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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念完。”谢瑞扬着手中的信纸,高声叫着。众人又静了下来,把耳朵伸得老长,生怕错过一个字。谢瑞得意洋洋地念道:“自从那天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便忘不了你了,脑海里总是你的音容笑貌……”
“够了。”刘世俊气得浑身发抖,胸口急速起伏。他一拍桌子,怒喝道:“都把信给我放好了。谁要是敢再乱来,别怪我不客气。”众人惊愕地看过去,见刘世俊满面怒容,忙纷纷把信放在桌上,讪讪地要走。
谢瑞满不在乎地道:“不就是一封情书吗?你不说,谁知道我们也看过?”
刘世俊厉声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家知。”
何智海连忙打圆场:“谢瑞你也真是的,快把信还给阿俊,人家女孩子爱的可不是你。我要是女孩子,也不会爱上你了。阿俊也消消气,都是本班同学,别发那么大的火。我看谢瑞迟早知道错的,你就给个机会他改过自新,面壁思过吧。”
刘世俊余怒未消,面色已经趋向缓和:“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偷看别人的信是犯法的。”
“呵呵,我们都知道的。”何智海连连点头,又朝谢瑞连使眼色。谢瑞这回心领神会,陪着笑:“阿俊,刚才的事对不起啊。我保证这样的事没有下次了。”
“哈哈,没事了,云开雾散了。”何智海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道,“我都有点困了,大伙也回去睡觉吧。”众人这才散去。
这天晚上八点左右,天气还算好,不怎么闷热。宿舍的音响正放着陈慧娴的歌《人生何处不相逢》。由于时间还不算晚,宿舍里大多数人都出去玩耍了,只剩刘世俊、宁正国和何智海,外加309宿舍过来客串的刘星和许恒智。许恒智给人的印象就是瘦,一幅软弱无力的模样。五公斤重的铅球,他从来没能掷出超过七米的距离。此时刘世俊正在看着今天的《南天日报》。宁正国也在看报纸,是一份今天出版的《足球》。何智海、刘星和许恒智正在聊着最新的摇滚音乐,聊到开心处不时大笑。
突然间门口处传来一位女孩的声音:“请问刘世俊同学是住在这里吗,他在吗?”声音显得悦耳动听。
“不在。”刘星头也不回的脱口而出,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是一个女孩子时,那个“在”字硬生生只说了一半。他慌忙往门口看去,只见一位女孩正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外笑盈盈地探头往宿舍里面看。刘星后悔得差一点想给自己一巴掌,也差点叫出声来:陆云霞?他反应迅速地补充了一句:“不在是不可能的。”
宁正国也看得两眼发直,仿佛着了定身术。何智海和许恒智张大嘴巴面面相觑,心里都在纳闷:这不正是南天大学公认的校花陆云霞吗?她怎么会来到男生宿舍,而且是来找刘世俊的呢。两人又是羡慕,又是妒忌,心里面马上涌上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刘世俊平静地笑着站起来道:“我在这。你好,陆云霞同学!很高兴见到你!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刚才我正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但总是没出去,心里总觉得七上八下,似乎有个结没解开,原来我早有预感今晚有贵客临门。”
陆云霞嫣然一笑:“我刚刚从你们宿舍楼下面经过。想着有位朋友住在这上面,便顺便来拜访拜访。只是又没带有礼物,不知道是不是算冒昧了。”她不肯说自己是专程来的。
“哪里哪里。”刘世俊兴奋地道,“有朋友来看我,我开心都来不及,哪里用得着那些俗礼?快请坐!”他连忙让出自己的椅子,用袖子拂了拂椅子,才示意陆云霞坐下来。
陆云霞轻轻坐下来,仔细打量着刘世俊:“前几天大礼堂开的的表彰大会,是不是你在作报告呢?”
