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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晚有些慌张,从来都只见茹妃从容淡定的模样,哪里见过她如此失态。那一段过往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风神如玉的逍遥王与皇帝和茹妃又是怎样的情意?
“惜晚,你知道吗?自你进宫我就很喜欢你。你很聪明,识时务,但也纯洁善良。正是如此,我才会看重你,也愿意选择你。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姐姐,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惜晚不敢再问下去,因为看到了如妃泪流满面。
今日的茹妃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惜晚隐隐猜到些什么,只陪着那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沉默着。
茹妃小坐了一会就走了,惜晚没有挽留。今日茹妃来是为了皇帝吧,难道茹妃也喜欢皇帝吗?看起来不像!一个女人这样呵护一个痴傻的人,除了爱那就是欠了债。在那漫长的岁月里,曾经青梅竹马的三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色越来越阴,天空中下起了大大小小的盐粒子,看来今冬的第一场雪要到了呢。京都天气还算暖和,有时候一冬都不见雪,有时候却也会大雪纷飞,银装素裹。
傍晚时分,轻薄似羽毛的小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来。这初冬的雪总算是姗姗来迟了。惜晚吩咐人在殿门口摆了软榻,又裹上银灰的狐皮大麾,斜倚着看着外面纷扬乱舞的雪花。
有多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的看过雪了?自从进了宫,每行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几番思量,这样算计着过日子,身子累了,心也累了,整个人也是疲惫不堪。这深宫,那些秘密,还有晦暗不明的局势,惜晚都不想再理会。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惜晚唯一奢望的便是和那人煮酒赏雪,看苍茫天地。可惜,奢望就是奢望。他不可能公然与自己相依相偎,自己也不能摆脱红尘俗事,逍遥天地之间。人,何其渺小,又何其无奈!
“娘娘,还是回屋歇着吧,您已经在这坐了半个时辰了。”春燕好心提醒,不明白一向理智的主子为何今日如此任性?
“没什么,你别担心,我再坐一会儿。药熬好了吗?”
“娘娘,已经好了,要不要现在端过来?还是再等一会?”
惜晚不爱闻那药的苦腥味,更是难以下咽,但惜晚从未说过。几个月了,都是这么过来的,每天两碗,没落下过。
“现在就端过来吧。”惜晚叹了一口气,怀孕真是折腾人!
“娘娘稍等。”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很有鹅毛大雪的架势。惜晚想起小时候临泉的冬天总是那样冷。自己的双手每年冬天都会冻得像萝卜一样肿起来,还会生冻疮。开始的时候,娘亲总会慈爱的给自己上药膏,然后把双手放到她温暖的怀里捂着。
娘亲?惜晚觉得那些日子好遥远,就好像是前生的梦一样。那个被丈夫抛弃又抛弃自己的女人,惜晚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了。现在,惜晚能想起的只有雪姨,那个一直以来教导爱护自己的女人。她还好吗?殷谦必定会照顾好她的,她现在是不是过着安逸的日子,是不是偶尔会想起那个她频频从鞭子下就下的小女孩儿?
“娘娘,该喝药了。”春燕递过药
惜晚皱着眉头一饮而尽,苦味在口腔里蔓延。春燕体贴的递上一盅子蜜枣。惜晚飞快的嚼上几颗,才压下口中的苦味。
看春燕欲言又止的模样,惜晚有些不耐烦,“好了,你下去吧,我再坐一会儿就进殿去。”
“那奴婢给您再加一件披风吧。这外面风雪来的越来越大了。”
“嗯,去吧。”
惜晚抱着暖手的小铜炉,紧了紧襟前的大麾,视线飘到了院子里的梅树上。这棵梅树是今年惜晚刚叫人移的,到现在还没有开花,只有小小的粉白的花骨朵点缀其间。
记忆中,风月楼也有梅树,不过那是在花魁独居的小院里才有。那个小院惜晚曾经偷偷和周月进去过,那小院漂亮极了,有假山,有各种各样的花草,还有一个凉亭子。那时候正是暮春初夏的时节,小院里开了不少的花,让小小的惜晚惊艳不已(奇*书*网。整*理*提*供)。可是那院子却是荒芜的,听说是闹鬼,以前一个据说绝色的花魁吊死在那里。从此,那里就没人了。
周月,那时的周月,还是那个寂寞的小女孩唯一的朋友,曾经陪着她一起关在柴房,也曾抹着泪给她上药。她现在还好吗?还在青楼卖笑吗?
