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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临天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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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娘子,快来,刚才有人送来的礼物中有给娘子您的东西,夫人让你试试合不合身呢。”红香笑着从厅后的偏门里出来招手道。
  
  云澜看了一眼前厅,没往红香那边去,而是走近前厅,对着门前的家奴阿铁笑道:“阿铁,阿父有客人么?”
  
  阿铁咧嘴一笑,小心地往里看了看,才哄着云澜离前厅远了一点,低声道:“五娘子,是前几日那失礼的小郎君家使人送来的赔罪礼物呢,使君正在同来人说话呢。”
  
  云澜心中一跳,宇文泰果然使人送来赔罪礼来了,恩,要是他能招阿父入朝就好了。想了想,又摇头,如今北方里战功最重,即便阿父才高八斗,也不好出头的。苏绰,也不够是恰逢其会罢了。哎呀,不管怎么说,得到了宇文泰送来的礼物,整个长安城中,便没有人敢轻视阿父与自己一家人了。虽然云澜希望很宇文毓那里留下阿父的名字,他日远镇封地,阿父能一同得到一官半职,远离长安的是非,但是如今的境况,比之前世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呢!
  
  说不定,若是太快地了宇文泰的青眼,也不是全是好事,也许会惹来各方的嫉妒,说不定还会将汉中的崔家给招来了。恩,如今这样,也不错了。云澜挥挥手,让阿铁回去了,这才直着腰杆,“悠然”地入了褚氏的屋内。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了~~求温暖的安慰~~~  另外说一下我一个让人很无语的习惯——我的存稿是跳着码的,就是很多文都是有了大纲后开码,码了开头,脑袋里想的是很远之后的情节,便跳着码。汗,我知道这个习惯不好,但是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如今倾情还有的存稿,是女主十二三岁的时候的章节,我真想死啊啊啊~~~




5

5、前世虽远依旧堪哀 。。。 
 
 
  当今冬的大雪飘飘扬扬地下了三天还不停歇之时,下到家仆上到谢宜褚氏夫妻俩都有些发憷北地的严寒,只有云澜,穿得鼓鼓囊囊的,每日里都是高高兴兴的,让谢宜夫妻两人暗自诧异不已。
  “阿澜来了?”褚氏坐在铺着厚厚褥子围榻上,看见云澜艰难地迈过门槛进来,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阿母。”云澜也很无奈,不过能让阿母乐一乐,自己丢脸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褚氏让云澜上了榻,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这才道:“屋中有火盆,将外罩袄子脱了吧。”
  云澜任褚氏将自己的外罩小袄给脱了,胳膊好活动,忙伸手摸了摸褚氏不小的肚子,很快就感觉到一阵胎动,不免惊喜道:“阿母,弟弟刚刚动了呢。”
  褚氏一笑:“他是个不爱动的孩子,大概是知道你这个阿姐来了,高兴才动的。”这些日子里,她的身子大为好转,其中也有云澜的功劳。
  
  按照褚氏自己的想法,如今家中并无太多的钱财,不说每日里的用度,就是孩子出生后,也是要花用大笔的钱财的。对于丈夫每日里用度,她不能俭省,云懒的衣食也不能俭省,便只能自己生活上俭省一些的。谁想云澜这孩子,每日里嚷着要吃的东西,大半都进了自己的肚子呢?虽然也疑惑过,但是想到云澜不过三岁,那里知道那么多?但是一次两次是胡乱碰巧的,次数多了,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胡嫂,你们都下去,我和五娘子有话要说。”褚氏拥住云澜对伺候的人道。待人都离开了,她才看着云澜的双眼道:“阿澜,告诉阿娘,你每日里嚷着要吃的什么当归鸡汤啊,鸡子羹、鱼羹是不是因为想阿娘吃啊?”
  
  云澜也知道她的小伎俩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阿父同阿母便会发现,这并不是自己骄纵,也不是自己胡闹。谢家的女儿即便再年幼,也不会骄纵和胡闹的。但是,真的要告诉阿母,自己是若干年身死的阿澜重活过来的吗?
  
