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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强烈晃动,公路在眼前全线颤动,司机把不住方向盘直接撞在了护栏上。此刻他们在环山的公路上,林清眼看着飞下来的石头一块块的砸向车顶,震耳欲聋的巨响,鼓膜生疼,再然后就是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没有头绪。
他再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除了手臂擦破点皮,别的什么问题倒没有。驾驶位上的司机满头的鲜血,副驾驶上的接待公司同事好像伤得也不轻。坐在后面的几个还都没事。他们刚想去拉车门,就又是一个余震。大家只得继续躲在车里,祈祷平安度过。
林清想伸手去拉司机,可是椅被已经卡死,怎么也动不了了。他只能看着司机在面前不停的流血,一点点的没有温度。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们撬开变形的车门走出来,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狼藉。前面一辆小轿车被一块巨石整个儿砸扁,路上还有些跟他们一样彷徨无措的人,有的受伤了躺在路边。板油马路多处开裂,张着惊心动魄的嘴。
不认识的人走到一起,挨辆车去寻找还有生命迹象的伤者。然后又是余震,大家意识到必须往市区去,找食物和医疗。
还能开动的车,拉着伤员上路,伤势不重的人相互在扶持下徒步往都江堰市区前行。
一路走来,满目疮痍。倒塌的房屋,满身鲜血混合了泥土的伤者,还有被拉出来的尸体以及新近的尸体。一波波的余震,惊慌的人们甚至没有时间哭泣缅怀。大家采取自救,充分体现着这个社会的互帮互助。林清他们不时的停下来帮忙,不吃不喝,精疲力竭,也是天黑了才进了市区。
进了市区,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要遭,很多城区的房子跟农户的民宅一样不堪一击。他们找到一个不知名的广场,坐下里休息,才深刻感觉到了心有余悸。同行的女同事终于哭了,嘴里不停念叨着孩子的名字。林清鼻子也酸,突然想起自己的老妈老爸,这些年他老是不安分,尽管一直在父母身边,却没发过什么孝心。不一会儿,又想起林家的老爷子,虽然那么严厉,却总是为小辈多做考虑。他坐在地上依靠长凳,渐渐睡去,心里念叨着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张明蔚,你在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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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是念着张明蔚的名字睁开眼睛的,一看,才过去了不到两个小时。精神了一下,他又跟着同事去忙活。帮忙在瓦砾下寻找伤者,帮忙看管自愿者带来的食物和水。
他们试图和家人联系,但是林清的手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摔坏了。其他人的手机也是断断续续的没有信号,连个短信都发不出去。后来有些座机能打通,却也是长长的队伍,仿佛看不到头,他们只能暂时放弃。
余震还在继续,但是好心的人自发的送来了一些食物。有些便利店也卖一些水和吃的,但是价钱已经突飞猛进,已经没人计较这是不是趁人之危哄抬物价,这些东西维系了生命,远比花花绿绿的人民币更实际。
林清他们几个一边帮忙救援,一边寻找跟家里联络的方式,终于有找到可以接通的电话时,已经是距地震发生近三十个小时了。林清先给北京家里打了电话,说的简单扼要,“妈,我很好,没受伤。我会注意安全。”
撩下电话很抱歉的跟后面排队的人央求,“我再给媳妇打个电话,很快。”快速的拨了烂熟于心的电话,只想了一声就被人接了起来。
张明蔚看见手机上显示着陌生的区号,神经一下子全都拉紧了,她接起来,艰难的,“喂。”了一声。
林清放松了一口气,轻笑,“是我。”
张明蔚激动了,急急的喊:“你先听我说。”胡乱的抹了把眼泪,“我爱你,你他妈的给我活着回来。”
