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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沈渭南回想着,他是什么时候对着苏然心动的呐?最后他终于想明白,其实在为着苏然心痛的时候,他就已经对苏然动心了,只是那时候他不明白其实只有心动了才会有心痛的感觉。那段时间他们的生活过的太别扭,所以他一直没有想明白。
沈渭南在这个房子里住着,每天自己做饭,自己搞卫生,把这房子里里外外都收拾的一尘不染,每日他用过的东西势必都要放回原位,他甚至有些神经质的非常偏执的记住这房子每样东西放的位置,用完放回去的时候势必要放的毫厘不差,也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能挽留什么。
杜远山在消失一周后终于出现,这回他再约沈渭南出来喝酒的时候再也没有了原来要死不活的德行,沈渭南再见到他的时候就见他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的不得了。
两人约在他们以前经常去的一家酒吧碰面,还是老地方的一个包厢里,两人坐下来面前罢了几瓶度数很高的洋酒,杜远山不同于往日,从坐下来后嘴里就“哇啦哇啦”的说个没完,还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没一句重点,沈渭南在一边闷头喝酒忍受了他多时候终于问道:“追到了?”
沈渭南是多少知道点杜远山和贺妙莹之间的事的,他也知道杜远山跟他在这“呱啦”一晚上也就是在等着他问这句呐。
果然旁边的杜远山“嘿嘿”一笑:“是啊,追上了,我这一辈子对女人就认真过这么一次,终于追上了,哎!不容易啊。”他嘴里感叹着,脸上却带着傻乎乎的笑。
沈渭南觉得杜远山笑得挺傻,挺难看,一点也没有了平日精明强悍的样子,像个二傻子似的,但他挺羡慕。他低下头不再说话,默默的给自己倒酒喝酒,动作不快但没间断过。
杜远山知道沈渭南的酒量,也没拦着他,再说他们之间喝酒从来不兴谁拦谁,大家都有底线。
杜远山坐旁边不错眼的看着沈渭南几杯酒下肚,忽然说:“我说渭南,其实你这人的毛病就是太寡情了。说好听点是清高,说难听点就是自恋。”
沈渭南抬头向杜远山看去,眼神格外深沉。
杜远山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接着道:“你别不承认,别的不说,就说你这人,你说你长这么大有几个朋友?没有吧?数来数去能和你一个酒桌上喝酒的就我吧?就我还是我死皮赖脸的不嫌弃你那德行非贴着你。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好人,当年我得罪人,被人把黑账直接捅到了税务局,偷税漏税证据在那摆着,当时我家老爷子是铁了心不管我了,我被冻结了资产要么罚钱要么坐牢,我那阵子是把所有的人都求遍了,也就你啥也没问就给我出钱补了税。在那之前吧,我说实在的对你的印象真不咋滴,那会我觉得你这人吧看着跟谁都挺斯文有理的,可怎么都透着假,对你有用的人你才会上点心思去结交,我们两家父母一个院子里住着,我平时在那院子里碰见你,你几次都装没看见。我当时真挺不待见你的,嘿,可谁曾想我真出事了帮我的却是你。”
沈渭南听着杜远山唠唠叨叨的厌烦,他挥挥手不耐烦的说:“说这些干嘛?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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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远山被噎了一下,他稍微酝酿了一下才接着说:“渭南,苏然那丫头是个傻的啊,我虽然向着你可有些事还是想说,那会我们上一个高中一个班,你在学校里待了一年,咱们班上和你说过话的能超过5个人吗?那时候你就独来独往的谁都没正眼瞧过,我记得那时候苏然就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你也就是看见她的时候能有个笑模样。你说你们那时候就挺好的,怎么到结了婚了反而不行了呐?”
