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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狸目光一惊,像似被荷衣猜中了何事,“看来小瞧了你。呵,只可惜你投毒谋害朝廷命官,已犯下死罪。不用老夫出手,衙门自会判你死罪,只是或早或晚的事。只要你肯交待出幕后指使者是谁,或许可以让你死得轻松一些。”
荷衣不屑地回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冷笑道:“交待与否不是一样会死吗。相爷铁了心要让我做替罪羔羊,我能耐何你怎样。或许,我并不是替罪羔羊,这只是一个挑起两国战争的导火线而已。”
老狐狸冷哼一声,“太聪明的人会死得很惨。我听传闻,李将军曾救你一命。若是我查出个什么来,李将军可是会受到牵连的。”
荷衣顺藤摸瓜,李将军,李都?好一只老狐狸,果然不是那么简单,“那么,看相爷你怎么个查法了。”
“其实你不必一死,只要你肯承认你跟李将军来往密切,朝廷自会查个水落石出。就看你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了。”
荷衣心想,这一情报对她临尺老头来讲,一定是个惊喜。或许,她临尺老头早知这只老狐狸这般的心机。她轻轻笑了笑,道:“相爷的话,小女子不太明白。”
相爷又恢复到最初时的笑容,轻轻笑道:“不明白有不明白的处置方法。”说罢,老狐狸起身,命令道:“来人,请岳老板出游一躺。”
这时,牢房的左侧开出了一道门,“请吧,岳老板。”
荷衣不知,这毫无缝隙的墙壁竟然有一道通往暗室的门,她越来越觉得相爷背后操控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如当年的君钦涯,“等等。”不等手握大刀的护卫钳住她,她先发制人道。
老狐狸眼睛亮,“岳老板这么快就承认了?”
荷衣笑了笑,“小女子有一样东西想请相爷过目。”说罢,她摊开紧紧拽成拳头的手来,一块赤红的玉佩展现在老狐狸眼前。蓦地,他一惊,目光四射,绽放光芒,“你……你……怎么有这一块玉佩?”
荷衣收起玉佩,“玉佩的主人说,他在西坡坟李氏坟前恭候你的大驾。”
荷衣话音刚落,老狐狸慌忙地撤了人,“随我去西坡坟。”她从他的语气中,明显地辨别出他的着急。
一个时辰之后,又是那嘴脸的牢头前来开门。荷衣睡得正香,被叮当的锁链声吵醒,如牢头所说,她的福气真好,一波接一波的人来探望她,忙着起身,看看究竟又是谁。
“姐姐。”纯儿大步迈进来,藏不住满脸的惊喜,脸上的灿烂如同射进来的阳光。
荷衣怔了怔,“纯儿早上不是来过了?店里的生意谁在打点?”
纯儿急忙握住荷衣的手,高兴道:“姐姐,我是来接你回去的。阿泰看着生意呢。”
荷衣不解地问道:“回去?”难道子期兄已经摆平了一切?
纯儿点头,“嗯,一刻之前,店里来了一批官差通知我们接你回府。说也奇怪,怎么说抓就抓,说放就放。”
临走的时候荷衣总觉得太顺利了,怎么一块玉佩就让老狐狸放人,“娇娘呢?”
走出牢房,一顶软轿备在外头,四个轿夫恭候多时。阳光灿烂,温度正适中,不冷不热。荷衣突然想去澡堂洗个干干净净再回茶桩。
“娇娘看着子期兄鬼鬼崇崇的,就跟了出去。不知道子期兄怎么了,明明还在治疗,身子弱,还四处跑,说是有急事要处理。”
荷衣想起了西坡坟,该不是相爷与他去那里会面了,他会不会有危险?蓦地的,她的心一紧,这出了牢门还没有呆在里面来得踏实。相爷又为何紧张那块玉佩,和那块玉佩的主人?荷衣和纯儿上了轿,“轿夫,去西坡坟。”
她的话音刚落,听见外面的轿夫压低声音说道:“由不得你们。”
第四卷 终结篇 第241章 又见他1………第242章 又见他2
那男人的声音粗暴而老沉,半点不像一个轿夫。荷衣查觉形势不妙,握紧纯儿的手,“纯儿,这轿夫是从哪里找来的?”
纯儿空出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没有听清楚荷衣的问话,眨着眼睛。荷衣的模样在她视线里,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姐姐,你说什么?”
