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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了消息!
难道真的要功败垂成?惜晚愤怒的抓紧了坐垫,谋划了那么久才想到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就这样放弃了?
惜晚不知道殷强为何一夜之间变了立场,明明前几次他还是很听话的不闻不问!看了一眼下面酒兴酣浓春风得意的殷丞相,那样的自信,对上惜晚质疑的眼光似乎在说:你的计划我早已知晓,这样的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显摆!
惜晚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指甲深深地嵌到皮肉里,别开头不去看殷丞相那碍眼的笑容。
殷强就站在茹妃与殷丞相之间那一点空隙的后面,这样的位置已经能说明问题了。关键时刻,殷丞相依旧能调动殷强的禁军,不得不说殷丞相果然是浸淫官场多年,比之惜晚殷谦,更能收买人心。
惜晚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殷丞相对面的逍遥王赵弘毅。赵弘毅还是一言不发,安静潇洒的喝他的酒,斯文有礼的和旁坐的兵部尚书交谈着,尽显皇族子弟的优雅尊贵,仿佛刚才的殷丞相那番话不存在一般。这样的轻视逍遥王都能够视若无睹的忍下来,逍遥王的确是能做大事的伙伴。
惜晚用征询的目光看着他,希望能得到关于计划是否进行的意见,但显然,逍遥王没有半点表示。惜晚想了一想,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更有些妇人之仁,有些事真的是注定了的,有些命运也是注定的。
眼角尾光一扫,惜晚看到一束炙热的光芒迅速逃窜,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一抹笑意。兰芷这个丫头,还是那么坦诚真挚,这样浓烈的爱恋难怪逍遥王被感化。只是这份爱能保持多久。若是今朝逍遥王一举称帝,那么他们今日的深情还能持续多久?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面对佳丽三千,俊逸潇洒的逍遥王能否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惜晚的目光在台下逡巡,终于看到了那个久违的身影。刘煜,已经好久不见了。一年了吧!自从进宫都没有见过他一面。这个在惜晚困厄窘迫之时给了自己希望与未来的男子,他越来越瘦了,青衫在他身上已经显得越加的不合体。他身边的余林秋看起来也是神色黯然,华衣美服掩不住她的失意与憔悴。
宴会上开始上了歌舞,惜晚的心不由的一紧。舞娘衣袂飘飘,轻柔舒展的肢体,玲珑有致的曲线,妩媚妖娆的情态让在场的人看的心痒难耐,恨不得搂上一个到无人的地方好好亲热一番。
惜晚看着底下那群色中饿鬼的丑态,心中怒火中烧。就是这群人,这群败类,他们身为大晋的高官重臣,沿着无耻小人的行径,败坏了大晋朝纲,危害大晋万千子民。如果不是他们,天下怎会那样多灾多难?如果不是他们,天下怎会有那么多的流民流离失所?如果不是他们,天下怎会有那么多女子被逼为娼妓,遭受任人蹂躏的命运?
惜晚想起了雪姨,那个美丽善良却永远不敢相信男人的雪姨!还有幼小懂事的被亲身父母还钱的周月,还有,还有很多像惜晚自己一样的女孩子。不过她们大概都没有惜晚这样的运气,有机会一览天下,有机会成为人上人。他们都只能卑微的活着,甚至连乞丐都不如。
这一刻,惜晚心中满是滔天的恨意!惜晚恨!恨这群道貌岸然的小人!
如果可以,惜晚希望有一天,能够创造一个盛世,让天下人不再卖儿卖女,让青楼不再遍地开花。可是,这个愿望,那么大那么渺茫,让惜晚觉得无力去等待,无力去相信。
舞娘们还在妖娆的舞着,重华殿里觥筹交错,让惜晚错觉这样的盛宴该是一直继续下去了。可是,只是错觉而已。
第二十八章
果然是错觉啊!
惜晚看着那个领舞的舞娘突然飞来的身影和若隐若现的银光,忽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吧?
可是,还没等那刀插入那人的胸膛,一道身影飞跃而来,打乱了这一切。
失手了!然后便是鲜血迸溅!
是那舞娘的血,鲜红的血像是一朵朵初开的曼陀罗染红了舞娘淡粉的衣裙!
