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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厮怠! �
肖鹿鹿不甘心自己喝了两口,觉得一点儿都不甜,板蓝根一样苦。〃下半场你还打吗?〃她问。看沙晓磊点点头,她又说:〃等你吃饭。〃没来及问为什么便听见哨响,沙晓磊奔回场内,琢磨了一下,觉得也许是和林楠有关,突然就觉得连面部肌肉都变得有力起来。
肖鹿鹿在远处人不多的地方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手里捏着那瓶已经不怎么冰了的可乐,时而呷一口,觉得自己像在喝啤酒,越喝越晕。时光逐渐黯淡,像极了配合这种漫长的等待,毕业那时的伤感仍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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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自由落体(下)(2)
(二)
高考结束后的林楠满脸灰色,捏着硬邦邦的志愿表站在校门口等肖鹿鹿。沙晓磊把自行车从车棚里推出来,站在她身边不声响,一只脚尖点着地。肖鹿鹿去厕所了,一出来就大呼小叫:〃林楠你带卫生巾了没!〃转眼看到边上还有个男生,顿时脸红。林楠窸窸簌簌在包里摸了半天,最后说:〃我还是陪你去吧。〃留下沙晓磊一个人。
〃你打算填哪里?〃快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林楠问。肖鹿鹿已经奋不顾身地在解皮带了,急吼吼地说:〃快给我!〃然后冲进去窸窸簌簌弄了一阵子,舒了一大口气,才缓缓地说话:〃沙晓磊填哪里?〃却还是先问她。
林楠撇撇嘴巴:〃你管他!总归比我们好。〃
〃那是哪里?〃肖鹿鹿追问。林楠看看她,没说话,掉头走了,径直走到校门口问沙晓磊:〃你报哪里?〃
沙晓磊一只脚站麻了,换了一只脚,〃你呢?〃
其实问来问去有什么用,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又如何告诉别人。去哪里都是分开,林楠这样想着,提出〃不如都报不同的〃这个建议。于是三个人坐在道牙上大腿垫着那张纸用铅笔涂完了,放在一起看,沙晓磊的志愿果然高高在上。肖鹿鹿咬牙选了所省内的重点,她凑着光去看林楠的卡,又翻了好久的学校编码册,突然尖叫道:〃林楠你疯了!〃
林楠把卡一把抽回来,摆摆手:〃好了好了回家了。天都黑了。〃
肖鹿鹿抬眼去看沙晓磊,他的表情异常凝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来,呆呆地看着林楠已经走远了。〃喂……〃肖鹿鹿喊了一嗓子,没得到回应,丧气地跺脚:〃搞不懂她为什么要去那么远。〃
沙晓磊却突然问她:〃你记住刚才那个编码了吗?〃
〃记住了!〃她点头。
之后的暑假在一片荒废中度过。知了每天声声叫,湿热的空气中弥漫着混杂着花露水香的汗臭味,沙晓磊打电话去林楠家,她不是在睡觉就是去亲戚家了,终于有一天找到,却还推说天气太热了不愿出门,两个人就煲着电话粥语句零星地聊着。那时距离分数出来还有两天,心里都有些小小的躁动,没几句就说到〃不知道作文会扣几分〃〃有的选择题答案出来我就不记得了〃〃要是数学再多做对一道大题就好了〃以及〃估分到底准不准啊〃再则〃会不会考不上啊〃之类,有一搭没一搭。
其实不然也没别的好说。沙晓磊想,总不能上来就问她,喜欢我吗。不喜欢为什么愿意交往,喜欢又为什么说要分开。尽管心里藏着和肖鹿鹿两人一起玩的那个小把戏,坦荡荡地觉得〃其实开学之后还是会在一起〃,然而憋总归是憋不住的。在林楠感慨〃要是再多考50分就好啦〃之后,还是颤巍巍地试探了出来,〃要是那样,会和我填同一所大学吗?〃
突然觉得哪里犯酸。林楠在床上换了个姿势,话筒扔到左手去,发现右手心密密的全是汗,就这么心痒了。〃其实……〃她笑着拖了个长音。话筒另一边沉默地等着。
〃其实没告诉你们,我偷偷换了志愿了。〃
总是那么始料不及的。