刘世俊苦笑道:“我本不想粉墨登场,无奈有些事情非我所愿,却又不得不为之。”
陆云霞捂着嘴笑道:“你现在算是成名人物啦。英雄救美,难得,难得。挺像小说上写的,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文。”
刘世俊觉得脸上发烫,讪讪地道:“你也别来羞我了。”他想避开这个话题,想了想就说道:“我写了一首诗,想请你看一看。”
陆云霞大喜:“在哪里?我正想拜读大作。”
刘星顺手拿过一本书翻看,心里去产生要看陆云霞的念头,这念头一起,实在难以抑住,忍不住偷偷瞥了陆云霞一眼。何智海和许恒智交换了一下眼神,偷偷溜出去了。宁正国一看情形不对。也悄悄走开了。刘星左右四顾一下,不好再在这里呆下去,也走了出去。
刘世俊从抽屉里找出一本紫色的笔记本翻了几下,递过去给陆云霞道:“这就是我写的诗,你看看吧。只是得事先声明,你不能取笑我。”
陆云霞笑道:“怎么会笑话你呢?”接过来一看,这是一首七言古体诗:
夏 夜
孤灯淡影笛悠扬,小径徘徊夜来香。
又是江南梅时雨,梦魂依旧回故乡。
陆云霞没看完已经不住口地赞道:“好诗!好诗!很有唐诗的风韵。想不到我们南天大学表面看着平淡无奇,不想其中却藏着一个震烁古今的大诗人。”
刘世俊有点不自在了:“你就别羞我了,让别人听到了会笑掉大牙的。就这么一首小诗,能说明什么呢?”
陆云霞正色地道:“‘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一寸冰刚晓天下寒。’一首诗已经能说明许多问题,得出很多结果。”
刘世俊嘿嘿道:“你就点评点评吧。”
陆云霞笑道:“我就斗胆说几句了,如有不对,还请多见谅。你这首诗可以说处理得很好,一、二句意境非常优美,可以说古色古香,远追盛唐;三四句把思乡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令人读了深有同感,以致热泪盈眶。”
刘世俊把自己的得意之作拿出来,本来就是想听到赞赏的话,可是现在听到了,心里虽然暗暗得意,脸上却也有些发烧了,不禁嗫嚅道:“就算有这么好,可是也不会是十全十美的。你就挑挑刺儿。”
陆云霞也不跟他客气,直言道:“我仔细辩了辩,你这首诗还是有不尽之处。第二句似乎用了晏殊《浣溪沙》中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之意。第三句也似乎取了杜甫‘又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之意。”
刘世俊拍手笑道:“说得实在是太好了。你不说,我自己到现在也不会清楚我这首诗里竟然藏了这么多东西,即所谓用典。其实我在写这首诗时,根本就没有想到过晏殊和杜甫的诗词之意,也许只是文字巧合而已。”
陆云霞笑道:“看来我真是指鹿为马。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说一句,你这诗在用韵方面似乎有所欠缺。”
刘世俊点头笑道:“不错,不错!我自己写这首诗时,怎么也觉得不妥,不知道哪方面出了问题,看来还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呀。”
陆云霞呵呵道:“其实说起来,我现在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你诗中的这点小毛病,对于整首诗来说是瑕不掩瑜。要是我也能写出这样一首诗来,也心满意足了,也应该可以列入当代诗人的行列了。”
刘世俊来了兴趣:“这么说来,你有没有写过诗歌?”
陆云霞道:“看了那么多诗词,有时候我也觉得心痒痒的,忍不住也要弄笔挥墨。只是看别人的诗词,觉得别人写得容易,轮到自己作诗时,总是写不下去。不是音韵难调,就是句意难以贯通。总之一句话,就是下笔太难。因此总觉得不大好,最后干脆撕掉算了。”
“哎,别呀。”刘世俊忙伸手阻止,仿佛看到陆云霞正在撕诗稿,“不能撕掉的,每一首诗,都代表着曾经的一个感触,撕掉太可惜了。再说,我还没能欣赏你的大作,觉得有点不公平。”
陆云霞也有点不好意思:“不是我自己看不起自己,实在是我写的一些所谓的古诗不像是古诗,有点现代口语化或者是常语化。修来改去,最后连我自己都已经失去了信心。”
刘世俊笑道:“你所说的这个问题也困惑我很久了。我觉得古诗非常难写。我觉得这跟我们现在学的古汉语和文言文少了有关。这方面学得少了,理解和应用水平相比也低了,老师教得少,自己琢磨不透,就会导致这种情况的产生。但是历史总是要发展的,汉语也在向前发展,不可能老固定于某一种意思或者形式。古诗在当今的情况下,也必须发展,只是看如何才能做到融会贯通,适应社会而已。一首诗总不能用大多数人无法领会的字眼和意思去表达吧?”