惜晚突然发觉以前那些放弃的,自以为不可挽回的,都成了她短短人生不可磨灭的记忆。不管是心酸的,还是快乐的,她都乐得拥有过。如果,如果给她机会,倾尽所有,她也要挽回。曾经那个孤独无助的小女孩不再孤独不再无力,惜晚从没像此刻这样感觉自己离幸福那么近又那么远。眼前的,她再也不会放手,远去的,该怎样抓住?是自己贪心了,过去的,怎么可能重来。覆水怎能收回?
天色已经彻底的沉下去了,外面是黑漆漆一片。薄薄的雪映着清冷的月光照在院子里,惜晚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寒冬是真的来了啊,该进去了,避一避吧。
第二十四章
清早,惜晚梳洗了靠在榻上看一本医书。惜晚的医术还算不上顶级,但在这里,惜晚深深认识到医术的重要。所以从进宫以来,惜晚从未放弃过医术与毒术的学习。
现在,有很多人很多事,惜晚都不想再理会了。最重要的是,自己和想要保护的人都好好的,那就足够了。虽然这个想法有些颓废,却是惜晚现在最真实的想法。
昨夜的一场大雪让惜晚突然看透了人生苦短,想要的定要及时抓住,免得后悔莫及。惜晚再也不要在纷扬的雪花中怀念那些逝去的人或日子,那种心痛与无力压得惜晚透不过气,心冷的如同这腊月的冰。
用过了早膳,惜晚在榻上又小憩了一会。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人竟会来拜见惜晚。当春燕禀报丞相求见之时,惜晚的惊讶怎么也掩饰不了。
殷丞相?他怎会来啊?自从入宫之后,惜晚就再也没见过殷丞相了。如果不是因为时刻警惕着他背后的势力,惜晚或许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不过那双凌厉深邃的眼睛,惜晚大概是一生都忘不了吧。
“请丞相大人进来吧。”
惜晚收拾了一下妆容,又命人置好了珠帘。心里还是有些惴惴,实在摸不清他此番来的目的。殷丞相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抑或只是惊?
“老臣参见晚妃娘娘!”
“父亲大人不必多礼,折杀惜晚了。快快请坐。”
“谢娘娘。”
“父亲,你我父女有一年没见了,家中一切可安好?”
“都好。老臣此来,是有家事与娘娘相商。”
“哦?父亲直说便是,惜晚恭听”
“岂敢,岂敢,娘娘,老臣长子殷谦向来散漫,已经二十有六却还未娶亲,老臣也奈何不得。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现有镇北将军之女秦氏温婉贤淑,老臣欲求为儿媳,但殷谦他……唉,这个不孝子他硬是不同意。娘娘与殷谦一向交好,还望娘娘能好好劝劝他,老臣就感激不敬了。”
惜晚捂着鎏金铜炉的手都不禁抖了起来,他要娶亲了吗?他没同意?心里一阵痛一阵洗,整个胸腔汹涌澎湃,只听得见一个声音:他要娶亲了!
“这,儿女之事本宫岂能做得了主,但父亲所托,本宫尽力而为就是。可是能否成,本宫也不知道了?”
“娘娘放心,老臣一早已向太后娘娘提过了。太后娘娘也答应了赐婚。”
惜晚的手抖个不停,铜炉子滚落到榻上,玉手紧紧攥着搭在肚子上的薄毯。冷汗爬上了脊背。惜晚颤声问道:“那太后的懿旨该是下来了吧?真是恭喜父亲大人了。”
“哦,那倒不急,娘娘只说还要等亲自召见了殷谦与秦氏再当面赐婚。”
还好,还好,还有机会。一波侥幸与欣喜充斥着惜晚的大脑。惜晚此时只知道还有机会!
“父亲大人的交代本宫记住了,等下次殷谦前来,本宫会尽心劝的。”
“既然如此,那老臣就放心了。娘娘珍重玉体,老臣告退了。”
“父亲大人珍重,恕本宫不能亲送。春燕代本宫送父亲大人一程。”
“是。丞相大人这边请。”
丞相一走,惜晚身子一下子瘫倒在榻上,心扑扑的跳。现在惜晚什么也想不到,只想快点见过殷谦也好确认这件事。还有太后,擅作主张的太后!惜晚几乎有一种杀人的冲动,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提什么议亲?
要冷静,惜晚不停的告诉自己。第一次,惜晚不过是否有旁人发现,招出了夜。
“夜,给我查出镇北将军之女秦氏的全部讯息,其次在去验证一下丞相所说的是真是假?”
