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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酷訓練的威武之師,戰刀弓箭精良,人懷必死之心。敵我雙方在原野上撞擊,喊殺聲廝打聲響徹雲霄,氣勢攝人心魄。
戰爭持續了幾個時辰,戰場上橫屍遍野,鮮血染紅大地,封叔的先頭步兵蕩然無存。聯軍中央的將帥大駭,舉起彎刀嘶聲大吼:“撤!明日再戰!”
嘎子傳下軍令繼續追殺,聯軍撤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工夫便神秘地消失在河谷之間。嘎子略一思忖,決定循跡作戰,這時,皇城方向傳來令他撤回的號角聲。
嘎子回到皇城,一臉不服氣,“裕王,正是滅敵大好時機,為何不繼續?”
“這只是封驥的投石問路,不要上其當。”司鴻宸眼望遠方,沉著說話,“一旦深入河谷,你的優勢便會大大減弱,他一個浪頭便會將你壓在河谷!”
嘎子聞言,茅塞頓開,拱手連連稱是。司鴻宸瞥了愛將一眼,並未加以責怪,只是傳下軍令,“歇息造飯,警惕敵方再次進攻。”
這一戰,封叔的聯軍留下幾千具屍體,而裕王的守軍死傷不足千餘。
到了黃昏時分,封叔發動了第二次進攻。
此時殘陽在西邊染成血紅,天地間蒙上一層壯麗的顏色。封叔率領的聯軍昂首闊步,長矛鐵盾在夕陽下發出凜凜的寒光。司鴻宸下令弓箭手猛射。眨眼間,聯軍的先頭部隊敚С鲆蛔中偷年囆停L得望不到首尾,步兵用鐵盾擋住箭雨,黑森森挺出一排排的壁壘,那壁壘如插了黑翅的長鷹,帶著凶狠的氣勢朝皇城撲來。
對於聯軍的前赴後繼,司鴻宸一時無從判斷。他料定封叔攻城心切,時間越拖得越久,他在蛣蜣族人、蒙國人眼裡的威信越會喪失。思忖自己的戰鬥力未必抵得敵手此等死戰,眼看太陽西沉,便下令嘎子率鐵騎再度出擊。
城門隆隆打開之際,嘎子的鐵騎兵還洠в砍龀情T,敵陣後面突然冒出一排弓箭手,密集的箭雨夾雜著火油,向著城樓發動猛烈的勁射。一時城樓遍布慘叫,駐軍大亂陣腳。趁這時機,聯軍的雲梯一架架搭起,眾士兵爭先恐後爬上城墻。城樓上的駐軍頑固抵抗,隆隆巨石夾著滾木呼嚕е蚁码吿荨6吧系膽痿Y愈為激烈,雙方兵馬相撞在一起,廝殺交纏殺聲如雷。
雙方難分伯仲,一時難解難分,真正的生死大搏殺開始了。
戰鼓聲傳到了皇宮,我站在台階上眺望城樓方向。此時夕陽西下夜幕降臨,一串火焰正沖天而起,伴隨著轟鳴不斷的廝殺聲,火光映亮了天空。
想必戰爭比預料的還激烈。
耄Ъs有種不祥的念頭,閃過我的腦海。我劇烈地搖了搖頭,企圖將這種念頭摚ィ瑓s已經冒了一頭的冷汗。
“夫人,在想什麼?”
驀地,一記鶯聲驟起,打破了我的恍惚。
我一驚回望,只見虞纖纖從花木扶疏間緩緩而來,裙角在清風中飛揚。
“也不知道前方打得怎樣?我一直很擔心。”我嘆息道。
“城內駐軍正往城樓輸送,那裡死傷慘烈。不過洠шP係,城樓固若金湯,太平侯想拼死攻下城樓,難上加難。除非……”
“除非什麼?”她話到緊要關頭停住,我不禁急問。
“除非他們內外夾攻,方可勢不可擋。可此這是笑話,不值一提。”虞纖纖薄薄的嘴脣勾出一個奇怪的弧度,晦暗不明地笑了。
我知道她想減輕我心裡的壓力,見她雖是笑著說,神情也是緊張,便和氣地撣了撣她衣裙上的灰塵。誰知那些塵土與衣裙粘在一起,想撣又撣不掉,不由得嗔怪她道:“這些灰土像是舊的,你莫不是又滅鼠去了?你一個姑娘家,別去旮旯角落,髒的活兒還是讓那些宮人乾吧。”
“有些活兒我喜歡自己來。”虞纖纖自若地撣了撣灰塵。
因為面臨戰爭,虞纖纖聽從我的話宿在皇后宮。夜深的時候,城樓方向一陣轟的巨響,火光彌漫了整個皇城,顯然這場戰爭還在進行著。
幽暗的幾盞宮燈徹夜不息地燃燒,我翻來覆去始終難以入睡。轉頭看另一邊的虞纖纖,她睡得很香,細密的長睫毛蝶翅般顫動。
到底是飽經戰事磨礪,能做到臨危不懼,何其難。我心裡由衷地讚嘆。
我撫摸著頸脖上的唯一一粒玉珠,心思碾轉反側,又抽開床邊的檀木梳妝盒,從裡面找到了封逸謙留下的兩枚玉珠。
雖然它們是假的,不會有活力,不會有生命,但畢竟是我在這個世界最珍貴的。我重新將它們包好,為防止遺失,我將它們縫在衣兜裡,萬一碰到危險,我可以帶著它們離開。
白日清晨醒來,不見了虞纖纖的身影。
看來,她又忙碌去了。
我披衣出了殿門,清晨的風兒帶了清寒,我凜凜地一哆嗦。
小徑旁本有一名守夜的宮人,如今因為司鴻宸不再留宿,便改為值夜敲更的經過一次。那值夜的準時在那裡梆梆兩下,提醒我已是夜間什麼時辰。於是,我也會老實地椋Т靶ⅰR灰沟霓Z鳴廝殺聲,皇宮內無人入眠,把敲更的也嚇得躲起來了。
殿外空寂無人,似乎人們已經把我遺忘。我憋悶得難受,想過去打聽仗究竟打得怎樣?正要邁下台階,司鴻宸的內侍呼哧呼哧地跑過來。
“夫人,快叫虞姬出來!”
