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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无用(第一部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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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不作声。 
  黄非同突然放高调门尖声尖气地说,我看他挺好的,腿根本没什么事。 
  是么,那怎么不来站队。 
  我也不知道。 
  快去,把他给我叫回来! 
  黄非同的话此时已经激起全班的不满,虽说蒋可以装病休息大家也十分气不过,但不至于巴巴地告诉教官,尤其他得意得眉飞色舞的表情,狗一样的,惹人厌。但黄非同却没发觉,他刚要走出队列吴伟就伸手拉他回来白了他一眼说还是我去吧,然后没征得教官的允许也没管黄非同是否愿意飞一般地跑回宿舍。 

  宿舍里的蒋可以的呼噜依然震天响,吴伟上前,使劲把他摇醒。 
  蒋可以睁开眼,见是吴伟,连嘴角的口水都没擦就兴奋地说你小子也逃了? 
  逃什么逃啊,教官叫你回去站队。 
  蒋可以听了,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问吴伟说怎么回事。 
  黄非同把你卖了,教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妈的,早就说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像狗似的,倒没想到他竟然狗到这种程度。说完,穿好衣服跟吴伟走出宿舍,一边走一边骂。 
  站进队列,蒋可以狠狠地瞪了黄非同一眼,黄非同一惊,显然是有些怕了,但还是故作镇定地笑了笑,小脖一扬,一副你敢把我怎么着的表情。 
  林若一回头,见蒋可以惺忪的表情下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扑哧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禁着鼻子冲他吐了吐舌头。 
  天气炎热依然。 
  心中燥热依然。 
  当天边夕阳将远方碧蓝的天空染得火红时,可怜的蒋可以同学依然昂首挺胸伫立在操场上笔直地站着军姿,原因是装病逃避军训。 
  这时,宿舍楼的方向远远走来一个人影,是吴伟。 
  吴伟走到蒋可以身边,见他汗流浃背,满面悴容,心里一阵不好受,把一瓶矿泉水递到他面前:喝点吧。 

  Part。1:序幕(34) 

  患难见真情,此时落魄的蒋可以见到吴伟递过来的水,感动之情难以言表,再回想黄非同对自己的陷害,对吴伟就更加感激了,于是接过水,深情地喝了几大口。喝完水,又想说些什么,但想想说什么都太酸,太恶心,于是又拿起剩下半瓶的水,又慷慨激昂地喝了起来…… 

  喝完水,蒋可以把瓶子使劲往地上一摔,说真他妈背,站这这么长时间了,遭罪啊。 
  吴伟笑,没说什么,蹲在地上望着天边夕阳发呆,脑子里又开始游离那些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 
  突然,吴伟的屁股被人踢了一脚,回头见林若一正掐着腰站在他身后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叶紫站在她身边。 
  吴伟说,你干什么啊? 
  林若一又给了吴伟一脚,说干什么,你还问我干什么,我们一屋子姐妹都快渴死了,费了老大劲到处找你,你怎么死到这来了呢! 
  我来看看蒋可以,给他拿点水喝。 
  给他拿水就不给我们扛水了,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啊。再说了,他自己装病被罚是活该,用你来看么。 
  吴伟刚想说什么,却被站在一旁的蒋可以抢住了话头:吴伟,你不用和这种不是女人的人犟。 
  林若一急了,说蒋可以,你骂谁不是女人呢! 
  蒋可以嘴角一扬,笑说瞧你笨的,当然是骂你了,这都听不出来。 
  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女人! 
  你见过哪个女人没有胸啊? 
  此时的林若一已经气急败坏,把两手放在胸前往一起挤说谁说我没胸,你看看你看看,这不是胸是什么! 
  蒋可以叹气道,鲁迅爷爷说过,“胸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说完也抬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一挤,对林若一说,你看看,我也能挤出来,你这叫“人工造胸”,不算数的。说罢,仰天淫笑…… 

  林若一说不出什么,一跺脚,对着叶紫扭肩撒娇说,叶紫,她说我没胸! 
  叶紫笑,说你有胸有胸,是他们没眼光。 
  林若一高兴了,说真的么,大不大? 
  嗯,大,比我大多了。 
  哈哈,你敷衍我,我的怎么能跟你比呢,你胸大得像苹果似的…… 
  哎呀,你别乱说……这时叶紫抬眼看见瞪大眼一脸奇怪表情注视着自己的吴伟,脸上突然泛起一层红晕,自己刚才只顾着与林若一说笑,却忘了身边竟然有两个大男生在,回想自己刚才的话,脸便羞得更红了。忙拉着林若一说哎呀你别乱说,有人在呢…… 


