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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应龙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他问我,说真话,你和唐莹真的在一起了?
我说,没有。
天地良心,我说的是实情。其实,上次唐莹抱住我让我做他男朋友的时候,我突然僵在了原地,动都没不敢动。唐莹的脸贴在我的脊背上,我不清楚她是不是哭了,反正我感觉后背一阵冰凉。我转过身,揩去她脸上的泪水。我说,唐莹,如果现在我答应你,我觉得对你不公平。所以……我发现我后来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唐莹抿着嘴唇,一副梨花带雨的表情,最后掩面进了她的房间。
我大致将我与唐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安应龙依旧在电话那头聒噪,跟一多嘴乌鸦似的。那说说你和唐莹咋住一块去了?
我靠,你好奇心蛮强的啊。得,我还是如实全招了吧,要不你一准儿会死不瞑目,我可不愿意被恶鬼缠身。
说完这话我又语结了。我发现有些事情就别去回忆,最好将它遗弃在千年的金字塔中,让它自行风干了,否则每次想起心都会心酸。
安应龙在电话那头“嘿嘿”奸笑,我攥攥拳头终于问,我曾有过一段十分颓废的生活,你知道吗?
安应龙听了挺惊讶,问我到底怎么回事,这又与唐莹有什么关联?
我说,其实我亏欠唐莹太多了。好吧,从头给你说起。
于是,我开始给安应龙说道,但是最终我还是没有勇气对他讲我和小可分手的真正原因。我一直逃避这个话题,我不敢承认我曾与我爸因小可的事情起了大大的争执,不敢承认是我这个数典忘祖的败类导致我爸命丧黄泉,甚至不敢回忆我爸去世后那段昏天暗地的日子,不敢想我跪在我爸的坟前将自己磕得满脸是血的情景。我觉得我就是一畜生,一大逆不道还伪装自己多后悔的畜生!后悔?后悔管什么用!
我跳过一些情节,直接告诉安应龙父亲去世后,我万念俱灰,每天像鬼魂似的游荡在保定城的大街上,借酒浇愁,喝醉后就抽自个儿,抽着抽着眼泪便会流下来。
有天晚上,我酩酊大醉,回去的时候下起了大雪,我拿着酒瓶坐在大街上,那些纷纷扬扬的大雪覆盖在我身上,我觉得过瘾。我不觉得冷,就觉得过瘾。我想老天爷不是专门惩罚那些大逆不道的人吗?我一边喝酒,一边等他来索命,死了清净。
可是,就那会儿,我觉得这比做梦还不可思议,因为我看到了唐莹,她过来拉我。
我一把就将她推倒在了地上。我说,别管我。
唐莹站起来,身上全部沾满了雪。她望着我,眼睛里盛满了冰天雪地里的哀伤。
那天的风也特别大,嗷嗷的,我能感受到风打在脸上的那种疼痛,刀割一样。唐莹站在大雪里,风将她的围脖与头发扬在空中,猎猎作响,我看见她的脸红红的,像被人抽了几记耳光。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地蹲下了然后我看到她哭了,吼吼的,脸色也更难看了,鬼一样。我突然感觉很累,唐莹这时候过来抱我,她说,一鸣,乖,别闹了,咱们回家。
我抱住唐莹,把脸埋进了她的脖子上,说,回家?我能回哪里?
那天晚上,我与唐莹在雪地里呆了很久,她一直搂着我,我却梦呓一样一直在说话。我说我以后没脸再见尚小可,说我前两天对尚小可说分手了,说我是一畜生逼死了我爸,说我就应该天打雷劈。我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大堆,唐莹一直在劝我回家,我却在恍惚中一直在摇头,摇头。
安应龙在电话那头一直沉默,只是听到这里,才低低地问了一句,后来呢?
我说,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发现自己在宾馆里。唐莹走过来坐我床边,安安静静,沉默不语。那时我清醒了,我说,唐莹昨天晚上对不起。
唐莹的泪水突然流了一脸。她说,陆一鸣,答应我以后别这样糟践自个儿,成吗?
我的嗓子很疼,差点要落泪,于是我赶紧岔开话题,我问,你怎么会在保定?
唐莹解释说去北京旅游,凑巧在保定看看同学,没想到在那里遇见到了我,说她当时在街上看到我心都碎了。
我故作轻松地笑笑。我说,我没事,你去北京旅游吧!
