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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用雪泛,虹蚕,青玉,九鳞,刚瓷,海光,素丝,这七种石头制作武器,因此得名。
三年前,前门主去世,把位置传给了孙女叶双净。
因七石门传艺不传武,门下也有极少的习武子弟,众人看这江湖第一铸器之门竟由一个武功已废的年轻女子接手,免不了蠢蠢欲动,想要上山夺下几把绝世武器。岂料,他们连大门都没看到一眼,便被七石门唯一习武的十八子弟之中的宁都和安行给一掌打下了山。
在这些想要偷袭七石门之中的人内,也有几个是颇有面头的人,此事传遍江湖之后,无人敢再有任何觊觎之心。何况,就算要打七石门的主意,一考虑到为它撑腰的重重楼和凝霜门,任何人也得缓下这脚步。
“哇……这里好漂亮啊……”绿茗睁大眼睛四处打量着周围叹道:“你说是不是啊,主子?”
“草青青,水碧蓝,春红落,亭亭山上松有日,深谷奇石中寻环。”旁边那青衫男子淡然说道,看着四周的竹林花丛、碧水镜湖、奇松怪峰和烟雾环绕,不觉微微一笑:“都说七石门所在地为江湖十大奇景之一,果然名不虚传。”
听主子这么一说,旁边的那个随从倒是有点不依了,不觉微微噘嘴:“啊,但是这和我们家比起来,还是……”
“绿茗。”青衫男子淡然地阻止了他:“慎言。”
那随从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做评论,随着前面引人的仆人走到了接待宾客的大厅,下人们端上茶水点心便悄声退了下去。
两人打量四周,只见摆设虽简单朴素,却因为简单分明而透露着一股恢宏大气。
厅上两排桌案椅子皆为玄色檀木所做,并无镂花雕饰,上面也没摆着任何古董花瓶;地板是白玉素砖雕刻着青色绿叶图,明净如镜;墙上也无装饰,唯有正座上有一块横匾,其字铁划银钩,行云流水,曰:“韬戈偃武”。
绿茗见状,差点就要笑出声来,却被主人一眼阻止,这才低下头来慢慢品茶。
这时那青衫男子忽然站了起来,面色从容收敛,静静等待,果然过了不久,门口有脚步声急促而来,他正要转身行礼,却听到……
碰!
“啊啊啊啊……我的头!!”门前,双净捂头呻吟。
原来她太兴奋而完全忽略了眼前的门,连蹦带跳地一头撞了上去。
后面的两个随从急忙熟练地拿出冰手帕帮她揉着捂着,半天才把自家门主给扶持好,这才红着脸再次站到了她的后面。
玄生愣在原地,只见那人有点呆呆的抬起了头来。
聪慧的眼神,清秀的面容,那个女子纯净清澈如她身后的这场飘渺烟雨,即使额头红肿,眉头紧蹙,但那双眸却仿佛盈盈在笑。他惊觉自己的失神,不觉微微低头,岂料她已经扑了过来:
“你为何现在才来?!”双净一头撞进玄生的怀抱,双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襟,还想说什么,却是一声哽咽,她咬着下唇努力地不哭出声,但眼泪却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全都滴在了玄生的衣服上。
“……?”原本以冷酷漠然闻名的男子忽然就愣在了原地,对胸前哭得泪水鼻涕全都擦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昔日严峻的面容变成了愕然惊讶的呆子样,但等了半天也没看到对方想放开的意思,便只好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没等到预料之中的怀抱和细语,双净有点疑惑地抬头,正好碰到那双熟悉的深邃眸子,不禁看得痴了,半晌才道:“玄生,你为何不说话?”
“……”我该说什么?
玄生抿了抿嘴,见一屋子人都在看他,便轻轻地推开了怀中的女子,收敛面容,低头垂首,长发如黑色瀑布一样的蜿蜒于两侧,声音矜贵尊重:“在下玄生,求见七石门门主。”
此话一出,大厅上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双净顿时僵硬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鼻涕和眼泪都依然淌在脸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宁都。只听一声娇叱,她脚尖一点,充满怒气的一掌便直直往玄生胸口挥去。对方一愣,立即微微闪身,左右旋身地避开了她的两三掌,但宁都正气在头上,招招凌厉狠毒,谅是玄生想要处处贤让,也不得不偶尔出手才免于被伤。
“你做什么?!”旁边绿茗又气又惊,连忙拔了剑想要冲上去护着主子,但还没来得及出手,只听叮!地一声,却是宁都的一枚耳环打在了剑柄上,震得他的手一抖,差点松开武器刺在自己脚上,却又闻一声清脆尖响,玄生双指弹出在手上的佛珠把剑打开,另一只手却迅速向宁都肩上抓去。
“住手!”旁边的安行及时喊出声。她飞快地看了旁边满脸苍白的门主,平时温柔可人的笑脸也变得冰冷严肃,不复方才的娇憨摸样:“宁都,退下!”
