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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各种各样的花装饰成海洋的庭院,看着被千盏莲花灯照得仿若白昼的夜空,换上了晚礼服的若汐站在三楼休息室的窗口,缓缓地笑了,漂亮的银蓝色杏眼中星光璀璨。
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忘记,和景吾手挽着手,一步步走到了家。
铺着干净喜庆的红地毯,两边站着满满的笑着祝福的宾客,一对对打扮得像是金童玉女般的孩童不停洒落的花瓣,半空中放飞五颜六色的气球,都抵不过身边的人一句话。
他说:若汐,我们到家了。
我们,到家了。
漂泊了十五年之久,在她二十一岁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叩叩”
“请进。”
收回落在正在庭院里和宾客应酬的迹部身上的目光,眨去眼中暖暖的湿意,若汐转身,笑着应声。
之前景吾让她回房休息一下,为了即将开始的晚会储备精力,顺便见一个人。
终于来了吗?
门缓缓被推开,高大瘦削的身影映入眼帘,黑发紫眸,是……安藤延枫。
“若汐。”
深呼吸,安藤延枫推门而入,在距离她两步远处停住,凤眼中流露的感情复杂难辨,最终归于平静,什么也看不出来。
“……好久不见,”张了张口,若汐还是没有称呼他什么,笑着将他迎向待客的沙发上分宾主坐下,“这两年你们还好吗?”
对于安藤延枫,她真的不知道该叫他什么才好。
哥哥吗?她叫不出口。
安藤先生或是安藤君,又觉得太过疏离。
两年前,在美国和他见过一次,他是来送结婚请帖的。
安藤秋奈,他的妻子,是个很温柔的女子。
“嗯,都很好,”收回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安藤延枫笑得很舒心,语气轻快,“下午秋奈在医院生下了一个男孩,所以没有赶上婚礼。”
他,当爸爸了!
“真的吗?不是说预产期在十二月份吗?秋奈和孩子都还好吧?”若汐欣喜异常,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加大,连珠炮般地发问。
这两年虽然很少见他,但每次秋奈去美国都会去见她,她们已经成为朋友了。
狭长的眼眯了眯,安藤延枫想到了下午抱在怀中继承了他的血脉的柔软的小身体,满足感油然而升,“虽然早了半个多月,幸好母子均安,秋奈也醒来了,医生说宝宝很健康。”
“真的太好了!好想现在就去见秋奈和宝宝,”笑容越来越灿烂,若汐真的很开心,一边略带责怪地看着他,“这个时候你应该陪在秋奈身边的。”
“今天是你的婚礼,秋奈也让我和你说一声恭喜……”顿了顿,看着她眉梢眼角盈满的幸福,掩去心中的一丝苦涩,安藤延枫笑得很真诚,“看到你这样,我很放心。”
他来,是为了亲眼见证她的幸福,才能真正放心过自己的生活,才能真正放下……对她的感情。
他明白的,她不想再和安藤家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他却不能不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五年前,知道她在美国生活得很好,他才开始放下心,将一切精力放在事业上。
安藤财团败了,他管理的几家子公司虽然也受到很大的冲击,最终还是在商场上存活了下来。
这几年,生意也越做越大,忙得团团转,他还是会经常抽空去美国看她。
当然,像以前一样,没有让她知道。
不是不敢面对她,而是没有立场,毕竟,祖父他们,对他很好。
他无法弃置祖父和叔叔他们于不顾,他的家,始终都是安藤家。
祖父病好了,身体却大不如前,叔叔和他一起管理公司,为了复兴安藤家曾有的辉煌而努力,唯一不同的是,现在安藤家的当家人是他。
静雅阿姨和叔叔离婚后受了很大的打击,神智不清,也是他让人精心照顾,一年多前已经再嫁了。
若汐,也不想看到他们因为她而不幸的吧?
