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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翦在这如此美好的人面前行为也安分了些,不再张狂,静静垂首喝茶。
“姑娘,您要的。”小二将几盘子置于桌面,末了还回头略带孤疑地望了他们一眼。
也是,天人与俗子同台相对,怎么看怎么都是怪异的罢。
施翦还没试过对着陌生人吃东西,自然有些尴尬,挠挠头干笑道:“那,我,我吃了嗷。”
那男子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美目温润清透。
施翦这才开始狼吞虎咽的,一手抓着肉包子,一手拿着香糕点,吃得不亦乐乎,忽而觉得自己太不注意形象了,于是偷偷瞅了他们一眼,但见那男子含笑望着,美目有盈盈流光,对上施翦尴尬的表情,于是开怀地撇开了头,只是那笑意像融在嘴角上,淡若芙蕖韶华。
那青衣小仆本是多心疑虑的,但见了施翦这般样子,也禁不住笑出声来,那原本清秀老成的脸也染上了少年独有的鲜活朝气。
“你,你们别介意,我一天没吃饭了。”施翦下意识地就解释开来,忽发觉对陌生人本就不需多作辩解,怀疑自己该不是对着美男就晕眼了罢?
男子摇摇头,发尾随之翩然摆动,为施翦杯里蓄上水,柔声道:“姑娘慢些吃,别噎着。”
施翦怔神,点点头,听话地细嚼慢咽。
半响,施翦抹抹嘴,意味着饱了。
“姑娘这玉哪来的?”男子正看着施翦手腕上系着的红绳,上面有块碧色璞玉,絮状的玉纹丝似有生命般游走,很是灵动。
施翦托腮看着自己的手腕,恨恨说:“我那最爱戏弄人的师父给的!”
“哦?师父呀。”男子若有所思,既而优雅一笑,看着施翦。
施翦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要是文种这样看她,定要吃她一拳的,只是面前这美男,她着实下不了手呐。
“姑娘的师父呢?”
“我此次就是为了见我师父的,只是多日没有联系也不知究竟在哪儿。”说到这儿,施翦也有些苦恼,算账总得找着人才行罢?也许师父此刻已经寻着要找的徒儿,这时正在山上,所以施翦才先回到这儿,就算没有,留封信也是好的。
“这样呐。”男子蹙起好看的眉,只是施翦没有发现。
“是了,还不知公子叫什么呢,毕竟相逢一场,见面好打招呼呀。”施翦恬然一笑。翦儿好开心,又找着一个不嫌她外表丑陋的人了,嗯,虽然不知这位公子心里怎想,但是面上很友善呢。
“云岚。”男子张开丰润的朱唇,一启一合吐出两个云淡风轻的词。
“皎皎天海,一点云岚。只有云公子才能衬得上这般细腻若棉云淡雅若春风的名字。”施翦笑笑,顺口道。
云岚为着施翦这番说辞而勾唇,涟漪波荡,“不知姑娘姓甚名甚?”
“施翦,翦羽轻颤的翦。”说起自己的名字,施翦很是开心,因为这是母亲留给她为数不多的东西。
“那么施姑娘,在下唤你翦儿可好?”云岚轻声道,似在蛊惑些什么。
施翦自是不介意的,欣然点头。
要是给文种知晓施翦刚离他就出墙了,会如何?只可惜呀只可惜,主角儿没到齐,这好戏可怎么上演呐?这一朵小红杏也甚是木讷,当真有本事窥探墙外风光么?
孤鸟高飞知冷暖(四)
施翦远远望着那氤氲烟雾间隐隐展露的一角屋檐,本是轻快的脚步却踌躇了。
自己该怎么说?质问师父你为何要骗翦儿尚毓与翦儿一样无父无母,身世凄凉?质问师父你为何要让翦儿死乞白赖地呆在尚毓身边?质问师父你为何要翦儿对尚毓真心相待,融化他那被冰雪封盖的心?还是可笑地哭着喊着自己的委屈,苦诉自己的怨念?亦或者坦言尚毓的温柔从来就不曾停留在翦儿身上?明说尚毓的真心早已倾注在一个柳眉如烟的女子身上?庆幸尚毓心中的冰雪已为一人而融,而不是自己?