“哼!”宁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握紧拳头地压抑着怒气,咬着下唇走到了双净身旁,满脸盛怒地看着玄生。
“让少侠见笑了。”安行上前欠身道:“我家妹妹冲动鲁莽,还请阁下千万不要介意。”
“不敢。”玄生微微挑眉,淡然道:“七石门待客方法还真是与众不同。”话虽然讽刺,但免不了带着惊诧的口气。
他亦在凝霜门遇到相似的奇怪情景。在那边的大堂上,他才刚说出来意,凝霜门门主便是满脸惊愕,他的夫人也立即从屏风之后冲来,把他臭骂了一顿,最后长长一叹,说,要救人可以,把七石门门主的半月罗缨拿来,凝霜门的任何异草仙药都任你去用。
他知道凝霜门的规矩,上门求医的人必须满足门主的任何要求,方才有人施医。然而披星戴月的赶过来,虽有料到七石门的门主会非常难缠,却怎么都没有意想到这样的一幕。
“阁下是否是半月城的二少主玄生少侠?”看他疑惑的脸,安行蹙眉问道。
“正是在下。”玄生眼底一凛,皱眉答道。
“那你……你……难道你是……是第一次来七石门?”一旁的宁都也终于看出了不对头,睁大眼睛惊诧的问道:“你不知道……谁是我们……我们门主?”
那不是废话么?青衫男子看了她一眼,但还是有礼答道:“是的。不知门主可否接待在下?”
“婢身冒昧一问,少主为何来求门主的半月罗缨?”安行感觉双净的手正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便努力地镇定下来问道。
只见玄生一愣,原本严峻冷漠的脸上就出现了淡淡的担忧:“在下前往凝霜门求医,门主提出的要求便是贵门主上的半月罗缨……”
“你又为何去凝霜门?!”双净脱口而出,瞳目紧紧看着玄生脸上的所有表情。
但见那青衫男子微微转眼,一双眸目看了她片刻便礼貌地垂下,淡然道:
“在下未婚妻病重,因此求凝霜门施医。”
话还未完,只听低低的一声闷哼,玄生抬起眼来,却见中间的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子哇地一声,蓦然喷出一团红,仿佛在空中绽放了一朵鲜艳的玫瑰,在胸襟前留下了一大片的绛色斑点。
“门主!”宁都和安行齐声喊道,连忙一左一右地扶住了她,后者急忙掏出药来让她服下,却被她一手挥开。
“我没事。”双净喘着气说道,两个随从相看一眼,都恭谨地退了一步,静静地垂手站立。
“阁下是七石门门主?”玄生一愣,怎么都意想不到门主会是这个一头撞进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子。
“你前来七石门,却连门主是谁都不知道么?怎么混的?!”宁都又忍不住插嘴道。
“宁都!”安行出口训斥妹妹,后者嘀咕着什么,很不甘心地低下了头。
“在下初涉江湖,未听闻过门主大名,无礼之处,还请门主多多包涵。”玄生的确被宁都说的有点惭愧,对眼前这看起来单薄脆弱的女子也多了一丝敬意,不觉抱拳陈恳说道。
“……初涉江湖……?”双净喃喃说道,一双瞳目毫无焦距地看着玄生那张无比熟悉的脸,眉目还是梦中的眉目,轮廓还是回忆中的轮廓,甚至连眼神都一如昔日那般深邃平静,但是,却再也找不到让她感觉安心放松的倚靠感。
“初涉江湖……?”她忽然笑出声来:“初涉江湖……哈哈哈哈……”双净忍不住仰头大笑:“哈哈哈……你竟然说……初涉江湖……?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她笑着笑着就咳出血来,捂住嘴继续咳,但还是停不住笑声:“初涉江湖……啊,澈水和天沙如果听到的话,也会笑死吧……哈哈哈……”她还在笑着,忽然间就落了泪。
玄生不解地看着她,见那泪珠和笑容搭配地极是刺眼,少女的脸庞很是苍白,若是站在外面的烟雨薄雾之中,只怕就要消失在一片缥缈雾气里。
“那你呢?”双净转向旁边看傻眼的绿茗,笑得凄然:“你也是初涉江湖么?”