他知道的,她唯一想要的,只是和安藤家划清界限而已,永永远远不再见叔叔他们,而不是置他们于死地。
三年前,他再次去耶鲁大学看她,却被迹部景吾发现,也点醒了他。
【……她现在叫樱庭若汐,樱庭!不要自以为是,她不恨安藤家的任何人,也不恨你!因为现在的她和安藤家一点关系也没有!本大爷警告你,别在她身边晃来晃去,要不就光明正大地去见她!】
【安藤延枫,无论你心里怎么想,愧疚也好,还是想付出你所谓的‘亲情’,她都不需要!】
是啊,若汐不需要他的付出,更不会认同他对她不容于世俗的感情。
他怎能告诉她,他爱她,爱了十几年,爱到……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人能够代替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她会憎恶他的吧,如果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不是亲情。
被迹部景吾骂醒了,他回到了日本,一直没有再去美国。
他想,他该有个家了,属于他自己的家。
祖父和叔叔也频频催他结婚,在一次又一次相亲后,他和现在的妻子结婚了,婚后搬出了安藤大宅,也在今天有了第一个孩子。
秋奈,是个很好的女子,温婉贤淑,父母都是教师,身上自然带着一股书卷气。
祖父并不太同意,很想让他和世家小姐结亲,但,现在的安藤家,是他在当家,最终还是不得不同意了。
会选秋奈当妻子,刚开始多少是因为若汐吧,偶然见到她和小孩子们玩在一起,脸上的笑容,很温暖,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到小小的若汐时,那样纯澈干净的笑。
他,很自私呢。
交往了半年后,他真心地想要她当自己的妻子,而不是从她身上寻找若汐的影子。
秋奈的心很温暖,能够驱逐他心中的黑暗,很适合他。
而若汐,和他不合适吧,撇开血缘关系,他们依然不可能在一起。
只因,他和若汐,都是受过伤的人,无法抚慰彼此心灵的伤口。
现在这样就好,秋奈能给他带来温暖,迹部景吾也会照亮若汐的生命。
这样就好。
想通了之后,他郑重地向秋奈求婚了,也去了美国,第一次光明正大见了若汐,给她送去了结婚请帖,虽然她并没有回日本参加他的婚礼。
和若汐深谈之后,他终于放下了,没有任何不甘。
因为,那时他就知道,她的身边,有一个比他更适合的人守护着她。
那天,若汐诚挚地向他道喜,笑容中没有一丝虚伪,像他记忆中的一样,真的希望他能幸福。
虽然她依然没有叫他一声“哥哥”,但是,已经够了,他不会再勉强,不会再用虚假的“亲情”束缚她,当朋友就好。
两年前,他和秋奈结婚了,努力爱她敬她,努力敞开心扉让她融入到他的生命中。
秋奈是他的妻子,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是他安藤延枫唯一的妻子。
若汐,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没有人可以替代。
矛盾吗?
他也不知道。
现在,亲眼看到若汐这么幸福,他的心中虽然有一丝失落,更多的是高兴,是释然。
当年的小女孩,终于长大了,不会再被任何人欺负,不会再一个人倔强地唱着歌踽踽独行。
他,很放心将她交给迹部景吾。
“……谢谢,我明天和景吾一起去见秋奈……”
“呵,不用了,等你们渡完蜜月回来,刚好可以赶上宝宝的满月酒,记得带上一份丰厚的见面礼就好,我可不想被迹部家的大少爷记恨……”
“……”若汐无语了,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红晕,暗自咬牙。
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N个人因为景吾的霸道调侃她了,她出名了,因为某大爷不知收敛的紧迫盯人!
看着他脸上轻松的笑容,若汐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安藤家的败落,是她一手造成的,牵连了他,让她很过意不去。
她还记得,在她和Kevin离开日本时,他追到了机场,眼中古怪的神色,太复杂了,她始终想不明白。
“景吾不会的,宝宝可是我第一个侄子呢,真想立刻抱抱他。”若汐浅浅地笑了,她不该再拘泥于过去。
这些年他对她的关心,她无法无动于衷。
“……”脸上的笑凝固了,安藤延枫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声音都有些颤抖,“若汐,你……你刚刚说了什么?”
