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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可能会适得其反。”
“我的观点跟你相反。”我笑笑,剥了颗瓜子放进嘴里,“存在即有道理。倘若是自由式,不作要求。现代社会这么功利,大学早就不是象牙塔,没有学分成绩绩点压着,谁来的闲情逸致研究《资本论》?有看那一本厚厚的书的时间,我大概又能多考几个证了。一个体制存在,终究要有相应的意识形态作为精神引导。劳心者统治劳力者,你想想看,为什么中等教育里没有把这些划分的这么细,这般不遗余力的全国统一修习。按道理说应当是教育从娃娃抓起。别跟我说什么懂不懂,意识形态的灌输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懂不懂这回事。说到底,这些东西有几个大学毕业生拿到自己的学位证书后还能说出个子丑寅卯。”
柏子仁没有驳斥我的话,在这方面,他绝对民主,不会强令我接受他的观点。有的时候我也觉得奇怪,他明明对精神生活更加执着的,可他偏偏从不强求别人去遵循他的意识形态。我想在他心中也是认定,每个人的灵魂都高贵而独立,不需受到别人的支配。可是同时,他的行为又常常表现出截然的相反。这样矛盾的柏子仁叫我疑惑,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他。又或者两个都是他。
我下意识的观察柏子仁,对于人的相貌,我总是很难用最准确的形容词去描述。是我天生在这方面迟钝,还是我总是心不在焉。有的时候理智命令自己去完成某项任务,大脑也告诉自己那样对自己比较好,可是情感的深处始终是不以为意,骄傲的,宁愿无动于衷。我站在大海面前,我的意识中枢说,Hi;girl,那里有无数的宝藏。我微笑,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愿意站在沙滩上看潮起潮落。偶尔携带着记忆的贝壳落在我脚边,我也不反对拾掇出一些,晶莹的美丽的,或者是普通的不起眼的。
“喂!呆了,真看呆了?”柏子仁好笑的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轻声道,“不能看别人时也这样喔。——嗯?”
我猛然从神游太虚中清醒过来,耳边海潮起伏的声音慢慢退去。我茫然的看着柏子仁,轻声道,你要不要吃点水果,我去洗草莓。
柏子仁好像想笑,但又竭力隐忍着,点点头,含混道,你去吧。
我送了一些草莓到书房。陆西走后,书房的沙发床就留给了冬冬,窗户上还挂着他最喜欢的蓝色的窗幔。窗户关的很严,没有风,纱幔没有轻轻舞动。我下意识的走到窗户前,看着窗外萧索的冬景,清冷的水泥道,银灰的冻得发木的地面。去年的这个时节,有个男孩子背着我在小学母校的操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我曾经以为圆圈的每一个点都是起点,所以我们永远不会走到尽头。可是我忘了每一个起点都是终点,所以我们随时都可能戛然而止。很多事情甚至不需要一个明确的理由,等到我们回首去追问“为什么”的时候,大概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心好像被尖锐的利器戳了一下,有一处猛烈而深刻的抽疼,这种疼痛就像是投进平静湖面的石子,很快波纹就蔓延到整个湖面。我的手撑在窗棂上,死死抓着铝合金的窗框,我用力咬住自己的内嘴唇,从口腔里传来的疼痛分散了我的部分注意力。我闭了一下眼睛,把脑海中斑驳错乱的画面一一澄空,烦乱如黑色羽毛的心绪被押进了心中最隐秘的角落。我努力对自己说,微笑,微笑,唇角还真的勾勒出了僵硬的类似笑纹的弧度。
睁开眼睛,柏子仁的头低着,满脸掩不住的慌乱。
“麦麦,怎么样,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小心翼翼的碰碰我的额头,皱眉道,“不行,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有一天受不了崩溃掉。我还是带你去看医生。”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轻轻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口上,喃喃道,“柏子仁,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我听了这话怎么这么心酸。怎么那么像女主对男二号的台词。”柏子仁嘴里调笑着,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轻声喟叹,“你知不知道刚才自己有多吓人,脸白的就跟透明一样。”
“病句哦,白色的怎么还会透明。”我抬起头,身体略向后仰,睨睨的笑看他。
“你自己亲眼看了就知道了。我唬的三魂少了两魂半,又不敢贸然开口叫醒你。万一你大白天梦游呢。”
“你才大白天梦游呢。”我哭笑不得。
“嗯,老实告诉我,刚才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好像恍然不存在这个房间里了一样,留下的仿佛只有躯壳。”
“噢——这个秘密被你发现了。”我朝他做个鬼脸,一本正经道,“魏征睡梦斩龙王的故事你知道吧。区区不才,小女子正是魏征大人的关门弟子。我刚才就是在睡梦中灵魂出窍,去执行阴曹地府的命令去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柏子仁似笑非笑的,黑玻璃珠的眼睛在我脸上缓缓滚动,“原来恶灵骑士是个女的。”
我大笑,当然当然,现在连超人都是女的。
“别跟我打岔,赶紧回答我的问题。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柏子仁笑容一敛,没有就此绕过这个话题的意思。
我的手无力地放在额上,我叹了口气,投降道,好吧好吧,真的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心情受了点影响而已。
“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多想,或者想到了就跟我讲。”他拿下我覆在额上的手,盯着我的眼睛,“麦麦,你老是告诉我,你恨他吗?”
