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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之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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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好民一听,抡起胳膊当着乔静和林秀丽的面给了赵旭阳一巴掌。

  林秀丽急了,喊:“静静先回去吧!衣服穿得好一点儿怎么了?女孩子不应该打扮漂亮一点儿吗?”

  也就从那天起,赵旭阳再不肯跟乔静一起骑车上学,她们的关系一天比一天冷淡,赵旭阳的成绩也开始直线下滑,一天不如一天。

  乔静有时见到赵旭阳会主动说:“阳阳,周末去我家一起学习吧。”

  赵旭阳立即回答:“我怕学成你那样的书呆子呢。”

  读高中以后,两个人各自有了自己的交往圈子,相互之间再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了。

  赵旭阳两次高考失利,后来进入公路收费站工作,一次乔静放暑假回到小城,赵旭阳在街上见到她主动喊:“乔静,有时间去单位找我玩儿吧。”

  “不怕影响你工作?”乔静立即问。

  “怎么会?其实我想让你帮我忙呢。”赵旭阳不好意思起来。

  乔静觉得赵旭阳这次很特别,赶紧问:“我能帮你什么?”

  “我想考成教本科,不知道该学什么专业?”

  乔静一听很高兴,赶紧说:“考省城的交通学院吧,我帮给你找教材与资料,这次,你可得好好学呀。”

  “好考吗?”

  “阳阳,你很聪明,以前是你没认真学习,这次,只要你肯用功,一定能考上!”乔静鼓励她。

  后来,乔静帮赵旭阳买好了教材以及相关的复习资料,还交给她一份交通学院的招生简章。这次,赵旭阳真的用了心,最后竟然以最高分考入交通学院成教分院的城市轨道交通车辆专业,并且还在班里当上了班长。

  报到那天,赵好民和林秀丽开车亲自来送赵旭阳,乔静也专程从医学院赶了过来,四个人一起吃中饭时,赵好民一再嘱咐乔静:“静静,有时间多过来看看阳阳。”

  林秀丽还高兴地说:“阳阳,好好学习,毕业以后接着考研究生,争取超过静静姐姐。”

  谁能想到,最后赵旭阳竟然命丧省城。

  乔静觉得赵旭阳很聪明,比她自己要聪明,但是,赵旭阳自制力太差,胆子太大,遇事儿不考虑后果,随心所欲,这一切可能就是招来杀身之祸的原因吧。 。。

十二 匆匆而来的张倩敏
乔静睡不着觉了,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想心事,很多往事像电影画面一样一幕幕从她脑海中闪过。令乔静没想到的是,就在她醒来前不久,妈妈张倩敏已经赶到了医院,她向值班护士问清楚了林秀丽住的病房,来到病房门口,从门上边的玻璃望进去见里面灯光昏暗,又没任何动静,她估计大家都睡着了,心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还不定多晚才睡着呢,我一敲门,谁还能再睡觉?

  张倩敏在病房前面站了一会儿,然后拎着两个包在离林秀丽的病房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值班护士过来悄声问:“你没敲门?”

  张倩敏点头,说:“等天亮吧。”

  张倩敏个子大约一米六三左右,胖瘦适中,虽然皮肤不是很白,但肤色显得很健康,她一说话或者一笑右边脸蛋上就出现一个小酒窝。

  张倩敏自小长在农村,老乔下乡时,他们相识相爱,后来,老乔回城进中心医院当了一名司机,两人结婚后老乔把张倩敏从农村带了出来,一起把家按在了中心医院家属院。医院为了照顾张倩敏,让她负责病房的卫生工作。乔静出生以后,一家三口过得也可谓其乐融融。然而,一场车祸顿时使这个三口之家失去了顶梁柱,起初,张倩敏悲伤欲绝,不知道等待她和女儿的将是什么。这时候,医院领导让张倩敏在两个方案中任选其一,第一,除了事故责任方的赔偿之外,医院再一次性付给张倩敏和乔静一笔数目可观的赔偿金,以后她们和医院再没有任何瓜葛。第二,事故责任方的赔偿照给,医院不再另外赔偿,但负责把张倩敏和乔静的户口专成非农业户口落在医院,张倩敏将成为医院的正式职工,仍然负责病房的卫生工作。

  这个时候,赵好民出现在张倩敏的面前,他说:“张姐,选择第二个方案,别看医院现在赔给你的数额不低,但物价在飞涨,这些钱留到以后根本算不了什么。你和静静的户口解决了,你又算医院的正式职工,将来还可以在医院分房呢。张姐,从今以后,静静的学费我全部包了,你有什么困难就找我,我和老乔共了一次患难,他走了我却活了下来,他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

