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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听罢不语,良久,“若得一日如我师般逍遥,却也是好。”
陈抟道,“这又何难,我可传陛下长生之术,不过须随我去也。”
太祖闻言怔住,半响到:“我便没有长生命了,尘世间俗心太重。”
陈抟暗叹一声,“毕竟天意难违,浩劫难免了。”当下拱拱手,便欲离去。
太祖竟自不顾身份,一把拉住,“我师,近日病疾缠身,不知我寿几何?”
陈抟伸出两指,“只在今日,若天朗气清,则可延一纪。”言毕竟自不见。
王继恩心下大骇,怔道,“活神仙。”暗悔没讨个平安符。赶紧清清声音,尖声道,“贺喜万岁,现日近黄昏,清风朗朗,万岁定可长命百岁。”
太祖微微点头,“摆驾太清阁,朕亲观天象。”
此刻,“上云天”的天字第一号房中,轩辕向天盘腿坐榻,双手垂放膝上,两眼微闭,神色庄重,渐渐地周身雾气缭绕,赫然竟似一条大龙盘踞,但见那龙形雾气随着头、颈、腹不住翻飞,最后缓缓汇入百会穴。万重山斜靠在二楼梯口栏杆上,看的暗暗心惊,不住咋舌。
轩辕向天推门而出,万重山一怔,整整衣服,似笑非笑的看看他,“轩辕兄要出去。”
“是呀,听闻东京花市名动天下,出去看看。”
出得门来,其时明月渐从东起,天上无一丝云雾,夜暖风和,此时元宵节近,街边已然稀落落的扎缚灯棚,悬点灯火,轩辕向天信步转过御街,便向白日里看过的禁宫走去。
太清阁上,太祖品了一口杏花村进贡的汾酒,眼见明月高挂,星斗灿然,忆起混沌道人之言,暗道自己已然无恙,当下喜不自禁,举杯对旁侧一位妃子笑道,“汾酒经小杜品评,遂名扬海内,夫人何不与朕共赏。”
一旁侍立的王继恩知他心意,跪倒在地,道:“今夜月朗星灿,良辰佳景,自是上天知晓万岁观气,赐福陛下。”
太祖呵呵大笑,吩咐道,“汝深知朕意,朕心宽慰。”
一旁的妃子盈盈而起,头上的珠花叮当作响,果真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向太祖施礼道,“陛下游兴正佳,臣妾请舞助兴。”
此位妃子便是已归降的后蜀主孟昶的妃子、花蕊夫人费氏,蜀主降后,太祖纳为己妃,甚是喜爱,再看费氏,果然国色天香,肌肤胜雪,美目眩眩。太祖听她言,更是大喜过望,只不做声的说,“好、好,朕为爱妃作拍。”
费氏下到庭中,在月光中舞动腰肢,真如月桂树般曼影婆娑,轻启朱唇,唱道,“浔阳江头夜送客……”太祖大笑,以象牙箸作拍以和。
正自唱道,“血色罗裙翻酒污”。 忽阴霾四起,雪雹骤降,天地变色,仿佛黑漆幕布一般绵延无尽,只听得“啪”、“啪”连声,太祖手中箸断,慌乱中又将酒杯拂于地下摔的粉碎。太祖神色黯然,心烦意乱,推案而起,长叹道,“罢了罢了。”王继恩刚欲张口,太祖匆忙向寝宫而去,手指宫外,喝道:“传晋王。”
王继恩匆匆往外奔去,路上连喝管事太监,“大伙今晚可得紧醒着点,否则掉了脑袋别怪某家没帮衬。”众人见不是头,想问话的都又将已到嘴边的字吞了回去,赶紧回去侯着。王继恩出了宫门,上得轿来,一迭声的催,“快,快,误了大事,要你狗命。”
来到晋王府,守门见是他,忙施礼不迭,王继恩不答,径自往里去,一见,晋王正于中堂踱步,当下赶紧叫道,“晋王,皇上宣你进宫。”
赵光义微一迟疑,道,“何事?”见王继恩欲言又止,又说道:“无妨。”
王继恩附在他耳边,如此这般道了一番。赵光义不住点头,随即说到,“既如此,容我略略收拾,速速进宫。”赵光义进到后室,一紫衣男子正端坐室中,约有四十余岁,身躯凛凛,胸脯横阔,双目似有寒光流转,但一对眉毛却淡如女子。让人见到似乎想笑,可是当你见到他随随便便地往那一坐,就如同泰山横在面前,恐怕当世也没有几个人敢笑的出来。赵光义似与这男子甚熟,拱拱手,“今夜恐有事,烦黑教主与本王同行。”紫衣男子略略弯腰行了一礼,道:“我便扮作侍卫随侍晋王左右,相机行事。”声音嘶哑难听。
