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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雄霸慢慢从水中坐起,严左楼立刻问道,“帮主,你感觉怎么样?”
雄霸抹了把脸上的水,对着严左楼点了点头,“我已经没事了。”随后便伸出了手,即使在长久的残废中筋肉有些不听使唤,但无疑能够自我掌控的感觉让雄霸欣喜不已。不顾身上衣衫不整满身的溪水,雄霸倏地站起身,动作过大的他站直时身形晃了晃,但很快变稳住了身形。
严左楼抬眼看着站起的雄霸,即使此刻一身的狼狈,但那身王者的霸气从未有消散,此刻更是浓烈起来。那是只有雄霸,天下会的帮主才有的气势。那是他只能仰望的气势……如此想着,严左楼在心中自嘲一笑。
帮主的身体好了,那么一切变要恢复到原样了,即使没有了天下会,他却仍然是雄霸的暗位,一个原本只能在暗处办事的人……
将严左楼脱去的衣服穿上,雄霸运气,立刻向身上的湿意蒸干。那衣服是严左楼做了三天的苦工才从成衣店中买下的,却比之于雄霸从前的衣服,在布料上便要差许多,更遑论做工了。扬了扬衣袖,对于衣服带来的不适因为身体的恢复而明显了,显然是不满意的,雄霸蹙了蹙眉,他自是不知道这衣服的来之不易,自然也忽略了严左楼眼中的落寞!
“帮主,接下来要做什么?”不再想其他的,严左楼正声道,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帮主的心中的牵挂——大小姐,不是他之前没有想过去救,只是那时的帮主,他根本不可能离开,而此时,他唯一想的便是……
“这事与你无关,左楼,天下会已经散了,你不必跟着我蹚这次浑水,还是好好的去找个姑娘过安静的日子吧!”雄霸淡淡说道,此行凶险,若是以前的他定然是要抓着严左楼不放,但是这一次,太多的事过去了,他也想通了许多,严左楼的感情他明白,却回应不了,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远离这一次的危险。
“左楼说过会跟着帮主,便是死也会跟着的。”
雄霸见严左楼坚定的模样,叹了口气,“现在不死实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时候,严左楼,你还年轻,何必……执着于……我这样的人……”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来说自己,甚至可以听出是带贬义的,略微生硬的话却是难得带着真实的情感。
严左楼抬眼,他的双眼满是血丝,眼眶也跟着红了,“帮主难道还不明白左楼的意思么?帮主之前残了,左楼便会照顾帮主一辈子,现在帮主痊愈了,左楼便会追随帮主一辈子,左楼若是死了,是自己咎由自取,与帮主无关。”
“你……这是何必啊!~”雄霸无奈,终还是没有办法拒绝严左楼这个孩子,那个曾经那么小,满是崇拜的望着他的孩子……
秦霜按着绝心的脉门,脸上的神色却愈发的凝重了。
“霜师兄,怎么样?”聂风在一旁问道,倒不是他多么关心绝心,而是单纯的对与秦霜霎时难看的脸色感到奇怪。
“是‘食魇’!”收回了手,秦霜一脸凝重的说道。
“食魇?”第二梦喃喃的重复着,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却在此刻一时想不起来,不过她的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什么人中了‘食魇’?”才睡醒的猪皇嚷嚷道,“这么人如此心狠,竟然还会用这种药下毒……”
听了猪皇这么一说,第二梦恍然。食魇,她怎么会忘记,那是他爹曾经对她说过的一种奇特的毒药。
“是什么毒药?很歹毒?”聂风问道,自然是代表了其他不知道的众人。
“食魇,就如它的名字,如梦魇一般逃脱不掉的毒药,若不是有着深仇大恨,正常人绝不会用这样歹毒且卑鄙的药。食魇的药性在被下药时不算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或是下毒着药量的加大,中毒者便会出现神志不清,而后慢慢的连意识也会混乱,中毒轻者最终会疯癫,而重者则会死在自己想象的梦幻中。无论是哪一种对于江湖中人而言都太过卑鄙了。不若是直接用毒药置人于死地,那般折腾便是连死后的尊严也没有了……”
听着第二梦的话,聂风有些哑然,他本以为会是什么肠穿肚烂或是七孔流血,要不便是什么疼或者痒上三四日而后腐烂而死的烈性毒药,却不想只是致人疯癫,与电视中演的相去甚大,不过这江湖中人似乎最看重的不是性命,而是尊严。
“这药最主要的是会让人沉浸在,自己最痛苦或是最脆弱的时候,连人也识不清了,却还在不断的诉说着自己心中最大的疼痛,就算是清醒了,估计也没有心再活下去了……”秦霜补充着说道。
那种内心最害怕,最恐惧,最内疚的事再一次的摊在了自己面前要自己慢慢的看着,而后不断不断的重复……那种感觉或许还不如死,但是那时意识不清的人,连死都没有能力选择,就如同此刻的决心,这般模样,若是原来的他或许早已自我了断,可是现在他非但认不得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何其悲哀!
