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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圣挥了挥手,站着的众弟子纷纷行礼,然后依次退了出去。大殿之内只剩下几个长老和他们三人了。
这时,何不道道:“掌门师兄,现虽暂时让他安定了,但他醒来之后,你准备如何处置?”
剑圣沉吟了一下,转头向坐在左首的残剑道人,问道:「残剑师弟,你意下如何?」残剑身材高大,面貌庄严,是奕剑阁剑冢首座。在奕剑阁中,除了剑圣之外便属他威望最高。
残剑生性严峻,除了管理本脉弟子之外,还兼管整个奕剑阁中刑罚之事。奕剑弟子平日里对掌门剑圣固然敬仰万分,但最害怕的,却反而是这个不苟言笑的邪剑仙残剑。
当下邪剑仙残剑两道浓眉皱起,过了一会,才道:“「此事疑点甚多,急切间怕是查不清楚。但云梦村村民本是质朴,我们不可对他们遗孤置之不理。我看还是把他收归门下吧!”
剑圣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个孩子身世孤苦,我们是要照顾他们。只是我已多年不收徒了,不知哪位师弟可将他们收到门下?”
酒剑仙何不道道“这孩子与我有缘,便入我昊天剑一脉吧”
在做长老商议后,由最年长佝偻这身子的白胡子老头道“我看这孩子资质甚佳入昊天剑最好不过了”
剑圣道“如此甚好”
邪剑仙恭贺道“恭贺何师弟又得一高徒啊”
何不道还以一礼道“小弟可是听说残剑师兄近日也收了一名资质极佳的徒弟,”
邪剑仙微微一愣笑道“同喜,同喜”
剑圣微微笑道;“好了,此事就此告一段落,诸位师弟也要注意调查此事,明白了吗?」”
众人一起站了起来齐声道:“是!”
剑圣点了点头,咳嗽几声,便走进了后殿。待他的身影在大殿中消失后,太清殿上,突然有大笑声透了出来。
昊天剑脉弟子张凯峰一直在清风殿门外等候,好不容易等到诸位师长出来,迎了上去,却见师傅何不道手上抱着无尘,不禁一愣,道:“师傅,怎么了?”
何不道望着将天边染成一片殷虹的残阳道:“你又多了一个小师弟了”
张凯峰连忙接过无尘道:“小师弟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那个叫无忧的孩子的”
无尘却兀自沉睡不醒,浑然不知自己的命运已在不知不觉间转过了一个大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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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授功
无尘悠悠醒来,怔了半晌,缓缓坐起,往事如潮水,一时涌上心头。
恍如噩梦!
“你醒来了啊!这就好了。」”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走进一人。
无尘抬眼看去,认得是当时带他去清风殿的张凯峰,以他现在的心境,不知怎么,看到这认识的人,却有几分亲切。
“张大哥。”无尘叫了一声。
张凯峰虽是个大汉,此刻心下也不禁有些怜惜,他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无尘的头,柔声道:“小师弟,不必难过,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无尘呆了一下,道:“什么一家人?”
张凯峰微笑着把何不道已收他为徒一事说了一遍。
无尘,一时茫然,修道之人在他这般农家子弟心目中,当真是和神仙一流的人物,他自己绝没有妄想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有机会入其一派。只是,这代价却不是他所愿意付出的。
他咬了咬牙,终究知道多想无益,张口叫了一声:“张师兄。”
张凯峰微笑道:“好好,小师弟你睡了三天三夜了,想必饿了吧?”
