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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蒙,究竟带了多少军队!想孤注一掷,想彻底将辽国,一举拿下,从此,并入大食的版图吗!男人们,帝国皇家的男人们啊,野心,都是天下吗!
又一场惊天动地的血搏拼杀后,后方营地突然运进了很多血肉模糊的伤病,据说前方的战斗激烈异常,前方营地已经摆放不下伤兵残将,只能调遣到后面看护。
“张婆,萧温,杨芝,李婶……你们去替伤兵包扎煎药。”
伤兵营帐内,惨不忍睹,大部分躺在榻上,地上呻吟,有几个轻伤的,围聚在一起,议论战情。
“这打得好好的,竟又冒出个吐蕃军,这仗是更难打了。”
“吐蕃?”刚走进帐篷,就听到以为伤兵如是感叹,我愣住,下意识插嘴问道,“为什么会有吐蕃军?吐蕃公主不是才来访了大辽,表示与大辽修好吗?”
“咦,你一个女人,也对这个感兴趣?”围聚的人群都将目光转向我。
“听说,这吐蕃原本是想跟我们大辽交好,但是不久前,我们的王,杀了吐蕃国的使者,好像就是吐蕃国最尊贵的公主,吐蕃国的赞普羞恼成怒,决意出兵,与大食党项联军,共同攻打我大辽国。”
“三国联军……”
“是啊,这次吐蕃军突然杀入,我们措手不及,连王……王……也受伤了……”
“你说什么?”我不信,瞪大了眼,大声问,“他也会受伤?他怎么会受伤?他是勇猛残暴了王,杀人如麻的王……”
“我说女人!”伤兵有些不高兴,打断我的话,沉下脸道,“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怕死吗?”
“他……他……真的受伤了?”我还是不敢置信,震惊的,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满脑子印象中,永远高傲的居高临下的勇猛如银狼的,他,也会……受伤?我不信,我不信啊……
“被一个红发男人,一剑刺中肩头。”
“刺中肩头……”我不信,不信,“刺中肩头……”
“姐姐!”杨芝忽然一把按住我的手臂,轻声问,“姐姐,你在关心王吗?”
“关心?”我愕然,“我只是觉得,有些怪异,别扭,乍然听到他的事……”毕竟,他关心过我,毕竟,一起有过那么多次的,交结。
他真的……受伤了……吗……
啥了吐蕃的公主,为什么呢?蜜嘉难道已经死了?
深夜,军营内一片寂静,月亮,也隐入在乌云背后,料理完伤兵,睡意已是全无,一个人,静静坐在地上,胡乱想着乱七八糟的琐事。
夏季,即使是深夜,也还是有些热浪袭来,捋起袖口,无意间,碰触到手臂最上方,麦蒙留下的黄金臂环。
“之前的话,仍然有效,你的过去,我不会在乎,即使是辽王的女人!”
这是他说过的话,每每想起,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感动,或许,他只为感激我,感激我努力救他的瞬间,抚摸着黄金臂环,我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带着杨芝,悄悄离开辽军军营,去对面,对面的大食国军营,去找麦蒙。
擅自离开军营,绝不是件简单的差事。
趁着夜晚,天黑,我跟杨芝一起,戴上面罩,堆出一大车是馊水,沿着昏黄灯笼照亮的沙道,慢慢向军营的城门前进。
“干什么的?”迎面,正好碰上守卫巡逻的兵卒,看见我们,立即大声喝道。我的心,也跟着噗通噗通直跳起来。
“回官大哥,厨房才忙完,这些天,集了太多馊水,这不,晚上还要运出去。”
“为什么不等到白天再去?”他们靠近,一闻到刺鼻的馊水味,立即皱起眉头,嫌恶的捏起鼻子,囔囔道,“臭死了,快走,快走吧。”
“恩那,还不就是夏天臭吗!”
“行了,走吧,走吧。”为首的挥了挥手,我 跟杨芝急忙巴结的假笑两声,推起车子,继续往前走。
这样的碰遇自然不止一次,偌大的军营,走了足足有几个时辰,一路 忍受住恶心酸臭的馊水,还要担惊受怕,可能是做贼心虚,其实,根本不用如此忐忑不安。到达城门下时,天已经微微亮起,城门大关,高高站在城楼上的侍卫一排又一排,密切注意着对里外的动静。
“咯吱——咯吱——”
车轮子咕嘟的转动声,立即惊动了城楼上的侍卫,有人看见了眼下面的我们,随即大声问道:“什么人?这么晚,到这里,有什么事?”
