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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提这个了,认识子期兄这么久以来,还没有听过你的故事。”也说不定,明日是劫难,何必自寻烦恼。
“我的故事?”于子期大为所惊,荷衣从什么时候起关心他的故事来?
他笑了笑,并不太快乐地说:“该怎么跟你讲我的故事?它没有钦涯的故事来得悲惨,却真实的在我记忆里。”
荷衣很有共鸣,“子期兄也是被迫进入天网的吧?肯定有很多苦衷,吃过常人无法想象的苦,打打杀杀,危机四伏?”
于子期苦笑,“不是被迫的,是我自愿加入天网,自己把自己卖给了冥王尊主。”
“冥王尊主?”
于子期含笑道:“对,冥王尊主,我和钦涯的师父。没有他,就没有钦涯曾经的威风,也没有今天的我。那时,是我自己把自己卖给了他,并不怪任何人。但是,当时我是走投无路了。到他手里了,才发现原来他是个恶魔。”
荷衣不解,疑问道:“子期兄为何要把自己卖给他?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吧,难道没有父母吗?”
于子期摇头,陷入沉思,“没有父亲,娘说父亲是一个很有钱的商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没有见过家里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娘是饿死的,我把自己卖了才有钱给她安葬。就这样,我加入了天网,我杀人无数,我成了一个和冥王尊主毫无区别的恶魔。”
“不,子期兄,你并不是这样的人。”荷衣绝口否认,赢得于子期安慰一笑,“好了,不提以前,也不用安慰我。荷衣早些睡吧,如果你想听我的故事,等明天一切都过去以后,我慢慢讲给你听。”
荷衣轻轻点头,笑道:“好,留着以后告诉我。子期兄早些歇息。”
第二日,月之初七,所有人早早地起床。并不是大家为了今晚的阵法,而睡不着,而是被客栈的哇哇哭声吵醒的。荷衣站在门口,视线里的人忙里忙外。一个青衣女子,穿着平凡,似乎是有钱人家的丫环,高兴地大叫:“少爷,少夫人生了,生了,生了一个小少爷。”
那间厢房里,清晰震耳地传来婴儿的哭声,哭得欢乐无比,似乎正在庆幸他自己的出世。多威风,我终于从娘亲肚子里出来了,自由了。荷衣仿佛能听见婴儿如此说,如此炫耀。
有人死,有人生,是不是天命出现变数了?钦涯不用被牛头马面抓走了?
荷衣窃喜,眼角挂上泪水,“老天真的开眼了?”
“老天是开眼了,让我又撞上了你。”随着荷衣的语落,一个冷冰冰的杀气腾腾的女声响起。它熟悉透耳,正是她听了十几年的声音,兰香的,“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谁是你姐姐,我不叫兰香,我叫寒冰。”青衣女子将剑锋割在荷衣脖子之上,锋口与荷衣的肌肤亲密相吻,似乎想要饮尽她的鲜血,“乖乖地跟我走,否则这把剑就送你到极乐世界去。
寒冰,寒冰,人如其名,寒冷如雪山上的冰块。
荷衣相信了娇娘的话,这背后有着一位可怕的人物,可以让死去的人由他操控,“你可以从我的尸体要跨过去。”荷衣纹丝不动,毫无畏惧。
“你不怕死?可是你遇到的人是我,不是别人。”说罢,青衣女子将剑割进荷衣的脖子,荷衣仍旧是纹丝不动,“你,你真不怕死。好,你不跟我走,我就杀了你的朋友。”
荷衣轻笑,“你根本打不过他们。”
闻言,气得青衣女子两眼发绿,“你……那我就杀了你。”
第三卷 续 第209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21)
青衣女子怒眼横眉地瞪着荷衣,手中的剑似灵蛇,嗖的一声吞着信子朝着荷衣攻击而去。
荷衣毫无退路,眼睁睁地看着剑锋刺入她的胸口。在她死之前,她的思想是迟钝的,不知自己如何而伤,如何而死。那就是青衣女子的速度,惊人。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淫欲的声音响起,“尊主让你带她回去,没说让你杀她。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她死了我们怎么交差?”那个色眯眯的男人挑开青衣女子的剑,一阵数落。青衣女子毫不搭理,收了剑,轻蔑地瞟了一眼色眯眯的男人。
荷衣清清楚楚地看见这个救她一命的男人,正是那个曾经意欲轻浮她的风二鬼,“是你……你怎么跟兰香姐姐在一起?”
