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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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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才多点大。”我妈倒抽一口气,感慨道,“这点大就想到这么多事情。”
     “林黛玉进贾府时才几岁?”我不以为意,“我三年级时就能想到这些事情了,何况是现在的孩子。小姨家以前的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两个人动不动就吵的一塌糊涂,不闹到鸡犬不宁就不鸣金收兵。冬冬在这样的环境成长,心思不敏感才怪。人家做事是再三考虑,她恐怕得再四再五。”
     “嗳,大人造孽,遭罪的永远都是小孩子。”我妈长吁一声,“都不知道西西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他妈在牢里,他爸又去世了。好好一个家愣是被拆成了这样。”
     我心头恻然,胸腔中是百转千折的情绪。
     “你现在已经原谅他了?”我鼓足勇气开口。
     我妈用袖子蹭蹭额头,含混不清地答非所问,冤有头债有主。
     我心里有着说不清的古怪情绪。我想哭,想大叫,想咆哮。原来一直以来我的小心翼翼都是我想太多,我以为不可调和的问题人家根本就风轻云淡。我很想问他们,你们知道不知道,我的挣扎是怎样的折磨。可笑的是这些折磨已经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当你为一件事惴惴不安惶恐绝望良久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告诉你,你担忧的那些事情都不存在。你的反应究竟是释然还是茫然?
     我只觉得荒唐可笑。
     更加荒唐可笑的是,有的时候明明知道有些念头对自己是无由的伤害,可是它们还是会不断地在你脑海中盘旋,折磨,让你无处可逃。
     “你们现在还有联系么。西西现在过的还好吗?我记得他是去的北大,学什么的来着……”
     “医学,八年制本博连读。”
     “这么长时间啊。”我妈喃喃自语,“多读点书好,当个医生好,别再折腾在那些污七抹糟的地方了。”
     “妈——”我哭笑不得斜眼看我妈,“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干净的,社会本身就是个大染坊。”
     “话虽然这么说。你小姨要是不在那个位子上,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下场。呵,她小时候多聪明啊,考上人大的时候,我们整个镇子都轰动了,说我们家又出了个金凤凰。谁想到,唉……”
     “妈,别说她了。”我心里不舒服极了,烦躁的丢下抹布,匆匆洗洗手,“我赶车困了,先回去睡了。”
     “这才几点钟。”我妈奇怪的跑到饭厅里看墙上的钟,“才八点钟不到啊。你这么早就要睡了。”
     我爸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闻声笑道,麦麦难得回家一趟你还拉人家干活,她能不累吗。
     “麦麦,到爸爸这儿来,跟老爸一起看电视。”
     “你自己懒还冤枉女儿懒。”我妈嗔了我爸眼,对我说,“麦麦,帮妈妈把碗洗完再去洗脸。别理会你老爸的调唆。”
     “麦麦,等哪天有空了,你跟妈去买台笔记本。你们平常学习用得着,老跟别人借,人家也会有意见的。妈跟妈单位里的徐阿姨说好了,她女儿就是开电脑店的。她说给你最优惠价位。”
     “妈,算了吧。一台好点的笔记本得一万块钱左右呢。我回家也方便,反正我们平常课也不多。”我想想还是选择了摇头,“冬冬她们双语学校费用比上本三的还高,她现在才三年级,以后上中学大学都得花钱。你现在又……”
   “这个你别担心。你妈我虽然被排成了闲杂人员,但资历还在那儿。我又没犯什么错,最多是株连而已,工资待遇还是按照老标准来。”她笑着直起身子,转头慈爱的看我,“麦麦,我们各司其职,你就好好在学校里读书,家里的经济不用你操心。”
     “再说。”她一面擦锅一面低声道,“这个学期,冬冬的学费也是你姨父付的。”
     “什么?”我惊呼,下意识的用衣袖捂住嘴,往客厅里看看,冬冬正仰着小脸对柏子仁笑。
     “他不是说冬冬的事他一概不管了吗?”姨父早就跟小姨离婚了,冬冬身上流着的也不是他的血脉,说起来冬冬简直就是他四十一年人生中的奇耻大辱,他怎么会……
     “说是这么说,冬冬除了血缘以外,哪点不算他的女儿?你姨父以前又哪儿亏待过冬冬?我看他那也是气头上的话。你小姨那个样子,完全是抛夫弃子,把好好的一个家往那儿一丢,不管不顾。他心里能好受吗?嗳,就是不知道他的心有几分,会不会……”
     “妈,你别天真了。”我冷静地打断她的痴人说梦,“姨父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吧。”
     “你是说……”我妈摇头,“不会的,你姨父不是这种人。”
     “这种人是哪种人?”我淡淡的微笑,“这就是最正常的人。谁不得踏踏实实的过安生日子,谁又是剜肉饲鹰的佛主。冬冬说到底并不是姨父的女儿,他没有抚养他的义务。现在是近十年的感情难以割舍,可是等到姨父要组建新的家庭的时候,冬冬的存在就是他追求新生活的阻碍。现在他肯出钱,你就收着;万一哪天他实在是左右为难心里动摇的时候,你也千万别怪他。谁都得依靠自己的力量独自生活下去,没有谁一定有义务让你依靠。我劝你还是别对这件事抱太大希望。别说是小姨对不起他在先,就是没有那么多事,谁又非得等待谁。二十年的时间啊,真当是非君莫属么?”
