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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还好吧’？”二楞激动地说，“‘还好吧’是典型的台湾腔；我最讨厌别人模仿台湾人说话了。”
班长见自己无缘无故被别人讨厌；也有些气恼地说：“二楞；你果然是一彻底的愤青。”
二楞挺起胸膛昂起头说：“别叫我愤青；有的人总说年轻人血气方刚、沉不住气；所以对社会现状有诸多不满；等到成熟以后就逐渐适应、习惯了；我就要让这些人看看；我不仅年轻的时候‘愤’；我老态龙钟的时候也照‘愤’不误；愤世嫉俗就是我的风格；我‘愤’故我在！”
陈飞平静地说：“二楞；你刚才在说到‘愤’字的时候；我亲眼看见有一滴唾沫飞到我的碗里。”
“是我的吗？”二楞指了指自己的嘴。
“准确地说；我不希望那是一滴唾沫。”陈飞说。
第四章第十二节
大家的酒越喝越凶；一粟很清楚自己的酒量；再喝下去他肯定要醉得不省人事的；于是他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把酒杯端到桌子下面；再偷偷把酒倒掉；结果坐在右边的喇叭突然大叫一声；将脚从桌子下面伸出来；一边盯着自己的脚一边大声说：“真是奇怪；我的鞋怎么湿了？这是哪来的水啊；谁往我鞋上倒水了？”
还是二楞的思维比较灵敏；他很肯定地说：“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在偷偷倒酒；是谁干的？最好自己承认！”
大家都用怀疑的目光互相打量着；一粟早已经把酒杯从桌子底下端上来了；为了掩人耳目；他也故意装作很愤慨地说：“太不象话了！是谁干出这种丑事的？把他找出来；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因为一粟表现得比谁都激愤；所以大家都没有怀疑到他；后来也没人再追究了；一桌人又继续喝酒聊天；一粟的紧张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但是班长就没有一粟这么幸运了，一桌人都在找他喝酒。班长已经醉得不行了；二楞还要给他倒酒；班长把自己的杯子拿开；二楞就从他手里夺过杯子；班长睁着一双朦胧的醉眼说：“你就倒吧；无所谓的；反正我不会再喝了。”
二楞还要劝他喝；班长却闭上眼睛不说话了。二楞站起来走到班长面前；班长也不看他；二楞就说：“班长；不是我们想把你灌醉看你酒后出丑；你好好想想吧；以后你还能交到几个情投意合的朋友？咱们兄弟几个拼酒；讲的是感情；不是应酬；图的是开心；不是利益．今天这杯酒你实在喝不下去；我们也不难为你；喝不下去就算了；我只希望今后大家分开了；你还能记得兄弟们；记得咱们这四年时间里一起干过的糊涂事；等到重逢的那一天；你能把今天的酒补回来；我们也不会怪你。”
班长艰难地扶住桌子站起来；先是左右摇晃了几下；等到终于站稳了；才缓缓举起杯子说：“你的话我全明白了；我知道今天是非喝不可了；哪怕是胃出血；这杯酒我也一定要喝下去；就当是舍命陪君子了。”
班长刚把酒杯端到唇边；旁边的陈飞把他的胳膊拉住了；班长连忙挣开他的手说：“别拦着我；我还能喝；我今天非要把这杯酒喝下去。”
“我知道；”陈飞拿走班长手里的杯子；“可是你端着的是我的杯子；里面装的是白开水。”
班长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揩了揩嘴唇；伸出食指掏了掏耳朵；问一句：“我怎么没听到掌声呢？”
大家都一起为班长鼓掌。
二楞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对大家说：“兄弟们放心；今后你们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天塌下来了有我撑着；如果连我也帮不上忙；那你们也不用找别人了。”
喇叭接过他的话说：“二楞；其实不用等到以后；今天晚上这顿饭的钱…”
二楞赶紧把头低下去；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四章第十三节
陈飞说：“虽然眼下就要分别了；大家也没必要太伤感；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如今是信息社会；通讯这么发达；联络方式多种多样；除非是你不想和别人联系；不然随时随地都可以相互交流；在我们这个时代；人和人之间根本就没有距离；有距离也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说得是；”班长对陈飞的话表示赞同；“我提议咱们三十年以后再到这家饭馆聚一次；今天在场的人全都要来；一个都不能少。”