  听了赵好民的这番话,张倩敏很感动,其实,她也正准备接受医院的第二方案呢。

  终于,张倩敏和乔静的户口落在了医院。

  家属院的其他住户大都是双职工,张倩敏一个人养一个孩子不说,清洁工的工资在家属院里也是最低的,但是,由于张倩敏的心理素质好,能吃苦会计划,她带着乔静开始在艰难中顽强地生活着。

  赵好民说到做到,只要张倩敏需要他帮忙,他从来就没说过一个“不”字,只是这惹恼了林秀丽,特别是老乔刚过世乔静还没上小学那两年,赵乔两家矛盾重重。

  为了婆婆的一次手术,张倩敏挨了林秀丽一记耳光。再后来,小小的赵旭阳一见到张倩敏和乔静就喊“狐狸精”,这使得要强的张倩敏无地自容,这时,医院一名女会计给她介绍了在商业局工作的老洪,老洪比她大五岁,妻子生病死了,女儿跟着小姨过。张倩敏根本就没有打听一下老洪的为人就闪电式与他结了婚,婚后,她仍然在中心医院工作,只是带着乔静住进了老洪所在的商业局家属院。

  起初,张倩敏感觉老洪人很热情,尤其是对乔静,一有时间不是就抱就是举,逗得孩子“咯咯”笑。后来,张倩敏觉得老洪的行为多少有些怪异,他喜欢把自己的嘴巴往乔静的脸上拱,甚至往孩子的嘴巴上噌。终于,有一天,一个邻居大妈悄悄对张倩敏说:“闺女,长个心眼儿,看好自己的女儿,老洪媳妇死前特意嘱咐妹妹帮她养大女儿,坚决不把孩子留给亲爸爸。”

  张倩敏趁打扫外科楼道的时候,她悄悄委托赵好民帮忙她打听一下老洪的为人,不久,赵好民告诉她:“这人很危险,前些年,曾经帮一名女同事照看一会儿人家的小女孩,小女孩回家后告诉妈妈说叔叔解开裤子让她往里面瞧了,为此,女同事跑到单位领导那里告他耍流氓。确实,他妻子死前委托妹妹抚养孩子,剥夺了他的抚养权。”

  张倩敏懵了,但是,很快她就做出了选择,带着乔静迅速离开了老洪,重新回到中心医院家属院内。老洪说什么也不答应与张倩敏离婚,一段时间,他天天来中心医院家属院闹,非要张倩敏给他一个说法不可。最后,赵好民带着医院几名年轻男大夫把老洪逼到一个墙角,张倩敏不知道他们几个对老洪说了些什么,反正,最后他乖乖地跟张倩敏离了婚。

  张倩敏很感谢赵好民,因为,她带着女儿从商业局家属院回来以后,由于赵好民做了林秀丽和赵旭阳的工作,赵旭阳不再喊张倩敏和乔静“狐狸精”了。

  乔静读小学期间,张倩敏帮着医院几个家庭接送孩子,医院不仅给她涨了工资而且还减轻了她在医院的工作量,更让她开心的是,林秀丽终于对她客气起来。赵好民是中心医院的顶梁柱,只要医院一盖新的家属楼,他们家肯定能改善一次住房条件,每次,赵好民都能设法把自己腾出的旧房让张倩敏住进去,而且还把好些家具留给她用。就这样,张倩敏和乔静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多少年了,每次赵好民都赶在张倩敏的前边把乔静的学费提前交好,张倩敏觉得赵家对她和乔静恩重如山,她一直在找寻机会回报这一家人。起初,考虑赵好民做手术期间站立时间长,张倩敏偷偷为他做了好几双布鞋,可是,她始终没敢拿给赵好民,实在是怕林秀丽误解呀。其实,张倩敏也曾经给赵旭阳做过两双布鞋,而且还亲自给林秀丽送了过去,没想到林秀丽连伸手接都不接,笑着说:“别搞笑了,现在谁家孩子还穿手工布鞋呀。”

  前年,林秀丽心脏并发作,在医院住了很长时间,张倩敏送给她一双布鞋,劝她说:“你穿上试试,穿布底儿鞋舒服着呢。”

  林秀丽这一试不要紧,连连称赞:“舒服、跟脚,为什么不早给我呢?”

