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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有趣,咯咯笑了起来。南宫见她笑得开心,一时也是笑出声来。
正好这时外面传来了鸨母捏着嗓子的叫声:“如烟——如烟哪——轮到你上场了,还不快出来~”
段瑶跟南宫两人对视了一眼,段瑶道:“不如你扮成她的样子去接客吧?”
“然后让你看笑话吗?”南宫咬牙切齿,伸手便在她额头弹了一记,段瑶哪肯吃亏,跳起脚来就要弹回去,南宫哈哈大笑,在屋子里上蹿下跳,口里还嚷嚷道:“打不着打不着!”
段瑶闻言愈怒,腾的抽出鞭子,几下就把屋里的家什抽了个东倒西歪,那鸨母恰好进来,刚好碰见这一幕,直如杀猪一般叫了起来,段瑶听得心烦,随手一鞭将她撂倒在地,回头一看南宫正要跳窗逃跑,当即大喝一声“哪里跑”,腾身追了过去。
那南宫本是少年心性,正好碰到段瑶也是孩子脾气,两人一路打闹不休,直扰得一条街上鸡犬不宁,叫骂连天。
闹了一阵,段瑶一路追赶,本就有些倦怠,又觉得打了这半天也有些累了,随手将鞭子一扔道:“不打了不打了!本小姐饿了,我们吃了饭再打,你请客!”
“大小姐,你才刚吃过好不好?还吃了满满一桌子~”南宫夸张的比划了一张大大的饭桌,被段瑶一脚狠狠踢掉,“我这么多天风餐露宿都是谁害的?要你请吃个饭还要啰啰嗦嗦,你还欠我人情呢!”
“说到这个,你不觉得以咱俩的关系,再提人情实在太见外了吗?”
“谁跟你有关系你个死人妖!我又没答应当你的搭档!”
“咳、你就否认吧,话说上哪儿能找到如我俩这般合拍的搭档啊?我都没嫌弃你是个小孩,你还嫌弃我是个”说到这里他忽然觉得不对,赶紧改口道,“我可不是人妖,你不要乱说话啊!”
段瑶已经哈哈大笑,转身就往前走,“不如以后你改名叫百变人妖吧,哈哈哈哈”
“喂你不要毁坏我名誉!臭丫头你给我站住!”
吃饱喝足的两人坐在城楼上看风景。
“说起来,丫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南宫伸了个懒腰,斜靠在城墙上悠悠说道。
“咦,我没说过吗?”段瑶一脸惊讶的看向他。
南宫:“”
“嘻嘻,跟你说笑啦。”段瑶眼睛弯弯,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总觉得有点吃亏”
南宫插嘴,“哪里亏了?我不是早告诉你我的了?”
“跟这个没关系”她慢吞吞的道,“我是说,你还没给我补偿呢~”
“喂喂~我可是已经背负两个人情债了”
段瑶撅嘴道,“我又没问你要人情,个小气鬼!”
你还没问?南宫离瞟了她一眼,懒得理她了。
“唔,你要是真想知道我的名字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段瑶托着腮,仿佛想了半天,突然拍手笑道,“有了!不如你拿那什么佛珠来换好不好?我们等价交换,公平交易,谁也不吃亏!”
南宫离嘴角抽了抽,“说了半天你还在打那东西的主意”
“我可是因为那东西被冤枉的,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内容-”怎么说也要看个一两眼”
“晚了,”南宫没好气的打断她,“那佛珠是我跟人打赌的彩头,一早我就交给那人了。”
“哦?”段瑶见他表情不像说谎,不由问道,“那人是谁啊?你跟他打赌输了?”
南宫离哼了一声,“哪是跟他,是他那个不良师叔”
“你们打什么赌啊?”好奇的凑上来。
“又跟你没关系。”
“说来听听嘛~”
“”
开始抓他衣袖,摇晃,摇晃,摇晃
“是下棋,下棋啦!”南宫被她摇得不耐烦,坐起身来,“我跟他说,他能让我五子,他却说是十子,所以就赌了!”
“结果你还输了?”
