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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不喜欢我-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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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姐姐的呻吟声她听得一清二楚。

  妹妹起身披着那条浴巾,悄悄走到印满了黎明的客厅,窗外的天空上还有尚未褪却的残星。她听着马勒,想像着姐姐姐夫。
  一会,她回到房间睡了过去,早晨的睡眠简直是一种享受,没有恨,没有思想,像一条清澈的河流。但是只一会,她又被什么声音弄醒,侧耳听了一会,不是音乐声,是吵架声,她一惊,下意识地感到姐姐发现了姐夫的偷窥。她坐起身来,仔细听内容。他们似乎在为一条牛仔裤吵架,之后有人摔门而去。
  “居然为一条牛仔裤。”
  妹妹重又躺回去,心里有些难过,但是只一会她摇了摇头:笑话,人家有吵架的权力,难道即使是吵架这样的事情你也要妒忌吗?
  她注意着客厅的动静,她不知道走出去的是姐姐还是姐夫。然而外面寂静无声。如果是姐姐出去了,姐夫在家,《大地之歌》会不会再次盘旋?
  她起床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几乎无声地把插梢插上了,然后深深地打了个哈欠。她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便用手拢了拢头发,人如果没有希望就无法渡过黑夜?
  姐姐和姐夫是一起出去一起回的,他们想再买一条牛仔裤,然而没有合适的,空手而归。这使妹妹想到了那条当年的浴巾,他们共同的浴巾。
  这次似乎又是一次对于爱情的撒娇?
  当他们回来时,妹妹正在客厅的窗口眺望北京城,她听见鸟的啁啾鸣啭。她把额头贴在窗玻璃上,又朝楼下的街道看去。行人蚂蚁般蠕动。她再次想起了那个跟踪的年轻男人,他这些天不再出现了,他去哪儿了?如果他真的在跟踪她,那么也会发现她跟雷恩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他看见了她跟雷恩在一起而伤心了?他伤心?他有伤心的权力吗?妹妹愤恨起来:让所有的,所有的那些贫穷的男人都见鬼去吧,他们没有恋爱的权力。
  姐姐也下意识地跑过来朝窗下看。而妹妹不知为什么,不敢回头看姐夫,她想不动任何感情地注视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是说,和第一眼见时一样,眼睛里什么内容也没有,她只是姐姐的丈夫,一个与她无关的男人,然而她的眼睛———她刚才无意间从窗玻璃里,看到自己的眼睛里无疑闪着一种毫无目的的贪婪。她怕姐夫发现存在那贪婪背后的卑鄙的欲望……
  然而姐夫却没有那么仔细地去看她,他看也没有看她,只是大声说:“明天我们就去白洋淀。”
  她和姐姐都没有说话。
电梯里的巧合与妹妹的自作多情
  晚上,全家人在外面吃饭。回来时在上升的电梯里,姐夫又一次地大声提出要去白洋淀。他愤愤地说,为什么一说去那个地方,大家就不说话了呢?
  姐姐微笑了,她望着丈夫,脸上焕发出美神的光辉,她的眼睛像孩子一样明朗,充满信赖。妹妹却还是躲闪着。
  这时,姐夫却又在大声地重复要去白洋淀。妹妹不得不向她投去锐利的目光。什么时候姐夫在公共场合这么粗鲁的、做作的、甚至似乎是有预谋的说出自己家中的计划了?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的声音居然那么大,生怕别人听不见。
  “你们听见了没有,明天就去白洋淀。”姐夫说。
  电梯的门正好开了,一家人正要走出电梯时,有人要上电梯,跟他们正面相迎。正是那个苍白的青年男人。妹妹看着这个跟踪者,全身的血液冲到了脸上。姐夫还在说:
  “明天一早就去白洋淀,你们不去,我一个人去。”
  他的反常的举动在姐姐眼里变得确实滑稽可笑,于是忍不住地笑起来,说:
  “不就是白洋淀嘛,我还以为去地球以外的地方,比如说月球,比如说……”
  小仙也在大笑。
  妹妹盯着身边的这个青年,脸上出现了可怕的痉悸。她希望他们的眼睛相遇。但是他不看她。他是谁?他到这儿来干什么?他已经走过去了,她只能看到他一头稀苏的但梳理得十分妥贴的黑发,但是她清楚地看到刚才他挂在脸上的那局促不安的却又矜持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就为她准备的,他千里迢迢地跟踪她仿佛就是为了这相遇的瞬间。妹妹充分意识到了在自己与那个青年男人之间有着类似爱情的东西,不对,就是爱情,不是爱情是什么?