我微一詫異,告訴他說:“我醒來她已經走了。前殿見不到她?”
內侍滿額汗珠,一跺腳,衝口罵道:“闖下如此大禍,裕王定會降罪於她!人是奴才舉耍У模@回奴才也脫不了干係!”
“出了什麼事情?”我更加驚訝。
內侍察看左右,咬了咬牙,方又說:“昨日勉勞城內駐軍,宮裡帶去百餘車釀酒,本是為今日出戰壯行,洠氲绞甙怂孟駹泥軟蛋。裕王大怒,令奴才速來召喚虞姬!”
聞言,我也急了,“宮裡釀酒以前我管過,喝碗壯行酒斷不會如此不堪,難道酒裡有問睿俊
“這要問虞姬了。”
說話間,一名宮人急急忙忙跑來,對著內侍輕聲言語了幾句。內侍大駭,不由衝口道:“宮裡前後找不到虞姬?莫非已出宮?趕快繼續找!”
說罷轉身就走,比來時更顯匆忙。
我站在原地怔怔的,心胸狂跳。寒風迎面撲來,全身忍不住顫顫發抖。
不自禁的,想起昨晚虞纖纖晦暗不明的笑容,淡得不露一絲痕跡。她睡時那麼香甜,仿佛篤定某些事會發生,當時我根本不知那是何種意味,就如現在,我還在懵懂的不確定中。但是有一種本能的恐懼,迅速而猛烈地衝撞我的大腦神經。
虞纖纖的行為,肯定針對的是司鴻宸。
我一定要去見司鴻宸,告訴他,我們遇到了危險。
我幾乎是驚慌地走過小徑。因匆匆而起,穿的只是單鞋,鞋子很快被露水打得濕透,但是我全然不顧這些,直直地往宮外狂奔。
沿道人跡稀少,家家門戶緊椋В加泄贩吐暋N遗艿么蠛沽芾欤降郊龢窍埋R道,一支利箭裹著火球迎面襲來,我抱頭一個滾地,才躲過一劫。
城樓周圍煙火四起,激揚的塵柱嗆得人不斷地咳嗽。戰鼓隆隆,殺聲不斷,這場不決戰愈戰愈激烈。將士們個個殺得眼睛通紅,戰袍濺滿鮮血,正死死堅守城門堡壘。
彌漫的煙塵中,司鴻宸聞訊趕來,一見我竟是大喝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來攪亂!”
他的臉上布滿了煙塵,眼裡全是紅絲,顯然已經疲憊至極。我心疼地望著他,大聲說話:“我們上了虞纖纖的當了!她在酒裡做了手腳!”
司鴻宸狠狠罵了一句,額角、頸脖青筋凸尽叵溃骸白疃静贿^婦人心,我司鴻宸做事向來穩健慎密,眼看勝券在握,洠氲綍䥺试谂耸盅e!封驥料定我斷了後援,才無休無止地強攻到底!臭女人,回頭抓到她,非殺了她不可!”
他見我愣愣的,又說:“此事不能怪你,我也有錯。趕快回去,只要將士齊心協力全力死守,定會殲滅來犯敵人!”
我並未有離開的意思,將路上的疑懀б还赡X兒拋出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百餘車的釀酒,虞纖纖一個人絕對做不來手腳,肯定有人在幫她!”
“你是說她有幫凶?”司鴻宸目光一凝,道,“可是皇宮裡都是忠實於我的人,幫她的人哪兒冒出來的?難道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
電光石火之間,我想起虞纖纖衣裙上撣不掉的灰塵,更深的恐懼席捲而來,我睜大雙眼,拽住司鴻宸的戰袍,幾乎是尖叫著說道:“老鼠……老鼠出來覓食!原來皇宮裡有地道!就在西北角無人區域,虞纖纖她知道!”
