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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她。
“夏琳,我们明明可以在一起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她的眼泪和雨水一起流下来:“沈言,当初,是你不要我的。”
假期很快结束,又是告别的时候。新打的耳洞已经恢复得很好,和耳钉浑然天成,相依为命。
伸手抚摸,便会想起沈言手心的温度。
夏琳在电话里和沈言说,我们不要说再见,也不要相送。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夏琳送了《妻妾成群》的最新版给沈言,用有美丽花朵图案的纸包好。
沈言接过来,说:“谢谢。”
谢谢,谢谢。生疏而遥远的话。
“我们是有过美好回忆的,不要这样子,沈言。”夏琳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面带微笑,眼里却是水光潋滟。
沈言在远行的汽车上打开《妻妾成群》。夏琳在书中空白处用铅笔做了许多记录:读书笔记,电影观后感,更多的是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书中夹有夏琳用铅笔写在白纸上的粗而坚定的字迹:
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分离,但右耳耳洞和耳钉会一直在一起。他们是最好的见证。这本书和这些字送给生命里最重要的再也回不来的时光,和再也回不来的你。
他不知道,从一开始,她就准备好看着他离开。从她选择留下来继续读高四时起,他们之间就有了断点与无法逾越的距离,谁也再回不到那些逝去的旧时光中去了。她在自己的右耳上留下疼痛和光芒,只是为了告别之后,证明不是梦境。
让我感谢你,赠我空欢喜,记得要忘记。
在那些迷失的梦境里我总会想起你,想起你躺在我怀里闭着眼睛问我许多年后怀里拥着其他女孩儿时还记不记得曾经的夏琳。当时我说一定会的,因为我的怀里以后只会躺一个叫夏琳的姑娘。by:沈言。
时光轮转,人已不在
2007年的夏天,天气温潮闷热,空气里渗透着一层腥腻的雾气。植物在辛辣的气息过后散发出萎靡的迷香。白色的栀子花被烈日暴晒得干萎,蜷缩成黄褐色的一团。夏天开到尽头的最后一朵栀子花,让人在呼吸长久的气味之后,感觉开始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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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留在右耳上的悲伤印记(5)
这个夏天,夏琳过得异常艰难。学校里没有空调,白天常常汗流浃背,头脑昏沉。晚上躺在蚊帐里,电扇已经形同虚设,翻来覆去浑身又蒙上薄薄的汗水。所以近来睡眠一直不好。
夏琳开始怀疑自己对于夏天的怀念与迷恋到底是否真实。是不是仅仅作为人为的诗意。明明酷热难耐,却还一直心心念念。仿佛对痛苦的追忆,明知是在自我折磨,却还是如此地欲罢不能。
她开始取掉耳针,任耳洞长合。然后接着去打耳洞,再长合。哪怕这个过程非常艰难。
直到遇见了安远。
那是夏天最后的一天酷热。马路上被烈日烫伤的龟裂,深色窗帘遮挡住刺眼的阳光,墨绿桌角冰冻绿茶融化的水珠,视线里晃动的规则条纹的衣服,他,她,他们的微笑和似有若无的眷顾,还有那些柏拉图式的华丽安慰。
就像某一时刻,站立在原地,置身于某种神秘时空的沉浸当中,全心投入,并无选择。面对它时已感受到了不可逗留的轻微忧虑。他,一袭白衣,右耳上有温暖柔和的光。
安远拿着DV拍摄学校的教室、操场,还有楼梯转角处夏琳喜欢站立的窗口,竟然有清晰的离愁。
“能给我做一次模特吗?谢谢。”
谢谢,谢谢,沈言也这么说过。
“好的,我站在这里,随便拍吧。”当时夏琳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急促的难过。就像记忆,虽然能以DV里的画面虚无地存活在敏感的神经里,却永远不可触摸和兑现。
夏琳看他。右边。耳洞。夏琳手上拿着一本苏童的小说集。只是让目光停留在书上,然后感受心里的微小触动。仅仅如此。
安远请她喝水。一起来到学院门口的书吧坐下来。她依旧是一杯茉莉清茶。书本、白纸,以及铅笔。夏琳知道,已经逝去的日子不可能重来,还是极欲拨反时间的钟摆。时光轮转,人已不在。
透过书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这个学院里,苏式的教学楼庄重肃穆。浓密的树影一丛丛打在红砖的墙壁上。教室里有人在上课,他们看上去很认真,他们年轻得像树上被阳光照得晶亮的果实。
安远说:“我叫安远,你呢?”