“额?额?什么?”绿茗没想到她会问到自己,一时口吃,但双净已转过头去了。
“要我的半月罗缨可以。”她笑道:“但要帮我取一件东西来。”
“什么?”玄生抬头看着她,却是连礼貌话都忘了说了。
双净的目光飘向窗外,仿佛是走过了千山万水,穿过了这片烟雨濛濛,再次站在一片阳光明媚的绿茵草地上:
“重重楼楼主的锁心铜镜。”
记得,在还没有氤氲雨天,没有重伤疤痕,没有难过悲伤的时候,四个人从剑柔山庄逃了出来,跑了好久才乱七八糟的躺在湖边喘息。
—啊……好累……好久没有……跑那么久了……— 澈水整个人累得趴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啊,天下……第一大贼庄……果然……名不虚传……— 双净喘着气说道,却沉不住气,马上好奇地拿出他们偷出的东西来,却见是一面镜子和一枚玉佩。
—有没有搞错!— 她开始哇哇大叫:—费了三天时间,原来剑柔山庄的宝物就这两件破东西啊!!—
—应该大有来头吧?— 天沙也凑过来好奇地看着说道:—要不然……—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派那么多人来追?— 澈水笑眯眯地接了下去,边说边起身。
—怎么?— 双净不解地看着他,还没反应就感觉自己被拎了起来。
—追上来了,走吧!— 玄生淡然说道,扛起双净,几个起落便已是站在远外了。
耳边,天沙的声音在风中飘来:—喂!!要不我们就还给他们吧,多麻烦啊,一路被人追杀!—
—怎么可以?— 不远处的澈水爽朗地大笑道:—这可是我们初涉江湖的见证啊,几年后,会有大大的价值的!—
昔日,天涯同携手,前欢记,深似梦里下扬州。
回首时,落在地上碎在风中的,又是谁的韶华谁的流年。
是谁说好要同看细水长流,又是谁站在门口望尽天涯苦苦等待。
双净只觉得满身都是痛楚和委屈,晕倒之前,看到的是玄生充满不解与疑惑的面容。
七石门·怎生负得当初约 3
五曲山高云气深,长时烟雨暗平林。
傍晚的时候,雨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
清爽的空气透着凉意飘在仍有光亮的黄昏里,窗外竹叶花草的影子,长长拖拖地拉在了墙上。
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双净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感到干涩的眼眶有一阵阵酸痛传了过来,鼻子一紧,却是一滴眼泪都落不下来。
也罢,也罢,这几年来,能哭的能感叹的能哀婉的能愤怒的,都已经发泄出来了,现在的她,既然不能哭不能闹,便不知道要怎么办。
脑海里的回忆慢慢浮了上来,然后又退下。浮上,又退下。
双净皱了皱眉头,又翻了个身,紧紧地抱着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被子里无剩阳光和温暖的气味,捂着半天,还是感到外面寒冷的潮湿一丝一丝地缠绕了上来。四肢全体全都是凉的,冰的透彻。
门外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烛光的微亮泄露而进。听到外面几乎无声无息的呼吸声,双净苦笑一下,把头埋进了棉被和枕头之间。
极高的警觉、视觉、听觉、她都没有失去,但是一身羸弱残病,有这些长处也是无用。
能兴云致雨的海龙,一旦无了鳞片利牙,即使江湖仍然广大无际,却已无法随意徜徉。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死去。
吱呀—
门被轻轻打开,双净闭上了眼睛,听到那人小心翼翼地把手上端地东西放下,伸手按在她的手腕上把脉,过了好一会儿才压抑了一声几乎听不到的叹息,轻声退了出去。
“门主怎么样?”一转身就看到宁都焦急的脸,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似得问道。
“没事,脉象稳定,应该是受到了刺激又累了才会晕倒的。”安行把她往外面推去,低声道:“
现在只是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