“我知道,我知道。”他那里很吵很吵,大家都排队等着讲电话,只能长话短说,“我的手机坏了。你听我说,我现在不能走,情况不允许像我这样健全的人离开,很多人都需要帮助。你等我,我一定回去。”
“好,我等你。”只有这两句话,张明蔚放下电话,就开始昏昏欲睡。她跟林清一样,粒米未进,神智都有些不清了,躺下的时候她重复着——健全的人。
翌日,张明蔚报名参加了自愿者。程姐哭着抽她嘴巴子,然后又抽自己,大喊:“你去干什么?现在都修正成8级了,余震一波一波的都得五六级。你去干什么?你要死就死在家里吧,去那连个尸首都找不回来。”
“妈,妈,听我说好不好?”狠狠的拉住程姐的手,“我不能再扔下林清,这回绝对不能,这个时候我想跟他同样的感受,我想帮助那些人。这样的等着靠着,我不知道林清在受着什么,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就想跟自己的爱人踩在同一片土地上,渡过这个难关。”她扶着这个瞬间苍老的女人,嘱咐罗思妮帮她好好照顾,最后给了一句承诺,“等我回来就结婚,结婚了就跟你住,给你生个孙子,再也不乱跑了。”
程姐知道女大不中留,只能看着张明蔚收拾细软跟着二十几个人直奔都江堰。
与此同时,林清他们也要转换阵地了。他两腿都有浮肿,却明明口干舌燥。实在扛不住,坐到路边休息一会儿,明天他要跟着志愿者进风景区了,那里没有这么多现代化设备,更是孤立无援。他小时候跟着家里那些兄弟都受过一些野外生存的训练,并且受过简单的军事化教育,虽然老爷子总说这些教育在他身上是完全失败的体现。但是毕竟还是有些用处的,所以这次才敢跟着一帮专业的自愿者,到风景区去给部队打下手。
看见路边一辆军用吉普,上面下来一个人,打断了林清的思绪。他立刻站了起来,跑过去,拉住一个大兵。由于他动作太大,另外两个兵已经举了枪杆子。面对黑乎乎的枪管子,林清只好稳一下,抓到一个带官衔的,“带我去见一下你们指挥官吧,我姓林。”
果不其然,真是他们家大外孙子,“老爷子这么狠心,把你们都扔过来了?”
长官没搭理他的调侃,扔了两瓶矿泉水给他,“明天,你跟调配物资的一起回去。”
他狠狠的灌了一口,这两天他都没敢好好的喝口水。擦把嘴,朗声回答:“不!我不能走。你是受命而来,我自责任在身。老百姓自己的责任。”看那衣着还算整齐的长官,他开口诚恳,“兄弟,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爱国!”
最后,他带着一箱方便面,十几瓶矿泉水回了暂住的帐篷,和同事一起分给老人和孩子。
&……&……&
张明蔚辗转来到四川,进入灾区就觉得胸口发闷,想不出林清在那一瞬间的状态,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想他。
就算同在四川两个人还是联系不上,张明蔚跟着自愿者一起去都江堰、去绵阳最后在成都的医院里帮忙。
灾区的实况是惨烈的,不乏电视上报道的感人,也有很多电视上不报到的不堪。张明蔚觉得自己就这样在一瞬间老了,却也燃起了无限的希望。珍爱身边所拥有的,不要再欲求不满,死的时候有可以牵挂和牵挂你的人就是完美的结局。
林清他们的自愿者跟着当地的向导随着部队先进风景区协助搜救,回来后在体育场帮忙,派发物资。他看到最多的就是生命的消失,一个个就在身边。张明蔚他们到的时候已经结束了几轮搜救,而他是自始自终都在,看着灾难,看着黄金七十二消失,然后看着希望越来越渺茫。
他试探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他的承受能力究竟有多少,生死原来就是断了一切的可能,那是绝望。
他有多么想念张明蔚,尤其是再次致电回家时,知道她居然来找他。他开始疯狂的找寻来自S市的自愿者,逢人就问有没有一个叫张明蔚的女孩,一米六八的身高,身材很好,黄色的卷发,圆脸尖下巴……
然而一无所获。
张明蔚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两天来就只有一瓶矿泉水,都没有上厕所的必要。几乎一个礼拜都没好好的洗个脸,她都不敢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
她不知道后来新闻里有怎样的感人报道,因为他们忙的没有时间看。但是在这众生百态中,他们看见了属于自己的感动和惊心动魄。有一位妈妈抱着一个一岁都的孩子跑来急诊,自己的手已经骨折,等大夫把孩子接下来救治之后,这位妈妈的手肘却费了好大劲才掰回原形。
