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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赵萧君叹了一口气,想起成微买的那一大堆婴儿穿的衣服。
她听了很感兴趣的要周太太教她打毛衣,周太太一口应承下来。她没有再看的兴趣,走过男装部的时候停了停,周太太笑说:“要给你先生买衣服?”她笑说:“前几天风大,挂在阳台上的几件衬衫一时不记得收进来,也不知道吹到哪儿去了,找都没法找。”她选了几件款式比较正式的衬衫,要的是四十二的号码。拿在身上比了比,皱眉说:“这衬衫看起来怎么这么小?”将衬衫放平,用手码了码胸口的部位,摇头,换了四十三的号。
两个人提着东西上楼,她们打算在上面吃了饭再回去。赵萧君踏在逐节升高的电梯上,搭着扶手捶了捶腰,有些累了。无聊的抬起头,突然看见从另一边乘电梯下来的成微,后面还跟着几个衣冠楚楚的男女。他们这种阵仗,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大概是过来参加活动或是谈合同之类的。他低着头站在前面,看不见表情。赵萧君像作贼一样,赶紧撇过头去不敢再看他。但愿人群将她淹没。
两个人擦身而过,成微依然没有抬头,一动不动。她呼了口气,拉着周太太正要从电梯上下来的时候,成微像是感应到什么,站在底下忽然抬头看了一眼,见到熟悉的外套,猛的怔住了。几个属下见他忽然不走了,自动等在一边。他沉了沉脸,说:“时间不早了,大家下班吧。”众人感激的离开。
他弯到后面乘电梯大步跨上去。赵萧君看着牌子上的菜名,既想吃酸菜腊肉,又想吃酸豆角,还想吃榨菜咸鱼。正犹豫不决的时候,成微伸手抽走她手中的快餐盘。她吓了一跳,见是他,像作贼被人逮住似的,有些手足无措。然后才记得介绍:“周太太,这就是我先生。”周太太看着他,眼睛亮起来,似乎有些惊讶的说:“这就是你先生?”她好像在本地的哪本杂志上见过似的。
成微对周太太得体的打招呼,轻声问:“怎么出来了?”她听出他声音下隐藏的不悦,连忙解释:“天气好,随便走走。”他似乎不经意的说:“怎么走这么远?来这么一个人挤人的地方?”她垂下眼,“恩,出来买一点东西。”成微翻她点菜的牌子,脸色更差。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笑说:“我请两位女士出去吃饭怎么样?”周太太看着他们,笑说:“本来有人请,实在不该推辞。不过,我先生在来接我的路上呢。”赵萧君实在很不好意思,一块来却扔下她一个人先走。周太太倒不介意,催着她走了。
赵萧君有些遗憾,还是跟着成微到了附近的老北京餐厅,一直念念不忘刚才的榨菜咸鱼。成微舀了一大勺的玉米粒给她,她蠕动嘴唇小声说:“成微——,我可不可以不吃?”成微有些不耐烦的说:“萧君,你不能这样挑食,对孩子不好。”她咬着唇说:“我没有挑食。”成微抚着额头,叹气:“你这还叫不挑食?荠菜不吃,洋葱不吃,玉米粒也不喜欢吃!”拨了拨自己碗里的炸酱面,说:“面条半口都不吃!医生说了要多吃粗粮。”她一点面条都不肯吃,这对习惯吃面食的成微来说,简直不能理解。可是,那只是她的习惯而已,谁也有几样不吃的东西。点菜前,服务员还要问你有没有忌口呢。
她拨着小碟子里的玉米粒,小声嘀咕:“半甜不咸的,谁喜欢吃。”可是还是一口一口皱着眉吃掉了。成微又给她盛了汤,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慢的也喝完了。成微一个晚上都有些不高兴,回去后扯着领带摔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包要熬夜办公。赵萧君特意端咖啡进去,加了几勺浓牛奶。他从数据中抬起头来,喝了一口,眉头打结,不过没说什么。
赵萧君主动承认错误:“我下次不会随便乱逛了,也不会乱吃东西了。”成微叹了口气。她见他情绪似乎有些好转,又说:“我今天出去帮你买了衬衫,要不要试试看?”说着拿了进来。他随手翻了翻,皱眉说:“这个号不对。”看着她,脑中忽然想到什么,脸色突然变的很差,心火升腾,气急败坏,怒不可遏。这个号应该是陈乔其的号。可是他没有想到,赵萧君和陈乔其在一起的时候,陈乔其根本不穿这种正式的衬衫。