唐莹很固执,说她不去了打算陪着我。我不让她陪,她打死不听,最后我对她说,唐莹,我真没事,不过,我告诉你,你若走我会答应你不再犯傻,但是你真留下来陪我,我绝对让你见识见识一个人怎样糟践自己,你别后悔!
唐莹拗不过我,只得走了。可是一周后,我在住的地方又见到了她。她已经在门口等了我一天一夜。那时已经是午夜,我看到唐莹坐在楼梯上趴在自个儿的膝盖上酣睡着,像个孩子,我的整颗心顿时遭到了绞刑一般。我记得那天后来我俩抱着头一直在哭,到最后我都出现了幻觉,觉得自己一直有云彩里穿行,那些云彩软绵绵的,我的脚踩在上面却一点都用不上力。唐莹抱着我哽咽着不停地说话,可我一句话也听不清楚,于是一直在摇头,然后恍惚中我看到唐莹的一张脸,格外忧伤。
我对安应龙说,真的,我觉得今生亏欠唐莹太多了,一辈子都偿还不清。
安应龙听了挺感慨,他叹口气说,嗨,姓唐的怎么各个都跟女儿国MSN签名似的——长老姓唐,甜到忧伤。……哎,那你现在和唐莹……?
至今为止,我俩的关系像农夫山泉一样纯净!我说。
那你还爱尚小可吗?
爱,但是我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她!
我听了半天,你也没说你和尚小可到底怎么回事。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不再问了。
我挥挥手说,别提这些了,反正以后我再也不会见她了。
那天,电话打到最后,我对安应龙说,你帮我一件事吧?
安应龙说,成,我拍胸脯保证,陆兄交代的事情绝对办得咔咔地。
我说,你别“三拍人生”拍脑袋决策拍胸脯保证拍屁股走人就行了。你还记得唐姐吧,她儿子马上要过生日,你帮我去探望探望她,顺便带份礼物过去。
安应龙说OK。
不过这活宝在电话挂之前,又甩来一句惊世骇俗的话:你快回来,我一人忽悠不来!我接话茬跟丫贫,我摇啊摇,摇到了奈何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陆一鸣 (4)
我和唐莹约在多伦哥。
我到的时候,她正拿着杂志看得出神。我绕到她身后,故意咳嗽了一声,唐莹回过头来冲我盈盈浅笑。她说,你到了?什么时候到的?
我说,大小姐,我不弄出点动静捧捧场,等你看到我,那指定早海枯石烂了。
唐莹依旧善良地冲我笑。我乐了,这小妮子真好骗。
我装二大爷,继续勒索。我说,你让我等这么久,怎么补偿我啊?
唐莹说,一鸣你挺能耐的啊,我不拆穿你的谎言,你还变本加厉,我的眼睛也不是吸气用的!
我冲着她”嘿嘿”奸笑,唐莹嘟着嘴,攥起小粉拳摆一副要扁我的样子。我发现了,但凡温柔的女孩忽然调皮起来,都挺可爱的,譬如唐莹譬如唐姐。但是,我望着看唐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恍惚间我觉得是尚小可站在我面前。那一瞬间,我的心里猛然觉得很悲凉,如同那塞北寂寥的秋野,有许多的落叶不断在飘零,飘零。
唐莹见我精神恍惚,于是拿了一条广告给我看。我点她脑门说,莹妹妹,连广告也信,敢情是你读书读脑残了吧?唐莹撇嘴白我一眼说我讨厌。
正说得眉飞色舞,结果唐莹突然开始呕吐,吐得天昏地暗的,吐得泪水都流了出来。我问她怎么了?
唐莹说,没事,没事儿,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有点反胃。
我不放心,唐莹逗我。她说,嘿,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啊?
我说,关心?我是怕你生病了拖累我!
唐莹扁着嘴踢了我一脚。
那天,我还以为唐莹真是吃错了东西,可是两周后才发现我多幼稚。
从多伦哥出来,我带着唐莹又去了欢乐谷。其实,我早预谋好了,这小妮子过生日,咋也要让她喜庆一番。只是现在虎落平阳,我真准备不出什么牛掰的礼物,不过买不起咱逛游乐场总成吧。
夜晚的游乐场别有一番滋味,灯火辉煌,孩子们的笑声让人觉得特纯真。我与唐莹把小孩的玩意挨个儿玩了个遍,从跷跷板,迷宫到、碰碰车,吊秋千,最后玩的是木马。我们坐上木马的时候,突然有人唱起那首《旋转的木马》:旋转的木马,没有翅膀,却能够带你到处飞翔。我一下子就怔住了,因为我记得去年的时候,我与尚小可一起坐旋转的木马,那时我觉得自己有了翅膀,朝着天堂飞去,可是现在我又该飞到哪里呢?