二楞说：“三十年以后？那我恐怕到时候要开着一辆宾利来了。”
“你要能开上宾利那我也只有坐直升机了，”陈飞也调侃似地说。
班长说：“都别吹牛了；我怕你们到时候都要挤公交车来的。”
喇叭问：“咱们三十年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陈飞说：“那就说不清楚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们那时候都已经老了。”
想到各自的前途；众人都感到茫然；谁也没有再说话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四章第十四节
班长的神情也有些落寞、哀伤；他开始自斟自饮起来；陈飞见他这副模样，就跟他开玩笑说：“班长，少喝点酒吧；不然你今天晚上就没地方睡了；你老婆不给你开门啊。”
“她为什么不开门？她不开试试？”班长粗声粗气地说；“操；我不信还治不了他了！今天只要她在房间里面；就必须把门给我打开；什么叫十点以后关门？老子高兴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她算老几啊；这个悍妇！”
陈飞故意问：“班长；你刚才最后一句话是说什么来着；我好像没听到啊。”
班长提高了嗓音说：“我说她是个悍妇。”
众人纷纷摇头说：“没听见；没听见；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
“她就是悍妇；泼妇；凶悍的泼妇；泼辣的悍妇；你们都要听见。”班长越说越起劲了。
“不行；不行；我们不能听见；”众人装模作样地说。
班长说：“我不光要你们听见；我还要让她知道她是个悍妇；你们明天帮我告诉她；就说是我说的；让她知道她是什么东西；不然她总拿自己当公主。”
“不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老子忍了她很久；早就想和她翻脸了；”班长已经站到凳子上了；“你们现在打个电话把她叫来；我要在这里和她决斗；快点；打电话。”
正说着班长自己的手机响了；班长接过电话满不在乎地“喂”了一声；却突然从凳子上跳下来；他的神情显得很慌乱；脸上却憋出一副笑容；语气也变得温顺了：“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睡觉了呢…我在和同学吃饭…是、是；马上就回来；你别着急…我真的在和同学吃饭；我们是最后一次聚会了…女孩？没有啊；我发誓…这里只有男生；我一直和他们在一起；真的；一个女生也没有…不信我让你听听；”
班长把手机伸到众人面前；以便让他们的声音传到电话中去；这时喇叭捏着鼻子挨近班长的手机大吼一声：“悍妇！”
班长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又拿回来；对着话筒不停地解释：“没有啊；谁也没骂你啊…是你听错了；对；肯定是你听错了…没有；没有；他们都夸你呢；说你温柔贤惠美丽大方；还说我根本配不上你…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回来…不要啊；那我晚上睡哪里？你就不能宽容一次吗…我求你了；不要这样好不好…喂、喂…”电话那头似乎已经挂断了。
班长把手机揣到兜里；一桌人哄然大笑；二楞轻蔑地说：“班长你真逊啊；酒还没醒就开始怕了吗？”
班长阴沉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四章第十五节
桌上的菜已经凉了；大家都放下筷子；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这时陈飞开口说：“今天大家的酒都喝到状态了；而且又是最后一次聚会；我想我们应该做个游戏；我提议大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自由提问；所有你想了解的隐私、秘密；只要是大家一直想知道、平时又碍于情面不方便问的；现在都可以随便问了；但是被问到的人必须说实话；而且至少要回答一个问题。”
众人议论纷纷：
“这游戏怎么玩啊；连个规则都没有。”
“早点说我还可以预先准备一下；这一时半会儿哪能想到什么问题啊。”
“是的；好像没什么可以问的。”
“能不能弃权啊？”喇叭问。
陈飞说：“弃权可以；但是要把这瓶白酒全喝完。”
二楞对喇叭说：“所以说你心中有鬼；平时亏心事做多了；怕被人问出什么不光彩的事情；我反正是不怕别人提问的；我做事光明磊落；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自由提问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是怎么保证答案的真实性呢？”一粟问。