他是谁?我茫然的睁大眼睛,我理解的他跟柏子仁理解的他恐怕不是同一个人吧。
我摇摇头,轻声道,这里面有很多内情,牵涉了太多的事情。我没有立场去痛恨。
“柏子仁,你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对不对?”我看着他微笑。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多少秘密。”他笑笑,勾魂摄魄的妖娆眼神,暧昧的在我耳垂边呢喃,“嗯,都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那你希望我知道什么?”我不动声色,凉凉地乜了他一眼。
“真讨厌,老是这样不把我的事放在心上。”柏子仁半真半假的抱怨,英俊过分的面孔沾了甜腻的爱娇,出奇的孩子气。
我笑笑,我这不是要表现出独树一帜,怕你老人家腻烦么。
“你得给我腻烦的机会啊。”他叹气,“我不来找你你就不会来找我。”
“我这可是正宗的科班教材。言情小说教导我们,对待花花公子最好的方式就是三个字,别理他。你理他,他就不会理你。小酒店的老太婆老板娘知道她倘若对胡铁花笑了,胡铁花肯定对她了无牵挂,所以她会一直板着脸。”
“嗳,你这个都告诉我,就不怕我窥破你的行动计划和动机啊。”柏子仁戳戳我的额头。
“没办法啊。”我叹气,要笑不笑地睨他,“你这么聪明,我就是什么话都不说,你照样能看清楚我浅薄的灵魂。所以,真小人总胜过伪君子,我还是坦白从宽的好。党和人民的政策我知道。”
柏子仁点头,那好,公平起见,我也坦白从宽。麦爻同学,我还真没看清楚你浅薄的灵魂。
“这就对了。”我拍手,“历史唯物主义告诉我们,凡事是相对的,浅薄中必然有深刻的一面。”
“麦麦——”他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想法。”
“哈哈。”我笑笑,“你要是一眼就把我望到底,那我的好日子也就到尽头了。”
把他丢在窗边看风景,我径自走向我表妹。别装了,小姑娘。刚才你可是目光一直往窗户方向瞟,笔都拿倒了。
第70章
“冬冬,有什么不会写的题目吗?”我适当的时候会充当家庭教师,虽然我这人表达能力和耐心都不适合当老师。
“嗯,还行。就是语文里有一道题目让说出《红楼梦》中人物里各含‘琴棋书画’的名字。我找了半天,只写了一个茗书。”
我一听,乐了,妹妹,你要问我《三国演义》我一准囧,四大名著我就看过一本《红楼梦》。
“琴棋书画是不是?这个好办。”我想了想,“宝琴,司棋,呃,画,什么画呢,知画?”
柏子仁丢了记卫生眼给我,知画?你当是《还猪3》啊?!
我不服气的反驳,你要没看过《还珠格格》,你怎么知道里面有一个知画姑娘的?