师父啊,你究竟是什么居心?骗了翦儿八年,翦儿就对尚毓好了整整八年,付出了整整八年,倒头来一看,翦儿的真心付诸东水,连一丝痕迹也无,不,有,只是白赚了尚毓八年的憎恶,看来这白白赋予的真心真还真是一件赔钱货呐。
施翦止不住地苦笑,神色凄然,叹口气。都已经到这儿了,再犹豫,除了这儿,翦儿也是无处可去的。
门厅寥落,看来师父是还没有回了。施翦下意识松口气,微笑着推开门。
“翦儿回来喽!”施翦双臂往上一伸,仰起小脸蛋欢快地喊道,似要山里万物都听见她施翦重返归家的消息。
“吱呀”一声(无—错)小说M。quLEDu。 COM,施翦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微笑,眼睛就愣愣地望着前方,看来受惊不小。
“你,你怎么,在这儿?!”施翦结巴道,眼睛瞪得老大了。
“翦儿,又见面了。”云岚放下推开门的手,一脸笑意地望着施翦,没有诧异也没有惊慌,当真要比施翦强,处变不惊呀。
他们分别不过几个时辰,这一声“又见面了”听起来还颇为之怪异。
“云公子怎么在这儿?”施翦歪头,不解。
云岚低低一笑,“因为听到了一美妙动听的声音,所以便开门来瞧瞧。”脸上的戏谑不减,看得施翦讪讪地放下了高举的手。
施翦眼睛一缩,这才发现云岚正坐在轮椅上!
云岚垂帘看了自己身下一眼,苦笑道:“这双腿,废了……”那声音苍凉,目光却是无恙,只是其中该是隐了多大的悲伤,忆起了多沉重的不堪往事?
施翦一头一颤,心下可惜!老天,亏我还赞你终于良心发现,把世间美好绽放在云公子身上,怎知你还是如此残忍,掠夺了一人的自由,囚禁在一方座椅之上!
云岚沉默片刻,复而抬首,“翦儿不是问我为何在此么?是因为我听说天机门的傅祯大师有妙手回春的医术,这才想着来求医解忧。”
施翦蹙紧了眉,嚅嗫道:“可,可是师父他老人家不在……”
云岚抿唇,“是啊,看来我这份期望是落空了。”
施翦忙忙摆手,上前几步,安慰道:“翦儿学的就是师父的医术,若是云公子肯,翦儿可试上一试!”其实施翦说这话也是下了决心的,因为她从来都只是学,而未尝试着真正医人,何况腿疾难医,她是知道的,只是希望师父平日里对她医术的夸奖没有参杂水分。
云岚淡淡一笑,“原来翦儿之前说的师父就是傅祯大师呀,那翦儿一定也很厉害咯。”
施翦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没有没有。”
云岚嗔怪地看她一眼,“要是翦儿的医术不好,要怎么帮我医腿呢?”
施翦脸上光彩乍现,兴奋道:“云公子肯让翦儿医?!”身为医者自然就是想帮病患康复的,施翦也不例外,她心善,甚至这愿望更是宏大,要不是怎能被傅祯论为天下至善呢?只是要做到这至善还需些时日罢了。
云岚笑着点点头,目光柔和地看着这个在她面前欢呼雀跃的小女子。
施翦一个高跃,“翦儿有第一个病人了!翦儿有第一个病人了!”着实欢腾,着实淳朴。
浑金璞玉,施翦当为第一人。
被欢喜冲昏头脑的施翦,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忽略了云岚的行径。
饭桌上,三人相对,没想到还真合了那“朝夕相对”四字。
“翦儿,既然我们要相处就别再公子公子地唤了。还有,小涛这孩子虽小,但是心思细腻,很是乖巧。”这,就算一个简单的介绍了罢?只是还真简单呢,简单到把自个儿给忽略过去,小涛似明白自家主上的意图,干干地笑了笑。
施翦倒没那么多心思,直口就道:“那翦儿就顺君意,喊声哥哥了。翦儿跟了师父八年,一直待在这儿,就前一阵子下了山,去了诸暨。”不是翦儿不想介绍,只是她那一丁点儿破事也没啥好介绍的。
云岚听出施翦只说了这八年,那么八年前呢?他没点破,无意冒犯。