  Part。1:序幕(35) 

  吴伟听叶紫说自己,忙作若无其事状摸着鼻子仰脖望天,样子傻得没法形容。 
  四人正打趣得开心,身后突然传来教官低沉有穿透力的声音,吓了吴伟他们四人一跳:你们在这干什么! 
  哦,教官,我来看看蒋可以。 
  没什么好看的,别影响他站军姿,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以后再敢跟我玩什么猫腻,下场和他一样。 
  林若一吐了吐舌头。 
  你们都给我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五公里越野呢。 
  什么?五公里越野,教官,你要累死我们啊!林若一抱怨道。 
  什么话,我当兵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到哪个跑越野跑死的,少废话,都给我回去! 
  林若一抬手给了吴伟一下,说你还不快给我们扛水去,磨磨蹭蹭的,想渴死我们啊。 
  被教官骂,林若一的心里很不爽,便将这满腔的不屑发泄到无辜的吴伟身上,这使吴伟不禁想到了他亲爱的老娘,发现女人一旦受挫后总是喜欢找一些不相干的人出气。 
  突然,吴伟又想到了叶紫的丝巾,狠狠一拍脑袋对她说,糟糕,又忘把丝巾还给你了。 
  呵呵,不急的,没事。 
  无所事事的人们饭后半死不活地倒在床上拍着肚皮打着饱嗝义正严辞地切切嚓嚓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是开胃菜,不一会就又会谈论到哪哪哪班的哪个哪个女生很漂亮身材如何棒,说到情不自禁处还要手舞足蹈一番,不亦乐乎。男人的一生总是在为着他们所梦想的,而现实中还未达到的;或是现实中已经达到的,却还不满足的;自觉或不自觉地做着些直接或间接与女人有关的事情。由此可以得知,女人这种生物正无形地推动着社会的进步与人类的昌盛,女人并非是男人的一根肋骨那么简单了,简直是男人的全部。 

  好色之徒毕竟是少数,宿舍里的绝大多数以黄非同为首的伪色狼们正在蒋可以那伙人们“污言秽语”的摧残下正襟危坐,手捧着“中学生必读世界名著”感受着保尔钢铁般的意志带给他们无限的震撼……也许这震撼过于强烈,以至于他们手中的书总是停留在起初的那一页上,久久没有翻动。 

  李文终于沉不住气,放下书,抬手推了推眼镜想制止蒋可以他们,但想想不太妥,只好转移话题。 
  哎,明天五公里越野,你们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李文的这句话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重重地打在大家心头,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内宿舍里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声音,就这么相视沉默了一会后,余下的十一人一起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 

  救命啊……我们不要越野啊……救命啊,放我们出去…… 

  Part。1:序幕(36) 

  1009房传出的惨叫迅速在整个宿舍楼荡漾开来,其他宿舍听了,也被牵扯起了最敏感的神经,想起越野,也感慨万分。不一会,宿舍楼里也陆续响起了抗议越野的惨叫。一时间怨声载道,其场面之宏伟,难以言状。 

  老天若要谁死亡,必定使其先疯狂。 
  《战国策》上书: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头跄地耳。学生们不满意了,无非也就是这样,凑在一起闹点事,骂一骂,摔点不值钱的东西,成不了什么气候,没几个敢站起来造反的……跑越野这点小事也根本犯不上造反的。于是住在上面的老师闻声噔噔噔跑下楼掐着腰嗷嗷喊两嗓子就镇压下去了,大家只好乖乖钻进被窝装睡。 