陆去霞笑道:“经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也增加了我作诗的信心。我最喜欢格律诗,觉得它们太美了;但是我也特别讨厌格律诗,因为它们太难写了。”
刘世俊道:“说起写格律诗,我个人看法是很难做到一步到位,唯有经过多次调整,才合乎格律。”
陆云霞似乎有点迷茫了:“调整是调整了,可是有的时候合乎格律,又不合自己的原意,这可怎么办好?”
刘世俊笑了:“如此说来,你就学一学崔颢的《黄鹤楼》。沈德潜评这首诗‘意得象先,神行语外,纵笔写去,遂擅千古之奇’。再说,《红楼梦》中林黛玉也说过:‘若是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
陆云霞咯咯直笑:“这只是个教人的法子。你想想,除了崔颢之外,千百年来,还有谁能写得出这样的诗来?就连崔颢他自己,也不可能再写得出第二首,何况我这个诗歌爱好者,只能‘高山仰可止’了。”
刘世俊正色地道:“你这话就不对了。很多诗歌虽然流传不广,但你不能否认它不是好诗,因此,就算我们做不出像《黄鹤楼》这样的千古绝唱,也不能对古人传下来的作诗方法表示怀疑或者感到灰心丧气。”
陆云霞道:“我学李商隐,却不能像他写得那么凄美;想学李白,又做不到他的浪漫;学杜甫,也没有那么深的功力和社会阅历。总之写来写去,连我自己都觉得写出来的诗别扭。”
刘世俊忙道:“我心写我诗,我诗传我意。学别人的风格可以,但万万不能临摹别人的风格,更不能做来料加工。要有自己的风格,否则就会丧失自己,变得不伦不类。我写诗就是这样,管你什么浪漫主义,什么现实主义,我只知道用我自己的文字来表达我自己的想法。当然,修改、推敲、炼意是少不了的。”
陆云霞笑盈盈地看着刘世俊道:“听你说了这么多,我现在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似乎以前的困惑消除了不少。我回去也试着作几首小诗,看看我自己到底是不是作诗的料子。”
刘世俊喜道:“你一旦作好诗之后不要忘了拿来让我欣赏欣赏。”
“当然可以。”陆云霞看了看手表,“我还有点事,今天就到此为止。”
刘世俊把陆云霞送回到16栋女生宿舍楼下,两人挥手作别。
刘世俊回到宿舍,惊奇地发现宿舍内坐满了脸色都很兴奋的人。除了宁正国、韩小刚、张伟杰、何智海等人外,308宿舍的谢瑞、胡海天、郑鹏,309宿舍的许恒、刘星、柳锐都坐在这里。刘世俊前脚刚踏进宿舍门,就看到眼尖的柳锐指着自己大叫:“阿俊,你这大色狼、大*、臭小子,去哪里去……哪里泡上了这个南大第一美女?你是怎么样泡上的,快快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有半句假话……”他捋起袖子,回头望了望其他人,征询着其他人的意见:“大伙一拥而上,揍他一顿再说。大家觉得怎么样?”
刘世俊呵呵笑了笑,没有答话。郑鹏叹道:“阿俊竟然泡上了陆云霞,我本人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许恒智脸上似笑非笑:“据小道消息,整个南大有一百多人排着队追求陆云霞。有人寄信诉真情,有人拦路求爱,有人送花以示爱心,有人半夜电话骚扰。他们班的生活委员出来证实,有一次他打开他们班的信箱,二十多封信只有一封是寄给他人的,其它都是寄给陆云霞的。
刘星在一旁插嘴道:“我听说他们班的男生都是保护她的。有时看到有不明身份的人拦路求爱,他们会把那些人赶跑的。”
“好家伙。”胡海天吐了吐舌头,有点不满地道,“阿俊你的心肠不能这样毒,你还想不想让我们活下去,叫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他这话特别说出了刘星的心声,刘星忙冲着他做出感动的表情。
“你寻死觅活地做什么?也不出去拉泡尿照照你自己。”张伟杰立即表示自己对胡海天的不满,扭头上下打量着刘世俊,“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