赵萧君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发怒了,耐着性子解释:“不是的。我知道你穿四十二的。这个牌子的衬衫是欧版的,有点小。所以拿了大一号的,你试试看合不合适。”说着一粒一粒解开扣子才递给他。他站在那里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脸,眼神复杂难明,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赵萧君完全误会了,笑骂:“你没手呀!”还是走过去,仰着脖子替他解开一排的扣子。成微忽然闭上眼睛,愤怒的猜疑,之后是莫名的尴尬和满心的挫败沮丧。心里的魔鬼寻着机会就对你发动无情的攻击,让你毫无防备之下溃不成军,永无翻身之日。
他解着袖子上一排的扣子,极不耐烦的拉扯,像在和什么人厮杀,斗的难解难分,带着愤恨和怨气,想要横扫千军——可是这只不过是极普通的扣子,自然一个也解不开。赵萧君连声说:“你怎么解扣子的?想干脆扯下来是不是?”弯腰替他解开,姿势有些不舒服。身体挡住了光,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模模糊糊的。扣子有点紧,又是穿在他身上,不像穿在自己身上那么好解,一粒一粒的小扣子解的她手指都红了。她站起来对着手吹了口气,替他穿上新买的衬衫,拉了拉领口,又扯了扯胸前,大小正合适。满意的说:“不错,幸亏拿了大一号的。我手码两码正好是你的胸围。”
成微忽然低下头狠狠的吻她,像乌云翻滚,紧接着狂风暴雨,声势浩荡,一路席卷而过,似乎想要吻进她心里,在里面单独盖一幢房子——只有他一个人住。赵萧君有些承受不了,喘着气推开他,连声说:“好了,好了,你快工作吧。”他一语不发,用力扔下衬衫走出去,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赵萧君摇了摇头,惟有苦笑,以为他是欲求不满,火气才这么大。拿出洗的有些褶皱的衬衫,放在桌子上铺好,搬过蒸汽熨斗一点一点熨平,连袖子上的痕迹也不放过。成微很注重这些细节。他习惯用白色的手帕,洗好一大摞叠在那里。她将熨平的手帕叠放整齐放进他外套里。
从他外套上面拣起一根长发,“切”了一声,扔进垃圾桶里。他的衣服上老是沾有烟味酒味以及香水味。也不知道天天在外面怎么应酬的。成微擦着头发走出来,随手拿起她刚才熨好的衬衫穿上。她张嘴还来不及说话,只好“啧”了一声,又从房间里拿出另外一件衬衫熨平。
成微进书房前叮嘱她:“早点睡。”她答应一声,还是替他熨了西装才回房睡了。她果然遵守自己的承诺,一心一意待他,不再有其他的想法。生活中的一点一滴都替他想到了。他的衬衫从来没有褶皱的;外套口袋里的杂务从来没有过过夜;甚至每天早上站在穿衣镜前惦起脚尖帮他打领带。
她不再想起陈乔其,仿佛记忆的瓶塞上下了永远都解不开的封印,什么都被封住了,一切都遗忘在蓝色的海洋里,深不见底。她希望可以这样好好的过下去,竭尽所能让成微舒适满意。第二年六月份的时候,她平安的产下一个男孩。重六斤八两,面容英俊,眼睛尤其漂亮,人见人爱。
成微简直过着帝王般的生活。可是帝王还是一样有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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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第 49 章
他们给孩子取名叫成安,取的是平平安安的意思。孩子长的很健康,手足纤长,简直一天一个样。黑葡萄大的眼睛滴溜溜到处乱转,对什么都好奇,老是伸手抓东西,手劲很大,常常令人惊异。不喜欢哭,也不怕生,笑的时候露出左脸上浅浅的酒窝,像是欢乐的泉源,盛满单纯至极的快乐。五个月大的时候第一次开口叫“妈——妈”,赵萧君又惊又喜,一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又咿咿呀呀,含糊不清的叫“妈——”。她并没有特意教他,乍然下听到,喜极而泣。
