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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一定有哪里搞错了。
……
“不行……找他回来,一定要找他回来……”叶开咬紧了牙关,继续下滑。他的脚踩着偶尔从平坦石壁上突出的石块,一点一点的搜寻着。
他的眼中还带着些未灭的希冀,似乎觉得,傅红雪还未实现一起浪迹天涯的约定,一起复仇的约定,是不会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死去的。
但是,有了希望,破灭的痛便更加惨烈。
悬崖壁上插着一把金色的刀。
而叶开当看到那一把刀的时候,神智似乎都被冻结了。从山崖地步呼啸而上的寒风似乎能够让他的身体渐渐结冰,每一根血管中像是都淤塞着终年不化的冰雪,血液断流。
“灭绝十字刀……”
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一切的自欺欺人都显得如此可笑。
叶开很想笑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多么的难堪,可是他笑不出来了。他拔出那柄刀丢上了山崖。
天知道他现在多想要放手一了百了。
但是他还是上去了。
周婷看着一头青丝披散,绛色衣衫沾染了灰尘显得有些狼狈的叶开,心里一疼。南宫翎拉了拉周婷,阻止了她上前劝说的步子。
叶开,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灭绝十字刀插在了断魂崖的石碑边上,萧萧的风掠过荒芜和苍凉,枯败的叶子擦过沙石地,又被打旋儿的风忽的扬起,飞越悬崖,跌跌撞撞的追逐着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却只抓住了一点风摇曳的裙摆。
叶开踉踉跄跄的走到灭绝十字刀的前面。刀光凛冽,可以依稀窥见它的主人用他的时候是多么英姿飒爽。可是他现在沾了些沙土,光芒却越发黯淡下来了。黄铜色的剑身泛起一层冷冷的灰光,名器失去了主,自然也就没了灵魂。
他已经无法表达他的痛悔和无助。
他本是个潇洒的浪子,敢爱敢恨,也从不掩饰自己的泪。他认为该哭的时候就能哭出来,至少能够把心中憋着的痛苦发泄出来。
他是至情至性之人,所以他可以想要流泪就流泪。
可是,真的到崩溃之时,又该如何。
叶开崩溃的样子并不歇斯底里,反而安安静静的,连眼泪也没有,可是莫名的,他身上那种无助却让他的背影显得无比萧索。他伸出已经鲜血淋漓的手,抚摸着灭绝十字刀的刀身,血丝一点点的顺着刀流了下来,如同泪,渐渐没入土壤。
他撩起衣袍,对着刀扑通一声跪下。
“傅红雪……是我对不起你。从崖底爬上来啊,然后用这把刀杀了我……你活着,只要你活着……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都不会有怨言……”
无常命运实在太过可笑,偏生让这对异母兄弟伤痛至此,再无回转余地。
“谁说的生死不弃,福祸相依?又是谁说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我们都要同生共死的……傅红雪,你这个混蛋……背弃了一次还要再背弃第二次吗?”