大殿里响起声声尖叫,禁军快速出动。座上的皇帝在高高的御座上簌簌发抖,最后干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温热的血有几滴飞溅到惜晚跟前,惜晚闻着那浓重的血腥味,捂着鼻子和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呕出来。
大殿里尖叫声哭声一片,混乱不堪。惜晚冷冷的看着殷丞相不紧不慢的啜饮这国宴上的极品佳酿中元,一旁的殷谦蹙着好看的剑眉,兀自看着混乱的人群。逍遥王也是按兵不动,依旧笑吟吟的看着混乱的人群。
惜晚鄙夷的看了一眼斜面吓得躲到桌子下方的宁贵妃,一边的茹妃惊慌之色慢慢消退,无声的安慰着受惊的皇帝。惜晚旁边的雯妃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高高在上的惶恐的皇太后和正在打斗的刺客与禁军。
到底是操之过急还是宿命如此?
禁军很快稳定了局势,刺客全部自杀或是被杀,本来喜庆的宴席变得鲜血满地,众大臣的脸色都不好看。
这时候殷丞相站出来朗声说:“皇上,太后娘娘,众位娘娘和大臣们,重华殿遇刺,还是先移驾西隅阁,让禁军清理现场,再做决议不迟。”
太后这时候也换过来了,勉强着说:“今夜是除夕重节,不能让区区刺客坏了一年的喜气。众人移驾西隅阁吧。”
惊恐的人群也明白了:刺客要查,现场要清理,除夕也是要过的。
临走之际,茹妃向惜晚投来一个意味难辨的眼神。那个眼神太复杂,让惜晚看的有些迷茫。
众人刚在西隅阁坐定,保皇派的嫡系重臣兵部尚书立马发飙:“殷丞相,请您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除夕夜竟会弄得血溅五步。这些大胆的贼人胆敢闯入深宫刺杀皇上,请问禁军统领殷强都是干什么吃的?哼!”
兵部尚书一开口,那些老臣们马上跟风:“是啊,殷丞相,这些贼人太放肆了,胆敢刺杀皇上。禁军统领渎职在前,请殷丞相依法惩处。”
殷丞相却还是不发一言,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众人,但殷氏一党显然不甘心这样被人指指鼻子骂,吏部尚书与户部尚书相继站起来痛斥保皇一派无理取闹,站着说话不腰疼。
两派人在那里吵吵闹闹,各自的主角却都悠闲自在的像是春日出游。这气氛实在是有些诡异。最后还是太后受不住这样的纷争,主动提出此类的朝政交由辅政大臣们商议,而皇帝和后妃们今日受了惊吓就先起驾回宫了,于是西隅阁暂时充当了朝堂。
惜晚走的最慢,因为想多看殷谦几眼,虽然殷谦正为眼前的格局心烦意乱。
除夕夜是个好日子,天寒但没有雨雪。惜晚裹紧了大麾,缓步轻移,走着走着就闻到了梅花的幽香。这西隅阁的梅花竟是开了不少,惜晚淡淡的看着晕黄灯光下绽放的洁白花瓣儿,情不自禁的就凑了上去。
远处,一个萧条的身影痴痴的站在那里,惜晚仔细的辨认了一会才喊出:刘煜。
孤身而立的刘煜单薄的身体不禁一颤,是那个魂牵梦萦的声音吗?是做梦吗?如今她入了宫,再也不是可以陪自己踏雪赏梅的小丫头了?
真想永远停在那一年!那几乎是自己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年!读书,下棋,操琴,论诗,赏雪,煮酒,都有那个温柔细致的小丫头陪着。她时而温柔时而坚韧,时而安静时而活泼,像个精灵一样。
只可惜,年少轻狂,终是错过了。如果不尊父母之命会是怎样?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
如今的自己深陷党争之中,忠孝两难全,那曾今温柔解语的贤妻变得功利世故,那曾今温馨平静的家园变得争权夺势,人生于己变得面目全非,就拖着这病体早日超生吧!