“夏琳。安远你好。”
两人一起看DV回放。画面中很清晰地出现她右耳上那个新打的耳洞,以及之前那些耳洞,长合或未长合的伤口。
“你的右耳看起来伤痕累累。”
她看他的眼睛。清澈,难得的纯净。眼前的这个男子,竟然会有沈言的影子。只是沈言没有耳洞,他没有沈言温暖的手。
回宿舍的时候,暴雨如约而至。这个炎夏该告一段落。
我一直不停地惦念,遗忘,再惦念,再遗忘,然而时光仿佛一个巨大的轮回,转身间,我又遇见另一个他。By:夏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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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留在右耳上的悲伤印记(6)
没有他,只有他
夏琳给安远打电话。
五分钟之后,安远已经在楼下等她。他安静地站在那里,旧的衣服,出神的神态。倾盆大雨之后还有余下的雨滴,见面淡淡微笑,各自撑伞走过一段湿淋淋的路。
她扎两个黑色麻花辫,穿一件棉布长袖衬衣。可秋天的风,也似乎来得太猛了一点,她不禁瑟缩。
安远说夏琳你像个村姑。
“我们去打耳洞吧。”
老板很热情地招呼她们,“男朋友吗?”
夏琳回头看身后的安远,微笑,避而不答。
这次她没有选择右耳,而是很安静地告诉老板,打在左边。也是,右边已经找不出一个可以容得下另一个耳洞的地方。
他们各自打了耳洞,安远打在右边。选了很考究的耳针。不再简单。复杂的花纹像是某种图腾。
“嗯。待会儿你怎样?我从那边回去。”夏琳摸着刚打完耳洞还有点疼痛的左耳。安远不是沈言,没有可以给她依靠的手。
“我也回去的。要不我送你到楼下。”
然后他们转身,像两片消失在风中的树叶。
“安远,你知道吗?高三常常不知所以,下课的时候,我总是和一个叫沈言的人到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转弯处,从那里的窗口望向操场。看见过许多的风景,比如在篮球场上汗流浃背的学生,比如站在高处和认识的人招手。
“整个学校在那样的视角里一览无余。那操场后面有木头秋千,还可以清晰地看见上面的纹理。铁索和木头摩擦的声音,摇摇晃晃中翻腾的声浪,在回顾的苍茫里渐行渐远渐无声。”
“夏琳我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你看,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你看这学院。没有你高三的树,没有你高三的房子,可他有古典苏式的建筑,有绿草茵茵的球场,没有沈言,还有安远。”
很偶然的机会,夏琳看安远的DV里存放许久的老照片。拍了大门、教学楼、寝室楼、雨后的体育场。曾经的鲜活生动还是只能禁锢在一纸平面的静态里。定格在这里的时光,像回放的慢镜头,在幻觉的眼中铺天盖地。
还有,安远以前的生活。
夏琳,与你初相识时,每天放学后,我看见你总是双手抱着课本,低着头走路。知道吗?那是我见过的最忧伤的姿势,就是那么一瞬间,让我爱上你。By:安远
左耳与右耳的伤
很久不上MSN,很多留言。包括沈言:
我们的成长到底是浴火重生还是破茧成蝶?
