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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东一句,西一句,“罢了罢了,你年轻力壮的,是不用我这老婆子管了!这家里的死活我也不管了,这生意!爱做不做!!”
撂下这句话,杨氏就一股脑的出了灶房。
小杨氏摆出一副长嫂如母的姿态,张口就道:“看你们把娘气的!霖子你就少说几句,娘也就是撒撒气,肯定伤不了三娘,看你紧张的,这下好了,看你们怎么收场!”抿了抿嘴,继续又说:“还有三娘,娘叫你干活,你倒好,在灶房偷起懒来,这能怨人别人吗!还不赶紧去和娘说几句好话,服个软,这事也就过去了,昂~”
服软?贺澜冷眼笑看:“嫂,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我要干活并不难,就是你得和我一起推磨,不然我一个人哪推得了那些,毕竟这并不是我一个人事儿。”
“这……”杨氏脸色微微发变,推搡道:“这哪能行,你可不知道俊子,本就睡得浅,我这一起身,将他吵醒了,那咱一家子都不用睡了,何况大元起早贪黑的,要是再惊了他,哪可得了!”
小杨氏眼睛瞟向云焕,笑了笑:“既然霖子心疼三娘,反正你早起也是在家里干活,那就夜里起身帮着三娘一起推磨哇,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省得三娘一个人不愿意。”
怕云焕反驳,她又加说:“要是霖子也不愿意,那就没得说了。”
贺澜气得想打人,这小杨氏也是会说,竟然将事情推到云焕的身上,他若答应了,那他们夫妻两人是真的悲催了,若是不答应了,又说不过去,毕竟他现在是为她说着话,细细斟酌后,她说:“嫂,你咋啥事都往我们二房身上揽,要是这样,那卖豆腐的钱,我来管,嫂就在一旁帮着就成。”
“什么你来管!你哪能管得了!”
“我怎么就管不了了!”
云焕拉住贺澜:“这事咱们不与嫂说,咱们与爹说。”
“对!公爹是个明理人,咱们看公爹是怎么个说法!”贺澜应着,两人一起,因为她不方便进内屋,就在外室等着许父出来。
田野空寂,风声呼啸,冬日里的萧条,让人的心更加沉闷,
斜下的屋顶覆着一层层晶莹白雪,从高处看下,一片素白,这会每户每家的炊烟都袅袅升起,最后与那云雾缭绕在一团,期期艾艾,愁更愁。
屋中虽暖,可贺澜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许是身子湿透的缘故,坐在那,就不由得打起了哆嗦。
杨氏见两人齐齐进屋,还以为是来服软了,她轻哼一声,作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坐在紧边处,装作没看见两人,也完全不搭理两人,等了一会也不见两人开口说话,而是见云焕进了内屋,至于贺澜则是安生的坐在外室,完全不把她当一回事。
杨氏得火气蹭蹭上涨,犹如火山爆发之势,早将方才所说得话抛之脑后:“懒婆娘,你在这干啥,是不是皮又痒痒了!今儿不管咋得,先拿已经做好了得豆腐去卖!省得窝在家里,老娘看着心烦!”
“又说啥呢,每天吵吵,就没个腻劲!”
许父踱步而出,云焕紧随身后,贺澜一直没理会杨氏,见许父出来,立即站起身来:“公爹。”
许父满意的点头,这个媳妇比喜丫识礼数,他摆手,示意让云焕也坐在那,一眼看去,屋里就杨氏还干站着,许父眉毛往上一挑,让杨氏也坐了下来,遂道:“三娘,去将他们都喊进屋来。”
这是要开会的架势啊,贺澜速速将小杨氏和许腊梅都喊了进来,半晌,许父问:“小奇呢?”