     “麦麦,你这么说……” 

   “妈,我知道我这么讲过于不近人情。但是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概率最大的前景?姨父能做到这步我已经是受宠若惊,都有些诚惶诚恐的感觉了。但是你们也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这对他,太不公平。你想想看,倘若这个人不是小姨,而是舅妈,你还会这么考虑问题吗?”
     我妈笑道,就是因为她是你小姨啊。人哪能胳膊肘向外拐呢。
     “妈,你恨小姨吗?”我突然问。
     我妈在我的注视下哑然失笑。
     “怎么说呢,哪有那么多爱恨。只是姐妹之间,本身就亲密而微妙。你小姨比我小六岁,她在我眼里即是妹妹又是半个女儿。小时候她是家中的老么,成绩好长的又漂亮。你外婆疼她年幼丧父,人儿又小。自然宠她多一些。小时候家里蒸鸡蛋羹,她吃一半,我跟你舅舅两个人分一半。上学时碰到下雨天,路上泥泞不好走,又都是我跟你舅舅背她去学校。那时候师范有津贴,我贪着那点钱给你外婆减轻负担,就放弃了读自己喜欢的专业。后来看你小姨光光鲜鲜的,我心里高兴,可也难免有些不是滋味。偶尔甚至会想,如果当初我不是为了家里放弃自己的理想,那么活得未必不比她风光。可是,怎么讲,她都始终是我妹妹,这亲缘是割不断的。她出事,我悔我恨,悔恨我这个做姐姐的平常没教导好她,让她误入了歧途。看她那么惶惶然的样子,我又气又心疼,你小姨从小就是依赖人惯了,没个主心骨,耳根子又软,那点布尔乔维亚的心思又重。活脱脱的一个包法利夫人,合该落到这一步。嗳,怎么就成了这样。”
     “那你就是原谅小姨了?”
     “都是自家人,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心里再恨再气,她终究还是我妹妹不是。她丢下的这一摊子事情,还不是我们一家子帮着料理收拾。”我妈苦笑,“人啊人,嘴上说的再狠,心里总归是放不下的。你小姨也是被我们家里人给惯坏的,有恃无恐。吃准了我跟你舅舅心软,不会放任着不管。她实在是自私的让我没话讲。”我妈摇摇头,“她也不想想,自己的哥哥姐姐虽然放不下心,毕竟有着血脉牵着。可是哥哥姐姐也有自己的家庭不是?倘若你爸爸不同意,或者你舅妈意见很大,我们能放下自己的家庭不顾,一直帮她在后面擦屁股吗?这个人啊,我不晓得该怎么讲她好,书都读到猪脑子里头去了。”
     “小姨的家庭观念本来就淡薄。”我把洗干净的碗用水再冲一遍;淡漠的回应,“否则她也不会搞出婚外情,更加不会……”
     “其实那根本也不算纯然的婚外情。你小姨跟孙世杰,认识比跟你姨父更长。那个时候你小姨刚到单位,顶头上司就是孙士杰。说起来,你小姨跟你姨父还是孙士杰介绍认识的。哼!自己捅出娄子了,忙不迭的找人接手了。这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
     “妈——”
     “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事。你记得有时间跟妈去你徐阿姨女儿的店里挑笔记本就行。你妈我电脑除了写写字发发邮件,其余的可是一窍不通。”
     我笑笑,转头喊柏子仁,喂,你再不动身就赶不到公交车了。
     “最后一班公交车得十点半呢。不急。”他在客厅里忙着跟冬冬玩游戏,头也不抬。加起来快超过三十岁了,两个人居然玩纸青蛙玩的不亦乐乎。
     “冬冬,赶紧洗脸睡觉去。”我曲线救国。
     “姐姐,再让我玩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冬冬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我。又来了,明明知道我就一大眼睛控,最无力拒绝敛着一汪秋水波光粼粼的小鹿斑比眼。
     “还玩!”我弟突然从过道里冒出来,黑着脸把冬冬拉起来,训斥道,“都几点钟了,还不赶紧洗脸睡觉。”
     “你也很迟睡觉的。”冬冬扭着身子抗议。
     “我是大人你是小孩。”我老弟生平第一次生出身为大人的自觉,煞有介事的宣布。
     家里的四个真正意义上的成年人很不给他面子的集体笑翻。姚飞恼恨的喊,笑什么笑!刀子般的眼光淬着毒却只是狠狠射向柏子仁。明目张胆的敌意看的我都忍不住开口训他,姚飞!