轩辕向天在禁宫外站了半晌,见一太监头目模样的人急速投东而去,不一会儿又陪一着蟒袍、贵气十足的中年男子往禁宫走去,便不再迟疑,心道:“我只跟定三人,便可找到皇帝。”抬头望望天,雪已经渐密,暗叫真乃天助我也。
赵光义与王继恩急步行到太祖寝宫,那紫衣男子立于宫门外,赵光义趋入叩门到,“皇兄,光义求见。”
里面的声音有气无力,“进来吧。”
赵光义便推门而入,一见之下,不由怔住——几个时辰不见,大宋王朝的开国之君竟似老了十岁。面容憔悴,胡须杂生。
轩辕向天远远跟随三人入到深宫,身形飞快,一路上巡夜禁军竟浑然不觉。见蟒袍男子叩门进室后,另一人黄袍在身,想必是当今皇上,心下一动,由另一侧潜到庭中假山后。
赵光义转眼看四周,竟已悉摒宫侍,只剩自己兄弟二人,案上酒刚温热,开口道,“皇兄。”
太祖指指桌上温酒,看着丝丝热气,竟似有些入神,语带悲凉道,“光义,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尔来十七年矣。”
听完这话,隔寝宫数丈之远的紫衣人,耳朵竟自动了一下。
赵光义刚欲答话,太祖已举杯过来,他只好自斟,与太祖碰了一下。太祖抿了一口,接着说到,“今日,有混沌道人为我推算命数,言若月朗星明,便可再活一纪。”赵光义急道,“巫术之言信之何益,休去理他,只管宣太医,必定药到病除。”
太祖拿眼瞄他,道:“皇弟挂念兄长,真是辛苦了。”
赵光义听他话不是头,忙把酒杯搁下,跪下哀声道,“光义自追随皇兄起事,无时无刻不自觉安心畅快,对皇兄一片忠心,惟天可鉴。”言毕大汗淋漓,叩头不已。
太祖徐徐道,“若朕先于吾弟西去,汝试为朕推举,谁可为帝?”
一瞬间,空气似也凝结,只听得酒正酣,嘶嘶作响,龙头烛也光影摇曳,劈啪不绝。赵光义缓缓起身,慢慢问到,:“不知皇兄属意何人?”
太祖不答,走到书案旁,轻抚一把玉斧,,但见这把玉斧乃以金为杖,约长四尺五寸,以片玉冠其首,轻声叹道,:“朕尝以玉斧柄画舆图分界,闲步则持之,犹如柱杖,今日以后,再也不能把玩了。”乃语道,“长子德昭,稳而持重,幼子德芳,敏而好学,此二子均可为主。”
“咣”的一声,赵光义将金杯拂到地上,狂笑不止,恨声到:“我早知道你想传位于子,你一族就生生世世,千秋万代,哈哈。”
太祖色变,怒道:“光义,你喝醉了吗?”
赵光义止住笑声,仍恨意不平地道:“我没喝醉,大哥,既然你说出来了,我也与你直说了罢,今日事,为何不传位于我,以弟继兄事,德昭、德芳年纪尚轻,日后随我学习朝政,他日再相传位。”
太祖嘿然冷笑:“好兄弟,你终于说出了心事。”
赵光义大声道,“不错,若你执意传位于黄毛小子,恐朝臣不服。”
太祖怒极,以杖柱地道:“朝臣,恐怕是你吧。我若不传,你便待怎样,要弑兄耶?篡位耶?”
赵光义见他神情激愤,威不可当,腿顿时一软,道:“弟安敢……”
太祖忽的推开房门,大步走到庭中雪地,以斧戳雪,大呼道:“有何不可,便如斧戳雪,汝自观之,好做,好做!”说到最后四个字时,直引颈长啸,心中悲愤已极,他自知大限将至,而胞弟野心勃勃,两儿力弱,江山恐再起波澜,心中一动,拖着柱斧缓缓走回寝宫,口中“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第三章 王庭惊变
他回到门口,疾呼左右,令曰:“速传皇后,德昭、德芳,”顿顿又继道:“再传赵普。”赵光义快步赶出寝宫,朝宫门径去,紫衣人趋近道:“王爷,此番似与皇上言谈不欢?”