“是,”夜无声无息的出现,又诡异的离去。空荡荡的内殿像是没有出现过其他人一样。
要亲自去慈安宫一趟吗?怕是太后正等着看好戏吧,真没想到自己竟有一天和雯妃一样陷入同样的困境。
惜晚默默放走了驯养的白鸽,它会很忠心的飞到慈安宫的后园,找到那个人。只是怕,怕真的是那样。
外面银装素裹,隐隐有枝桠被雪压得吱吱的细微的声音。原本光秃秃的枝桠都变成了晶莹的柳条。惜晚痴痴的望着那一片银白的天地,偶尔飞来的鸟雀见无食可觅又匆匆离去。
惜晚双手合十,像小时候那样,用最虔诚的语气,在心中默念:菩萨啊,天上的众神啊,请求你保佑我吧,保佑我不要再错过这样的幸福。祈祷完毕,惜晚又习惯性的朝着寺庙的方向叩了三个头。
斜跪在榻上,惜晚发现自己真是痴了!这样无望的祈求自己从未有过。记忆中,娘亲去世时,自己没有求过。雪姨危险时自己也没这样绝望过。只是一个小小的赐婚,自己就乱了神慌了心!原来自己真的爱他爱得这样深,连绝望时的祈求都用上了。
天暮时分,殷谦狠狠搂住了呆坐的惜晚,心疼的安抚着亲吻她的冰凉的手。已经从暗卫那里得知了今日的事,却没想到惜晚为此事如此担惊受怕,竟是这般的折磨着自己。
“惜晚,别怕,没事,我会等你,一直等你,永远都不会有别人,一颗心只为你而留。“殷谦在惜晚耳边喃喃自语。
感受着熟悉的温热的气息,惜晚心底一下子安了。那样的誓言,让惜晚没来由的心酸。这一份感情守着一定要这么难吗?
“怎么啦?傻丫头,怎么还哭?我会等你的,别怕,我的妻只有惜晚一个。”
“嗯”惜晚重重的点头,顾不上双颊的泪痕,“我知道你为难,可你今日说的可要记牢了。今生,只有我是你的妻。我知是我对你不起,配不上你,可我还是忍不住痴心妄想。我只是太爱你,舍不下你。”
“傻瓜!我怎会舍下你?今生你我多磨难,匆匆错过,可还有机会,我便一点不会放弃。你也要有信心知道吗?”
“嗯,我们会在一起的,一定会的。”
“对,一定会的”略有薄茧的大手轻抚着惜晚柔软的发,淡淡的馨香传入鼻息。
心安了,神醉了!
第二十五章
今冬的京都雪下得有些多,这已经是第三场了。明日就是腊月二十三了,大晋传统的小年。这一天通常后宫都会有皇后来宴请众妃嫔。奈何如今后宫人口少,除了一贵妃三妃,剩下的都是才人以下的御女、采女,后宫还真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加之如今皇后未定,贵妃又势弱,晚妃身子重,能来的人实在稀少,太后也没心思管这等闲事,所以这宫宴索性就不举办了。
到底是个节庆的日子,各宫还是大清早的利索的打扫了庭院灶房来迎灶神。惜晚怀孕十个月,肚子也大的出奇,现在连行走也很是不便,只能整日整日的躺在床上。惜晚有些害怕,怕是双生子,那可是不吉利的。
外面春柳正在利落的打发着那些个粗使阿监和宫女们整理安源宫。这安源宫确实该好好整理了,年头久了,都有些腐朽气了。春柳是春喜去后惜晚从浣衣处调来的一个宫女,这宫女还算机灵,做事也是极有眼色分寸的,最重要的是她忠心。浣衣处那地方谁愿意呆?小小的一把劲儿都会让她们感激不尽!
“春燕,去叫春柳进来。那边你去看着点吧。“虽说现在茹妃是与自己交好了,可终究是别人的人,惜晚再怎么自信也是信不过她的。
春燕没什么不满的神色,温顺的行了个礼,出去了。春燕就这点好,懂眼色,即使明白,心中有怨却也从不表现出来。这样的人也最危险!
前些日子丞相的警告,惜晚没敢忘。于惜晚来说,殷谦比什么都重要。一向都是惜晚抓别人的弱点,这次自己竟也被别人威逼,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惜晚体质较虚,也很畏寒,整个冬天都离不了手炉。殷谦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也没机会给惜晚当免费的暖壶了。不过惜晚一点也不后悔,从不后悔与殷谦定情。或许在别人眼里那是操之过急,到如今坏了大事。只有惜晚知道那种快乐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