半岁长牙齿的时候,老喜欢往嘴里塞东西,冷不丁的咬人。十一个月的时候已经能摇摇晃晃走路了。磕磕碰碰老是撞到,客厅里的盆栽,玻璃装饰,多余的桌椅全部收了起来,站在那里可以推翻厚重的红木坐椅。过周岁抓周,他坐在那里面对一大推的物件,冷冷的似乎不感兴趣。赵萧君在他耳边哄了半天,他才伸手抓了一大把的硬币拿在手里叮叮当当的玩耍。众多的宾客都笑说:“成总,这个孩子将来肯定跟您一样,是商场上的奇才。”
他们请了本地一个有经验的大娘帮忙照顾孩子,姓聂,儿女大了,都在外地工作。一天,她有些着急的问:“成先生,你今天还要去上班吗”将近中午,成微还在家里。他没回答,问:“怎么了?”聂大娘看着手里的电话说:“家里刚打电话过来,说老太爷生病了,现在正在医院。”成微想了想说:“那你先回去吧,安安我带着。”她千恩万谢的走了。
成微刚从外地视察回来,累的整整睡了十多个小时。公司里还有一大堆的急件等着他处理,而赵萧君这两天正忙着公司里新产品的宣传展览事宜,早出晚归,马不停蹄。他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半天,弯下腰对坐在沙发上玩的安安说:“安安跟爸爸去公司好不好?”带着他到公司去了。齐成的员工见他竟然带着儿子来公司办公,免不了好奇的张望。幸亏安安不吵不闹,一个人也玩的自得其乐。
秘书进来,看着埋在文件堆里的成微,又忍不住看了看边上亦是专心致志的成安,觉得他们还真是父子,提醒说:“成总,精实的总经理过来了。”成微头也不抬的说:“请他进来。”秘书支吾着说:“成总,那您儿子——”成微似乎才想起来,揉了揉眉心,走过来,抱起他说:“来,安安,跟苏秘书先出去一下。”苏秘书牵着他的手笑说:“跟阿姨出去,倒饮料给你喝好不好?”
苏秘书带他到自己的办公室,让他坐在沙发上玩,倒了果汁,让众人看着点,整理资料送进去。成微和精实的总经理谈好大致事项,送他出来。回来的时候,苏秘书脸色惨白,惊慌的说:“成总,您儿子——”成微听到会议室传来的哭声,脸色一变,连忙抢进去。安安右手心里一条长长的划痕,地上的裁纸刀还沾有血。苏秘书忐忑不安的解释:“裁纸刀没放好,我们一时不注意,小孩子好奇,握在手里——”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毕竟是老板的孩子,交给她看着,出了这等纰漏,谁都会惴惴不安。
他一手抱起安安,吹着气连声说:“安安,听话,不哭不哭。”安安一时吃痛,掉了几滴眼泪,现在见到他,像有了依靠,慢慢止住哭声,只是眼睛里的泪水还在打滚。成微拣起地上的裁纸刀察看,刀刃上隐隐有锈迹,眉头紧皱。苏秘书也看见了,忙说:“成总,还是去一趟医院打一针预防破伤风的针吧。”成微站起来,脸色有些难看,所有人噤声。他将曹经理叫过来说:“晚上产品的展销会你替我去。我先带安安去一趟医院。”曹经理连连点头答应。
不知道为什么,安安一进医院就哭的厉害,吵着要赵萧君。平时也不是没打过预防针,别的小孩哭的稀里哗啦,他愣愣的看着针头插进手臂,面不改色,只是痛了才涌出一滴半滴的眼泪,也不哭。可是今天怎么都哄不住,从来没有这么闹过。成微气的动手打了几下,他哭的更厉害了,倔着脸,上气不接下气。
从医院出来后,成微脸色难看之极。将安安往车上一塞,沉着脸说:“你给我乖乖坐好。”安安委屈的缩在那里,眼泪要掉又不敢掉,身体动来动去。他又喝了一声:“听到没有?”安安“哇”的一声又哭出来,喊着“妈妈”,这下是怎么都停不住了,哭的没完没了。成微烦躁的将车停在路边,看着他江河决堤般的眼泪鼻涕,半晌,还是接过来抱在怀里。安安已经哭的整个脖子都红了,只是喊着要妈妈。他给赵萧君打电话,一直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点了烟,大口大口吸着,又默默的坐了一会儿,然后打电话告诉曹经理:“曹经理,你现在是不是在展销会的会场?去看看萧君他们公司的产品是不是也在展销会上陈列。她人也在的话告诉她孩子在医院,一直吵着要她,让她赶紧回来。她电话一直打不通。”语气很不好,像是拼命压制着极大的怒火。安安哭累了,一会儿就睡了。他忽然用力打了一下方向盘,整个车子都震了一下。再也等不及,掉头往展销会的会场开去。
这次的产品展销会是全国性的,规模宏大,连电视台也出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