“回官大哥!”我叫,“我们是厨房的,这会要出军营到馊水!”
“平日不都是白天倒?现在不能开城门,你们再等会。”上面回答,我一听,急了,杨芝也开始紧张,不安的东张西望。
“大哥,这馊水,太臭,咱们都熏了一路,快放咱们出去倒了吧!”我假装紧紧捂住嘴巴。
“不行,不行,这是军营里的规矩。”
“什么事?”就在这时,城门下,另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似曾相识,并且,声音的主人,还正向我们的方向靠了过来。
“回副将,是厨房里的大婶,要出军营倒馊水!”有侍卫在一边替他解释,我连忙点头附和:“是啊,是啊。”
“……”
没有回应,他却已经走到我们的面前,昏暗的光线下,看见他脸的一刹那,我愣住了。
“突布!”我低喃,没错,是突布。
认出是我,明显的,他也一愣,眉头深深皱起,嘴巴因惊讶而微微张开,沉默半晌,突然,他猛的低头,弯下膝盖,跪拜在地,称呼道:“突布见过王妃娘娘!”紧跟着,他身后跟随的侍卫们,无一不面面相觑,但是错愕片刻之后,也立即,纷纷跪拜在地。
“突布你,你为什么称呼我是王妃娘娘?”之前,也只是欺骗他们说是侧妃而已啊。
“回娘娘,突布知道,王已经和王妃娘娘大婚。”
“我……我……要出军营!”既然他们这么认为,那就让他这么认为吧,一定要要赶在耶律光知道前,迅速离开这个地方。
“娘娘为什么这么晚……”
“立即开门!”打断他预问的话,我故意冷生喝道,“这会出军营,自然有我要办的急事,耽搁不得。”
“是!”犹豫片刻,突布终于,点头答应。
而我跟杨芝,不禁同时松了一口气,在突布和大辽侍卫们的目送下,走出军营,直向对面而去。
重逢
金黄臂环,象征至高无上的皇权,臂环中央,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猎鹰,振翅鹏飞,尖厉的五爪,仿佛寒光闪耀,冰冷的眼睛,由水蓝色的钻石镶嵌,臂环底端,刻有一排细致的异国文字,我猜测,是麦蒙的名讳。
有了麦蒙的黄金臂环,在大食军队中,一路果然畅通无阻,而且,直接就被送进了麦蒙的帐篷,只可惜,麦蒙不在,我们两个人,一起背靠着慕案盘腿而坐,耐心等待,但是,直到很久很久,久到实在忍不住,我们一起趴在案边,进入梦想,都没看见他。
意识渐渐迷糊了,依稀,看见一抹黑影,盯着我,无奈的叹息。
温儿……你怎么就……学不会听话……
呃……
忽然,黑影薄冰般的唇角,溢出一口鲜血,冰冷的,鲜血……不断蔓延,蔓延至脸颊,蔓延至脖颈,蔓延到肩头,蔓延到腰际……
啊——
好多好多的血,很浓很浓,浓的化不开,骤然,他的肩头,突然爆出一个血口,而猩红的血,就源源不断的汩汩作流,流到地上,流到我的脚边,我的腿上,我的手上……到处都是,到处都是啊,怎么也挥不开……
“啊——”
“李温——李温——”
有人在叫我,有人在叫我,我张着五爪,在空中胡乱的,使劲的挥舞,额头,满是冷汗,浑身湿透,倏地,一双大手,猛的扶住我的后背,很温暖,很温暖,仿佛像拽住了救命稻草,下意识的,我张开双臂,狠狠的,狠狠的,抱住了,抱住了,一团醒目的红,即刻将我包围,片刻之后,我清醒过来。
“麦蒙!”我不好意思的松开手臂,拉开两人的距离,又问,“跟我一起的杨芝呢?她刚才也坐在地毯上了。”
“我命人抱她出去就寝。”
“哦!”对上他深邃的蓝眸,我慌忙别开视线,气氛忽然变的有些尴尬。
“李温……”他低声唤我,“记得上次说过,下次再遇见,就跟我会大食……战事一结束,我就带你回去。”
“恩!”我点头,他不在乎我的过去,不在乎我做过耶律光的女人,没了沉重的枷锁,不管他是否只为感激,我愿意,愿意试着重新开始,试着忘记过去,试着,寻找女人的幸福,带上自己的父母,从此住进遥远的,异域,大食国。
我没想到,卡德斯也在大食的大军中,隔日睡醒,一张开眼,就看到坐在我床畔的卡德斯,一如我以前认识的他,双目含笑,嘴角不正经的扬起,火红的长发慵懒的散落在腰际,像极了一只高贵漂亮的波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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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我一骨碌从床上弹起,惊讶的大叫。
他笑,优雅的笑:“你身上真臭,这么臭,麦蒙竟然还让你睡在他的香塌上。”说完,啧啧的摇头。
“是吗?”我不相信的使劲嗅,“没闻到嘛,对了,你不是出去寻找新娘,找到了吗?”