“死的该是我,该是我……”
叶开双手放在膝盖之上,握紧了犹带血迹的拳头。他垂下头青丝如瀑,散落在如血一般的红衣上。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用手开始砸着地面,像是泄恨一般的仰头呜咽出声。那声悲愤的啸声凄怆至极,足以让每一个人心神震颤,几欲落泪。
偏偏是你那一句以身相代。
红尘紫陌中,你偏偏丢下了他叶开一个人。
彼岸花在三途河开的妖娆,红的太过无暇。迷雾中传来古老的歌谣,一碗黄汤一枕黄粱,是否会在入了轮回之时将前尘往事尽数湮灭。
那么,今生今世的约就成了一纸荒唐言。
彼岸花开,魂归止兮。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只是一句话,在万丈红尘中,却痴了多少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是一句话,却让多少人盼了几生几世。
傅红雪也叶开之间,已然无法用友谊,亲情或者爱情来概述。
那已经纠葛不清。
魂归止兮,魂归止兮。
作者有话要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翻译:无论生死我们都要在一起,这是我们当初早已说好的约定。
拉着你手紧紧握, 白头到老与你过。
出自: 《诗经·邶风·击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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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家喜闻乐见的悬崖剧情来了……可惜没掉下去,给我用来虐了。没虐到的也不许说,我桑心了……我写这张很纠结很纠结,最后还是写成这样了,自然没有TV表现得好,也没有砸石壁抽嘴巴子。
其实我觉得越到哀痛,反而越是无法落泪,但是这样表现的效果不明显……捂脸。
叶子稍微渣了一点,到失去了才后悔啊……
傅红雪风露立中宵了,看着南宫翎和叶开“表白”了。其实那是个误会,就相当于我们玩的那种真心话大冒险……红雪他真心的误会了。
一死,一疯,向叔叔该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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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生死茫茫
叶开跪了很久,似乎在追忆和痛悔着什么。从清晨到暮色初临,他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
周婷和南宫翎反复劝了好久,都合计着要直接打昏他带回去了,可是她们面面相觑,谁都下不了手。
傅大哥死后,叶大哥若是不这样把悲伤发泄出来,后果必定会更严重。
那一片阴云越发的聚拢扩大了,厚厚的云翳掩盖了天光,堪堪没入山崖之后的夕阳光芒几乎被完全覆盖。山崖风大,带来了风雪即将到来的讯号。
周婷跺着脚,心情焦急。
她们两个女孩子在这里等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而叶开此刻也终于起身。他由于跪的时间太久了,膝盖酸麻几乎站不稳,长发上尽是寒露,他的手冰凉冰凉的,连一丝活人的温度都没有,南宫翎心疼的拨开他的发,发现他脸色青白,连运功阻挡寒风都忘了,任由寒气侵入体内。
南宫翎聚起内力将温暖的内息灌入叶开的身体中。
良久,她才涩涩的道:“叶大哥……下面去哪里?”
叶开淡淡的阖起眼睑,往昔的笑容与轻松已经失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让人心疼的空白。瘦削的脊背微微颤抖,单薄的衣衫被风露沾湿,贴在他的身上。
“去……无间地狱。”叶开一字一顿,眸色森寒。“发展到这一步,她也脱不了干系。”
“她?”南宫翎思索了一番,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对着周婷喃喃道:“魔教公主花白凤。”
叶开本身就畏寒,在冬日最冷北风最肆虐的时候跪在至寒的山崖之上,甚至不用内功驱散寒气,他现在的状况已经差的不行。但是等到他腿部的麻痹缓过来的时候,他却硬是摆脱了两个女子的手,坚持要自己走。
即使伤心至此,叶开还是叶开。
即使前路茫茫,命途多舛,也能够坚韧的走下去的叶开。
“……我便是爬也会爬到无间地狱,为了找那个女人问个清楚。”
。
无间地狱的机关他自然了解,轻车熟路的进入无间地狱的大门。南宫翎和周婷由于没有权限,只能在无间地狱的外层等着。叶开穿过幽暗阴森的隧道,他就这样站在花白凤的面前。
魔教公主依旧是苍白妖媚的,她的妆容精致,衣着华丽,只是透着一股冷厉的死气。她独自坐在红木雕花的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品着茶。
见到叶开的到来,她就用冰凉的目光看着摇摇欲坠的红衣青年,讽刺道:“你是去哪里把自己弄成这个死样子。”
“哼……帮傅红雪……送葬。”叶开淡漠的回应,他从未用过这样狠毒锋锐的语气,此刻便将心中压抑许久的黑暗全数发泄。
“送葬?”花白凤心里一沉,哑着嗓子问:“他死了?”
