那另一人见状,桀桀笑道:“等破去这青龙守护,还怕找不到那万年灵芝?青狮老弟甚也心急了。”
那青狮法王一听,口中亦是出晦哑的笑声来,两人相对而笑,彼此心照不宣。青狮法王便道:“白龙老兄,若是方便,老弟还有一事相求。”
“青狮老弟何需客气——”白龙法王正要开口,忽地脸色一变,与那青狮法王对视一眼,均是抬头望将过去,只见东北天空中似有三点霞影移动,疾若流星电掣,瞬息已至近前,遁光一散,内中现出三人身形。一个乃是朴实无华的和尚,一个温雅秀逸的男子,另外一个则是白衣胜雪、美若天仙的女子。
两位法王交换眼色,白龙法王如枯木树皮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那三人说道,“原来是东海三位道友,远道而来,有何指教?”
那三人闻言,当中那位温雅男子微微笑道,“在下三人路经此地,见两位道友在此做法,不知所为何事。”声音温和有礼,使人如沐春风。
白龙法王仰天打了个哈哈,怪声说道:“素闻东海三仙不问世事,何时也来管他人的闲事了。”言毕,便是以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对方三人。
那男子又是微微一笑,“我等三人虽然久已不涉尘世,但此处圣陵乃是皇朝命脉所在,关系天下苍生,却是不能坐视不理。”
白龙法王还要再说,那青狮法王已是按捺不住,以那呻吟一般的嗓音叫道:“什么天下苍生,我二人就是要入这陵墓中去,与你有甚干系?识相的话,就离开,莫要惹恼了本王,让你等有来无回。”
对面那白衣女子忽而轻笑了一声,仿如乐音动听,只听她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你二人要倒行逆施,我们说不得要管上一管。”
青狮法王怒目一瞪,大足踏上前来,“要管本王的闲事,你是找死!”
那女子眉头一蹙,刚要走上前来,却被旁边一直未出声的和尚伸手拦住,一愕之下,只见身边那温雅男子不知何时立在身前,周身之外一幕青光隐隐流动,听他声音缓缓说道,“既然如此,就让我来领教一番,你二人有何本事,敢来犯我东庆皇陵。”
………【第74章光塔】………
大雷音寺,千层光塔。
此塔高有五层,本是寺中存放历代高僧坐化舍利之所,塔顶育有一颗离合珠,受佛气熏陶,吸收佛蒙之下,天长日久便有了灵性,更因此塔正好建在地底一处灵脉之上,通体能绽放出无量佛光千层,具有降妖伏魔之效,常被四种人用来镇压各方妖孽,一般的小妖,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炼化,即可令之神魂俱消,化为枯骨。
距离此塔十步之遥,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抬头仰望,那顶上的离合珠大有拷枇,半边红似火,半边绿如松,内里莹华澄澈,似水流转不息。
他望得一阵,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转身说道:“师叔,咱们可先要说好了,我帮你这个大忙,待事成之后,你得把这离合珠赠予我才行。”
他身后不远处站了一个童颜鹤的老和尚,手持一串佛珠,闻言呵呵一笑,“此珠年限未长,尚且不能变化自如,更加无法放出离合神光,你就是要它,也是无用。”
千叶禅师本是大雷音寺主持,因寺中前次遭劫,僧人已去七分之三,连有修为的人也找不出几个,是以才召唤了这师侄前来帮手。他那师兄本来也是这寺中和尚,后来犯了戒律被逐出寺门,竟然另辟蹊径修成一脉,直至寂灭也未回转。千叶与他关系甚密,得知他有这一个徒弟,也曾多加照拂,只是向来知他行事颇带几分邪气,久经考虑之下,最终也未让他重返师门。
当下这书生,名为诸葛谨的少年嘿嘿笑道,“那我就先定下了,等它培育成熟,再来收取也不迟。师叔你可是一门方丈,言出九鼎,当不能反悔才是。”
千叶禅师暗地里摇头不已,对这师侄的心性行为亦是甚为不喜,但这离合珠非经百年不能摘取,此时也不欲与他多说,传授了入塔之法,对他说道:“老衲要闭关三日,这三日当中,你需小心看顾塔中之人,切记此女狡黠如狐,万万不可让她逃脱出去,以免祸害世人。”
那书生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师叔不必多虑,小侄我见过的妖人没有上千个也有数百个,怎么会受一个区区妖女摆布?”便是飞身而上,遁入那塔中去了。
………………
顶层塔楼之中,一方六角形的空间,天顶泻下金光如绽,若莲花瓣层层重叠,中央一座十三品莲台,正漂浮于半空之中,其上重重锁链缚住一个少女。
这佛骨金莲所叠加的重量,每一层都有上千钧,千层光幕积累起来,便是上百万钧的重量直直压下,饶是有法力通天,也绝难脱得身去。段瑶自被那千叶用金刚伏魔圈捉住,带回寺中,就被投入这千层光塔之内,两日来粒米未进,每日受此百万重压,一刻不停以灵力相互抗衡,早已是神情委顿,状若昏迷。
那书生在塔外回廊巡视一周,透过一面镶嵌有水晶的墙壁往里望去,本是想看看老和尚口中的妖女长成什么模样,不想瞥眼见到正中央的少女,眼睛就是一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枉我还念着何日去寻你夺取那摇光剑,竟然给我在这里遇上了……”
段瑶半昏半醒当中,不敢稍停运功抵抗那压强,忽然心有所感,毫无征兆的睁开眼来,对面那水晶壁之外,一个白衣书生浮在半空中,朝着她粲然一笑,“落舟山一别以来,久违了。”
段瑶稍稍撩起眼皮扫视了他一眼,“还真是……久违啊……”她语带嘲讽,轻声道了一句。
书生见她说了这一句,慢慢又阖上了双眼,不禁煞是没趣的叫嚷了起来,“好不容易见到故人,你就没有其他可说的了吗?”
段瑶再睁开眼,目中冷光如聚,“你想我,说什么?”
少年俏皮的冲她眨了眨眼睛,“比如说,我是如何从那地底下逃出来的?再比如说,我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段瑶眼光如刀,声音中也透出冷风飕飕,“阁下难道没有看到,我正在受那该死的佛光感化,没有那个闲工夫吗?”
“咦,我以为你是在修行一门特殊的法术,乐在其中呢。”少年面带微笑,语气真诚,说出的话却让人想一把捏死他。
段瑶哼了一声,并未如他所愿暴跳如雷,“怎么,你是专程赶来看我落魄的?”
“我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少年学着她的话说了一遍,笼着一双手道,“不瞒你说,我是被人专程请来,看守你这妖女的。”
段瑶冷笑,“哪个不长眼的贼秃敢请你来,莫要监守自盗才好。”
书生嘿嘿一笑,竟也不恼,反是冲着她道,“如何?要不要打个商量,只要你交出摇光剑,我就可以做主放你出去————”
“……这句话,等你当上雷音寺的主持,再来与我说会比较可信一些。”
书生谎言被揭穿也不恼,跳下地来,作了个无谓的表情道,“无妨,反正等你死了,它自然就是我的了。”
佛堂后院,花木深深,正中一间厢房内,千叶禅师闭目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