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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孙神医被缠的实在没有办法,就给他开了一剂安神清脑的药,放在这炉火上煎熬。大概半个时辰后,药熬好了,癞子就在这里把药喝了。可是喝了还没一会儿,他就开始七窍流血。”
“孙神医想救他都没来得及,他就这么死了。”“之后要说也奇怪,这里平时根本就没有捕快衙役肯来,可是就在癞子死后,一般捕快却突然冲了出来,不由分说将孙神医绑了就押走了。”老者将事情发生的经过一一说了一遍。
果然是有人陷害,凤玦一皱眉,对老者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老者一听以为凤玦是怀疑他,赶紧跪了下来,诚恳的道:“我略懂一些医术,孙神医没来的时候都是我帮这里的人治病,孙神医来了之后,我就给他打下手,所以对这件事比较清楚。”
说完,他又磕了一个头,道:“大人,我原来也是京城里的一名普通百姓,只可恨王家的儿子王林看上了我的女儿就把她抢到了王府。我儿子上门去讨要妹妹,却没想到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我女儿跟儿子的尸体才被人扔在了家门口。”
“可怜我女儿与儿子这么年轻就去了,家里就只剩下我这个年过半百的人跟怀着身孕的儿媳,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衙门里告那姓王的,却没想到官府里的老爷跟那姓王的早就串通好了,判我个诬告讹诈之最,罚银三百两。”
“三百两啊,整整三百两,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可是官府老爷不管,最后抄没了我的家财,把我们赶到了这里,并声称只要我们敢踏出这里一步,就让我们身首异处。”
说到这里,老者“嘣嘣”的又磕了两个头,“孙神医肯来帮我们,我们对他感恩戴德。大人帮我们杀了那姓王的,我们一家人的冤屈终于沉冤得雪,甚至愿意为大人肝脑涂地,怎么会帮别人害神医呢?”
“如果大人不信,我愿意以我张家列祖列宗的名义发誓,此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老者说着,又红了眼圈。
“我没说此事与你有关,只不过想详细问问当时的情况。”凤玦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可能让老者误解了,所以赶紧解释道。
老者脸上的激动这才少了一些,“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只要能帮助孙神医,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凤玦点点头,“那个癞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起癞子,老者脸上满是嫌恶,“说起来他家原来也是一个富户,只可惜他爹妈死的早,没有好好管教他。这癞子吃喝嫖赌样样在行,就是赚钱不在行,没几年就把偌大的家产败了个精光,还不知悔改,最后欠了一屁股债,只能来这里度日了。”
“那平时谁跟他走的比较近?”
老者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们平时都讨厌他,倒没见谁跟他走的特别近。”
“那出事之前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人见过癞子,或是特殊的人出现在你们这里?”
老者低头想了想,然后对周围的人问道:“你们有没有看见什么特殊的人?”
周围的人乱哄哄的互相议论了一番,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老者见此,抱歉的对凤玦摇了摇头。
“癞子所喝的药呢?”凤玦又问道。
“被官府的人拿走了。”
“那药是谁熬的?中间又有谁经手过?”
“是我熬的,中间没人经手。”老者答道。
“你也是大夫,那你应该知道那药有没有问题吧?”
“那药绝对没问题,只是一般的安神药。大人,我愿意为孙神医作证。”老者说着,好似抓住了救孙思邈的良方一般激动起来。
凤玦点点头,“癞子的尸体也被人带走了?”
老者赶紧称是。
凤玦这下真的没什么可问的了,便道:“如果需要,我会让人来叫你上堂作证。”说完,他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他现在要去见见孙思邈,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凤玦刚走两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老者的高喝,“恭送国师大人。”接着,便是一阵阵的声潮,“恭送国师大人”,声音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有老人的,也有孩子的,声声不绝。
凤玦所过之处,全都是跪倒在地的人,俱都神情恭敬,满脸感激,一直到他离开这个贫困的地方。
一脚踏入看似十分繁荣的富贵之处,凤玦突然觉的也许李世民说的对,这隋朝真的是一个看似茂盛其实根部已经腐烂的大树,只要一点星星之火,便可以燎原。
第37章 |
站在京师衙门的大门外,凤玦冷眼看着眼前这气势非凡的建筑,这朱漆大门还有门前的两尊雄狮,只觉的好似在梦中一般。两个月前自己还只是现代的一个魔术师,现在却已经身不由己的滚入这历史的车轮中。
守卫衙门的侍卫见凤玦只是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动作,互相对视了一眼倒是自己先有些怕了。其中一个人跑到凤玦面前,点头哈腰的问道:“您是国师大人吧,能见到您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您这次来是要?”
思绪被人打断,凤玦将手背到了身后,淡淡的道:“你认识贫道?”
“这!”守卫的脸色一变,但随即又笑道:“我虽然没见过您,但可听过不少关于您的传说,所以今天一见到您才会认出您的。”“再说,现在京城里会穿白袍的,恐怕也只有国师您了。”
“哦?”凤玦不置可否。
那守卫怕凤玦不信自己的话,继续解释道:“真的,这白袍也只有您才穿的,别人穿上,就好像,就好像,哦,对了,是‘东施效颦’。”
任这人百般解释,凤玦却早已认定他在撒谎,同时心里也就是一沉。这守卫认识自己,肯定是有人已经提前告诉他什么了,那可不可以认为已经有人预料到自己会来这里呢?
自己的行动完全在别人的预料之内,这可不是什么好情况。
“听说你们抓了一个姓孙的大夫?”凤玦试探性的问道。
果然,那守卫一听,立刻好似准备好的一般回道:“是,他现在正在牢里,国师要去见见他吗?”