聂风侧头看着依旧狼吞虎咽吃着饭的绝心对比着当日一袭白衣在竹寮袭击他们的那个绝心,心中似乎有些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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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现在该拿他怎么办?”聂风问道,“为他解毒?”这事聂风是做不到,说来说去还是被无神绝宫追杀的事让他放不下。他身边的步惊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聂风回过头对他淡淡一笑。
秦霜看了眼聂风,有望了眼其他人,道,“食魇,没有解药,绝心已经如此了,留他一条性命,这‘归来’本就是给无家可归的人住的,只穿也不少,不多他一个,况且他此刻这副模样,若是见死不救,我心中实在过不去。”
聂风对于秦霜的话中意思是明白的,秦霜虽是天下会出生,却其实是心肠最软的,那股侠义之气也是他所敬佩的。只是此刻,先不说他们被无神绝宫追杀,再加上绝心这个重犯,不就是雪上加霜么?不过事情已经是如此了,似乎也不可能再坏到哪里去了,“我同意。”聂风道,“反正他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文丑丑与沙习是最晚知道绝心入住的,因为两人起床便已经是中午了,看着沙习一脸的饱满,而文丑丑却满脸的沉黑,走路更是有些摇晃不稳。自然聂风心中知道是何故,心中暗笑的同时却想到自己以后也会与步惊云如此,上次的侥幸逃过,不代表以后都能成功,想到这里聂风叹了口气。
步惊云看着聂风的样子,不知道他为何叹气,便问道,“怎么了?”
聂风面颊微红,却只是摇了摇头,他不可能将所想的事告诉步惊云……
文丑丑对于绝心有着淡淡的怨恨,毕竟虽然他对雄霸没什么感情,但是对于天下会却有几分眷恋,被无神绝宫占了,当真是可惜……于是也不顾自己的身体不便,抬手便抽了绝心屁股下的长凳。埋头猛吃的绝心没有了原来的警觉,知道摔倒在地上还是一片茫然,被乱发遮住的双眼露着些许的委屈,而后看了看众人,似乎发现没有人要出手扶他,变自顾自的站起身,站着伸手掏起额饭菜……
幽若在那日绝心叛乱的日子就趁乱逃出了无神绝宫,那里毕竟曾经是天下会,她也算熟门熟路的下了山。只是下山之后她却不知道该如何了,她不知道严左楼与爹爹的下落,她不知道怎么走才能最快的与爹爹汇合……于是满身疲惫的她只能不断往南走,毕竟那里偏远,想来若是避难,那里也算最合适,找不到爹爹他们,她便只能自己先安顿下来,然后再想办法了……
而此时无名与剑贪在隐匿了踪迹多时后终于要开始行动了。
“师傅,真的要如此么?若是这样就我与师傅实在太过冒险,徒儿不怕死,便是怕,我与师傅都死了,那无神老贼却无事……我们还是去找风云他们吧!”剑贪说道。师傅无名决定要去杀绝无神这件事原本便太突然了,况且师傅本就不是嗜杀的人……
“剑贪,你可知道为何师傅当初隐居,即使这天下会再猖狂,却也不闻不问?”无名问道。
剑贪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这天下会无论如何也属于我中原武林,无论多么暴虐,也只是这中原历史长河中的一段小小评书而已。而这无神绝宫来自于扶桑,若是控制了我中原武林,那边乱了我武林的秩序了,更何况这绝无神甚至还没有雄霸有领导才能,暴虐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经过绝心的叛乱,无神绝宫元气大伤,正是潜入的大好时机……为师怎么能错过。”无名娓娓道出了自己的原因。剑贪自然是点头,却对于要杀死绝无神一事还是不如何明白。