  张倩敏赶紧把以前给赵好民做的鞋全抱了出来,林秀丽惊呆了,立即说:“你要是前几年拿出来我还真跟你急,我会以为你成心勾引我家好民呢。”

  在以后,赵好民进手术室穿的肯定是张倩敏做的手工布底儿鞋。

  张倩敏也一直想和赵旭阳套近乎,可这孩子性格犟,张倩敏不知道读初一时乔静为什么得罪了她,赵旭阳不再和乔静一起骑车上学,对张倩敏也总是不冷不热的。

  后半夜,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张倩敏想:遗憾呀,这么突然,阳阳就走了,撇下了一双爱她疼她本希望她永远幸福快乐的父母。

十三 张倩敏的观点
张倩敏从椅子上站起来,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心想:快四点了,在坚持一会儿吧。

  自从赵旭阳读高中以后,张倩敏能够感觉到赵好民对赵旭阳的不满与担忧,他多次跟张倩敏讲:“张姐,阳阳要是能像静静一样我就放心了,学习不好倒是其次,真怕她哪天给我惹出什么事儿来呢。”

  “女孩子能惹出什么事儿?你不该一见她就吵,心平气和地跟她谈,老说她不好,即使她有事儿想跟你商量,也不敢跟你讲了。”

  张倩敏知道林秀丽非常娇惯赵旭阳,只要赵旭阳看上的东西,林秀丽肯定给女儿搞到手。而赵好民呢,一见赵旭阳先挑毛病,埋怨她衣服穿的不规矩、走路姿势不稳重、说话声音太刺耳等等等等,搞得赵旭阳整天不愿意跟他打照面。

  本来条件很好的家庭,可两口子因为赵旭阳经常争争吵吵。赵好民任外科主任以后,也许因为工作压力加重了,对林秀丽和赵旭阳的怨言也更多了。赵好民跟张倩敏抱怨妻子女儿时,张倩敏只能尽力安慰他几句。其实,很多次,张倩敏想找林秀丽好好唠唠,互相讨论一下对孩子的教育问题,但是,张倩敏了解林秀丽的性格,更何况林秀丽根本就看不上她这个清洁工,自己去跟她谈论育女心得,那一定是自找没趣了。

  赵好民经常对林秀丽赌气说:“阳阳我不管了,你一个人管好了,最后,我看你能把她培养成什么样的人!”

  说归说,其实,赵好民很关心赵旭阳。赵旭阳第一次高考失利后,赵好民很快找熟人在一中给女儿办好了复读手续。赵旭阳第二次高考失利后,见张旭阳情绪低落,赵好民怕女儿受刺激,干脆说:“不读大学一样成才,先上班,有机会参加成人高考。”

  这次,赵好民动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终于使赵旭阳进入公路收费站工作。赵旭阳上班以后,一次,张倩敏碰到赵好民说:“阳阳有了好工作,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没想到赵好民却说:“张姐,跟你只能说实话,我担心阳阳在社会上交上坏朋友,这丫头不明是非,胆子太大。”

  张倩敏知道赵好民说的是实话,确实,赵旭阳最大的毛病就是胆子大,做事儿不顾及周围人的感受,一意孤行,好出风头。张倩敏常想:也许是因为家庭条件太优越了吧,小时候,爸爸妈妈姥姥姥爷宠着,赵旭阳要什么得什么,根本不知道世上还会有不属于她的东西。

  而乔静呢,在她很小的时候,张倩敏带她买菜时就告诉她:“静静,太贵的菜咱不买,妈妈挣的少,就妈妈这点儿工资,除了咱们花,还得给奶奶和姥姥一些。多亏有赵叔叔帮忙,要不,咱们就更紧张了。”

  乔静总是安慰妈妈说:“妈妈,不用买好菜,赖菜我也能吃。”

  “静静,现在咱们不如别人,不等于永远不如别人,你去问问赵叔叔,他小时候连窝头都吃不起呢,他认真学习考上了大学,现在当了医生,不是比别人强吗?”张倩敏和乔静说话总是很耐心很客气,无论乔静多小的时候,张倩敏都把她当大人一样跟她交谈。

  乔静听妈妈这么一说,立即喊:“妈妈,我一定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将来也当医生。”

  正如她所说的一样,乔静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班里最刻苦的学生,最终,正如她所愿,考上了医学院的本硕连读。

  张倩敏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她是个乐观向上的人。老乔意外离去,再嫁失败等等,生活上一次次的打击都不能击跨她,她总是能看到生活中充满希望的一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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