赵光义心乱如麻,回道:“混沌道人所言非虚,皇兄似来日无多。”随即又恨声道:“只是本王苦心孤诣,经营多年,现竟水中捞月,皇位……哼哼,要传位他两儿子了。”
紫衣人闻言脚步稍停,随即道:“难道王爷竟自看此锦绣江山让与黄毛小子?”
赵光义仰天长叹,“只此一晚便有分晓,时不我待,奈之何欤?”
紫衣人站住脚步,徐徐道:“王爷,在下有一言进禀。”赵光义回过头来,应道:“若何?”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紫衣人一字字慢慢说出,“今日太祖病危,不知旦夕几何,晋王戎马多年,接受皇位,正是顺天应人,岂可再居人后,可效当年陈桥事,以图大业,亦可使府内人等有所寄望。”
赵光义心下踌躇,犹豫道:“如此,却如何与兄长见面?”
紫衣人疾道:“王爷不可迟疑,我已招天地人三使前来听命,足可应付宫中侍卫,迟则生变,稍时恐让他人捷足先登也。”
赵光义脸色阴睛不定,片刻后沉声道:“我们且回去,再做计较。”
轩辕向天静静在庭中,眼见得赵光义出宫,太祖呼唤群臣,心下计道:“眼下无人,正可向太祖讨诏。”
正待步出假山,忽见蟒袍男子和一紫衣人折步向寝宫而来。心念一动,再度潜回假山内。
赵光义不再叩门,径自推门而入,紫衣人立在门口,默不作声。
太祖见他,怒喝道:“汝又来做甚,速离禁宫。”
赵光义离他三尺远站定,道:“皇兄,你心意已决?”
太祖冷眼看他:“朕意已决,你待如何?”
赵光义嘿然冷笑:“当年陈桥兵变,我做恶人,皇兄隆然高卧,一觉醒来,便黄袍加身,嘿嘿,好顺当!”不待太祖答话,又自顾自道:“今日事我且明言,宋室江山,我亦有大功,如今这皇位,理应受让于我了。”
太祖怒不可遏,随手掷过一个青花细碗,陡然怒喝:“既如此,须留你不得。”
赵光义恶向胆边生,亦和身而上,大呼道:“不是我,便是你!”
紫衣人手指略动,两股劲风击出,直中太祖天门、厥阴两穴,赵光义十指直出,正掐住太祖颈脖,甫知太祖向后便倒,竟再无声息。可怜一代开国之君,就此了无声息,不明不白地死去。
赵光义心下“扑通”直跳,饶是经历过千军万马冲杀,也不禁两腿颤颤,自语道:“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轩辕向天见此情此景,此等宫庭事变,看的人触目心惊。不禁微声叹息,身形略略一动,忽然,他顿感三股宏大无匹的劲力分袭而来!当下自知藏身之处已为人所知,提气冲天而起,左手护胸,右手迅捷无比的连还向三股劲力。
只听“波”、“波”、“波”三声脆响,又有三声闷哼声传来。轩辕向天轻轻落在雪地,其时雪已初停,满院俱是一片银色世界,惟寝宫内龙形烛照的正旺,映出一小片红光,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轩辕向天看看四周,自己已被三个人围住,三人俱是一身黑衣,东首一人身形瘦高,太阳穴微微隆起,一双手却是甚长,几乎至膝;西方人正与之相反,又矮又厚,太阳穴往里陷,浑身却似乎有用不完的精气;北首一人身形较两人均瘦小,腰间别一付鹿皮袋,不知是否暗器,头上却包了块青色头巾,耳边别了朵珠花。
三人胸间兀自起伏不平,显是刚才轩辕向天一击余威所至。瘦高人形作声道:“兄台好掌力,未知是何派高人,亦来大内作客。”他意欲弄清轩辕向天来历,区分敌友。
轩辕向天却顾左右言他,笑道:“宫中竟伏有如此高手,看走眼了。我本欲有事,现下已然无劳,就此别过。”
赵光义正欲离去,却见一白衣人立在庭中,又惊又惧,惶惶道:“此是何人,与我拿下了。”
紫衣人拱手道:“王爷勿忧,只管坐地掠战。”转头向轩辕向天道:“尊驾夜行探密,尚敢白衣示人,好大胆量,今身在禁宫,说走便欲走,未免欺东京无人吧。”
他言刚毕,矮胖人随即推出一掌,大喝道,“今日你却是走不得了,接我地藏一掌。”
这矮胖之人天具神力,在一双掌上浸淫多年,自忖天下已几无人可与敌,但刚才被轩辕向天看似信手一击,便气血翻涌,心下颇为不服,听的紫衣人叫阵,便按捺不住,出手相试。
轩辕向天身已向外倒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