杜远山的话让沈渭南难受了,他站起来一言不发的拿起外套往外走去。杜远山愣愣的看着他,在沈渭南拉开包厢的门就要走出去的时候,他忽然说:“渭南,苏然她其实、、、、、”但是他的话没有说完,包厢的大门已经在沈渭南的身后合上了。
杜远山颓废的摊回沙发里,嘴里狠狠的说:“一辈子就是这德行,永远改不了,有几个女人能受得了你。”
沈渭南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人很清醒,他今天没喝多,发动车子往回走的时候,他一直都脸色平静,行为正常,这一路开着车子在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他看见红灯停了下来,这是一条通往郊区的城市主干道,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这个时候的这个地方,基本没有车子通过,大马路上空旷而安静,一个又一个的红灯过后,沈渭南的车子停在两条大马路的交叉口一直都没有动过。
坐在车里看着前方的红灯绿灯有规律的变化着,沈渭南静止的待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全身僵硬如石,良久后他脸上的面具终于崩裂,似乎是难以忍受,他把头埋在了方向盘上。
沈渭南觉得自己现在其实是活该,他终于想起了很久之前苏然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渭南哥,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就不是这个样子啊,那时候你可比现在矮多了,嘴唇上还有好多汗毛,一张嘴说话就‘嘎嘎’的像鸭子在叫。”从很久很久以前你就喜欢我了啊,我到现在才真正的清楚啊。
事故发生的那一刻,沈渭南整个人很清醒,他感觉不对的时候抬起了头,对面开过来的车,车灯非常刺眼,黑夜里他看不见后面的车身,但他知道那车子的体积肯定是庞大的,这个时候他的车子已经熄火,想要避开已经是没有时间了,要是现在跳车他只会被飞驰过来的汽车迎面撞上,沈渭南当时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把身体往旁边的副驾驶上挪了一挪。
两辆车子撞在一起,一声巨响后,沈渭南觉得自己的世界似乎静止了那么一刹那,随后他清楚的听见了钢板变性的“咔咔”声,然后安全气囊漏气的“嘶嘶”声,等一切都全部静止下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痛,然后他听见了“哒哒”轻响,一声一声的在静寂的空间里他听的格外清晰,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血液滴落在皮椅上的声音。
沈渭南都有些奇怪这么剧烈的撞击过后他的脑子竟然还是清醒的,他想试着动一动,但是他的感官找不到自己的肢体,他动不了,在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还在想着苏然,他在想他要是就这么死了,苏然会不会伤心,他直觉得就是知道,苏然肯定会伤心的,那日他们最后分手时,苏然在后视镜里的那个静默的身影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忽然觉得眼前开始恍惚。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进了耳朵里,沈渭南知道撞他的司机过来了,他勉强睁开眼睛,看见眼前有个人影在晃动,然后那个人看看他似乎转身想走。
沈渭南不想死,他开始说话,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发出的声音那个人是不是听得见,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有摄像头。”
谢天谢他的声音让让那个转身的背影停了下来,沈渭南拼着最后的一口气说:“你现在把我送到医院,我念你救我一命,不会为难你,但是你要是跑了,我的家人虽不能制你于死地,但你这一辈子也完了,你看看我的车牌。”沈渭南的车子挂的是军牌。
沈渭南的这番话算是救了自己一命,那个开渣土车的司机最最终还是打了120,他一直坚持到远远听见救护车的鸣叫声,才安心的闭上眼睛允许自己昏了过去。
苏然在接到顾女士电话的那一天,她像平常一样,镇定给班上的几十个学生上完一节课,下课铃响以后,她走出讲台,面对着一张张清涩的面孔,静静的说:“非常对不起大家,因为我个人的原因,以后我不能再给你们上课了,请你们能原谅。”说完她挺着已经很大的肚子,给讲台下面她的学生弯下腰,鞠了个躬。