风二鬼调侃着说:“什么兰香,你看清楚了,她是兰香吗?她是要杀你的人,怎么可能是兰香?”
青衣女子推开风二鬼,凶悍地说:“废话少说,把她给我抓起来。”说罢,轻轻点了荷衣的穴位,“我打不过你的朋友,但是怎么不见你的朋友来救你?”
“二鬼,带着她回去复命。难道你让我一个女人抱着她吗?”
“哟,给你取个名儿叫寒冰,还真得跟冰一样冷。你拽什么拽?”风二鬼的口吻中,一半是不服气,一半是欣赏。这寒冰的雷厉风行,真有点像阮小鱼。
“怎么废话这么多。你不是说要抓她回去,当着君钦涯的面羞辱她吗?快点抱她走,一会儿她的救兵来了,我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荷衣既不能喊,又不能动,静静地看着他们。
“好啊,让我抱着她回去,还可以当着君钦涯的面羞辱她。哼,新账,旧账一起算。君钦涯他个王八蛋,把小鱼姐弄到寺庙,做了带发妮姑。他奶奶的,我要践踏死他的女人。”
青衣女子凶悍地说道:“别废话,快走。”
走不了了,风二鬼背后突然被一把冰冷的剑,抵得正紧,似乎已经**血肉了,“风二鬼,我们又见面了。你刚刚说要把荷衣带去见钦涯,那就是说你知道钦涯身在何处了?”于子期心生笑意,心想,不用搜魂大法也能找到钦涯了,荷衣也终于不用再面对危险,“快说,钦涯身在何处?”
风二鬼感觉到背部的血液,沿着某个孔慢慢地从自己的肉里渗透出来,还一并疼痛着,“你杀了我不是就不知道他在哪里了吗?他罪该万死,他理应受到惩罚,今天就是他的报应。难道你在他手下做事的时候,没有体会到他的蛮横,他的专权,他给你的羞辱吗?不要告诉我,你也是为了报复他才要打听他的下落。如果是,那么我告诉你,你不必如此辛苦了,自然会有人帮你收拾他。”
“我让你告诉我钦涯身在何处,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信不信我杀了你?”于子期狠狠地说。
“于兄,曾经你可是天下第一杀手,说话都是算话的。我知道,你想杀我比捏死一只蚂蚁更简单。但是,今天二鬼我在这里告诉你一句实话。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别对我这样。你杀了我,后头还有比我更利害的人。你也是知道的,天网的作风都是那样,谁被派去办事,后面总会跟着一个人监督他。我是来监督寒冰姑娘的,那么背后一定有人监督着我。你觉得,我死了对你有何好处?”
话说至此,于子期心里捏得更紧,这背后会有什么人又把天网给控制起来了?虽然,他心中多疑,手中的剑却纹丝不动地直指风二鬼,“我既然当得天下第一杀人,就不怕什么天网。你不说也行,那就去见阎王吧。”说罢,剑锋刺入他骨。
青衣女子掺和进来,怒意冲向于子期,一剑挑开他手中正要结束风二鬼的剑,“那天打不过你,今天却不一样了。”今天他们是两个人,除此之外,不见任何功力增长。
风二鬼获救,从腰间灵活地抽出一把剑,与于子期搏杀。
刀锋似星火,闪动在这家客栈,相撞的声音惊了客栈的所有人。先前的产房里的青衣丫环大叫,“杀人了,杀人了……”
风二鬼见她挡了道,一刀就地解决,鲜红的血溅了这面干净的墙。
于子期怒了,一条无辜的生命在他眼前倒下,他非让风二鬼血债血还。
一时,客栈骚动,尤如受惊的马棚。客栈掌柜苦苦哀求,“别打了,出人命了,这生意还让不让我做了?”
木纯儿和阮娇娘纷纷赶来,“姐姐,小心。”木纯儿点了荷衣的穴,拉着她躲避到安全的地方。
阮娇娘拔剑,剑锋撞在青衣女子的剑口,“你未免还嫩了点。”青衣女子的剑,杀气腾腾,吞着蛇信子,半点活路也不给阮娇娘留下。
阮娇娘轻蔑地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那剑锋火速而来时,她双指弹开。那青衣女子的剑,截成两段,一段被她吃惊的,呆呆的握紧,一段落在地面,撞得铮铮作响。青衣女子退了两步,来不及逃,阮娇娘已经跃身转到她身后,曲指一弹,冻结了她的全身。
客栈仍旧是骚动,掌柜的既惊慌,又哀求,“求求你们别打了,坏了我这天下第一客栈的招牌了,可怎么办是好?”