“小叔约摸还睡着呢,媳妇也喊不起来……”贺澜低低的说着。
“这混账东西!!”许父拂袖起身,一脚将许奇那屋的木门踢开,许奇只是动了动,接着睡。
许父一把将被子掀起,“什么时候了还睡觉,赶紧起来,我有事情说。”
许奇半睡半醒的睁开了眼,满口抱怨:“爹,你这是干嘛,什么事你们先说,等我起来了再告诉我……”
接着又呼呼大睡。
“你以为是大少爷呢,还候着你。”许父毫不手软的将许奇揪下来,将衣服堆给许奇。
“呀!你这是干啥!儿子睡会觉怎么了,你非得折腾他是不是!”杨氏急道。
许奇就像是看见了救命草,扑到杨氏身边:“娘,你看爹,是中了啥魔障,我好好的睡着觉,也能惹着他。”掀起泛了黄的亵衣,露出细皮嫩肉的两条胳膊:“娘,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呢,脸上的肿还没消呢,咋就不能多歇息歇息了。”
不论许奇再说什么,杨氏也拦不住许父,还是被揪起来带到了正屋,准备开大会。
033:大事小事轮流做
冷空气吹得稀薄,朝阳的光辉才悄悄露出了个头,大半个村人都已经各自忙活,为没一日的吃食活计做打算。
平静外罩下的许家正是这样一副场景。
主屋拼接的外室坐满了家眷,除了许元在码头上工不在,其余的人都老实的做着,只是偶尔听见小儿许奇嘟囔几句,纵是有杨氏护着,但在许父面前,他还是不敢大喘气。
才刚从马留手下脱险,许父看他身上负伤不少,便只是言语几句,未上手教训,这已经是万幸了,哪还敢多嘴。
屋里静谧得仿佛只剩下了不均匀的喘息声。
屋顶上的冰雪消融,水滴顺着房檐滑下,滴答滴答作响,伴着这声响,打破了屋中原有的静谧。
“早起因为做豆腐的事情,你们婆媳一吵一闹,这事我也不稀得说,可这生意是长久的事情,总不能不做,老婆子,你这事做得可就不厚道。”许父撸着黑白相间的胡须道。
许父是什么人,他是唯一能镇住杨氏的人。
所以云焕二话不说,直接请出家里能说话的人说。
杨氏眼慌慌的看着身边的几双眼睛,“我哪不厚道了,我让媳妇干个活就不厚道了?这还有没有公道了,别家媳妇怎么样我管不着,咋!我连使唤自家媳妇的权利都没了?!”
“诶,你瞧瞧,你瞧瞧,我才说了一句,你就没完没了。”许父道,他瞪了眼杨氏:“你消停会儿哇!”
杨氏闷哼一声,还是坚持自己的意思,自己家的媳妇,她就是想咋使唤就咋使唤。
“喜丫,做豆腐的事儿不光是老二媳妇一个人的事情,你身为长媳,咋能不帮着弟妹呢,我瞧这事,你也有过。”许父见与杨氏说无望,便将话对准了小杨氏。
小杨氏不乐意了,她替许家生孩子养孩子,还不能歇息歇息了,嘴上却是道:“爹,我还不是为了俊子嘛。”
反正这孙子是许家的,她就不信许父不疼大孙子。
这话一出,贺澜也竖起了耳朵,先前杨氏和小杨氏就是用俊子抵了这事,就怕许父爱孙如宝,败下阵来。
才说了一小会话,日头就渐渐升了起来,肆意的阳光立即照进阳面屋,半缕光打在贺澜的侧脸边,泛着淡淡的光晕,柔和之至。
适才,许父已经开了口。
“原来你是怕吵俊子起来。”许父若有所思。
小杨氏点头,觉得有戏,说什么还是孙子最有用,正得意着,又闻许父的话。
“这事好办,那就将俊子安置在这屋,让俊子和我这个爷爷睡,我也想想抱抱我这个大孙子。”
杨氏自然是欢喜的,往前小杨氏说俊子还小,又要喂奶,又说俊子得跟亲娘睡才能安心,这俊子也渐渐长大了,她巴不得抱着宝贝大孙子一块睡呢。
小杨氏想推脱,却发现杨氏眼中冒着异样的光芒,她觉得再说就该惹杨氏不喜了,便不再言说。
一旁未发言的许奇听着听着,发现没自己啥事,他咬咬牙,“爹,说来说去,又不干我的事,干嘛大早起得就将我拉起!这叫什么事呐,和大嫂和二嫂说就行了啊!”
起身欲要往出走。
“混账!坐下!”
