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太冲抢上相护,举剑格开高老者的弯刀,张无忌回掌拍出,引得矮老者刀尖刺向何太冲小腹。班淑娴大怒,刷刷刷三剑,逼得矮老者手忙脚乱。矮老者叫道:“别上了这小子的当!”何太冲登即省悟,倒反长剑,向张无忌刺去。张无忌挪移乾坤,何太冲这剑在中途转了方向,嗤的一响,刺中了高老者左臂。高老者痛得哇哇大叫,举刀猛向何太冲当头砍下。矮老者挥刀格开,喝道:“师弟别乱,是那小子捣鬼,哎哟……”原来便在此时,张无忌迫使班淑娴剑招转向,刺中了矮老者的肩后。
顷刻之间,华山二老先后中剑受伤,旁观众人轰然大乱。只见张无忌梅枝轻拂、手掌斜引,以高老者的刀去攻班淑娴的左胁,以何太冲之剑去削矮老者背心。再斗数合,蓦地里何太冲夫妇双剑相交,挺刃互格,高矮二老者兵器碰撞,挥刀砍杀。
到这时候人人都以看出,乃是张无忌从中牵引,搅乱了四人兵刃的方向,至于他使的是什么法子,却无一能解。只有杨逍曾学过一些乾坤大挪移的初步功夫,依稀瞧了些眉目出来,但也决计不信这少年竟能学会了这门神功。
但见场中夫妇相斗,同门互斫,杀得好看煞人。班淑娴不住呼叫:“转无妄,进蒙位,抢明夷……”可是乾坤大挪移功夫四面八方的笼罩住了,不论他们如何变换方位,奋力挣扎,刀剑使将出去,总是不由自主的招呼的自己人身上。高老者叫道:“师哥,你出手轻些成不成?”矮老者道:“我是砍这小贼,又不是砍你。”高老者叫道:“师哥小心,我这一刀只怕要转弯……”果然不出所料,话声未毕,他手上钢刀斜斜的斫向矮老者腰间。
何太冲道:“娘子,这小贼……”班淑娴当的一声,将长剑掷在地下。矮老者心想不错,若以拳掌扭打,料想这小贼再不能使此妖法,跟着抛去单刀,出拳向张无忌胸口打去,哪知飕的一声响,何太冲长剑迎面点至。矮老者手中没了兵刃,急忙低头相避。班淑娴叫道:“兵刃撒手!”何太冲用力一甩,长剑远远掷出。
高老者也跟着松手放刀,以擒拿手向张无忌后颈抓去。五指一紧,掌中多了一件硬物,一看却是自己的钢刀,原来给张无忌抢过来递回他手中。高老者道:“我不用兵刃!”使劲掷下。张无忌斜身抓住,又已送在他手里。接连几次。高老者始终无法将兵刃抛掷脱手,惊骇之余,自己想想也觉古怪,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他妈的,臭小子当真邪门!”
这时矮老者和何氏夫妇拳脚齐施,分别向张无忌猛攻。华山、昆仑的拳掌之学,殊不弱于兵刃,一拳一脚,均具极大威力。但张无忌滑如游鱼,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有时反击一招半式,却又令三人极难挡架。
到此地步,四人均已知万难取胜,各自存了全身而退的打算。高老者突然叫道:“臭小子,暗器来了!”一声咳嗽,一口浓痰向张无忌吐去。张无忌侧身让过,高老者已乘机将钢刀向背后抛出,笑道:“你还能……哎哟……对不住……”原来张无忌左掌反引,将班淑娴带了过来,噗的一声轻响,高老者这口浓痰正好吐在她眉心。
班淑娴怒极,十指疾往张无忌抓去。矮老者只手勾拿,恰好挡着他的退路,高老者和何太冲眼见良机已至,同时扑上,心想这一次将他挤在中间,四人定能抓住了这小子,狠狠的缠纽厮打,虽然观之不雅,却管教他再也无法取巧。
张无忌双手同时施展挪移乾坤心法,一声清啸,拔身而起,在半空中轻轻一个转折,飘然落在丈许之外。
但见何太冲抱住了妻子的腰,班淑娴抓住丈夫肩头,高矮二老互相紧紧搂住,四人都摔倒在地。何氏夫妇发觉不对,急忙松手跃起。高老者大叫:“抓住了,这一次瞧你逃到哪里?啊哟不是……”矮老者怒道:“快放手!”高老者道:“你不先放手,我怎放得了?”矮老者道:“少说一句成不成?”高老者道:“少说一句,自然可以,不过……”矮老者放开双臂,厉声道:“起来!”高老者对师哥究属心存畏惧,急忙缩手,双双跃起。