料不到赶路时遇到红灯,料不到冲刺时被绊倒,料不到每天都要吃的鸡蛋饼就有那么一天在家门前的巷口消失了。料不到蜻蜓突然密密麻麻飞得这么低,晴朗的天气也会出着太阳倾盆大雨。搁在手边没有挂上的塑料听筒,就像儿时劳动课上用易拉罐自制的那种土电话,心声已似轰鸣,听到的却依然是沉默不语。料不到的是,她在这边的一声叹息,那头男生的眼眶便陡地红了起来。
(三)
肖鹿鹿几乎坐在石头上睡了一觉,沙晓磊抱着篮球半天才找到,发现她正瞪着眼睛发呆,手中那瓶可乐还剩下三分之一,觉得有些愧疚,便要过来一口气喝完。〃不是说不解渴?〃肖鹿鹿问。沙晓磊撸了一下她脑袋,〃没听说过运动完毕要补充葡萄糖?〃
肖鹿鹿笑得像朵花。就这么她就满足了。等沙晓磊去水池冲了把脸,两个人溜去校门外面的小饭馆吃面,一人一大盆吃得热火朝天,期间谁也没提别的事。吃完了肖鹿鹿终于忍不住了,问沙晓磊:〃你真的没收到信?〃他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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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自由落体(下)(3)
〃也许她没时间。〃替林楠辩解道。看他不说话,又胡言乱语:〃她在信里提到你。〃天知道她一句话都没看完就睡着了。可尽管如此他的反应依然很微小,〃哦〃完便低下头喝汤,倒把肖鹿鹿自己急坏了。〃你不想知道她说什么?〃
〃说什么?〃
〃说,呃,〃肖鹿鹿脸一红,〃喜欢你。〃权当替自己说了。沙晓磊笑笑,心里说,怎么可能。然后悠悠地抑郁起来,一旁肖鹿鹿借机表白完毕,喝下最后一口汤,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回到寝室却接到林楠的电话。沙晓磊浑身的臭汗已变得黏腻,刚脱得只剩条内裤要去洗澡,电话铃便响起来,听到还有些不敢相信,一瞬间软语充斥了黑暗的耳根。即便是光着身子坐在风口半小时冻得鼻涕流到下巴也温暖。这感冒像是滋生在心头的柔软蔓草,止不住地鼻塞鼻痒,不小心眼泪也会跟着一起出来。
没几天肖鹿鹿到教室找他,被吓了一跳,〃怎么弄成这样?〃话音没落他又打了个喷嚏,她赶忙掏出面纸递上去。〃吃药么?〃她问。
沙晓磊摇摇头。
她却不听,〃我去给你拿!〃说着就一溜烟地跑了。沙晓磊回到教室靠窗的位子往下看,觉得她跑步的姿势特像一只迷你鹿,看着看着他就乐了,笑得自己一嘴巴鼻涕。这笑意维持到肖鹿鹿回来还没有褪去。〃生病还那么开心!〃她凶巴巴地教育他,顺便递上药片和保温壶,〃好端端怎么感冒的?〃
〃半夜光着身子打电话。〃他老实地回答。
〃和谁?〃肖鹿鹿瞪大了眼睛,看沙晓磊没回答便明白了,撅起嘴巴酸溜溜地说:〃她都没有给我打。〃〃可是她有给你写信。〃轮到沙晓磊安慰她。好吧,肖鹿鹿想,你这个猪头。
之后的某天夜里她也打电话去。〃嘟嘟〃了许多声才有人接起来,然后暴怒地扔给沙晓磊,听到他厚重的〃喂喂〃声。〃是我!〃她兴奋地说。他却问:〃你是谁?〃
〃我是林楠!〃她揶揄道。
〃别闹。〃沙晓磊听出来是肖鹿鹿,揉了揉眼睛,拣了件外套披上。〃有事?〃
〃林楠找你你也会这么问她?〃
〃……〃
〃她有再打给你吗?〃肖鹿鹿带着奇怪的情绪问。
〃没有。〃
〃哦。〃
两个人同时语噎,沙晓磊闭上眼睛等着肖鹿鹿说〃好吧,拜拜〃,却等到了一句她硬是咬着嘴唇憋出的话。
〃那,以后我打给你。〃
沙晓磊就这样忘了挂电话,直到忙音在清冷的空气里逐渐变得刺耳起来。
(四)
沙晓磊发现自己并不是个擅长言语的人。通常在电话粥中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太常见面比如肖鹿鹿,一种是太久不见面比如林楠。她们的来电或多或少地混杂在一起,让自己经常因为角色变换太快而不知所措。有一天叫错了名字,林楠便问他:〃鹿鹿经常打给你吗?〃一时不知如何来回答。
十一月底已是深秋天气。
沙晓磊裹着卫衣反方向面对着攒动的人流,在电话里放大了分贝对肖鹿鹿喊:〃我在步行街的麦当劳旁边……〃肖鹿鹿捧着话筒只听清前半句。〃你来找我……〃他继续喊。