“唉!”他叹了口气,“遇到几个合适的,可都被我异样俊美风情的外貌,给吓到跑掉……要不,你改变主意,还是做我的新娘吧!”
“呸!”我白他一眼,“你就不能回你的大食,寻找不觉的你长相怪异的本国娘子?”
“唉,本皇子自从到了外面的世界,就决定娶一个完全不一般的新娘,做第一皇妃,然后,再娶一大群本国的新娘,做侧妃,再生一大群皇子……”
帐篷外,今日的天空,蔚蓝,就像卡德斯的眼睛,很蓝,很蓝。
……………………
姐姐,你真的打算跟这些奇怪的人,去很远很远的大食国?”
麦蒙忙于战事部署,卡德斯倒是细心,命侍卫背了好几桶的热水,给我们沐浴,很久了,没有享受过这种彻底惬意的沐浴,我舒服的把整个身子都埋进水里,杨芝满足的躺在水桶里,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恩,看习惯了,就不会觉得奇怪,反而觉得他们,实在很美。”
“你真的……不在乎辽王……么?我记得你喝下娄月莹的毒酒那次,大夫说你恐怕……是辽王,我从来没见过他,他那么可怕,那么可怕的表情,很冰冷的表情,毫不犹豫的就把,把娄月莹……看着你,却立即换了另一幅样子,小心翼翼的,眉头紧皱……我不会说话,不知道怎么说,姐姐,你也听见了,辽王他,他受伤了……”
“杨芝!”我打断她,“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去多想。”
“姐姐,不管怎么说,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她坚定的点头。沐浴完毕,走出帐篷,外面,晴空万里,骄阳刺眼,微风吹在脸颊上,不黏不腻,却也沾染了少许黄沙,不是十分惬意。
麦蒙帐篷外,几名高大的身影,似在道别。
其中,一头红发的麦蒙,最为光彩,一眼望去,先看见他,再来是一个身材稍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琥珀色的眼睛,亚麻色的长发,还有一位……咦,好面熟的样貌,高大壮实的身材,炯炯有神的双眼,啊……不对,是王爷,大辽国的铁骑军副帅,耶律铎衮王爷!
他为什么会在这?
趁他没留意到我的方向,拉住杨芝,急忙再次闪进沐浴的帐篷,心里,却有些惊愕,想不明白,他是辽国的皇族,耶律德光最为信任的部下,亲人,他怎么会在这?为什么会如此友好的出现在麦蒙的身边?
难道……
不敢深想,因为,好像想的越多,他的性命,就越……忧危……
“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杨芝,刚才,在麦蒙的营帐外,我看见一个绝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辽国的王爷!”我慢慢开口,杨芝惊呼一声,睁大眼,瞪着我,反问:“为什么?他们在商量什么计谋吗?要害辽王?”
“不知道!”我摇头。
“姐姐,你会怎么做?”杨芝又问。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愿意看到他死吗?我喝过他 的血!我能看着他死吗?他已经,受伤了!脑里,突然又想起做过的梦,梦里,他,满身是血,站在血泊中,双眼,深邃的盯着我,幽幽叹息,血水,也浸湿了我的脚,我的腿……
几日后。
麦蒙的帐篷内,再次聚集了几个男人,这一次,没有看见耶律铎衮王爷,可是我却听见至关重要的信息。
“他的伤,好不了,王爷做过手脚,他用的药,虽然不至立即要了命,却恶化伤口,王爷保证,过不了几天,我们再次进攻,王爷会将他单独带进我们的包围……”
噔——噔——噔——噔——
他们说什么?说谁?他……是耶律德光……是他……
王爷叛变了,真的叛变了,叛变了最信任他的辽王……我的心,忽然凶猛的纠结在一起,很疼,疼的我,不得不立即弯下腰,靠在帐篷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