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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歌-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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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扭動了一下身子,轉過頭。
        似乎是亮光從眼前閃耀,一張年輕男子的面龐在夜色中清晰地呈現。二十來歲的年紀,朗星般的雙目正凝在我的身上,帶著些微的驚訝與迷惘。
        腦海里仿佛有什麼轟然炸開,我本能地想要坐起。那人不由一愣,突然開口說話。
        “樓小姐,你在這裡幹什麼?”
        他蹲在我的面前,帶著寒涼的氣息噴薄在我的臉上。我一抖,隨即冷靜了下來,不吱聲。
        我真的穿越百年了。
        這個年輕的男子,正是司鴻宸。
        樓婉茹悲壯的那一跳,頃刻間香消玉殞。她的魂魄附在我的身上,時光倒轉,定格在跳井之前。
        而在跳井之前,我的心境正如林黛玉,伲緷崄磉潔去,隨花飛到天盡頭。。。。。。想到這裡,我下意識地順著他的目光,低頭打量自己。
        這一低頭不打緊,著實自己嚇著了自己。
        我竟然是一絲不掛的,濕淋淋的頭髮散在胸前,細膩如白瓷的肌膚徹底裸露在夜光下。我慌亂地環臂抱住自己,全然狼狽至極的模樣。
        “怎麼會是這樣。。。。。。”我低呼出聲。
        司鴻宸臉上的不可置信瞬息消失了,仿佛欣賞到一場極為好笑的滑稽劇似的,他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不可抑制。
        “洠氲綐羌倚〗氵@麼會演戲!你這是故意把自己弄得這般樣子,來博取我司鴻宸的同情心吧?奉勸樓小姐,這種把戲我見得多了,不管用!你最好來點新鮮的。今夜要不是我忘記取走我的懷錶,你就是凍在這兒了,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他的口吻明顯帶了濃烈的譏誚味道。好容易笑夠了,臉上漸漸凝重,神情自然而然透出一絲驕矜。
        笑聲穿過小天井,驚動了樓內其他人。我看見女傭模樣的手中執了一盞煤油燈,悄無聲息地站在門旁。
        這才想起,今夜是樓婉茹的新婚之夜。
        馮大泉母親的書中描述,司鴻宸拋下新婚妻子,會他的舊情人去了。
        而事實上,司鴻宸半路又折了回來,他來取他的懷錶。
        懷錶在書房。通往小天井的後門平時是緊椋У模绝欏犯械疆悩樱槺氵^去察看動靜。
        於是讓他看到我這般狼狽的一幕。
        我本來對這樣的男子心存厭惡,哪怕他長得多少有點明星相。他剛才的言語更激起我強烈的不滿,我反而盼望他早點消失。
        “請你走開!”
        我聲音低沉,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大噴嚏。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順手拾起我扔棄的睡袍,將我整個人裹在裡面。我一驚,反手想要推開,卻被他牢牢地束俊×恕
        他抱起我,大踏步出了天井。
        小洋樓裡黑咕隆咚的,我辨別不出方向,只好任懀е犞钠ぱゲ仍跇翘荩幸环N■■的回響。
        傭人小跑著上前引路,輕輕推開了臥房的門。
        裡面紅燭還在高燒,厚厚的金絲絨窗帷,把幾處窗口都遮得嚴嚴實實。室內有濃郁的百合香,在微微抖動的燭光下,那些紅漆的傳統傢具光華陸離。無論是香櫥被櫃,還是青花瓷瓶、錫製燈台,都在光影的徽窒抡蔑@卓著,盤金銀繡,貴氣沉鬱而暗香浮動。
        我由衷地讚嘆,樓婉茹的嫁妝真是豐盛!
        還在恍惚不定之下,司鴻宸只是輕輕一送,將我整個人扔在那張鋪滿灞坏睦婺净ù采稀H会幔S手從鍍金掛架上,扯下一條乾爽的浴巾,交給女傭,命令道:“給她擦乾淨了,一早叫樓家來接人!”
        我吃了一驚,不禁叫了聲:“司鴻宸!你——”
        他站在落地玻璃鏡前,稍微整理著嶄新的燕尾式西裝,英挺的身姿像一筆修竹。他對我的叫聲並不加以理睬,自顧對傭人說著:“告訴樓老爺,你們這些前清的遺老遺少,成天縮在暖香窩裡,風不吹雨不打,想靠我們南征軍的槍桿子頂著,繼續安安逸逸地享受榮華。嫁個女兒,還尋死覓活的。哼,好吧,我司鴻宸不缺壓寨夫人,馬上還你們女兒!”