〃好!〃这句倒是听到了,挂了电话穿好衣服匆匆跑出去坐车,可是下车之后站在步行街口看着几乎被人群堵塞的整个马路,惊慌才由心底慢慢浮上来。待到好不容易在中部的麦当劳叔叔身边瞄到灰头土脸的沙晓磊时,肖鹿鹿自己也早已狼狈不堪。〃怎么这么久?〃沙晓磊迎上来,〃来不及逛了呢。〃
肖鹿鹿抱歉地笑笑,趁他转过身,又蹲下去揉了揉脚踝,一瘸一拐地跟上去。〃去哪里?〃
沙晓磊停下来:〃买礼物。〃肖鹿鹿心中刚刚小鹿乱撞,他又加了一句:〃不是快到林楠生日了?〃她气得在后面直想伸腿踢他,连连深呼吸了几次,又跑上去问:〃你打算买什么?〃
〃知道买什么干吗还叫你?〃沙晓磊笑道。说得肖鹿鹿差点哭出来。〃买钻戒吧!〃她赌气说。
〃要是你生日你想要什么?〃他却又温柔起来。
肖鹿鹿眨眨眼睛,转身跑到银饰柜台对着一条项链指了指,〃这个这个。〃沙晓磊伸头一看,吊坠是一只金色的小鸟,细细的银链子闪闪发光。〃好看〃。不由地说。肖鹿鹿刚要咧嘴笑,他又问:〃为什么是鸟不是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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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自由落体(下)(4)
〃你的审美还真奇特。〃肖鹿鹿掉头就走,却听到他在后面对导购说,开票吧。顿时心里空荡荡的,被人夺去最爱的感觉逐渐扩大,仿佛被夺去的已经不是某件物品,而是一整颗心。等他去收银台付钱回来,她在电梯前等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问他,要去邮局吗。
〃要的。〃坏的答案总是不会出乎意料,站在沙晓磊的边上看他在EMS单子上流利地写出林楠的地址,肖鹿鹿轻而易举地就心碎了。他甚至背不出我的电话号码吧,她哀哀地想,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我比林楠喜欢他多得多了呀。
终于还是没忍住几天,取了钱又偷偷跑去那个商场专柜。〃给我包这个!〃兴冲冲地对导购说。导购还认得她,奇怪地说:〃那位先生已经买过了呀。〃
〃又不是给我买。〃肖鹿鹿可怜兮兮地说。
这时沙晓磊正在给林楠拨电话,林楠室友接的。〃她出去了。〃她说。接着报给他一串数字,〃你打这个。〃犹豫了一下拨过去,接起来的却是个男声:〃喂,你找谁?〃那人的声音很粗。他有些不敢说话。男生把电话递给林楠的时候还问了句〃是谁啊〃。
〃我在别的寝室。〃林楠接过来对沙晓磊说。
〃哦。〃沙晓磊窘迫。
〃有事吗?〃
〃没有。〃他突然想起要问什么,〃寄给你的东西收到了吗?〃
〃嗯。〃她淡如水地应答,〃谢谢。〃
沙晓磊想了想,说了再见。
(五)
〃我喝几瓶了?〃
肖鹿鹿赶来的时候沙晓磊喝得有些大舌头,偌大的操场连个鬼影都看不见,她找了半天,才发现他蜷缩在双杠下面,脚边堆了一堆罐装啤酒,喝空了一半。
〃一二三四五六七。〃肖鹿鹿数了数,〃七罐。你怎么了?〃
沙晓磊〃啪〃的又拉开一罐。〃别喝了。〃肖鹿鹿去抢,沙晓磊顺从地把易拉罐递给她,笑嘻嘻地说:〃那你喝。〃说完又在脚下摸了半天,摸到一罐满的,又〃啪〃的一声。肖鹿鹿没办法,咕嘟嘟喝了大半罐下去,觉得肚子好重,恰好沙晓磊突然拉她袖子,也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两个人默默无言。偶尔刮过的风吹得杂草一字倾斜,肖鹿鹿用手指抠着泥土和小石子,斜眼去看处在黑暗阴影里的沙晓磊,看不到他鼻翼的抽动,耳边却听到他的鼻腔里,有液体流动的声音。她刷的一下眼泪就出来了,月光下一闪一闪地在脸上流了几条线。
〃你哭什么!〃沙晓磊看见。肖鹿鹿用袖子一撸脸,哭得更凶了。被她这么一闹,沙晓磊心中淤积的伤感顿时全都烟消云散,他看了她一会儿,〃咯咯〃地笑起来:〃多大人了,小孩儿一样!〃边笑边说别人边自己吸着鼻子。
〃头晕!〃肖鹿鹿喊。
〃靠着!〃沙晓磊拍拍自己的肩膀,一把把她揽过来。散着酒精味道的藤蔓缠满心房。
隔着多少个城市以外,林楠第二十一次听到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