许父一声怒喝,屋中一阵冷风吹过,弄得屋里头气氛都降低了几个点,许奇不禁站住了脚步,别扭的哼叫一声,无可奈何,只得退步坐下,泛白的小脸,阴柔秀气。
云焕也摸不透许父什么意思,隐隐又觉得猜出了什么,本是女眷子们的事情,的确不用将许奇喊来,难不成许父想趁这事将许奇扶起来?
正考虑着,许父已经发了话。
“磨打豆腐的事你们几人轮着做,谁都别想偷懒!尤其是你!”许父目光凶厉,瞪向许奇。
众人皆呆,尤其是许奇,他惊得站起身:“啥!轮着做!三更天起身!我可起不来,我不做!不做!”许奇立即将目光投向杨氏:“娘,你说说,我怎么能做,我连苦都没干过。”
许腊梅也觉得有些难受,不过她人微言轻的,连三哥都被喊上了,她还哪有说话的份,只得应从。
许父被许奇气得面红耳赤,一手拍桌:“你以为你是大家少爷?这话也说得出口,纵了你几年,你是不是都忘了自己姓啥了!你姓许,不过是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小农小户,不干活怎么娶妻生子!学着偷东西?!”
“我…我……”翻出旧事来,许奇羞得抬不起头,两道红晕直直泛上白皙的皮肤,他大叫一声:“我不会做!”
“不会做就学,还反了你了!”眼看就到了娶妻的年纪,许父再不管就晚了。
现在的场面是贺澜所没有想到的,不过轮流干活,倒是不错的提议,反正是不能让小杨氏占了便宜。
不论如何,这事算是定下来了,就是杨氏再想护着许奇,也没辙。
可是许元呢?
他算不算再内?
小杨氏缕了缕思绪:“爹,这事是不将大元算在内的罢,毕竟他每日都得起早去码头上工……”
许父一向公正,他道:“算!为何不算,难不成他不是我许家的人?!”
“可是……”
“喜丫,爹也不是硬逼着大元,你要是心疼他,就将他那日的活替了!”许父压下小杨氏的话,沉声道。
于是,每轮到许元那日的活,都由小杨氏替下了。
每天夜里做好豆腐,次日一早贺澜就和小杨氏挑着扁担,去村里的集市摆摊卖豆腐,而云焕也和许父日日出去卖木具。
他雕出的新花样桌椅因为价钱比普通的桌椅贵上几分,所以买的人并不多,就是去隔壁村子卖,也没卖出几个。
吵吵闹闹小半个月也渐渐的过去了,豆腐的生意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反正能挣个成本钱。
随着年关将近,天气越变越寒,这一日大雪漫天飞,沿着青山,将整个村子都罩上了一层素白,青蒙的雾气萦绕在空中,外面的脚步声咯吱咯吱作响,大雪似乎并没有阻挡人们做生意的念头,反而集市里的人流更加多了。
034:马家
未时末,许家只剩下杨氏,许腊梅,许奇三人,杨氏在屋里看逗着孙子孙女,许腊梅则是为第二日的豆腐做准备。
闲下的只有许奇一人。
修养几日的他,身子已无大碍,精神气足,穿着墨绿色布衣,衬得肤色白不可及,密色薄唇微微张着,眉眼如钩,他摆弄一番额发,大步出了许家。
马府坐落在雷州城平安街的中居地段,雷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下有五县十二镇一百多余个村庄。其中经商的富人不少,马留算其中一个,他生有三子七女,目前还在壮大中,那十二个姨娘可都不是吃素的。
与村里不同,城中到处是车辕滚过雪地的嗤嗤声,马家的马车缓缓走进,车内坐着两人,年长的身穿奢侈布匹,年少的墨绿布衣。
之间,两人并没过多的交谈。
宁静维持了片刻,许奇就忍不住了,他紧张兮兮的静坐着,马车内置暖炉,他的手心已经起了一层细腻的薄汗,他低声问道:“王总管,马大爷找我啥事呐?”
他走在小道上,白平无故就被拦下,拉上了马车,钱已经给了,难不成马大爷要反悔不成!
“眼瞧着就要到了,我们家大爷会亲自交代的。”王总管半笑着说。
果真,不过片刻,马车就徐徐停下,许奇站在马府门口停住脚步,不敢上前,奢侈萎靡的气息从一进马府大门就面面传来。
这可是马家,马府!他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