刘煜转身,离开了香远益清的梅花树,迈向依旧争吵不堪的朝堂。
惜晚闷闷的看着远去的身影,是自己认错了吗?不大可能啊,满朝文武怕是找不出第二个穿着青衫又这样瘦弱的官员了。只是殷氏与保皇党之间的争斗让他更加为难了。身份尴尬也就罢了,何况他还身处那个位置,确实难为他了。刘煜那时的理想惜晚还是记得的,兼济天下,这是一个儒生最平常最高的理想了。所以今时今日,刘煜的苦闷,惜晚懂的,却也爱莫能助。
忆起往昔岁月,惜晚觉得那简直是梦一场,那些悠闲的岁月再也不复返了。对于刘煜,惜晚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惜晚在心中已经渐渐的把刘煜看成了自己的大哥,在那些青涩的岁月里陪着自己成长的邻家哥哥。但,从今日看,惜晚已然成熟长大,顺着属于她的轨迹缔造一个名叫惜晚的奇迹。而刘煜似乎更愿沉溺于过去,一点点的失去生命的活力。
惜晚在梅树下沉思,春燕乖巧的站在远处不发出一点声响。轻若无声的脚步走向惜晚,一双大手包住了惜晚寒凉的纤手,带来久违的温暖。
“在想什么?在这样出神?”殷谦温柔的说
“在想刘煜和以前的事。”惜晚无奈的叹息一声
“不准你再想别的男人,你已经是我的了。”殷谦霸道的拥惜晚入怀
“知道了,谦在为我吃醋呢!”惜晚笑言,刚才的愁绪也随寒风吹散
“那边还没散吗?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殷谦吸着惜晚身上特有的淡淡的馨香,心渐渐的静下来了:“那群人太吵,还不如和你在这儿待会儿。”
春燕远远看着,梅树下相拥的身影,那么和谐,仿佛天生就是一体。春燕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为何会有天生一对这样的词,这世上真的有天生一对这样的人啊!只是,天生一对会地久天长吗?他们,这样的身份地位,能够相守吗?
第二十九章
除夕夜的事过了很久,朝堂还在为那件事争吵不休。后宫已然安静下来了。这一次,殷氏做得很不错。本来,如果消息没有泄露的话,没有殷强的临阵变卦,那么除夕之夜就可以立即推逍遥王上位。虽然卫王的血统更为尊贵也更合理,但他是殷氏之子,注定不能得到保皇党的认可。何况卫王骄奢淫逸,胸无大志,根本不是治国之才。
但这一切都变了,都是殷强。惜晚不明白殷强明明答应袖手旁观的。殷强此人虽出自殷氏,但也算是个正义的直臣。惜晚试探过,他是热爱大晋、渴望明主的。难道是殷丞相巧言令色改变了他对这场宫变的想法?目前看只有这一种可能。监视的人回话说自宫变后殷强与殷氏再没联系过。
新正月里,是一年中最喜庆的日子。太后爱热闹,年年都请四季班的名角来御苑唱戏。那些个戏曲依依呀呀的,惜晚小时候爱听,后来出不去也没时间,就再没听过了。现在听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人的一生那么长又那么短,左右不过一场戏,可是,哪怕只是一场戏,惜晚也要活的有滋有味的。她的亲人,她的朋友,她的爱人,她都要竭尽所能的守护。肯定会有人耻笑她贪心,可她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做的,这么活的。
惜晚的身子重,除了初一在慈安宫呆了一天,其余的日子就都留在了安源宫。安源宫里现在静悄悄的,惜晚在午睡,没人敢发出丁点声音。
春柳提着手中的食盒在殿外左右为难,想起来人的交代似乎颇为紧急,但娘娘浅眠,这一打扰怕是又睡不成了。
“进来吧,在那殿外磨蹭什么?没个规矩。”
“是,娘娘教诲的是。这食盒是殷府里托人送过来的,说是要娘娘您尽快品尝,凉了就不好了。”
惜晚暗自生疑,殷府里除了什么大事了吗?惜晚打开食盒,看到几盘精致的点心,都是她爱吃的。
惜晚随手掰开一块点着红记的核桃酥,隐约看到里面的纸条。
“你下去吧。”
惜晚颤抖着放下了纸条,这怎么可能?兰芷和雪姨都不见了。惜晚心焦如火,不敢想象她们到底遭遇了什么?会是殷氏吗?那为何兰芷也……?
惜晚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只知道她们失踪了,她最亲的亲人和最好的姐妹,一夕之间不见了,极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如果她们有什么不测,惜晚这辈子都不能原谅她自己。
夜晚的时候,惜晚固执的开了窗子望着窗外的明月。惜晚记得小时候问雪姨为什么爱看月亮,雪姨总会淡淡的笑,惜晚觉得那个时候雪姨就像人们说的仙女一样飘然尘外。可说出去谁信呢,一个青楼混了那么多年的妓女?
一年没见雪姨了,满心期待着与雪姨不久后再聚首,却发现这一切竟成了镜花水月。这让惜晚痛的几乎不能呼吸。还有兰芷,她最纯洁发誓守护着的兰芷,竟也不见了。到底是什么人?这样残忍的破坏了她的希望。如果知道,惜晚一定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因为前几日刺客的关系,宫禁更加森严。惜晚以为殷谦不会来了。谁知午夜梦回时却发现自己正偎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委屈的担忧的恐惧的泪水喷涌而出。
殷谦安抚着怀中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