那天切蛋糕的地点选在了大街上。已经是灯火阑珊的时辰了,街上的人很少,很冷清,不过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幸福,比起在昆明那纸醉金迷的生活,我觉得平淡就是幸福。我说,寒酸是寒酸了点,将就着过吧?
唐莹还是被感动得岗岗地,她说,这个生日迄今为止是我过得做好的生日。唐莹说完这话后在我脸上竟然呗了一口,然后蹦蹦跳跳地切蛋糕去了。我去,丫竟然占我便宜!
许愿之时,我原本以为她会说出些露骨的话,比如希望我能陪她一生之类的,但是我听到的却是她希望我能与尚小可合好,永远在一起。
我看着唐莹虔诚的样子,看见她明净的双眸波光潋滟,感觉内心暖烘烘的。我想,唐莹的确是位善良的女孩。
我突然想起张小小逗我和唐莹的情景,想起唐莹低头摆弄衣角的情景,想起尚小可、强哥、杜小军等等人,想起我们一大票人横冲直撞在学校里。可是现在,我命途里的这些人,却离我好遥远,仿佛他们只是我梦中的过客一样,这不由不伤感。
从欢乐谷,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俩继续在王府井大街兜风。首都的北京已经是春风扑面,大片大片的木棉树上已经抽出了嫩芽,远远望去像是披上了一袭绿纱。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诗:白帝春深锁寂寞。我想,大概是想念某人了吧!
当我们转过街口,我僵了原地,因为我看到了赵子轩。唐莹拽我胳膊问我怎么了?我说,赵子轩。
唐莹也是一副错愕的表情。因为赵子轩装扮落魄,埋着头走在大街上,他一边走,一边捡地上的烟头塞进自己的裤兜。我能想象出来他当时是多么狼狈,也许过于潦倒无钱买烟,只能靠捡些烟头廖解烟瘾。
我挺生气,甚至在那一刻有点鄙视他,所以打算走过去抽丫。可是,唐莹拉住了我。我说,怎么?
唐莹说,你这样过去准会伤害他的自尊。
我火了。我说,都这德行了还要脸啊?丫赌博?我让小样儿还赌博!
唐莹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有时候鼓励比暴力受用。再怎么着,他也是你多年的朋友,给他留点自尊吧,日后他会感谢你的。
当我听完这句话,我觉得唐莹真的很善良,甚至脑海里形成了一个画面,我看见她变成了一位天使,正飞在空中洒甘霖普度众生。而我在她面前,撑死也是一俗人!这让我觉得失落。
那天最后,我和唐莹跟在赵子轩身后去了他住的地方,唐莹还买了一条烟交给赵子轩所住地方的门卫,并且还丢下了五百块钱,叫门卫转交给他。
我对唐莹说,真该让你扛起一副大旗,上面标俩大字:好人!
唐莹白了我一眼说,陆一鸣就你知道贫,你讨厌你!
陆一鸣 (5)
唐莹的生日过后,我便开始一直忙。
那天,唐莹打来电话,说是钥匙落房间里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说,估计今晚得加班,这些天忙得脚丫子都朝天了,要不这样,你下班后来我这边取吧!
唐莹进来的时候,我与莫佳悦正为一个方案争得面红耳赤。我拍桌子叫板儿,说,就丫你这水平登得大雅之堂?你趁早回家抱孩子去吧,别碍在这儿丢人现眼。
莫佳悦也不是省油的灯,眼睛鲜红,像个被激怒的母豹子。她说,小样儿,就你这菜鸟还来教训老娘?你算哪根葱啊?别以为你戴一顶副经理的帽子,你就能耐了。你照样是个屁。她说完,还在我肩胛处捣了一拳。
其实,我和莫佳悦就是这样,工作中吵起架来恨不得将对方灭了,等吵完后,俩人照样关系瓷实,照样是蝇营狗苟的一路货色,照样喝酒的时候勾肩搭背着说好兄弟走一个。同事们总结我俩关系,说我俩的关系股在工作中熊市,在互咬中洗盘,却在私底下突破发行价。
我估计唐莹没见过我和女生吵架的阵势,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