高老者叫道:“喂,臭小子,你这不是比武,专使邪法,算哪门子的英雄?”矮老者知道再纠缠下去只有越加出丑,向张无忌抱拳道:“阁下神功盖世,老朽生平从所未见,华山派认栽了。”
张无忌还礼道:“得罪!晚辈侥幸,适才若不是四位手下容情,晚辈已命丧正反两仪的刀剑之下。”这句话倒不是空泛的谦词,于周芷若未加指点之时,他确是险象环生,虽然终于获胜,但对这四人的武功实无丝毫小觑之心,只是明知四人已出全力,‘手下容情’云云,却是说得好听了。
高老者得意洋洋的道:“是么?你自己也知道胜得侥幸。”张无忌道:“两位尊姓大名?日后相见,也好有个称呼。”高老者道:“我师哥是‘威震……”矮老者喝道:“住嘴!”向张无忌道:“败军之将,羞愧无地,贱名何足挂齿?”说着回入华山派人丛之中。高老者拍手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老子是漫不在乎的。”拾起地下两柄钢刀,施施然而归。
张无忌走到鲜于通身边,俯身点了他两处穴道,说道:“此间大事一了,我即为你疗毒,此刻先阻住你毒气入心。”便在此时,忽觉背后凉风袭体,微感刺痛。张无忌一惊,不及趋避,足尖使劲,拔身急起,斜飞而上,只听得噗噗两声轻响,跟着“啊”的一声呼叫。他在半空中转过头来,只见何太冲和班淑娴的两柄长剑并排插在鲜于通胸口。
原来何氏夫妇纵横半生,却当众败在一个后辈的手底,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去,两人拾起长剑,眼见张无忌正俯身在点鲜于通的穴道,对望一眼,心意相通,点了点头,突然使出一招“无声无色”,同时疾向他背后刺去。
这招“无声无色”是昆仑派剑学中的绝招,必须两人同使,两人功力相若,内劲相同,当剑招之出,劲力恰恰相反,於是两柄长剑上所生的荡激之力,一齐相互抵消。这路剑招本是用于夜战,黑暗中令对方难以听声辩器,事先绝无半分朕兆,白刃已然加身,但若白日用之背后偷袭,也令人无法防备。不料张无忌心意不动,九阳神功自然护体,变招快极,但饶是如此,背上衣衫也已给划破了两条长缝,实是险极。何氏夫妇收招不及,双剑竟将华山派掌门人钉死在地。
张无忌落下地来,只听得旁观众人哗然大噪。何氏夫妇一不做、二不休,双剑齐向张无忌攻去,均想:“背后偷袭的不要脸勾当既已做了出来,今后颜面何存?若不将他刺死,自己夫妇也不能苟活于世。”是以出手尽是拼命的招数。
张无忌避了数剑,眼见何氏夫妇每一招都求同归于尽,显是难以善罢的局面,心念一动,身子略蹲,左手在地下抓起了一块泥土,一面闪避剑招,一面将泥土和着掌心中的汗水,捏成了两粒小小丸药。但见何太冲从左攻到,班淑娴自右至,他发步一冲,抢到鲜于通的尸体之旁,假意在他怀里掏摸两下,转过身来,双掌分击两人。这一下使上了六七成力,何氏夫妇只觉胸口窒闷,气塞难当,不禁张口呼气。张无忌手一扬,两粒泥丸分别打进了两人口中,乘着那股强烈的气流,冲入了咽喉。
何氏夫妇不禁咳嗽,可是已无法将丸药吐出,不禁大惊,眼见那物是鲜于通身上掏将出来,心想此人爱使毒药毒蛊,难道还会有什么好东西放在身上?两人霎时间面如土色,想起鲜于通适才身受金蚕蛊毒的惨状,班淑娴几乎便欲晕倒。
张无忌淡淡的道:“这位鲜于掌门身上养有金蚕,裹在蜡丸之中,两位均已吞了一粒。倘若急速吐出,乘着蜡丸未融,或可有救。”
到此地步,不由得何氏夫妇不惊,急运内力,搜肠呕肚的要将‘蜡丸’吐将出来。他二人内功甚佳,几下催逼,便将胃中的泥丸吐出,这时早已成了一片混着胃液的泥沙,却哪里有什么蜡丸?
华山派高老者走进身来,指指点点的笑道:“啊哟,这是金蚕粪,金蚕到了肚中,拉起屎来啦!”班淑娴惊怒交集之下,一口气正没处发泄,反手便是一掌。高老者低头避过,逃了开去,大声叫道:“昆仑派的泼妇,你杀了本派掌门,华山派可跟你不能算完。”
何氏夫妇听他这么一叫,心中更烦,暗想鲜于通虽然人品奸恶,终究是华山派掌门,自己夫妇失手将他杀了,已惹下罕有的大乱子,但金蚕蛊毒入肚,命在顷刻,别的什么也已顾不得了。眼前看来只有张无忌这小子能解此毒,但自己夫妇昔日如此待他,他又怎肯伸手救命?