南宫无语,段瑶毫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
她笑得前仰后合开心不已,南宫在旁听得愈郁闷。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正当他额头青筋暴起,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时候,段瑶终于停住了,揉着有些粉粉的小脸蹭过来道:“呐,我们也来打个赌如何?”
南宫没说话,但他的眼睛里充分表露出了怀疑。
“赌什么?”他终是没忍住问道。
段瑶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就赌~~~你一定可以再把那串珠子拿回来。”
“”南宫拿眼斜着她,脸上明显带着“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段瑶恍若未见,兴致勃勃的开始分析:“你看,跟你打赌的是师叔,出题的却是师侄,你也确确实实完成了赌注,也就是说你们三人之间两清了,那串佛珠确确实实已经送到了师侄,变成他的东西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可以再偷一次,从师侄那里把佛珠抢回来?”
南宫听她说了一通,想了想道,“好像也有些道理。”
“对吧?”段瑶看他有些松动,赶紧趁热打铁,“何况师叔打赌,凭什么师侄出题?师叔赢了那是他的本事,这个师侄可是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坐享其成?白白占了你的便宜?要是传扬出去,人都要把你南宫离给看扁了!”
“此言甚是!”南宫眼睛一亮,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了起来,“那人的确有些可恶,是该教训教训!”
段瑶忙在旁边鼓掌叫好,加油添醋的催促他早点动身。
南宫离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道:“丫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在意那串佛珠,不过我南宫离既然决定要与你搭档了,就拿来做个见面礼好了!”
段瑶早知他看穿自己的心思,当下也不掩饰,笑眯眯的看着他道:“我啊,其实就是好奇这宝贝长什么模样,等我玩腻了,要不你再把它送回去吧。”
丰城的夜向来宁静,是夜格外凉爽,清风徐徐,送来花叶清香。
丰城的人们向来早睡,他们崇信早睡早起才能寿命长久。当然,也有例外,烟花柳巷就从来都是晚上营业,灯火经夜不熄。
再一处例外,就是侯爷府。
城主李琛封号万丰侯,乃是世袭贵族,至今已经是第五代。
丰城一向风调雨顺,民众多淳朴,也没有什么操心的事情,所以历代丰城城主从来就是一个闲职,是朝中官员所羡慕的对象。
但李琛近来却颇有烦恼,不在于别的,而是他夫人的姐姐儿子李琼染,这两天回来探亲了,他这位岳家姐姐和她的丈夫死的较早,这李琼染还是他们夫妇当作自家儿子来养的,谁料在八岁时被一个道长看中,收他为徒带到山上去了,此后他每年仅回来探亲一次,也令他们夫妇平常挂念不已。
本来这次他回来,二人还甚为高兴,家人团聚,本就是一件喜事,但是等听他把来意一说,喜事立马就变得不那么喜了。
原来李琼染拜在昆山无名道人门下已经有七年,每一年都会回来探亲一次,这次更是把同门的师兄弟也都带回来了,可是他还带来了一个消息说,师姑无情道人正在招收徒弟,想把表妹李婉真也带去。
李琛夫妇自然不舍得,两人直到中年才得这么一个女儿,平时是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哪里肯舍得让她去学道?更何况她自小就体弱多病,隔三岔五就要病个一次,李琛夫妇哪里放心得下。
不想李婉真听表哥的那几位师姐妹说,学道可以使人容颜不老,登时大为心动,只在府里闹着要去。李琛夫妇心疼女儿,说什么都不同意。
又是李琼染多事,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串佛珠,说是玉髓之精,蕴有千年元阳之气,定能保了表妹身体安康。李婉真一听,更是铁了心要去。
李琛看着阻拦不住,也只得口头答应下来。
暗地里却想,想到女儿心仪那青阳侯世子,这两日恰逢他路过丰城,李琛便借了长辈的身份将他留了下来,如果能说动他去劝劝女儿,说不定尚有转机。
而且那少年他看也极为称心,青阳侯坐拥东南十城,身份极为尊贵,若是能与他结成亲家,自然是皆大欢喜。何况女儿今年已满14岁,也是该找婆家的时候了。
这晚李琛正在跟夫人商议,是否要去拜访那青阳侯、定下婚约的时候,突然听得外面一声炸雷,轰得整座府邸也摇晃不已,两人不由吃了一惊,正待唤人进来,便听见外面有仆从大声叫喊:“走水了!寓诚楼走水了!快来人啦!!”