头低下去的那一刻苏然在心里狠狠的咒骂自己:苏然你这辈子一事无成,没做好过一件事情,一个情字永远都看不破,到最后还是要辜负这些学生。抬起头她没等台下的学生从呆滞中反应过来,就直直的走出了教室。
再去和校长说的时候,秃了头的老校长明显要激动很多,他抄着当地的方言抱怨着:“你说你,我看你一直不是很踏实吗?你这一走让我一时到哪里去找老师来替你。这眼看着就要放寒假了,你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吗?当时不是说好了,一直做到你的预产期吗?我知道你们这些来支教的大都是冲着回去的福利来的。当时我不知道你带着身子就来了指教了,我还好心的给你两个月的假,你这样怎让我怎么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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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坐在椅子上听他抱怨完,才淡淡的说:“我婆婆刚才给我打电话,我丈夫出了严重的车祸。”
校长被哽了一下,他站在那里愣了一会,看看苏然一脸淡漠的坐在那里,不想妥协的样子,终于长叹一口气摔门出去了。
苏然回了宿舍,也没收拾什么,拿了钱,银行卡和证件,交了钥匙就匆匆挺着大肚子去赶去县城的中巴车。
又是如来时的一路折腾,这会她从县城到重庆依然是包了一辆出租车,在临上路的时候她买了一些当地土鸡蛋煮的茶叶蛋和一床小被子,鸡蛋路上吃,被子垫在她腰后面坐了一路,算是把自己照顾的还可以。
到了重庆苏然没有在市区停留,当晚她直接住进了机场的宾馆,重庆的机场宾馆虽没有多高档,但也是个三星级的,她进机场宾馆的时候虽没有人明着赶她,但是她还是看得出门口的保安和门童看着她的眼神怪异,走到门口,从自动门的玻璃上她看见自己的影子,黑色的西装,男人穿的款式,袖子卷起来一大截,衣服长的盖住屁股,里面一件大红色的起球尼龙翻领毛衣,裤子是灰扑扑的颜色没有裤线,那是乡下村妇穿的系裤腰带的裤子,因为腰围巨大所以苏然现在有的裤子都是这样的,脚上是一双黑面的布底的手工老棉鞋。镜子里的女人面孔黝黑,衣着老土如一个没走出过大山的农村粗壮妇人。
苏然走进宾馆的大堂不出意外的招来了所有的眼球,她也不在乎了,拿出一叠现金和身份证放在前台的台面上,对柜台里漂亮的小姐用标准的普通话说:“我要一个房间,再给我定一张明天去C城的机票,要商务舱。”
柜台里的姑娘,眼神里是写着惊讶的,但还算有素质,她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轻声说:“好的,请您稍等。”
苏然站在明亮的宾馆大堂里,低着头,看着地面,旁边一双双好奇窥视的眼睛她都可以感觉的到,但是她不在乎这些,人的心智成熟到一定的境界,自然身上就会多了一份从容。
等一切忙乎完,苏然进到宾馆房间时,已经是夜里10点多了,她很累,没有洗漱,用手机调好时间倒在床上就睡了。
苏然定的航班是第二天早上6点钟的,她就算是住在机场的宾馆那也要4点多钟就起床,5点赶到机场才有时间办手续,其实她也没有多少睡眠的时间。
第二日被手机闹钟响起的时候,苏然睁眼看看外面还是黑漆漆的,如往常搬,慢慢用手撑着笨重的身子从床上坐起来,现在她的肚子已经大的不能像以前一样一翻身就起来了,下床的时候,发现鞋子已经穿不进去了,昨天长时间的坐着,晚上睡觉的时候脚下又没有垫高,所以早上她的脚水肿了,棉鞋只能当拖鞋穿了。
苏然趿拉着拖鞋走进浴室洗漱,刷牙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她停下刷牙的动作等着这一次的胎动过去,就在停下来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邋遢的自己,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吐干净嘴里的牙膏沫,她抚摸着肚子,轻轻说:“对不起,孩子,妈妈老是折腾你。”
没有时间感叹或者伤感,洗漱完,苏然收拾收拾退了房,往机场而去,清晨的机场客流量不是很大,但苏然的样子还是引来了无数的目光,她从容的办手续,等待然后登机。
依然是中途转一次机,6个小时后苏然踏上了离开3个多月的C城的土地。没有人接机,出了机场一阵冷风吹来,12月的C城已经有了冬天的景象,机场前灰黄的草坪,光秃秃的树枝,阴暗的天空,她离开的时候正是夏天,那时还是绿草茵茵,苏然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叫了一辆出租车苏然顶着司机探究好奇的目光报出了顾女士工作的医院地址,苏然回来不想联系任何人,她回来只是想确定一下沈渭南的状况,她没想过沈渭南会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