  “阿娘,阿澜开始是想吃的,但是后来发觉不好吃,所以才不吃的。”
  
  褚氏看着云澜,点了点她的额头低声道:“阿澜对着阿娘也不说真话吗?屋中没有了别人,只有阿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之前吵着要喝当归鸡汤,还有之后的许多对孕妇有好处的吃食,你一个三岁的幼女又怎么会知道的?若是单单一样,还能说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但是这么多,便不是凑巧了。阿澜,我和你阿父可是疑惑了好久了。”
  
  云澜想到前世之事,打了一个寒颤,紧紧依在褚氏胸前,好半天才抬头看这褚氏,奶声中有着颤抖道:“阿母,我若是说了,你不要以为阿澜是妖怪……”
  
  “傻孩子!阿母怎么会以为是妖怪呢?”褚氏看云澜如此,都后悔问起了她。
  
  “阿母,你同阿父之前不是说我为什么穿得这样多么?为什么房屋中烧着火炕,有火盆,还会觉得冷呢?那是因为阿澜并不是三岁的孩童,因为阿澜其实在二十岁的那年冬天,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时候孤零零地死了。”云澜眼中含泪,想着前世之事,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
  
  褚氏本以为云澜是说笑,但是看着她白嫩的脸庞之上尽是泪水,神情也不同于三岁的幼童,似乎落在了很远的看不见的地方,这才惊惧不已。忙抱着云澜道:“不要说了,我们阿澜怎么会有那样的将来呢?定是阿澜你做梦的。是阿母不好,不该问你的……”
  
  云澜转头看着褚氏,泪眼中有着决意,还是趁着这个机会说给阿母知道,这样,以后全家人一起努力,比之自己一个人去使劲要容易得多了。
  
  “阿母,你知道阿澜是不会骗你的。阿澜说的都是真的。阿澜现在看起来只有三岁,但是却不是三岁的阿澜了。”云澜对着褚氏道。“当日我醒过来时,正是北上的路上,在阿母你的怀中。当日阿母还以为是阿澜被乱民吓到了,才时时挨着阿母的。然后阿澜的身体奇迹般地好了……其实阿澜也没有想到,一睁开眼看到的是阿娘,还有阿父。”云澜不顾褚氏的阻拦,执意道。
  
  褚氏定定地看着面上表情悲痛的云澜,心中巨浪翻滚,阿澜说的是真还是假?自己真是不该逼问她的。
  
  “阿娘,若是阿澜在安陆没有安好,大概如今全家人还是如同阿澜记忆中的前世一般,在汉中了吧。
  ……
  谢宜带着家眷到了汉中之后,身边的家奴只剩下了六人,而使女更是只剩下一个红云,加上胡嫂子,可谓是狼狈之极,毫无世家大族的风范。
  
  崔家的主人崔仪征,乃是谢宜的连襟,说是出自清河崔氏,其实不过是欺骗他人的,大概是他为人极会钻营,二十余岁,已经在汉中其下的一县之中任粮曹。官虽然不大,但是在谢家人狼狈来投奔时,确实是得意十足的。
  
  谢宜一家无疑是送上门的麻烦,若是要供着他们,崔仪征自是不愿意的,不过他还是收留了谢家人,当然是打着其他的主意的,只是这个时候的谢家人,只会觉得崔仪征仁义,而不知道他是打着盘算的。
  
  其后,谢宜谢家人的身份,让崔仪征在汉中的世族中赚了不少脸面,很快就由九品小吏升了一级。而谢宜则日见消瘦,他此时身无长才,无法给予妻儿温饱,反倒要带着妻儿寄人篱下,加之褚氏还没有入汉中,肚子中五个月大的男婴流掉了,他更是伤心自责。很快就病倒了,然后在云澜八岁的那一年去世了。而随着谢宜的去世,褚氏的身子也垮了下来。
  
  而崔仪征却处处没脸没皮,说是说了好人家让褚氏改嫁。至于云澜同后来产下的阿懋,则同谢家的剩下的典籍一起,自然是留在崔家了。褚氏不从,很快就带着云澜、阿懋姐弟及谢重、胡嫂两个老仆搬出了崔家,住进了一破落之处。
  
  一年之后,褚氏病重,本以为时常来探病的崔夫人是还念着一丝姐妹之情,想了想还是将云澜和阿懋托付给了崔夫人,这才撒手而去的。
  
  守完了父母的孝后,云澜已经快十五岁了,很快,她被崔家姨母聘给了表兄崔居正。本来以为表兄和姨母会善待自己,照顾阿懋,但是到了最后,才发觉,一切不过是崔家的奸计罢了。
  