“那么小涛可以唤你为翦儿姐姐么?”小涛眨着一双大眼,甜甜地说着。没了那一分与生俱来以及后天培养出来的谨慎,小涛还真是一个可爱清纯的小男生,当然,清纯只指外表。
施翦开心地点点头,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弟弟,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小涛要谢谢翦儿姐姐为主子医腿。”小涛说得诚恳。
施翦呵呵一笑,“这还没医呢,不过我会努力的!相信世人都想看到这样一个风采人物脚下生风、步履轻移的样子罢?”说罢,施翦转目望向云岚,云岚含笑以待。
施翦有些怔神,烛火柔光摇曳,淡淡映在云岚眉目如画的俊颜上,又是一祸水之容,施翦随即又想起了文种那厮,不知他知晓自己早早就离了会不会暴跳如雷呢?嘿嘿。
云岚看着施翦一脸傻笑的样子,眼波流转。
而小涛则是不动声色来回打量这两人,摇摇头,颇为无奈。
如此清闲又忙碌的日子是施翦所向往的,而她也见识到了小涛年纪虽小身板虽若却力大如牛的一面,若不是如此,谁来抱着云岚上上下下呢?或者说是云岚体态轻?施翦不好下定论,毕竟自己又没抱过……
于是乎,在施翦的自告奋勇下,她成功地“收留”了云岚主仆二人,在这满园清香,鸟语翠鸣的仙境,迈出了她医者生涯的第二步。
为伊消得人憔悴(一)
施翦抱着一大摞书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初夏的天气,额上有些薄汗,脸颊红扑扑的,若是忽略上面的斑驳痕迹,还是很可爱的。
施翦睡梦中啧啧嘴,觉得有些燥热,挣脱了薄被,歪头又沉沉睡去,那放在腰间的书顺着滑落,“啪”声未如预计般响起,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恰好接着,那书皮藏蓝陈旧,反倒衬着这双手愈发白净。
云岚微笑,幸而没吵醒这个小懒猫。
额间有些什么,施翦觉得清亮,虽然力道不大,却能轻柔地将调皮的人儿弄醒。施翦没有平时的不耐,眨眨眼,哼哼几声,再戳戳面颊,算是醒了,看清楚面前人弯腰,手里还拿着湿透水的布帛,那青丝划过优美的弧度,略过那白玉做的面容,微微垂下,还摇曳那么几分。
施翦抽抽鼻子,眯眼轻唤道:“云岚。”
那一声,似早已熟识的旧人,馨香萦绕。
施翦觉得有些奇怪,望着云岚总有些怪异,待发现二人的差距后忍不住惊呼:“云岚,你的腿!”正是正是,此时云岚不正是立在施翦榻旁么?彼时芳华便已尽绽,此时更是完人风采,看得施翦怔神。
施翦见云岚只是笑着,却不说话,扯扯他的衣袖,小脸仰望,久久不得言语,终是;无;错;小说 m。quledU。轻叹:“真好,真好……”
傻笑,傻笑,施翦就在那儿傻笑,笑着笑着,再睁眼,咦,不对呀!
同样的清凉,施翦猛地抓住在自己脸上轻柔抚汗的手,对上那点墨漆黑的美目。
唉,这梦怎的这样真?害翦儿着实欢心了一把!施翦低落,微微叹了口气。自己明明就很尽力了,医书典籍也差不多翻了个遍,怎么起效只是甚微,仅仅是有舒经活络的作用呢?不过这事儿不能急,慢慢调理才能见效。
“什么真好?”云岚望着施翦淡淡地问,声调婉转上扬。
“嗯?”施翦迷茫地看着云岚。
云岚伸出玉指点着施翦的额头,轻笑道:“方才你嘴里不断地嘀咕着‘真好真好’,到底是什么让翦儿如此愉悦?在梦里也这般香甜?”
施翦干笑,左顾而言他,“云岚怎么在这儿?”
云岚淡淡地看着施翦,令施翦无端端产生了怵意,看着施翦的掩饰,云岚所幸装作不知,“这个。”说着摇了摇一直被施翦抓着的手腕。
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