后来她看见那篇文章,一位母亲将三个月大的孩子压在身下保护,并在手机上留下“亲爱的宝贝,如果你能活着,一定要记住我爱你”的遗言。一直自认不容易被感动,跟不容易失态的她在一群陌生人面前痛哭失声。想到程姐扇在自己脸上的巴掌,她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任性。
擦干眼泪,她想也许该回家了。给家里打了电话,表示会跟随最近一批返回的自愿者回S市。
罗思妮当时就在那边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为了自己一时的心理痛快,就跑去给灾区人民捣乱。为了自己再一时的痛快,又抛下灾区人民回来了。
张明蔚笑,说,以后不会了。
两个星期后她们被要求换回来,因为志愿者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凭着自己当时的感触写了这些文字,如有不得体之处,还望指出。
另,
实在不好意思,更新实在太难了。
工作的事不是很顺利,领导要求我带过最忙的这个月,我的销售居然还在冲刺销售冠军~~~~~
这四天下班都很晚,接下来的两个礼拜才是最忙的。
争取在周末多弄一些吧,抽点零碎的时间就改改旧文。
这周先更新到这了。
请大家体谅了~~~~
深夜了,睡觉去,这章明天草稿箱发出……安,各位。
人生就是巧合的事赶事(四)
两个星期后她们被要求换回来,因为志愿者太多了。
这个消息在林清第三次致电到程姐那里的时候得知了,他也跟着一些旅人返回了北京。飞机落地,他就买了去S市的机票,在林家的大院里住了一个晚上,尽了应尽的孝道。第二天一早就飞离了北京。
他是早张明蔚一天回S市的,父母林建业留守北京,母亲刘芳后脚就从北京跟了过来,住在他S市的家里。当晚他陪老妈长谈直深夜,聊小时候的事,聊不懂事的错误,聊屎糊了眼跟徐蓓的纠缠,聊吃了秤砣铁了心跟张明蔚的交往……
最后刘芳上床睡了,他却一整晚都不能入睡,躺在沙发里抱着张明蔚遗落在这的毛衣外套,回忆属于他们的温度。
一早罗思妮就给他打电话,说人已经下飞机,往家来了。林清连声答好,连脸都没洗直接冲到张明蔚家里。
回了家,开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热泪盈眶的程姐,张明蔚跟散架了一样,疲惫的一笑,“妈,我回来了。”
程姐抬手就要扇个嘴巴子,一边儿的罗思妮赶紧拦着。
张明蔚凑过脸去,“你闻闻,都臭死啦,一层泥,你要是打下来还不绷疼了手。”看程姐又要红了眼眶,她立马撅嘴耍赖,“先让我洗个澡吧,这些天可够受的。”
程姐一边骂骂叨叨,一边到浴室去放水。
罗思妮想开口告诉她林清回来了,但是看灰尘爆土的,还是让她先洗个澡清醒一下吧,也就什么都没说。
所以,她并不知道林清已经回来了。
在浴室里,她洗刷身上无意间弄到的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有几处嘎本儿已经脱落,长出粉嫩的皮肉,痒的像现在的心情。她躺在浴盆里,累得眼睛都要闭上了,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一会儿出去一定要记得问程姐林清有没有消息。
水越来越冷,把她冻得精神了一下。穿着睡袍从浴室出来,就那么猝不及防的看见林清。他就那样站在客厅里,皱巴巴的夹克外套,青青的胡茬,凌乱的头发。仿佛从远古走来,沧桑之极。
张明蔚先是愣住,然后微笑着说:“你回来了?”
林清点点头,伸开双臂承接着她飞来的拥抱。
张明蔚也不管自己衣着不整,一下扑到他怀里,挣得腰带都松了。鼻腔里终于有了他的味道,手指终于触到他的体温,眼睛终于可以有了湿意,终于可以失声痛哭。
林清紧紧收着双臂,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轻摩擦着,却不能言语。
程姐拍拍他肩膀,罗思妮投来一抹暧昧的微笑。林清尴尬的笑一下,打横抱起张明蔚进了她房间。
气氛彻底暧昧了,罗思妮开了电视,问:“程姐,咱电视大点声?”
“随你便吧,我出去买菜。”
罗思妮一下蹦下地,“我跟你一起去呗!”
里屋的俩人并没有像外面两个那样想的那样激 情恒生。
林清把张明蔚放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