“姐,还有一个是什么,画什么,还是什么画。”冬冬拿着钢笔满眼期待的看我。我有些窘迫,份儿丢大了,大话说早了,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画。
“嗳,别跟个没事人似的。你也帮忙想想啊。”我戳戳柏子仁,“你老人家不是满腹经纶,只愁无用武之地,这不正是你一展身手的大好时机么。”
“现在想到我呢?”他不悦的皱眉,“有好事的时候你从来就没帮我排过队。”
“那可不一样。”我狗腿的笑,“你想啊,时势造英雄。英雄总在危难时方显男儿本色。什么功名利禄身外之物,那都是我们老弱妇孺没追求的人才执着的东西。男子汉大丈夫,危急存亡之秋际要立即上。”
“使唤人还这么多理由。”柏子仁白了我一眼,拿起冬冬的寒假作业本,摇头晃脑,“这画啊,这画啊,——麦爻,是什么画?”
“去死!乌龙。”我哭笑不得,搞了半天,高手也是半瓶子醋。
太没天理了,我们两个大学生竟然做不出一道小学生的语文题。我心有不甘,上网去搜索,弹出的网页一看,更加自卑。居然有人在网络上求助他小学二年级的儿子的家庭作业,请写出《红楼梦》中名字含文房四宝的人物。幸好电脑前我坐着的是椅子而不是凳子,否则我肯定摔到地上去。还含文房四宝的人物!苍天,二年级那会儿我连《红楼梦》是什么都不知道。文房四宝能答出来就谢天谢地了。我仔细想了想,悲凉的发现我五遍《红楼梦》白看了,除了跟“砚”沾边的,其余三个我都不会回答。我把柏子仁叫过来,他看了问题也是倒抽冷气。我们同时咬牙切齿的抱怨,出这道题目的人肯定是个变态。
冬冬倒也乖觉,非常明智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而是让我们帮忙想数学题。我本以为小学三年级的数学题能难到哪里去,再怎么说咱小时候也是混过数学竞赛的,虽然只拿了安慰性质的三等奖。我拿过题目,连草稿纸都没要,就想着口算哩。事实上也没用到草稿纸,因为我根本无从下笔。题目曰:三个店,其中有两个店做的一斤的饼,还有一个做九两的饼,只能用秤称一次,怎么判断哪家做的九两的饼。
我想了半天,看看柏子仁,他双手一摊,自己坐到了边上去思考。列了一大堆我看的眼蒂疼的式子,他开始正儿八经的算。我想了想,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于是群发短信。大家倒还够意思,多半都搭理我了。最逗的是我爸,小心翼翼的回复,这是测什么的?我看了大笑,我有一阵短信发不完,老喜欢转发心理测试短信,其中有一题是你饥肠辘辘的时候希望吃什么晚饭。我爸喜欢吃肉,所以选了红烧肉配白米饭;对应的答案是“你这个人非常花心”,好巧不巧这条短信我妈也看到了,结果可想而知,我爸一提起这事就哀怨的不行。
我回答他,这是在测智商呢。
我爸说,那就不用测了,我闺女都这么聪明,我这个当老爸的肯定脑子够用。
看得我,没脾气。
同学回复的答案五花八门,最绝妙的那位只说了一个字“吃”。我崩溃,回敬他,老大,你能吃出九两的饼跟一斤的饼的区别?他老实地告诉我,大概一个就饱了吧。另一个不甘示弱,答曰:一家家的问,终究会问到的。比较靠谱的答案有“取一家店里一个饼,切成两半,将其中一半跟另外一家店的饼放在一起称量”,我们想想,觉得似乎还比较现实。可是转而柏子仁又提出看法,题目中没说饼的密度均匀,况且切的时候也难以正好切的不偏不倚。我虽然觉得他是嫉妒别人想出了答案,故意吹毛求疵,但想想也有一定的道理,只好先把这个答案留中待发。
有两个同学建议将饼放在秤的两头,可惜题目提供的秤似乎不是天平。
“好了!”柏子仁放下笔,“先从一家店买三个饼,然后从另外两家各买一个,从三个饼中取两个,再从另外两个饼中任取一个加在取出的两个饼中,用秤称一下,几种情况分别推算出不同的结果。”
我听了在心中盘算,这样做似乎确实可以确定哪家店卖的是九两的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