     “不要这个样子。”我把冬冬从沙发上抱下来,低声对他说,“不要这个样子。去,帮妹妹准备洗脸水,我马上带她过去洗漱。”
     “姐——”他跟冬冬同时委屈的开口。
     “快点去!”我脸一沉。姐姐不是白当的,我要真板起脸的时候,底下两个小的还是有几分畏惧的。只是这种时候屈指可数,所以我的每次发火都会收到震撼性的效果。
     我弟扯扯嘴角,看我没有通融的意思,嘟囔着去准备了。我妈洗好了餐具,擦着手走过来,把冬冬接去洗脸。
     “现在你该回家了吧。”我睨睨他,他靠着沙发垫微笑,一语不发。
     “喂!”我踢踢他的脚,示意他动身。
     “我不怎么想挤公交车。”柏子仁皱眉,“程家明这个混球又始终不接我电话,你说怎么办。”
     “很简单,两个选择,一。打的。二。乘11路回去。你自己看着办。”我善良又热心的建议。
     “有没有第三条选择?”他满心期待的看我。
     我的脸蓦的有些发酸,我收了笑容,淡淡道,别闹了,我累了,你自己回去,我不远送。
     “又怎么了。”他蹙了一下额,转头迎上我老爸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伸出的手摸向了自己的头发,低声道,“心情又不好了?”
     “没有,只是真的累了。”我疲惫的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对他勉强微笑,轻声道,“别担心,我已经很久没有失眠了。头沾上枕头就鼾声成雷。”
     “那你的舍友都好可怜。”柏子仁同情的点点头。
     “喂,我那只是打比方而已。你才睡觉打呼呢。”
     “你怎么知道?”他笑意吟吟。
     我起身走到玄关处,面无表情,走吧,我送你去公交站台。
     他跟出来,笑着搓手,你弟弟似乎很讨厌我。
     我冷哼,你说的还真是含蓄。我弟弟不是似乎讨厌你,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讨厌你。况且,我爸也不喜欢你。
     “那不一样。”他笑,“不是我,换成别的男生,你爸也不会喜欢。”
     “没有的事。”我哑然失笑,“我爸妈很开明的。以前有男生打电话到我家来问我作业,我爸妈接了,从来不多说一个字,也绝对不会盘问人家。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我们镇上有交流会,我跟我爸一起走,碰到我们班的一个男生跟我打招呼。我因为我爸在,不好意思回应。我爸还埋怨我,怎么都不理同学。”
     “麦麦,你知道,那……”冬天的晚风很大,空荡荡的楼道里是呼啸的过堂风。
     “你刚才说什么?”出了楼房,我没所谓的转头问。
     他动动嘴,要说话的时候,忽然有刺眼的车灯照过来。伴随刹车声的是年轻男子的笑声,阿柏,二哥够意思吧,都亲自过来接你了。
     柏子仁被车灯刺的满脸不悦,他怒吼,程家明,你没事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程家明摇摇晃晃的从车里出来,满身刺鼻的酒气,他脸上有半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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