张无忌淡淡一笑,说道:“两位不须惊慌,金蚕虽然入肚,毒性要在六个时辰之后方始发作,此间大事了结之后,晚辈定当设法相救。只盼何夫人别再灌我毒酒,那就是了。”
何氏夫妇大喜,虽给他轻轻讥刺了一句,也已不以为意,只是道谢的言语却说不出口,讪讪的退开。张无忌道:“两位去向崆峒派讨四粒‘玉洞黑石丹’服下,可使毒性不致立时攻心。”何太冲低声道:“多承指教。”即派大弟子去向崆峒派讨来丹药服下。张无忌暗暗好笑,那玉洞黑石丹固是解毒的药物,但服后连续两个时辰腹痛如绞,稍待片刻,何氏夫妇立即腹中大痛,只道是金蚕蛊毒发作,哪料到已上了当。不过张无忌也只是小作惩戒,惊吓他们一番而已,若说要报复前仇,岂能如此轻易?但料得这么一来,只消不给他二人‘解药’,与各派再有纷争,昆仑派非偏向自己不可。那日他把‘桑贝丸’叫作‘砒鸩丸’而给五姑服下,但吐露真相太早,险些命丧何太冲之手,这一次再也不会重蹈覆辙了。
这边厢灭绝师太向宋远桥叫道:“宋大侠,六大派中,只剩下贵我两派了,老尼姑女流之辈,全仗宋大侠主持全局。”宋远桥道:“在下已和殷教主对过拳脚,未能取胜。师太剑法通神,定能制服这个小辈。”灭绝师太冷笑数声,拔出背上倚天剑,缓步走出。
武当派中二侠俞莲舟一直注视着张无忌的动静,对他武功之奇,深自骇异,这时暗想:“灭绝师太剑法虽精,未必及得上昆仑、华山四大高手的联手出战,倘若她再失利,武当派再制服不了他,六大派可栽到家了,我先得试一试他的虚实。”当下快步抢入场中,说道:“师太,让我们师兄弟五人先较量一下这少年的功力,师太最后必可一战而胜。”
这几句话说得十分明白,武当派向以内力悠长见称,自宋远桥以至莫声谷,五人一个个的跟张无忌轮流缠战下去,纵然不胜,料想世间任何高手,也决不能连斗武当五侠而不累得筋疲力竭,那时以强弩之末而当灭绝师太凌厉无伦的剑术,峨嵋派自非一战而胜不可。
灭绝师太明白他的用意,心想:“我峨嵋派何必领你武当派这个情?那时便算胜了,也是极不光彩。难道峨嵋掌门能捡这种便宜,如此对付一个后生小辈?”她自来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虽见张无忌武功了得,但想都是各派与斗之人太过脓包所致,那日这小子何尝不是给我手到擒来?后来我大举屠戮魔教锐金旗人众,这小子出头干预,内力虽奇,又有什么作为?当下衣袖一拂,说道:“俞二侠请回,老尼倚天剑出手,不能平白插回剑鞘!”
俞莲舟听她如此说,只得抱拳道:“是!”退了下去。
灭绝师太横剑当胸,剑头向上指,走向张无忌身前。明教教众丧生在她这倚天剑下的不计其数,这时场畔教众见她出来,无不目眦欲裂,大声鼓噪起来。灭绝师太冷笑道:“吵什么?待我料理了这小子,一个个来收拾你们,嫌死得不够快么?”
殷天正知她这柄倚天剑极是难当,本教不少好手都是未经一合,便即兵刃被她削断,死于剑底,问道:“曾少侠,你用什么兵刃?”张无忌道:“我没兵刃。老爷子,你说,怎生对付她的宝剑才好?”倚天剑无坚不摧,他亲眼见过,思之不寒而栗,心中真没了主意。
殷天正从身旁包袱中取出一口长剑,说道:“这柄白虹剑送了给你。这剑虽不如老贼尼的倚天剑有名,但也是江湖上罕见的利器。”说着伸指在剑刃上一弹,那剑陡地弯了过来,随即弹直,嗡嗡作响,声音清越。张无忌恭恭敬敬的接过,说道:“多谢老爷子。”殷天正道:“这剑随我时日已久,近十余年来却从未用过,徒仗兵器之利取胜,嘿嘿,算什么英雄好汉?今日得见它饮老贼尼颈中鲜血,老夫死亦无恨。”
张无忌不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