侄子?是不是意味着她终于认同他了?
“没说什么啊,”若汐避开他充满希冀的目光,嘴角弯了弯,避重就轻,“宝宝是我的侄子,我是宝宝的姑姑,去看他是天经地义的……”
不需要再多说了吧?
她现在还是无法叫出口,可是早就在心里认同了。
哥哥。
“嗯嗯,当然可以,我很高兴,宝宝也会很高兴的,还有秋奈,我……”安藤延枫突然激动得语无伦次了,手紧紧地握着沙发扶手,努力克制着颤抖。
从他后悔的那一天起,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久到以为这一辈子都无法得到她真正的原谅。
若汐很早就说过不恨他了,却一直将他当作陌生人,让他痛不欲生。
现在,终于等到了吗?
“那好,祝福我已经收到了,你现在就赶快回去,不要委屈了秋奈,”压下心底的叹息,若汐起身,也自然地拉他起身,将他往外赶,“我和景吾三天后才会离开,明天就去看你们。”
“好,我回去。”被她不客气地赶到门边,安藤延枫却一点都不生气,紫眸中的高兴满得都快溢出来了,十五年了,若汐第一次待他这么自然。
“若汐,要幸福哦。”伸出双臂,安藤延枫像一个朋友般毫无杂念地拥抱着她。
“嗯,我会的,你也一样。”
看着他转身大步离去,若汐笑了笑,整个人窝在沙发里,眼神复杂。
安藤……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胸宽大的人,不该原谅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的。
前些天,安藤成浩找到她就职的律师事务所见她,向她道喜,顺便请求她的原谅。
面对身生父亲卑微的请求,她选择了视而不见。
不孝啊,她早在十岁那年病得快死掉时,将自己当成了孤儿,又谈何孝道?
安藤家的败落,她只是推波助澜了而已,也从来不想得到任何人的谅解。
不孝就不孝吧。
只是,依然庆幸,当年安藤延枫稳住了安藤信一和安藤静雅的病情,让他们不至于因她而气死。
安藤家,会在安藤延枫的手上转变的吧?
安藤延枫不是安藤成浩,安藤秋奈更不是安藤静雅。
都会……幸福的吧?
忍足静静地立在门边,屏住呼吸,眸光沉痛地看着安静思考的若汐,扶在门框上的手泛白,极力克制着澎湃而出的感情。
说好了要笑着祝福他们的,却忍不住一杯接着一杯灌醉了自己,心中有一个受伤的兽在嘶吼着,啃噬着他的心。
穿着婚纱的小汐很漂亮,夺目得像个女王,和好友那么般配,一步一步在满天的花瓣中手牵着手步向只属于他们的世界。
十指相扣,他的眼中只有她,她的笑也只为他绽放,任何人都进不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明明,他也曾有过机会的,有机会得到她完完整整的心。
明明,他曾经也牵过她的手,在肃穆的教堂上宣誓。
明明,她也曾为他说过“我愿意”的。
明明,他们早在十五年前就相识了……
只是,相遇太早,再见太晚。
为什么,不是在不早不晚的时间里遇到她呢?
小汐……
“你……”陷在沉思中的若汐感觉落在她身上灼热的视线,抬起头,就看到痛苦得扭曲了面容的忍足,嘴角的笑容僵硬了。
忍足侑士,怎么会来这里?她不相信景吾会让她在这个时候见他。
而且,他难过什么?
MA~~怎样都和她无关了。
“呀勒,樱庭桑,哦,不对,应该是迹部桑,”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忍足侑士掩饰好外露的感情,恢复成不羁的样子,懒懒地靠在门边,笑容邪肆,“抱歉让你受惊了,走错房间了。”
喝了很多酒,头很痛,想上楼休息一下,意外地看到她,脚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