长大前的日子,我们像在隧道中逗留的孩子,以纯真优雅的风度藐视人生。
很多东西在时光的洪流中沉淀下来,被打磨成自己的幸福。
然后是你的离去我的留守,深夜的电话无助的倾诉,带着陌生气味的信笺,恍若隔世的失落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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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留在右耳上的悲伤印记(7)
沈言,安远。夏琳是一个常常会半途而废的人。无休无止地怀疑,否定,推翻。左耳与右耳的伤。
镜中的夏琳,右耳的耳洞已经差不多全部长合。而第一个耳洞,却固执地不能痊愈,依旧是能穿过那个简单的耳钉,还会时不时发炎,疼痛。让人无法呼吸,睁不开眼睛。
她去学院医务室买酒精。很刺鼻的气味。可是自从打了这个耳洞之后,她必须要经常和这种气味作伴。
回来把发炎的耳洞处理之后,在电脑上看周迅的碟片。
《如果爱》。迅姐姐的表演总是会让夏琳不自觉地流泪。光着脚接一杯温水。天气已经转凉。虽然校园里充斥着金黄的暖色。
夏琳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16个小时的颠簸车程,到达沈言的新地址。夏琳想给他意外,那一次久别重逢的拥抱默默地为他们的相依为命做了完结的祭奠。
后来他们相顾无言。
夏琳,你可曾在梦里听到那沉沉落地的忧伤,听到那句被晨雾覆盖的告别。我多想再次让你穿起我那件阿根廷蓝色剑条球衫牵着你的手奔跑。可是我如迁徙的北雁,已然南飞,再也给不了你想要的纯净幸福。by:沈言。
时光来澄清,那些迷途的爱慕
一直到现在,夏琳都在想,他们之间,是不是只能生存在距离或者宿命的残酷里。
“沈言,你问过我们究竟那里出错了,其实我们最大的错就是认为自己强大到可以战胜时间和距离。
“沈言,再见。只是,我不愿意生活在一个人居高临下的同情里。毫无戒备的稚嫩笔体,这成为最大的悔恨。”
夏琳打完最后一个字,关掉MSN。
她决定通宵不眠。叫上安远出去看看有没有通宵营业的商店可以提供他们食物。可是四处都寂静无声。
城市的黑色底纹滤去了真实。兜兜转转这么长的路程,重重叠叠这么多的分岔,曲曲折折这么缓的流转,才参透生命里的意外和甜美。
安远和她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在之前的某个时候,她和沈言,亦是如此。秋天分隔两地。故事的线索折返到全新的旅程。天空布满飘零的叶子,片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清晰可见。盘桓,绕转,始终摆脱不了枉然的轮回。
沈言,也许是你的敏感,一直生活在对于我的歉疚之中。就好像捧着一块碎裂的玻璃。偿还过,才如愿,闭上目承认故事看完。
沈言,我知道自己不能控制的事情有太多,这个故事一开始就不是我能主导。我,或者是我和你,还有沈言,我们是三颗无知而盲目的棋子,聚散离合,纠结游离,都是站在被操纵的位置。如果愿意相信,那是命运的话。
可是,尽管你是一片好意,可我仍然无法原谅你们,我不想自己再次义无反顾去爱的男生,也是因为你善意的导演安排。
虫工木桥◇。◇欢◇迎访◇问◇
第63节:留在右耳上的悲伤印记(8)
镜头回放,就在夏琳的心为安远开放时,她在安远的DV里看到一些老照片,其中竟然有沈言和安远的合影。
于是夏琳前往沈言的学校,终于间接了解到安远是沈言的好友——确切地说,安远是沈言未来的小舅子。
夏琳直到那时,才终于找到沈言当初与自己分手的真正原因:他爱上了另外一个女孩儿,一个在孤儿院长大、和弟弟相依为命的女孩儿安昕。
后来安昕的弟弟安远考到夏琳所在的大学,于是沈言便拜托安远照顾前女友夏琳。原来爱情,真的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毕竟谁也不是谁的谁。
好吧好吧,再把时光的镜头往回拉,拉到夏琳颠簸了16个小时去见沈言的时候,仔细过滤,或许会有许多隐藏的画面。
彼时,与沈言告别后,夏琳并未离开,而是去了安昕的家。她不甘心,至少在临走前,去见见那个让自己输得一塌糊涂的女孩儿。
夏琳以沈言老朋友的身份拜访了安昕,并被邀请共进午餐。
“这些,都是你做的?”夏琳看着面前简单而精致的四菜一汤,拿起筷子品尝了一口,放下筷子笑道:“沈言真的很有口福。”
安昕笑得很柔和,她穿着一件很居家的棉质T恤,一头秀发很随意地扎了起来,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