陈飞说：“那就全靠自觉了；谁如果这种时候还在说谎那就太没良心了；让寒鸦（班上最丑的女生）来惩罚他吧。”
“问吧；问吧；”喇叭催促道；“现在不问以后就真的没机会了。”
“那我先问了；”二楞说；他把桌上的人都扫视一遍；然后说；“喇叭；每天晚上熄灯以后我总听到你的床上有动静；你是不是在…”二楞边说边比划着做出动作。
喇叭羞得面红耳赤；搔着头皮说：“没办法啊；白天经历的诱惑多了；晚上就想发泄发泄；我只是偶尔放松、舒缓一下压抑的心情；令精神得到振奋；有时候碰到高兴的事情也会以这种方式庆祝；其实也很正常啦。”
二楞惊讶地说：“偶尔？你好像每天晚上都在自慰吧；而且你又不是没有女朋友。”
陈飞挥挥手说：“二楞；你也真够无聊的；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打听的？简直是浪费问题。”
班长说：“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大家——我的女朋友到底好不好看？满分十分他能打几分？”
有人说：“才十分？那不行；还不够扣的。”
班长沮丧地说：“那优秀、良好、中等、不行四个选项；按照她的相貌是哪一项？”
“有没有比‘不行’更差的选项？”
班长彻底失望了；灰心丧气地说：“我的女朋友没这么差吧；我在她身上可花了不少钱啊。”
二楞对班长说：“你还是趁早跟她分手吧；就你那女朋友；长相没有；性格又差。”
“我倒是有个问题一直想问班长；”陈飞打量着班长说；“你觉得你的女朋友漂亮吗？”
班长想一想说：“还可以吧；反正我是挺希罕她的。”
众人叹息、唏嘘不已。
陈飞说：“班长比咱们更善于发现美；我们认为他的女朋友不好看；是因为我们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我们只看到丑了。”
班长阴沉着脸说：“我早就知道你们不怀好意了；想借提问题来挖苦我。”
二楞又问班长：“那你们每次做坏事是开着灯还是摸黑呢？”
“都不是；我们点蜡烛。”班长冷冷地回答道。
二楞兴奋地说：“这么有情调啊；那你有没有在她身上滴蜡烛油啊？”
“怎么可能？”陈飞说；“他们两个要是玩SM；受虐的肯定是班长。”
“好了；好了；你们越说越离谱了；”班长说；“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眼看着就要毕业了；你们后悔自己在大学期间的表现吗？”
“别问这么欠揍的问题；”二楞生气地说；“再让我重新上一遍大学我还是一样吃喝玩乐；没什么好后悔的。”
“是啊；是啊；”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
喇叭推了推一粟的胳膊；问：“你怎么不提问啊？”
一粟抬起头说：“我没有问题问别人；我倒是有问题问自己；和luli相处这么久；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喜欢过她。”
喇叭说：“你的问题太简单了；我来告诉你答案吧；你是喜欢luli的；我曾经在深更半夜听你在床上说梦话；就听见你在模模糊糊地叫唤她的名字。”
一粟有些诧异地说：“能梦到她？那梦估计也是恶梦了。”
二楞开导他说：“你这话就说得有点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别人呢？她好像还是你的初恋吧；别人都说‘初恋无限美’；你的初恋好像是烦恼大于美了。”
喇叭说：“一粟；我记得在你刚认识luli的那段时间；你总向我打听她的消息；你还省吃俭用要攒钱给她买礼物；最后钱不够；你又管我借钱；然后直到今天也没有还钱。”
一粟挠着头皮说：“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很正常；对于管别人借钱的事你总是忘得特别快；”喇叭说；“那段时间你还总问我同女孩子在一起应该聊什么话题才合适；问我和女孩子相处多长时间可以牵手、可以接吻、可以拥抱、可以去学校外面开房确立关系。”
“这个我还记得；”一粟突然说；“你当时告诉我是一个晚上。”
二楞问一粟：“那你用了多长时间？”
喇叭抢着说：“他在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好像已经交往一个月了。”
一粟依然很困惑；说：“我曾经还这样喜欢过她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二楞对一粟说：“luli是个好女孩；你应该学会珍惜她；将心比心；我看她对你挺不错的嘛；”每次喝过酒；二楞就变得特别喜欢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