找师傅的说法,其实绝无神并不为惧,他们此刻最该做的是召集武林豪杰,而后一举剿灭无神绝宫……到时没了士卒,将军再厉害也是孤掌难鸣不是……
见得剑贪犹豫,无名叹了口气,终是道,“那绝无神得了小半本未烧尽的万剑归宗剑谱……为师在祖师面前立过誓,出了我派中人,其他人若是窥了其中一丝一毫皆是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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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贪一怔,他没想到时因为这样的原因,感慨这万剑归宗神秘的同时,也难以想象向来慈善的师傅竟然会立下这样恶毒的誓言。
“师傅与徒儿直说便是。”剑贪道,他毕竟也曾经是心源流的弟子,对于我派的维护也有着责任,他知道师傅前面的话其实也是其中的原因,但最后的这个才是重中之重,毕竟正如师傅所说,他从前隐居,当真是不问世事的,而现在若不死万剑归宗,他仍应该是如此……
104、第一百零三章 难逃一死 。。。
泥菩萨看着桌上昏暗的烛光,他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可就是在这样短短的日子里,他却必需硬撑着这口气,得不到绝无神的真正允诺,他的孩儿,他怎能撒手人寰?
“爷爷,我冷!”小小的孩子脸色苍白,入秋骤降的气温,没有可以添置的衣服,患上风寒是必然的。
泥菩萨与伸手触摸孩儿的额头,却在伸手之际,心头惨然一笑,那双手还称得上手么?满是斑驳的脓液以及腐肉,那恶臭,也只有这小小的孩儿不介意了……
“好孩子,你去找找那衣柜里有没有没用的被褥。”泥菩萨道。没有衣服,那么被褥也可以避避寒,终归是他们被幽闭在此,也不需要出门。
那孩儿点了点头,脚步有些虚浮的朝着摆在泥菩萨所躺床铺右方的柜子走去。
“找到了吗?好孩子?”泥菩萨虚弱的问道,他身体上的腐烂已经入骨了,正常人早已经死透了,但或许是老天对于他的惩罚,让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苟延残喘。
良久都没有听到回应,泥菩萨只听砰得一声,他的心头一颤,“孩子?怎么了?回爷爷一声。”粗喘着,泥菩萨问道。只是已然没有任何声响,连原本翻找的声音也没有了。
“孩子?孩子!”泥菩萨又唤了几声,心中暗忖着那孩子应该是病昏过去了,得快点找大夫了!
“守卫,守卫。”用着自己仅有的力气,泥菩萨声嘶力竭的喊道。
门外一片寂静,对于这半死的老头与一个孩子,守卫自然也不放在心上,只要人还在,他们便可以交差了,更何况泥菩萨身上的味道不是谁都可以忍受的,自然是躲得远远的,喝酒玩乐。
没有任何的人帮忙,泥菩萨在喊不到守卫的情况下只能喊自己的孙女,只是也没有任何的反应,此刻他心下凄凉,难道他的报应还不够,落在了他儿子身上此刻又要落在他孙女的身上,这么想着泥菩萨更感悲痛,一口鲜血随着气息喷出,连那腐烂的鼻孔也充斥了,甚至是那双眼双耳也溢出了鲜血。
这是第一次,他的腐烂虽然严重,但或许老天要留他一条命来折磨,竟然从没有流过真正的血,最多也只是脓血而已,这次,难道是天准备要收他了,在这种时候,便是让他脸死也不得安宁。
一声凄厉的哀嚎,在入夜时分尤为的明显,守卫终还是听见,怕出了事不好交代,便由着一人来,那人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却谁让他今日赌钱输钱多了不够付,所以才被派来。他心中一边唠叨着,这么个江湖术士都要死了,还这么麻烦,宫主也真是,竟然相信了还让人住在这后院中。捂着鼻子,守卫也不进门,那臭味实在是熏得他眼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