  娶了谢家的嫡女,谢家的书册典籍从崔家流出自然不会再被人说三道四了,还会被人称赞一声崔家仁义,照顾谢家的孤儿弱女。可惜这一切,直到后面发生了那些事情,云澜才看清。
  
  很快,到了天和三年的深秋,云澜带着三个仆从送阿懋出了汉中城,往城外的华灵寺而去。
  
  “咳咳——阿姐,你莫要担心我,我会好起来的,法诫大师的医术高超,你就放心吧。”谢懋看着姐姐谢云澜道。
  
  谢云澜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头,又替他拢了拢衣裳,才道:“这次送你去华灵寺是调养得,就不要再想着读书。我会在寺中陪你住五六日,待你姐夫休沐之日来接我,我才回城去。”
  
  半大少年谢懋看了看姐姐,想到姐夫崔居正一家的行为,看着姐姐二十岁不到,疲惫且消瘦的面庞,想劝解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阿姐,崔家的家事你放下一些,好生养着身子,早日和表哥生个孩子才是呢。”阿懋想了想便道。
  
  谢云澜听到弟弟的话,脸上飞起了红晕,睨了弟弟一眼道:“这事情可是急不来的。放心吧,阿姐心中有数的。”谢云澜想到自己和表兄崔居正成亲快五载了,至今未得一儿半女,心中不是不着急的。虽然婆母是亲姨母,但是这么几年了,也渐渐有了微词。不过人前还是待自己过得去的。至于公公崔仪征,想到他之前说的话,云澜心中很是别扭。
  
  云澜叹了口气,摸了摸阿懋的头道:“父母虽然故去了,但是留下了许多珍贵的典籍,那是我谢氏一族传承了几代的东西,比黄金玉帛多要贵重。阿懋,你好生养好身子,那些都是你该守护的。”
  
  阿懋点点头,铿锵道:“阿姐,我一定会将陈郡谢氏之名传承下去的。”
  
  兄妹俩想到昔年声名赫赫的陈郡谢氏一族沦落到今日的境况,不仅心中凄然。虽然长安城中还有族叔谢贞,江南也有一些零散族人,但是谁都知道,如今的陈郡谢氏早已雨打风吹去了。
  
  “夫人,七郎,华灵寺到了。”车户粗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姐弟俩说话。
  
  谢云澜扶着阿懋下了驴车。在小沙弥的迎接下去了给客人备好的厢房里。
  
  六日之后,谢云澜因为风寒而并没有离开华灵寺,躺在榻上咳嗽了几声,面色若是酡红,似是染了一层上好的胭脂一样。摸着肚子想着法诫大师说的,再过几日才能确定肚中是否有了孩子,脸上便浮现了笑意。
  
  让使女春梅替自己穿上了外袄,云澜看着窗外的落叶飘零,叹道:“见红兰之受露,望青楸之离霜……”
  “夫人该好生保重才是,这些伤春悲秋的诗词啊还是少读的好,若是真有孩儿了,使君和老夫人知道了,又要责备奴婢等人照顾不周了。”春梅担心地劝道。
  
  谢云澜有些泄气,撅着嘴道:“好啦,我不说这些了。春梅,替我梳洗吧,我去看看七郎在做什么。”
  然而这一天,谢云澜终究是没有了那些读诗词之心境了。
  
  “云澜,秋娘已经有孕了,我想让她将这个孩儿生下来。”崔居正看着妻子,面色有些讪然,想到与妻子成婚近五年,至今夫妻两人膝下没有一男半女的,又理直气壮起来。
  
  谢云澜没有理会崔居正,而是看着跪在面前的婢女秋娘,心中虽然悲痛难耐,脸上却是面无表情:“你说你肚子中的孩儿是使君的?孩子有几个月了?”
  
  秋娘想到谢云澜一向宽厚,便磕头道:“是……是使君的,已经快四个月了……是奴婢对不起娘子,奴婢自知出身低贱,不敢求娘子放过奴婢,只求娘子让肚中这孩儿活下来……”
  
  谢云澜看着依旧玉树临风文雅至极的丈夫,回想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以及成亲近五载的点点滴滴,不觉泪流满面:“守正,当日成亲之夜,你曾亲口许我此生无妾,如今便是要做这失信之人么?”
  
  崔居正看着院中的使女,有些难堪,气恼道:“当日我年少,故而一时冲动方才许下诺言,如今方觉情之一事最是难以自制。澜娘,我依旧爱你敬你,这个婢女生下的孩子,虽然叫你母亲,但是不过是崔家的庶子,你不用太过放在心上,以后我们生下的孩子,才是崔家的继承人。且今日我不过是为了孩儿才纳了她的,于我而言,心中唯一的妻子便是澜娘你了。”
  
  谢云澜看着依旧说个不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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