张凯峰如此一说,无尘的肚子登时'咕咕'叫了起来。“。。。。。。”无尘挠了挠头。“'呵呵',来,小师弟,我们先去吃些东西,顺便我与你说些本门情况,然后再一同去拜见师父,见过其它各位师兄。”
无尘点了点头,下了床,见桌子上放了一套白色的奕剑弟子服装。无尘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往事不禁浮上心头。
张凯峰已在门外等候,他回头微笑的看着蹑手蹑脚的无尘。半响,无尘从房内走出,叫道;“师兄,这衣服太大了”
张凯峰见他长袖拖地,两肩一高一低本是潇洒帅气的道服,竟让无尘穿出滑稽的感觉。
张凯峰一边帮他把衣服整理一边笑道;“小师弟,真是对不住了。我们昊天一脉已经有百年没有新弟子来了,所以你只能先穿这个。过几天我去给你领一件小的”
“哦”无尘看着蹲下给自己整理衣服的张凯峰,鼻子一酸仅是流出了泪花。
“想起家人了吧”张凯峰擦去无尘眼角的泪水道。
“恩,”无尘答道,“师兄放心,无尘以后都不会在哭了”无尘斩钉截铁的说道。
张凯峰牵起无尘的手道;“走吧,各位师兄还在等着我们呢”两人走出了小院,在小院一墙角裂缝中一小树苗正茁壮成长。
无尘跟着张凯峰向厨房走去,从张凯峰口中得知昊天剑脉加上他一共有101人,依次有大师兄张凯峰,二师兄任风志,三师兄孔南刚,三师姐池莹,四师兄胡生力,五师兄易正志。六师姐尹琴。。。。。
无尘笑道;“那我是第101师弟吗?”
张凯峰笑道;“是啊,这样你就有100个兄长了高兴吧”,无尘小孩心性,笑颜遂开,悲切心情,便淡了许多,又看大师兄如此亲切,原本对将来害怕恐惧之心,也慢慢安定了下来。
张凯峰本就有心引他发笑,二人在厨房吃过早饭便向昊天剑脉的主殿'听琴'走去。
奕剑阁昊天剑一脉上下人等,此刻都集中到了听琴殿中,这里红砖铺地,红瓦石柱,右侧有垂直落入云间的瀑布。大堂中地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太极」图形,总得来说很是简朴。
堂前摆了两张椅子,坐着两人,一人是何不道,另一人是个鹤发童颜的男子,看去三十多岁,威武端庄。
至于其它80名男弟子与20名风姿绰约眉目清秀女弟子,一字排开,站在下首,或高或矮,或壮或瘦,此刻的目光都落到了无尘的身上。
张凯峰走到堂前,恭声道:“师父、师伯。弟子把小师弟带过来了。」”
何不道点了点头,道“无尘,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无尘立刻跪了下来,;“弟子拜见师傅”「咚咚咚」连磕了十几个头,又重又响。
何不道微笑道;“好孩子,快起来吧”
无尘'哦'了一声,这才停下,抬起头来,众人见他额上红了一片,忍不住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何不道站起身走向无尘道;“无尘,从今天起,尘世间的一切在与你无瓜葛,你要好好修道,望其有朝一日参破这生死轮回”
无尘答道;“弟子今日拜入昊天剑脉门下,当用心修炼,绝对不会辜负师傅师傅对弟子的厚爱。”
这时那鹤发童颜的姜明道人道;“身为昊天剑一脉的弟子,切记不可与魔道汿怱之人有任何的瓜葛,更不能有丝毫误入魔道的欲念”
“弟子一定会谨记师伯的教诲的”无尘道“好了就这样吧!”何不道挥手道;“凯峰,我与你姜明师伯还要去调查一番。无尘暂时就由你先带着,本派门规戒条,还有些入门道法,就由你先传授。”
“是”张凯峰答道。
说完何不道与那姜明道人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后堂。
众弟子一齐鞠身,道:「恭送师父。」待何不道一走,众人便围在无尘身边。
这一天,是无尘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
天色已然黑了下来。师兄师姐才回到自己的房中,夜空中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挂在东天。院中小石卵铺砌成小径,两旁都是草坪,夜风吹来,树叶竹枝轻轻摇动,一阵青草幽香传来,很是清净。
黑暗中,一声低喊,翻声坐起,喘息不止。刚才他梦见回到云梦村中,又见到了娘亲,又见到各位孩童玩伴,还有其它的叔伯大婶,其乐融融,可是突然之间他们都变成了死尸,血流成河,恐怖之极。他全身一抖,便这般惊醒过来。