        他冷笑著,以一個瀟灑的告辭動作,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張口結舌地坐在床上。片刻工夫,外面耄Ъs有汽車發動的聲音,一道強烈的光束掠過窗帷,汽車行駛的聲音漸漸遠去。
        接著,整幢小洋樓無聲無息。
        我醒悟過來,看見女傭依然站在房內,一臉惶恐地看著我。
        “你出去吧,我睡一會兒。”我蓋住灞唬瑩'手示意女傭離開。
        女傭大概被我的淡定嚇壞了,連說話都結巴,“小姐,一早。。。。。。要不要告訴老爺?”
        “他命令你去叫,那你就去叫。”
        “小姐,你要想開點啊。雖說司鴻姑爺洞房花燭夜就不見人影,可他是個軍人,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的,連老爺都怕他,咱們更要讓著他點。您剛才嚇死老奴了,要是當真有什麼好歹,老奴在老爺那裡也洠Хń淮。 
        女傭開始苦口婆心勸慰起我來。
        從女傭的口中,我大致了解到,樓婉茹的父親為了討好這個南征軍少將,隆重嫁了自己的女兒。
        而司鴻宸,對送上門的艷福照單全收。而他在外面的風流債,永遠都還不清。
        那個時候流行三妻四妾,小洋樓只有一位孤獨新娘,對於樓宛如來說,洠в腥烁隣庯L吃醋,應該算是幸叩牧恕
        真的這樣就自盡了,太可惜了!
        可見,樓婉茹對司鴻宸是一往情深,忠貞不渝的。就像我對健彬,知道他背棄了我,當時我的確有想死的念頭。
        怎麼又想起健彬了呢?
        我嘆息,用虛弱的口氣說道:“歇息吧,我很累。”
        我真的很倦怠,很快地睡過去了。
        
        
        依稀有叮鈴鈴的聲響,一陣接著一陣。我被吵醒了,睜眼環視房內的一切,努力提醒自己是在異世。
        那聲音來自樓下,接著是傭人唯唯諾諾的說話。我仔細一分析,樓下肯定是客廳,傭人在接電話。
        我翻箱倒櫃,挑了一件半高立領耍捉饒F花的,衣襟斜扣,下面是同色的打褶馬面長裙。類似這樣的打扮,我在酒店的前台女孩那裡看到過,俏麗不失端莊,曾經讓我好生羡慕。
        好容易穿著齊整,我等待女傭上來給我盤髻。
        女傭還洠蟻恚瑯窍聟s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不知發生什麼事,撥開低垂的窗帷,望瞭望窗外的天色。正起大霧,外面的景致模糊不清。
        腳步聲從樓下沿著樓梯上來,在房外停止了。接著,又是大力的敲門聲。
        我莫名地緊張起來,但還是壯了膽子過去開門。房門開了,外面站著一老一小。
        老者頭戴貂皮帽,長袍,大團壽紋樣的暗花緞,完全一副晚清貴族的打扮。眼光陰鷙,透著威懾力。後面的青年雖也是同樣的長袍,卻長相清爽,多了斯文。我正猜測來人的身份,老者冷不防抽起手中的虯龍拐杖,劈頭朝我打來。
        “孽障枺鳎∽屇慵奕瞬皇且銇G人現眼的,你把樓家的顏面都丟盡了!”
        我一驚,趕緊躲閃過去。老者還想抽我,被後面的青年一把攔住了。
        青年喊道:“爹,您就是打死三妹也洠в茫∪帽緛砭褪侨崛跖樱瑥男〉酱竽鎭眄樖軕T了,她昨天出嫁前還歡天喜地的,怎會平白無故想尋短見?定是司鴻宸洠в泻煤么娝 
        “嫁了人,潑出去的水!我家女婿雖是習武之人,畢竟也是讀書人家出身,他會虧待自己的媳婦?分明是這孽障枺魅菒懒怂阉麣馀芰耍 
        我逐漸明白過來他們是誰了,學著青年叫了一聲,“爹,您這是偏袒他。他昨夜棄女兒於不顧,獨自出去幽會,分明不把樓家放在眼裡,這叫女兒有何臉面活在世上?”
        說完,我垂下眼,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到這個節骨眼上,我不得不收斂起自己的性子,將自己當成樓婉茹。樓婉茹心中裝滿了哀傷,這個時候應該哭得梨花帶雨的,可我不會,真的不會。
        後來我才知道,樓婉茹是不會當眾抹眼淚的。除了矜持,她自有樓家的椋枴艘坏┯形蹨I只能往肚裡吞。
    “是啊是啊,小姐說得極是。”跟上來的女傭憤憤不平,幫腔道,“姑爺心裡要是有小姐,早應該安排人伺候著。老爺、二少爺您們看,偌大的房子,連個照應的人也洠в小e說是小姐,老奴心裡也害怕。如今姑爺連個人影也洠в校@。。。。。。這哪像娶媳婦,他簡直把這事當兒戲!”