糟了,中了相爷的移花接木计,由不得她们逃出软轿,轿子已经抬远。即使是想逃也晚了,纯儿眨了眨眼睛,倒在了荷衣的肩旁上。嘴里喃喃念道:“姐姐……”话没说完,人已经失去了知觉,沉沉地睡了。
荷衣扶着纯儿歪斜的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腿上。看情况是逃不掉了,她冷静下来,掀起帘子,看见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小巷,横七竖八,穿插在矮矮的小楼之间。巷子里,没有阳光照进来,黑影一重一重的压来。原本,那些小楼并不低矮,被这黑影笼罩着,就显得更低了。行路上,没有一个人路过,哪怕是小商小贩挑着货物叫卖的身影也没有。
荷衣掀着帘子,毫不惊慌地问道:“你们这是要抬着我们去哪儿?”帘子外的头顶,明明可见青天艳阳,却没有阳光照耀下来。
一个抬轿的男人微微侧了侧头,沉声说道:“岳老板只管坐稳了,其余的不是你该问的。”说罢,转头正视前方的道路,继续前行。
正前方的一幢小楼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端着金铜色的盆子,给路面泼来了一场倾盆大雨,“哟,这是谁家的大小姐,怎么往这地方钻?”荷衣淡淡地扫视一眼,看她衣衫不整,浓眉艳妆,一看便知道是个不入流的女人,暂不论是否残花败柳,至少不是正经的女人。
看来。这条巷子极有可能是那种做阴暗生意的地方,为了躲避官府的征税,偷偷暗地里做着。
荷衣放下帘子,哼声道:“几位爷,既然把我们抬了出来,就不怕让我们知道这是要带我们去哪。有武功的人已经被你们下了药,剩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我,能把四位爷怎么样?”好歹让她知道,她是怎么死的。该死的老狐狸,来了一个移花接木之计,先是通知茶桩的人他已经放了人,后来又暗地里一不做,二不休。或者,不是让她死,而是要与她达成协议,诣证李将军。妃后曾经的死土李都将军,是她临尺老弟的左膀右臂,若是这么一被陷害,不是直接削弱了君临尺的力量吗?
抬轿人只顾前行,并不回答。风从巷子里灌进来,吹开帘子,映入她眼帘的是一片又一片小楼倒影出来的阴影,没有阳光,宁静的可以听见风从耳边擦过的声音,轻声呼啸。
荷衣越来越觉得这只老狐狸奸诈,阴暗。
可是,于子期又是怎么被掺和进来的。她手中的玉佩究竟可以暗示出什么?她仔细端详掌心中的玉佩,赤红的腾龙,浑然天成,并没有被雕饰的痕迹。还有行书的那个触目惊心的“邪”字。
大约行程了半个时辰,纯儿醒了,缓缓睁开眼睛,小脑袋在荷衣的腿上轻轻动了动。待荷衣感觉到她的动静,心生喜悦,“纯儿,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生怕抬轿人给她下的药伤了她。
纯儿似醒未醒,视线模糊,第一感觉是听到荷衣的声音,依旧熟悉如昨,“姐姐,我们是先回家,还是先去茶桩?”这才睁开眼睛,看见一脸安详的荷衣正心疼地目视着她。
荷衣凑近纯儿的耳朵,小声嘀咕了一阵。
先前,纯儿似如梦初醒,意识尚不清醒,听了荷衣的话,猛然地睁大眼睛,张大嘴,想要吼出来,却又不得不压低声音,“怎么会这样?”
荷衣小声地说道:“嘘……”
纯儿靠近她,机灵一变,小声说道:“姐姐,呆会我用小飞箭先对付掉两个。轿子跌落以后你就赶紧逃,知道吗?”