  镇压反动的老师拍拍屁股回去之后,被窝里的家伙又春风吹又生般地爬了出来,鼓起肚皮可劲吹。 
  吹得有些口渴,蒋可以拿起水杯准备下地接点水,可脚刚刚碰到地面,就呀地叫了出来…… 
  扳起脚来看,蒋可以发现,自己的脚上磨出了几个大泡。 
  蒋可以大骂道,什么破军鞋,这么烂,这么几天就磨了一脚大泡。 
  李文见蒋可以脚上的泡,有些幸灾乐祸,但还是装作关心的样子问说那你这样明天怎么跑越野啊? 
  这时,上铺的黄非同操着被踩了脖子的鸡般尖声尖气地说,那也得跑啊,前几天我的脚起泡了,教官还让我站队呢,泡都磨破了,可疼了…… 
  没有人理睬黄非同,上午对蒋可以陷害的事,已经使他在全班心目中的地位大大下跌,大伙纷纷拿他当空气。 
  黄非同很识趣地闭上了嘴,继续研究钢铁是怎么炼出来的。 
  蒋可以问说自己的脚怎么办,别人说那没办法,找个软点的东西垫在鞋里。 
  蒋可以听了,沉思了一会,嘴角露出会心的笑。 
  在宿舍里随着大伙瞎诌了几句后,蒋可以把吴伟叫了出来。 
  走廊里,吴伟问蒋可以说什么事啊。蒋可以一脸坏笑地贴到吴伟耳边嘟囔了几句……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我不干。 
  哎呀,又不是让你去说,就让你跟着我,怕什么。没事的啊,一点事都没有…… 
  蒋可以领着吴伟上楼来到女生宿舍门口,蒋可以深吸了一口气,搓了搓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 
  开门的是林若一,见到蒋可以像是见到鬼一样大叫了一嗓子,然后迅速把两只胳膊交叉护住胸前问他说你来干什么。蒋可以笑,说我又不是色狼,你搞得那么形式主义做什么。 
  谁说你不是色狼了,你是大色狼。 
  好好好,就算我是大色狼了,就凭你这小样,想把我怎么着吧。 
  哈哈,我不怕你,我有一屋子姐妹呢。 
  行,我算服了你了,我这次找你来,绝对有重要的事求你。 
  呦,蒋大少爷还有重要的事呢,快说快说,小女子愿意效劳。 
  嘿嘿,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那个……你那有邦迪没有?给我一个呗。 
  邦迪啊,你哪里坏了?我看看。 

  Part。1:序幕(37) 

  不是那个邦迪啊……蒋可以凑到林若一身边,小声对她说,是大号的邦迪,你们用的那个…… 
  哎呀,蒋可以你怎么这么变态!恶心不恶心啊,有病。 
  你别这样,我是很正经的。我罚了一天站,磨了一脚大泡,明天还要越野,我就想找个软点的东西垫在鞋里,跑起来不疼。林若一你看咱俩这么好,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看我脚上的泡,这么大呢,你看你看…… 

  哎呀行了行了,赶紧放下你的大臭脚吧,都要熏死人了。我的刚用完,没有了。 
  那怎么办啊。 
  哎哎,叶紫叶紫,你过来…… 
  吴伟一直一脸无辜地瞪着眼睛看着蒋可以和林若一两个人胡闹,自己也插不上什么嘴,索性傻站在蒋可以身后看着他俩发呆,脑子里一直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东西,却又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直到叶紫站在门口的一刻吴伟知道了,原来他的心里一直在想着她。 

  叶紫见到蒋可以,友好地笑了笑,又看见他身后的吴伟,也抛过去一个甜甜的笑。吴伟知道这次跟蒋可以来很丢人,没敢正视叶紫的眼。 
  林若一对叶紫说,叶紫,你还有“那个”了么,我用完了。 
  叶紫一惊,用眼睛扫了扫蒋可以和吴伟,小声问林若一说,还有几个,你要干什么? 
  林若一笑,眼睛斜了一下蒋可以说,给咱们蒋大少爷用。 
  叶紫笑了,看了蒋可以一眼,红着脸问林若一说,他用那东西做什么啊? 
  林若一就把蒋可以如何如何罚站,军鞋如何如何质量不好,蒋可以的脚如何如何磨出的大泡,明天的越野多么多么困难,必须找个软点的东西垫在鞋里,然后如何如何找到的她原封不动添油加醋地对叶紫说了一遍。 

  叶紫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对蒋可以说亏你想得出来啊,你等一下啊。说完转身回屋,拿出两个卫生巾出来给蒋可以,笑着说两个够用了吧。 
  蒋可以点头哈腰地说够了够了,太够了。 
  叶紫又对蒋可以身后发呆的吴伟说,你傻站在那干什么啊,你是不是也要啊? 
  吴伟连忙摇头,指着蒋可以解释说我是陪他来的。说完拉着蒋可以一溜烟地跑下楼。 
  楼道里,只有林若一和叶紫银铃般的笑声在回荡…… 
  夜,吴伟躺在床上看窗外的星星,偷偷地傻笑。 
  然而他自己是一点没有察觉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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