        樓老爺沉著臉,一言不發。
        叫“二少爺”的青年看了我一眼,朝女傭呵斥道:“余嫂,你少說這種話!姑爺出去你怎麼洠牭剑磕闳螒{小姐一個人難過了半天,昨夜的事你也有責任!”
        女傭委屈道:“原以為姑爺跟小姐洞房花燭夜。。。。。。再說這裡是洋房,跟娘家不同。老奴又累得很,就睡死了。。。。。。”
        “好了好了,別解釋了,去給小姐梳頭。”
        接著,二少爺面對樓老爺,問:“爹,您看這事咋辦?”
        樓老爺剛才的狠勁早已喪失,長嘆一聲,“他放話過來,要我們把人接走,先順著他的意思。惹毛了他,以後更不好辦了。”
        “爹,樓家也太虧了吧?”
        “退一步避其鋒芒,回家再作道理。家盛,你先把你妹妹接到家裡,好好開導她。此事千萬別走漏了一絲風聲,不然樓家這臉面真的保不住。”
        在那個大霧天的早上,我被扶進耍剞I子,趁著霧色,幾乎是悄悄地離開了小洋樓。
五天后。
我站在窗口,咀嚼著馮大泉母親的話,有點無聊地摩挲脖頸下的玉珠項鏈。
    “樓婉茹的父親叫樓祥鎔,曾任前清通政司副使。清帝遜位後,舉家轉徙到安洲城。世道不再屬於清王朝的了,樓祥鎔懀覙I厚實,明哲保身,倒也過得安穩。
人算不如天算,這個時候的天下本來處於劇烈的動盪之中,隨著陣陣槍炮聲,南征軍來了。
雨果在《九三年》有這麼一段話:‘在這個民族中絲毫洠в兴ネ龅嫩E象,有的是推翻王朝的陰沉的愉快,到處涌現願意獻出自己胸膛的志願兵……’用在當時的情景再恰當不過的了。”

印象中那段歷史充塞了痛苦、麻木和罪惡,可我是樓婉茹,我對政治不感興趣。
我滿腦子想的是,如何再次接近司鴻宸?
按照馮大泉母親書中說法,司鴻宸的車禍發生在四月六日,離現在還有五個多月。時間充裕,只要有足夠的耐心,接近他不是洠в袡C會。
讓人頭疼的是,一旦接近他了,如何能夠得到他的信任?總不至於見了面就說:“司鴻宸先生,四月六日你就要魂歸西天了,為了不讓千古之謎留下遺憾,快把答案告訴我吧。”
又或者直接告訴他,我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韓宜笑,不是樓婉茹?
那樣他除了給你一個冷眼,八成以為樓家小姐腦子有問睿恕
而我現在幾乎是被囚在樓家大院,即使搜腸刮肚也想不出好的辦法。這個時候的樓婉茹是被動的,洠в凶杂傻摹
難上加難。
從花窗望去,龍背獸脊般的山墻一眼望不到邊,那高翅的檐角,無不透露樓家的滿足與自豪。陽光被逗弄得斑駁影綽,墻外的樹蔭在風裡搖曳生姿。
除了這些,看不到外面的風景。
百年前的安洲城究竟是什麼樣的?馮大泉帶我去過的溪江區是不是荒無人煙?
腦子裡帶著一百多個問睿易哌^去,坐在梳妝檯上,隨手拿起台上的瑪瑙相框。
那張照片就夾在相框裡。照片上的女子眉目傳情,溞︽倘弧
我注視著她,仿佛在注視自己。
“樓婉茹啊,你要是死了,這張照片就會被拿去放大,供外人懀跫赖炝恕蔽易匝宰哉Z地哀嘆。
後面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我一驚,回轉身。
余嫂端著水盆,不住地擦拭眼淚。
我對這個憨厚敦實的婦人很有好感,不由笑了笑,問:“余嫂,你哭什麼?”
“小姐,你別說那種死不死的話來,老奴聽了難受。回家都這麼多天了,姑爺連個音訊也洠В浅龅氖露诉要樓家替他擋著,也太不厚道了!”
我聽出端倪來,忙問:“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余嫂發覺自己說漏了嘴,見我一臉平靜,方湊近我,壓低聲音回答:“小姐聽了可不要往心裡去。這兩天家裡亂糟糟的,那些小報記者不知從哪裡聽來的傳聞,幾乎擠破樓家門檻了。老爺、二少爺正窮於應付,小姐千萬不要現身啊!”
我有點始料不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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