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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瑞聿是培才学院00级汉语言专业最出名的学生,此君狂爱文学,一进大学便四处嚷嚷要创作一部半自传体长篇巨制。豪言壮语惊动了四方校友八方领导,校报也慌慌张张派出两名资深记者深入采访。大一那段时间他真的是名满培才园——人尽皆知培才的第一位小说家即将出笼。谁知一年时间过去了,他的小说胎死腹中,他本人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宣称他要转行进军诗坛,还大张旗鼓纠了一小队人马联名上书申立了一个诗社,叫什么零零诗社。艾丝当初取笑说余瑞聿暗恋宁儿故才将诗社起名零零,大家楞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宁儿亲自出马解释了句意大家才知道笑。只因艾丝是南方人,n、l不分,宁和零自然是同音了。她这个伟大的笑话固然不够好笑,宁儿也曾告诫过她再如此胡乱发挥想象力是要遭报应的,她不以为然。如今真的遭报应了,她只能是哭笑不得了。
艾丝不得不连声向宁儿讨饶,但宁儿是出了名的得理不饶人,此时更是变本加厉的挖讽艾丝,羞得艾丝无地自容,团团转着找老鼠洞,恨不得直接给鼠他妈当女儿去。好在有薛老大出面调和:“逍哥,算了,大家好歹姐妹一场,美眉已经够衰了,开了你一个玩笑连遭了两个报应,你就饶了她吧。”
宁儿想想也是,艾丝够点儿背(注:点背乃北方方言,意即倒霉)的,刚被一个吨位级的恶男追得满街跑,又被一个过有个性的现代诗人围截。她不再取笑艾丝,表示放她一马了。
尽管如此,艾丝还是快愁断头了。上一学期末,同系的声名赫赫的沈家青对她大发攻势,每天一到大教室就往她身边蹭,还电话不断。她刚开始还礼貌有加,后来越变越没耐性了,一上课就求爷爷告奶奶的请吴缘、宁儿、薛老大、婕婕、秃秃……一大伙人围着她坐,而对付电话则是能避便避,一不小心碰上了就使劲喂几声说句:“怎么没声音?”然后啪的挂掉。因为培才学院的201电话经常有单方面联系不上的状况出现,所以沈家青至今也没闹明白409的电话是不是真的有毛病。名人都是有其可供炫耀的资本的,人们也以此衍生流言的种子或者饭后的谈资。沈家青自然不例外,他的资本便是他那280多斤的体重。艾丝苦不堪言的对女伴们说沈家青的体重足足抵了三个她了,她再想自杀也不会找头豪猪接吻啊。她说什么也不愿意搭理沈家青,日盼夜盼的迎来一个暑假,竟然莫名其妙的成功将他甩掉了。终于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谁料又杀出一个余瑞聿。艾丝一想起此君那黑不抹漆的皱脸,那头看上去快滴下油的及肩卷发,心里禁不住直哆嗦,再想到他走起路来全副骨架左摇右晃的样子,每次屁股一扭一扭的从她身边经过,留下一阵酸臭无比的尾风,她的眼泪就忍不住要夺眶而出。
“美眉,这样吧,以后你跟着我和宁儿吃饭上课,我们负责你的安全,你也不用付保镖费了,把我们的一日三餐搞定就OK了。”薛老大建议着。
艾丝却是另有满怀的心事,因为吴缘似乎更加抑郁了,这段时间她的话越来越少,好像在寝室里也过得不甚愉快,让人不得不担心。再者,自从艾丝跟踪吴缘获知了她的秘密,便自觉有义务照顾于她,一直不敢放她独行,怕她出事。
回到409,薛老大和艾丝发现李扬月正在呜咽着放水,不明真相,便使尽全身解术劝慰于她。李扬月是属于那种愈劝愈得意,愈得意愈哭的,薛老大和艾丝说破了嘴皮才问出原因来:“为什么有人给我起外号?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这样对我……”
薛老大和艾丝站得笔直笔直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勇气告诉李扬月,她的外号是宁儿给起的,已喊了半年了,更加没有胆子告诉她,叫她李四凤并不是因为《雷雨》,而是因为凤与疯谐音。之前汉语言的另一奇葩女子张津以每天至少发三次疯的特殊才能荣获“张三疯”的名号,宁儿便以此类推说李扬月每天至少要发四次疯应该叫李四凤。宁儿一向一言九鼎,可提比当年的毛主席语录,话一出口便传遍了培才园,以至于如今连四凤本人也知道了。
李四凤不愧是大澡堂泡出来的水做的女人,眼泪如滔滔黄河水绵延不绝。薛老大一看洪水势不可挡,用鲧的办法治水肯定完蛋,就改用大禹治水的精神,拨通了胡威的手机,让胡威来解决这一难题。李四凤对胡威的依赖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一年前胡威从火车站接尚为新生的李四凤,便注定了他后两年的大学生活将被爱哭的四凤用泪水瓦解掉。薛老大深信胡威有独家秘方可以搞定四凤,放心的发了短信过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三、爱与不爱