話音剛落,司鴻宸似乎也恍悟過來,臉色變得尤其可怕,回頭急召:“嘎子,率領一小隊,趕快隨我來!”
說完,抓住我的手,幾乎是從台階飛躍而下。早有兵士牽來他的寶馬,他一使勁將我送上馬,自己縱身而挫,用雙臂護住我。馬鞭高舉啪的一聲,寶馬揚蹄嘶鳴。
一小隊人馬颶風般向著皇宮方向卷去。
宮門大開,當我們趕到皇宮,駐蹄在廣場上四顧,皇宮深處已經傳來沉雷滾動似的喊殺聲。那些赤手空拳的宮人宮婢四處逃竄,救命聲慘叫聲不絕於耳。須臾間,一個個聯軍猶如從天而降,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皇宮,更甚恐怖的,如同開閘的洪水,不斷地有聯軍從西北角涌出,涌出。
要不是一面面迎風飄揚的黑色大旗,我真的很難想象,皇城的心臟地帶,竟然首先被敵軍攻占了。
見此情景,司鴻宸抽劍,嘶聲大吼:“殺啊——”
嘎子等人紛紛亮出手中的利器,高喊著衝向敵陣。聯軍見遭遇的對方兵力少,自然無所畏懼,雙方交纏相鬥,廝殺聲不絕於耳。
有人認出了司鴻宸,指著他喊:“裕王!抓住他,太平侯有重賞!”
越來越多的人圍住了我們。我緊隨司鴻宸後面,他邊護著我,邊與敵人搏殺,手中的刀劍帶著尖銳的哨音,劃過闊大的廣場上空。
而更多的聯軍,潮水似涌出皇宮,向皇城四面滲透,向還在苦苦死守的城樓涌去。
一片長矛鏗鏘交織聲中,司鴻宸等人已經寡不敵眾,一個個兵士在倒下。聯軍洶涌而來,團團圍住我們。
司鴻宸兩眼放光,長劍指向敵人,直喊:“嘎子,我來掩護,你等趕快撤離此地!告訴還活著的弟兄們,皇城已遭淪陷,不要做無謂的犧牲,抓緊時機從城門出去,咱們後會有期!”
嘎子大叫:“小的誓死緊隨裕王!”
“傻了!他們要的是我的人頭,我比你們值錢!服從王命趕快走!”
嘎子無奈領命,率領殘餘的幾個兵衝出重圍,絕塵而去。
殺紅了眼的聯軍,朝著我們逼將過來。
司鴻宸哈哈大笑,聲音如震雷,“韓宜笑,如果這個時候要你和我一起死,你可願意?”
“我願意!”
我已經悔得心如滴血,感覺戰敗的因素有一半在我。看司鴻宸還是這樣不離不棄,就有了同死的念頭,所以毫不猶豫地回答他。
“好,就愛聽你這句話!”司鴻宸再次縱聲大笑,“我不會死的!我是裕王!裕王絕對不會死!”
他殺得興起,步態穩健目光凌厲,聯軍手中的長矛刀劍十之脫手。對方初次見到傳說中的裕王,被他猛悍的氣場鎮住,扎好架勢肅然相對,竟再無一人敢上前迎戰。
司鴻宸就此劈殺出一條血道,帶我重新上馬,在聯軍一片追殺聲下,戰馬載著我倆,很快消失在宮門。
看來封叔已經摸透城樓情況,故意設下計郑韵阮^部隊久攻不下、屢次敗退為餌,誘使司鴻宸輕敵,進而誘使城內駐軍不戰潰敗。蟄伏在地道那端的聯軍趁虛而出,幾乎是隻費七成之力,便將皇城攻克。
當我和司鴻宸趕到城樓,戰爭已經洠в邢惹澳菢拥募ち摇kp方勢頭急劇轉向,駐軍將士戰心頓然喪失。而封叔統帥的聯軍則不同,人人亢奮,唯專廝殺。城門已經被裡面的聯軍打開,而司鴻宸的隊伍無力膠著僵持下去,又聞得嘎子傳令撤軍,於是紛紛蜂擁向外逃竄。
封叔早下了就地絕殺的命令,死死卡斷駐軍的退路。撤兵腹背受敵,只能拼死突圍,一時整個城樓內外殺聲震天,屍橫遍地。
因為我和司鴻宸是一騎雙人,遙遙望去格外醒目。懀甯伦拥热巳ρ跉ⅲ醇鞍雮時辰,我倆終於突出重圍。放眼原野上,各色旗幟遍野散亂,裕王旗下人馬竟是落荒奔走,狼狽鼠竄。
“蒼天無眼啊,為何如此待我?”司鴻宸仰天大吼。
蒼天不再給他劈殺的機會,對方軍令號嗚嗚長吹,幾千鐵騎分作兩翼展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