李琛大吃一惊,连忙奔出门去,只见院中乱成一团,找水的找水,搬东西的搬东西,乱糟糟的像是逃难一般。李琛不觉皱眉,心想这些人安逸太久,一点小事就乱成这样,当下大声喝斥下仆,着令管家带了众人前去灭火。
这厢刚安定好,又听到女儿那边传来一声尖叫,李琛这一惊非同小可,急急忙忙的赶过去,只见女儿捧着个空盒子泪水连连,“佛珠佛珠不见了!!”
“哈哈哈哈”
就在侯府失火混乱的同时,府外一株高大的槐树上,段瑶一手叉腰笑得邪气万分。
“南宫离,本小姐可是特地为你造了声势,你若是不把它闹大一点,可对不起我的倾力演出噢!”
此时身在府中的南宫,突然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寒战,不由自主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天冷了,”他喃喃自语道,“该加衣服了”
………【二十七镇国】………
段攸华半夜莫名其妙的醒了。
然后,他便看见自己的瑶妹妹静静的坐在圆桌后面,正隔着纱幔远远望着自己。
光阴黯淡,他只觉得有一股淡淡的忧伤,从她身上蔓延了出来。
他不由地坐起身,分开帐幔,诧异的叫了一声:“瑶妹妹?”
这么晚了,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还没来得及问出声,却见那小小的人影忽的一下站了起来,黑暗中她一双眸子亮若星辰,朝着他投射过来。
“你,可想当皇帝?”
一片寂静中,她的声音清冷而又明晰。
段攸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呆滞。
“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要是被别人听到,你我都会有麻烦的他原本想告诉她,像这样的话题在宫中是不能轻易提起,可是刚对上她的眼睛,竟觉一股威压猛然逼迫了过来,本已到喉中的话,又给生生咽了下去。
段瑶上前一步,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只要你告诉我,你,想不想当皇帝?”
“我—我———”段攸华张了张口,本能的迟疑了一下。他敏锐的察觉到,她会这样问自己,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而是联想到往日的情形和她的手段,段攸华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定了定神,抬头迎向她的目光。“不想。”他语气坚定的回答道。
“不想?”
“不想。”
段攸华面上颇有些向往的道,“我只是想多看点书,多学点东西,将来有朝一日,也能够像程夫子一样,做一个育人无数的教书先生或者就像现在这般,在翰林院里静静编我的史书,只要能维持现在的生活,我就已经觉得很快乐、很满足了皇位对我来说,太遥远,太飘渺,在我眼里,它不过只是一件奢侈却又炙手可热的东西”
他抬起头来望向她,表情却有些严肃,“瑶妹妹,我虽然不知你想做些什么,但有句话,我希望你一定要记住,在皇宫这个地方,一旦陷入争名夺利的漩涡,就很难再脱身出来,你,一定要考虑清楚了”
段瑶静静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若是你那些皇兄皇弟们也能如你这般想,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这我就放心了,”她的语气瞬间变得轻松起来,“若是你也想要那皇位,我还真有些为难呢,呵呵,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只是希望将来,你不要后悔今天的选择才好。”
“你不用担心,我啊,对权力什么的,完全没有一点兴趣。谁当皇帝,对我来说都没有多大的区别,我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确定一下你的意思”
她顿了顿,似是有些感伤的道,“其实你这样的心境,原本是最适合修道的人,实在是可惜了”
“”段攸华默然。这些天他也听段瑶说了不少修道的事情,心里本来有些向往,段瑶于是也正儿八经的给他讲解了一回,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也感觉不到她所说的那种灵气,沮丧之余,也只得怏怏放弃。
段瑶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难过,便放软了声音开解道:“其实修不修道,也没有多大区别,修炼很辛苦的,你这么怕疼,一定吃不消,而且反正最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