四凤哭起来的时候,天地都会为之动容。那泪水流的简直可以水漫金山营救许仙去了。这一回倒只是为了一个绰号而已,若是哪一天胡威把她甩了,她准得把天哭塌才算结束。一想到这儿,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我语无伦次的劝说着四凤的时候,薛老大已在一旁偷偷摁开手机键盘了。我知道她一定是在给胡威发短信,因为只有他有办法劝住四凤。
说起胡大师兄和四凤姐的罗曼史,那真是没劲透了。那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所有新生海路空各施法术赶来报到。四凤拖着几大包行李要死不活的爬出了火车站,在出站口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培才学院欢迎你”的醒目横幅,然后便是横幅下胡大师兄那张和蔼可亲的脸。从此她便认准了胡威,无论大事小事一律找他解决,二人的恋爱关系也就这么公认着定了。
虽然胡大师兄长得老成了些,但好歹是一正常男的,与四凤搭配起来也算男才女貌挺登对的。我就惨了,死活没人要还好,至少落个清净,偏偏命运总和我作对,时不时让我犯上个面相狰狞行为古怪的追求者,比没人追还惨,幸亏我没有心脏或神经衰弱,要不早八百年不被吓死也被吓傻了。就说沈家青吧,我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他偏偏要掺只脚进来胡搅,就算我发展成为沈殿霞的吨位也看不上他,280多斤的超级体重谁见了都怕,走几步路便气咻咻的样子,全身一颤一颤的,跟在他身后准能捡到好几斤五花肉。整个大一下学期,吴缘被李亦群吓了一跳,我却是被沈家青缠了好几个月!吴缘是个静默的角色,甚至不懂得如何来帮我躲过沈家青的纠缠,但正因为她恬淡的性格,我们格外谈得来,她从来不拿那些我厌烦得恶心的事情开玩笑,这一点比宁儿要好上百倍,我俩也便一直形影不离着。再者,吴缘的身世只有我知道,我挖掘了她的隐私,似乎也该负点义务帮她一把,至少我应该关心她。也许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多,但她永远是我最好的听众,最好的朋友,我喜欢和她讲述我的理想,讲述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我一直跟她说,我向往着有那么一天,我遇见一个让我一见倾心的男子,即使他不爱我,我也要天涯海角的追随他,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才是最在乎他的人。我们会携手度过漫长的人生,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看花开花谢,一起看着对方一点一点的老去。在临终的时候我们依旧深情款款的握着对方的手说我爱你。一生一世爱到底。吴缘说我一定能够得偿所愿;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表情是那么的诚实,一如既往的真挚,我真的相信了,盈满泪光的深信不疑。
可是如今,我的又一个追求者竟然是余瑞聿!要我天天对着他我一定会做噩梦的。以前见到他油乎乎的长卷发宁儿总是说难怪南食堂的饭菜没油水呢,全被他偷去当头油抹了。现在宁儿换说法了,因为她在南食堂的绿豆粥表层漂出厚厚一层油,比麻辣沙锅上的还过甚,边赌定余瑞聿用绿豆粥洗的头。我发现宁儿话里的逻辑有问题,但我懒得去挑她毛病,反正我是绝对不喝绿豆粥了。豆豆告诉我,余瑞聿从来不抹头油,他头发上呈现的光彩都是人体自然分泌物的效果,天然无副作用。豆豆还告诉我,余瑞聿一个月才洗一次澡,夏天也要半个月才换洗一套衣服,一个冬天则只换两三次内衣了事,故而浑身酸臭无比……这在他递情书给我的时候我已深有体会。在寝室里他东西乱放,在寝室外他更是屁股乱坐,烂泥巴口香糖渣子面条碾成的糊甚至毛毛虫的尸体都曾在他的屁股后面开过展览会。更糟糕的是,他喜欢吃盒饭,每次吃完饭饭盒不肯扔往床底下一塞了事,馊臭了才想起装袋起运。每次豆豆讲到这一些,都是头痛不已、欲哭无泪。虽然豆豆的长相也是抱歉得近乎可怜,身高极度危险,身材极度魔鬼,但毕竟整个人干干净净的,为人处世也很有分寸,是个不错的朋友。以前我特同情他,现在我更同情我自己了!