他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呼吸渐渐平静,眼睛也慢慢适应了黑暗,只见窗扉微斜,有一束淡淡月光,斜斜照进,洒在青砖地面,如霜雪一般。
没了睡意,爬起走到门前,「叽呀」一声,拉开门走了出去。
四周寂静无声,不知名处隐隐有虫鸣声传来,一声、两声,低低切切,月华如水,洒在他的身上。
幽静的小院中,无尘看向四周却不见一人显是都睡下了。
他昂首看天,只见繁星点点,月正当空,皎洁明亮。
“不知无忧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睡不着吗?”他低低的说。随后转身回到房中。
奕剑阁千里之外。月明星稀。
一条绵延千里的古道之上,走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他们并肩而行,有风,轻轻吹过。卷起一阵阵灰尘。
“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
“北极天柜山”一个死气沉沉的声音道'注一;北极天柜'“哦”那孩子回道。
两个身影继续向前走去,直到黑暗吞噬了两人的身影。
'咳咳'黑暗中又咳嗽声传来,“师傅,咱们休息一下吧”稚嫩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道。
这两人不是那黑衣人和无忧,却又是谁呢?
只是不知他们是如何成为师徒的,无忧用袖子擦拭过路边的一块石头道;“师傅,你坐这里休息一下吧”
那黑衣人坐了下去,无忧则在他身旁坐下。黑衣人伸出一只枯瘦毫无血色的手摸了摸无忧的额头安慰道;“无忧啊,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坚持走下去。不论发生什么”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了无忧,说道;“这封信你先收着,若我死了,你就拿着这封信去那北极天柜山上的古剑院,找一个叫云归筠的人将信交给他,他知道该怎么做。”
“师傅,我不要去什么北极山,我只要和师傅在一起,师傅,您不会有事的,您道法高深又吉人天相一定会渡过难关的”无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哭道。
那黑衣人又咳了几声,手尽是鲜血。他看着这满手的血,他知道留给他的世间不多了,对着无忧,又更向是对自己说;“为师纵横江湖百余年期间杀人无数,有此一劫早在意料之中。人,故有一死你不必太难过”
此时的他以两眼无神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哪还有当日与何不道一战时的那份张狂。他费力的看向无忧道;“另外,为师传你的‘坤土都天玄功’与‘小修罗功’你每日一定要修习这法门一次,但不可在人前修炼,只可在夜深人静时方可进行。最后,非到生死关头,切切不可施展此术,否则必有大祸。」“无忧看着黑衣男子那苍白的脸回道;“是,师傅”
黑衣男子缓缓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星辰道;“为师死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这世间有太多的虚假了尤其是美貌的女子,万事当三思而后行,知道吗?”
“弟子谨记师傅教诲”无忧老老实实道。“恩。。。”他应了一声。
他又看了看这古道的景色若有所思。
良久。
见无忧埋头抽泣,他心中也是一阵酸痛,或许在这世上唯有无忧是他放不下的吧。他吃力的伸出枯瘦的手理了理无忧的头发道;“你我有这般宿缘,也不知来生可会相见否?”
“师傅,。。。。。。”夜色深暗处传来,哭泣之声,是那么的撕心裂肺,那么的刻骨铭心。
每一个人的一生,过往的往事,又有多少值得我们追忆的呢?
十年?百年?千年……
还是终究要在时光中慢慢消磨,默默逝去?
风啊!它轻轻的吹着,吹进这对师徒的心中。
久久不散。
夜将尽天将明。。。。。。
在初升的朝阳正在缓缓向天空驶去。
在山顶的边缘,有座粗劣的小坟,墓碑是用新鲜树木制成的,墓碑上却是用血写着几个扭扭捏捏的大字'恩师玉玑子之墓'一个**岁大的少年在坟前磕了几个响头。站起身戴上斗笠背上高出自己一大截的长剑。
看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