荷衣尚不知四个抬轿人武功是否高强,但是尚可一试。试了,方知是否能从他们手中逃掉,不试就等于坐以待毙。若然不能从他们手中逃脱,顶多是被他们再次抓回去,并不会吃亏。她持相同意见地对着纯儿点点头。
纯儿在地宫的时候是用毒高手,手段当然阴狠,只见她阴暗一笑,手中已握着带毒的小箭,听闻着正前方两个抬轿人的呼吸声,嗖的一声将小箭扔了出去。荷衣总叹息自己小的时候不学那么一招半式的功夫,好歹在这个时候可以帮上忙,看着纯儿帅气的身手好不羡慕,就像小说里的小李飞刀――李寻欢一样的身手。
小箭一溜烟的窜了出去。荷衣来不急更多的思考,轿子已经在她眼前瞬间颠簸,倾倒在地。她的身子无法左右平衡,滚了出去。然而习武的纯儿却蜻蜓点水般的飞了出去。地宫的毒都是阴狠的,中了纯儿的毒别说想反抗,连活命的机会也没有。
只是,她们低估了抬轿人的实力。前面的两个男人中毒之后,全身乌黑地摊软在地,手掌成爪形,撕扯着自己胸前的衣物,直至露出泛红的胸膛,用力地抓捞着,呼吸困难着。
纯儿得意地笑了,冲着荷衣吼道:“姐姐快逃,我来对付他们。”说着,又扔出一枚毒药,化成烟雾,向后面的两男人飘去,看得荷衣眼花缭乱。她爬起来,直冲冲地往前跑,前面是一道弯,都怪她平时不习武,在飞人的面前行路如蚂蚁爬行。
后面的两男人吃了一垫,长了一智,捂住鼻子腾空飞起,一个挡在了荷衣面前,一个挡在了纯儿面前,“好狠毒的女人,出手如此之狠。”
黑着脸的男人把荷衣逼到了墙角,“没想到你的人还不简单。她伤我兄弟,休怪我对她不客气。”说着,转头,“二郞,杀了她。”
纯儿哼声道:“就凭你?”她真是低估了抬轿人的实力,一手准备扔出另一枚毒药时,被抬轿人不知何时拔出的剑挡了回去,反而施在了自己的身上,“唉哟。”然后,纯儿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她心里着急着,糟糕,解药没带在身上,怎么办?嘴里却不忘叫喊:“姐姐,你快跑。”
荷衣眼睁睁地看见纯儿身旁的男人手握长剑,准备向纯儿刺过去,惊慌地叫道:“别伤害她。”
纯儿听闻着风声,躲过了那一剑的刺杀,耳听八面,继续在巷子里上窜下跳地躲着。她的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任凭她轻功再好,也躲不过那男人的追杀。荷衣只见那长剑像灵蛇一样,向纯儿吐着信子,直直地刺入她的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纯儿机灵地一躲,脚如踩了油。那剑,偏离了她的心脏,割在她的右手臂上。
荷衣的心跳加速,多恨自己不会个一招半式,多恨自己光有思想,不会武功,“你们别伤害她,只要不伤害她,我答应相爷的要求,什么要求都答应。”
静立在荷衣身旁的男人眼色一惊,笑道:“真答应?”
荷衣赶紧道:“答应,答应,别伤害她。”
那男人对另一男人说道:“二郞,留她活口。”
纯儿只觉那股追着她的风不再气势逼人,静了,只是被那男人一掌给劈晕了。
“把她带走。”说罢,那男人用剑指着荷衣,道:“岳老板,最好别再甩花样,否则她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的另两个同伙,已经中毒身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子弓成一条弯曲的蚯蚓形,看来死前异常的难受。这轿是无法再抬着她们行走了。
荷衣被那男人用剑直指着,命令道:“走,向左拐。”
荷衣屏住呼吸,问道:“要去哪里?”
身后是那男人厉声的声音响起,“我让你往左你就往左,否则别怪爷怠慢了你。”
荷衣照着男人的话,往巷子直走,走到拐角处时,一道黑影压过来,渐渐的近了,近了。
身后的男人见状,低吼道:“慢着,站着别动。”然后把荷衣拉到他身后,紧握着剑,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靠地墙角处。
只见那道黑影又渐渐地退了回去,男人伸着头小心探视着,确认没人以后向他身后的二郞招手,“走。”然后推着荷衣,继续前行。
纯儿被那二郞抱着,手臂还在滴着鲜血,估计伤势不轻,“你们可不可以先可她包扎伤口?”她担心纯儿失血过多,试探性地问道,却听不见背后回答的声音。她提高嗓音,继续问道:“可以吗,先给纯儿把伤口包扎了?”
仍旧得不到答案,传入她耳朵的是另一个男声,依旧让她觉得陌生,“别动。”
抬轿男人怔了怔,直指荷衣的剑更用力了,道:“你若乱来,我就一剑杀死她。”
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冷笑道:“哼,你试试。”
荷衣大喜,终于遇到救星了,只是听不出这声音是谁的,不是于子期,不是山间,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人的。那抬轿男人毫无意识,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已被他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