“是啊……死了。”叶开讽刺的一笑,干涸的鲜血还残留在他的手掌上,深深地勒痕和擦伤处结了血块,疼痛无比。“拜你所赐,你终于逼死了他。”
“不可能,带他来见我,你把他藏哪儿了?”花白凤猛地起身,步伐有些不稳。
“藏在哪里?呵……断魂崖底!”叶开此话一出,觉得寒气侵入肺腑,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山风已经灌注于他的喉咙中,他自虐般跪在灭绝十字刀前整整一天,到底是试图赎罪,还是试图祈祷傅红雪能够平安归来。
可是终是绝望。
“不可能,不可能,带我去找他,我要去找他。”花白凤的首饰叮当作响,她迤逦的裙摆如一片轻纱,却牵绊了她的脚步,她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身为人母,居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直到逼死了他,才这样演戏给我看。花白凤,你从小就鞭笞他,甚至从未投入过一丝温情,你让他的心渐渐冰冷到那样的地步……当他终于有了朋友的时候,你却试图再次逼他孤独一人。”
“你在折磨谁?你到底在折磨谁?傅红雪是无辜的!……你失去杨常风后便断情绝爱,但是你没有资格要求他和你一样。”
叶开兴师问罪般的诘责道。
“闭嘴,你想让我赶你出去?”花白凤闻言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语气更为狠戾。
“我压根没把他当成儿子看过……哈哈……死了也好,死了干净。”
“你不伤心,是因为他不是你儿子吧。”
叶开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支飞刀,精致的刻纹昭示着他天下第一暗器的名号。他纤细的手指中灵活的把玩着这把刀,微微扬起脸对着花白凤嗤笑一声。
“若是死的是你的儿子,你会不会心疼一些?”
“你要做什么……”花白凤皱了皱眉头,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什么,她连忙上前一步,试图放缓了声音劝阻他。“你别和我置气,做出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
“不能挽回,傅红雪的死能够挽回吗?”
叶开幽黑的瞳仁中茫茫然一片,只有在映入花白凤轮廓的时候,才有了波动。带着憎恨和不甘,对于血脉的否认与对命运的绝望。
“曾经我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是今日,我才明白,命运这东西就最喜欢玩弄人心。你试图掌控傅红雪的整个人生,却不知他在今日会因为死劫而去,你利用他培养他,只是为了满足你报仇,以及救你自己孩子的私心。……我骂你狠心,可是我也不过是个胆小鬼而已。”
不敢告诉傅红雪一切,认为这个秘密守着一世他就不会知道。
无父无母也罢,他得到的已经太多。
而傅红雪,什么也没有。
“我欠他太多,我抢走了他太多东西,现在……呵,是时候该还给他了。”
“开儿,你住手——不要——”花白凤看着叶开扬起手,锋锐的刀刃上寒光乍现。窄窄的袖子勾勒出手臂修长的弧度,而叶开始终带着一丝愉悦而平静的笑,格外讽刺。花白凤踉跄几步想要去抓住叶开的手,却不料……
叶开用飞刀狠狠地向着心脉刺下。
扑哧一声,刀刃没入胸口血肉。
这一刀,还给花白凤。
即使她得以报仇,也必将亲缘情缘寡淡。
刀刃再深入了半寸。
他能够听见铁器割开皮肉的声音,也能够听见自己心脏急促跳动的声音。但是这份疼痛却远远及不上他的所有爱恨及痛悔,那份更痛更痛的感情已经随着他的血脉一起流淌在身体中,再也无法剥离。
这一刀,还给傅红雪。
愿他来世平安喜乐,一世无忧。
愿他不要再遇到自己这般,对他百般欺瞒,夺他幸福,害他丧命的小人。
叶开看着花白凤略显失控的表情,心里居然有些快意。胸口的疼痛几乎将他整个人撕裂成两半,他冷汗直流,血液不停地从胸口晕染开来,大片大片的濡湿了衣襟。鲜血也顺着白皙的指尖向着手腕流去,分外凄绝。
他的右手伸了出去,似乎想要抓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