像吴缘那种外象沉闷的人,从不主动和人搭话(军训那次除外)还是惹来不少爱慕者,我这种叽叽喳喳的人自然是难逃劫数。宁儿早就说过;天底下但凡是公的都不是好东西,至少到现在为止我基本认同。我是84年出生的,是这群女孩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本来大可不必着急;但此时却特别着急着想给自己找个依靠。因为我实在不想再打地道战了……如果再那些歪瓜裂枣这般爱慕下去,我迟早要优先考虑挖个地洞钻进去。
小姨又打来电话让我寄这材料那证件的。她在老妈的指示下开始为我办签证,总是在电话里强调她是如何如何的为我奔波,累得顾不上吃饭一回家就倒床上。老爸老妈则告诉我说他们已经布置好房间了,还说我一定会喜欢那里的……从小他们就不停的灌输我对马来亚的归属感,但不知为什么我至今没有期待感。那里很热,女孩子们都是常年穿着热裤小可爱,而我却更喜欢穿着长长厚厚的牛仔裤,裹着棉袄过冬。
四 、雅贼淫贼
在宁儿的极力推荐下,薛老大租了古龙的《边城浪子》来看,晚自习未下已完成了一半工程,按捺不住其中诱惑,宁儿又缄口不语叶开傅红血的身世之谜,她独自一人直奔书店续租下册去了。
培才学院内的书店面积不大,但人可不少,每天晚上都是人满为患,一进去便是压抑浑浊的热空气流逼得人们无处躲匿。
书店老板是个年轻人,刚结婚,夫妻二人每日对着书本杂志和朝气蓬勃的学生,其乐融融的样子。薛老大换好书赶紧交给老板登记,巴不得他动作再快点好让她快些离开这个快没有氧气的地方。老板才接过书也不知道瞅着什么了,咻的把笔一扔,蹿出了柜台,薛老大一下子看傻了眼。那老板直冲到中间书架前快没有立足之地的人群中揪出一个眼镜酷似酒瓶底的小个子男生,骂骂咧咧的把他往外推。薛老大立即反应过来哪个男生是在偷书,心想你去哪偷不好偏在学校里头,万一被扯进学务处,一个处分下来保管你吃不了兜着走。虽然薛老大并不赞成偷这挡子事,但向来不鄙视小偷。婕婕说这是因为她《妙手神偷》之类的武打片看太多了,宁儿则肯定薛老大没被人偷过没有切肤之痛当然说风凉话。
老板成功的将小个子男生扔到了门外,回头来臭了一张脸进柜台,书店里的人们忍不住都观察了他一番才继续看书,尤其女生们,几乎个个吞了一口口水。老板拾起笔,薛老大松了口气想着终于可以搞定了,却又见老板将笔信手一扔再次冲出了柜台。
那个小个子男生又回来了。老板怒气难遏,用方言大声叱喝起来,薛老大听得云里雾里的,只依稀辨得一句“你给老子滚出去!”那男生撇了撇嘴说我回来拿水杯,面无惧色。老板不由分说的将他又一次铲了出去,再次回岗位上时脸上赫然挂着“别再惹老子”的标语。停了几秒,他稍微心平气和了一点,抓了那个小个子男生的水杯狠狠的朝门外掷了出去。
人家书也没偷成,犯得着气成这样吗。薛老大心里想。这时老板已经给她登记好了,整间书店前所未有的宁静,估计大家都觉得很无趣吧。薛老大取了《边城浪子》下册忙着回去补后文,没头没脑的往外冲,不料身后传来一阵蛮有磁性的男声叫住了她:“:薛薛!”
薛老大神情紧张的回头一看,是夏侯业。那将近两米的海拔杵在书店里,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鹤立鸡群。她刚刚专注于租书,竟然没看见!她讪讪的笑了笑,夏侯业也跟着出了门。他扫了一眼她手中的书,说:你也看古龙的书?真难得,找到知音了!薛老大回答说刚开始看,瞥了他一眼想起什么来。你不去军训跑这干吗?夏侯业道:白天才训,晚上我可是自由的。薛老大又问他晚上不是都有新生晚会吗,你不去参加才艺表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