“本来不想杀你,但是你滥杀无辜,该死。”于子期的眼里冒着旺盛的怒火,一剑下去,正要结束风二鬼的生命。
正此时,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住手。”话音未落,飞刀撞击在于子期的剑锋上,暂时保住了风二鬼的性命,“好歹也是共事一场,杀了他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她,“小鱼姐,你……”
风二鬼被方才于子期那致命的一剑,惊吓得张着一个虎嘴,却吐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多日不见的阮小鱼站在他们身前,春风满面,慈祥得一如观音现世。
第三卷 续 第210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22)
来者,女子是也。
众人目光齐齐地投向她,看得清楚,确确实实是阮小鱼,那个从清真寺出来阮小鱼,而不是曾经一味杀人的阮小鱼。
“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崖。每一个人都有改过的机会,为什么要一剑毁了他。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施主伤害了这风家兄弟的性命。”阮小鱼缓缓地说道,满口的仁义。
于子期把着剑,转头,“你今天是以什么名义而来的?佛主?今天不除他,更待何时。我不能纵容他带给人间无穷的祸害。”
没有人肯相信,曾经贪欲,邪恶的阮小鱼今天的再现,是佛主般的化身。她的嘴角,泛着慈悲的笑容,举足间庄重淑贤,身着朴素简单。似乎这一面,在众人面前,仅是虚幻,包括在阮娇娘眼里。然而,眼前的阮小鱼是真,她的笑容是真,她的话语也是真,“施主今天的目的不是找人吗?那么,其它并不重要。风家兄弟一定得活着。”说罢,阮小鱼朝着身后的苍老长者投去一束目光,似乎诉说着什么。
那苍老的长者,一看便是佛门中人,衣着,外表,双手合十,善哉善哉。阮小鱼回头,给了一个眼神,很是默契,苍老长者眼观之下,拂袖将于子期剑下的风二鬼安全地卷到阮小鱼身后。随后,阮小鱼感激地点头。
风二鬼惊呆又傻傻地看着阮小鱼,嘴里吞吞吐吐,念道:“小鱼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风二鬼曾经去过郝尔漠国打听阮小鱼的消息,得知其身在清真寺,曾在寺外苦等了三天三夜,也不曾见到阮小鱼的人。如今一见,曾经的容颜不复存在,只剩下沧桑。
阮小鱼母仪天下地微笑,轻轻念道:“不可说。”然后微笑着请求身旁的苍老长掌,“那么,麻烦大师了。”
苍老长掌带着风二鬼离去,又将是下一个阮小鱼脱胎换骨。
阮小鱼举步走到荷衣身畔,轻轻一笑,“岳施主,如果你想寻找那个人,那么请跟我来。”
荷衣明镜如水的眼珠盯着阮小鱼,淡定地笑着,“小鱼姑娘这是?”
木纯儿,阮娇娘目不转睛地盯着阮小鱼,眼神里全是疑问,尤如眼花了,睁开,眨眼,闭眼,再睁开,眨眼,“小鱼……不……姐姐。”
阮小鱼轻轻笑道:“如今已经没有阮小鱼,贫妮法号皆空。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希望岳施主在这诸般痛苦中,重获新生。”
阮小鱼说这番话时,并不是没有根据,缘由原于一个梦,钦涯托给他的梦。她想,是时候告诉荷衣了,也是时候解开她们之间的恩怨纠结了。
荷衣试问道:“皆空大师……”怎么叫着别扭,“皆空大师是说,你知道钦涯在哪里?”
木纯儿拍掌叫好,“姐姐,这样好呵,我们不用动用搜魂大法了,你也可以安全了。”
阮小鱼闻言,心里一紧,却依旧淡定,道:“独经上的搜魂大法?原来了如大师所说的人间劫难就是搜魂大法?”
木纯儿挺身而出,跃在阮小鱼身前,“皆空大师,如你所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是否是,你已经跳出了这些荆棘,一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