凤玦冷笑一声,道:“带路。”
守卫赶紧带凤玦进入衙门,转角拐弯,不一时就来到一处监牢外。监牢里有一人正对着墙上的小窗口发呆,看那人的背影,不是孙思邈还是谁。
“国师,您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没有我就先退下去了。”守卫躬身道。
“贫道从来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守卫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力,竟然能不经过巡抚就带人进监牢看人。”说到这里,凤玦直视那守卫道:“你说,是这衙门的官员太无能,还是你早就被人告知要这么做!”
守卫一听,冷汗都下来了,赶紧道:“国师,我这不是看是您来了吗,要是别人,我可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进来。”
“还不想说实话!”凤玦冷哼一声,“你说我要是现在去见巡抚,将这件事跟他说说,你说他会怎么做?”
当然是弃卒保帅,衙役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国师大人,您就别逼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役,谁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您就放过我吧!”说完,他开始给凤玦磕头。
“你以后要好好照顾里面的人,千万不可怠慢。要是有人要对他动刑或者动别的什么脑筋,立刻通知贫道,知道吗?”凤玦本也知道从这人嘴里得不到什么太有用的信息,所以就选择了让这人去办他力所能及的事。
“只是通知您?”守卫有些忐忑的道。
凤玦点点头。
守卫这下才松了一口气,好似生怕凤玦改变主意一般点头如捣蒜的答应了下来,然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好似这里有恶鬼猛兽一般。
见守卫走了,凤玦这才看向监牢里,只见孙思邈此时正面对着他跪在地上。他腰背挺的笔直,可是脸上却有两行清泪划过,滴滴答答的滴落到他的青衫上,最后又隐没在衣服里。
“起来!”凤玦沉声道。
“因为我让师父来这种地方,我万死不足以赎罪。请师父立刻离开这里!”孙思邈说着,“嘭”的一个头磕在地上。
真是迂腐,都这时候了想的还是这些贵贱高低的事,凤玦真是有些服了这些古人了。不过,心中也有些淡淡的触动罢了,现代文明在进步,道德却在后退,跟这里比起来,倒也不能说谁对谁错。
“那个癞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凤玦直接问道。
孙思邈却好似打定了主意不想凤玦搀和到这件事里来一般,只是跪着不说话,也不看凤玦。
“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事了吗?那些人的目的是为师,在他们没达到目的之前,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凤玦冷冷的道。
孙思邈却根本不听凤玦在说什么,只是拼命的磕头,好似这样就能让凤玦远离这一切一般。
凤玦的神色更加冷了,但又知道像孙思邈这种人一旦决定,十头牛都不一定拉的回来,所以留下一句“你要是真想赎罪,就好好活着”便一甩袍袖,离开了大牢。
走在衙门的路上,凤玦脸上的神色凝重异常。他跑了两个地方,可以说是一无所获,想要救孙思邈,可以说根本无处下手,可是若是不救他,任事情发展下去,那些人迟早会把矛头指向自己。
坐以待毙的事情,凤玦是不会做的,所以他现在没有时间从这个案件出发了,必须出奇招釜底抽薪才好。不过想到釜底抽薪,他却也有些烦恼,他现在连是谁想害自己都不知道,纵然有千万种手段,没有目标可如何是好。
引蛇出洞呢?凤玦越想越觉的这招可行,便加快了脚步,朝着皇宫而去。
皇宫里,杨广正坐在大殿上欣赏歌舞,一听凤玦来了,脸上立刻染上了笑意。一挥手,示意那些舞者下去,他这才对凤玦道:“国师今日怎么有时间来了,前几次朕可是请了几次都没请到国师。”言语中颇有些埋怨之意。
“皇上,准备炼丹的事正到了紧要关头,贫道自然要忙一些。至于今天,却是因为炼丹的事情出了些意外,贫道不得不来见皇上将事情说清楚。”
“出了意外!”杨广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紧张的道:“到底出了什么意外,要不要紧,国师快点讲清楚。”
“贫道炼丹必须要弟子在一旁协助,可是就在今天,贫道的弟子却被人诬陷说治死了人,被官府抓了起来,这还不算是意外吗?”凤玦说完,两眼紧紧的盯着杨广的反应。
杨广却突然神情一松,大笑道:“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原来只是死了个人。这赵安也真是的,不知道那人是国师的弟子吗,竟然敢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抓人,真是不知好歹。”
“国师稍安勿躁,朕这就让赵安放人。”说着,杨广就开始吩咐身边的太监。
这件事与杨广无关,凤玦立刻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同时心里也开始有点庆幸杨广是个昏君了。要是换个明君,非要讲究一命抵一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套,自己恐怕还要费一番周折。
杨广吩咐完之后,对凤玦道:“国师在这等一会儿,你的弟子应该马上就到了。”
凤玦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杨广见凤玦不说话,眼珠一转,笑道:“国师,这炼丹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只等贫道去到泰山,便可以开始炼丹。”
“泰山?”
“贫道算过,泰山的灵气最适宜炼此丹药。”凤玦这话倒是没说假,他确实算过,泰山最合适他去,不过却不是去炼丹,而是寻找回现代的方法。
杨广点点头,又瞄了凤玦一眼,才有些惋惜的道:“还有半个月国师就要走了,虽然知道我们还有再见的一日,可是一想到整整三年都见不到国师,朕这心里,就觉的空落落的。”
凤玦一皱眉,“三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
“在道长看来当然是弹指一挥间,但在朕看来,却不知道有多难熬。”“哎!自古离别多伤悲。”说着,杨广偷眼去瞄凤玦的反应。
不过想也知道凤玦脸上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