  这种感觉虽然使她心里有种耻辱感,但依然是带着甜蜜的。毕竟他是个男人。在许多场合,她总能引起男人的注意。
  楼梯里还回荡着姐夫的声音:“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家都去……”
  这时,电梯的门正好关上,妹妹忍不住地还在盯着看跟踪者,他站在电梯里边,把身子正过来,两人的目光不得不碰在了一起。
  电梯里还有两个人,妹妹向前走了两步,突然改变了主意,她在电梯要关上的刹那,转身把自己的包伸向电梯口,那门又自动打开了。在电梯里的人对她不满的眼神中,她站在那个跟踪者的旁边。
  她想她必须阻止他。她只是在安蒂的生日晚会上见过他,仅此一面,她对他没有任何感觉,她因为出于同情才向他笑,虽然时间长了点,但是没有任何意思。
  她一定要向他说明。
  她在他身边,甚至听见了从这个胸中呼出的急迫的“滋滋”声。她看看他,却说出了相反的话:“你好吗?”
  男人仅仅点点头。妹妹忽而想到了他们共同的朋友安蒂,于是又说:“安蒂好吗?”
  他再次点点头。
  妹妹想,自己来是要跟他说什么的呢?现在却忘了。终于她又想起来了,于是说道:
  “你要对我怎么样?”
  在令人发窘地寂静之中,男人以不解的目光盯着妹妹,看得她局促不安。他嘴巴一咧,又露出了那副让人印象深刻的矜持的笑容。妹妹觉得他要说一句非常重要的话了。只听他说:
  “我对你怎么了?”
  “你不是一直在跟踪我吗?”妹妹说。
  这时电梯门开了,男人什么也没说就已经走出了电梯。妹妹却还在等着回答。
  当妹妹再次从电梯里出来时,全家人都站在电梯口。姐姐说:“你为什么那么冒失?”
  妹妹说:“你们难道真的不知道,那个男人一直都在跟踪我们,从亚运村的车市,直到这儿。”
  姐姐说:“他是关心你呀,他爱上你啦。”
  小仙说:“就是,他爱上你啦。可是我没看清他长得什么样子。”
  只有姐夫不再说话,脸上是一副审慎的表情。妹妹看看他,说:“你为什么要在电梯里大声说去白洋淀的事?你显得粗鲁,什么时候你开始喜欢吸引大家的注意了?”
  姐夫不说话,他走在前边,开了家里的门,让大家都进去之后,他才开始换鞋。
  妹妹还在不依不挠,说:
  “你说,你是不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没想到你竟会这么地虚荣,就好像我们家有了新车,就多么不一样了。哈,我们终于能开着车去白洋淀啦。”
  姐姐却还在想着跟踪者,她说:“那个小伙子是在跟踪你吗?”
  小仙也觉得这事非常好玩,连连问他真的是在跟踪你吗?
  妹妹换了鞋,生气地说:“他跟踪我居然还不承认,如果不是跟踪我,那么他又在作什么呢?”
  小仙说“:你是不是感到刺激?”
  妹妹点头,说:“刺激大了,真麻烦。”
  姐夫正点着一支烟,身子靠在沙发上,灯光斜斜地照着他,使他脸色憔悴。他凝望了妹妹一眼,又开始盯着投射在地上的自己的细长的身影,仿佛他也在思考这个跟踪者的出现究竟是祸还是福。
  他平时抽烟不多,可是,现在他开始抽第二根了,表情有些严肃。妹妹还在说着:“这种感觉真是奇妙,一个男人那样跟着你,不辞劳苦,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却从不对你说什么。”
  姐夫突然笑了。
穷人富人有没有共同的经济学
  启程之前,天还没有亮,姐姐和姐夫又吵架了。
  他们的声音就像北京突然产生的莫名其妙的龙卷风一样朝妹妹的眼睛耳朵旋刮而来,那种刺耳的对话使妹妹不得不睁开眼睛。
  “你必须穿那条牛仔裤,就是那件青不青紫不紫的那条。”
  “但是我找不到,昨天我就没有找到。”
  “为什么我买的东西你不珍惜,你要知道为了你那条牛仔裤,不下于看车的次数。”
  “可是这条牛仔裤哪去了?那天买车的时候还穿来着。”
  “我不知道。你自己的衣服在哪里,应该问你自己,不应该问我,你要知道现在要买一条适合你穿的牛仔裤,比登天还难。”
  小仙几乎是冲到了他们的房门口,大声说: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我们必须马上出发。”
  妹妹也起来了,看着前面吵架的这一对男女,发现这对男女头上的波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卷。然而姐夫越是愤怒,她便越是绝望。
  姐姐仍然蹲在地上,在那个红色的樟木箱子里乱翻。看到樟木箱子,妹妹马上想起母亲,这是她当年嫁给父亲时的惟一嫁妆。
  半个小时后,姐夫家的新车终于驶向白洋淀。小仙自然坐在他爸爸身旁,姐姐和妹妹坐后边。
  一上路,天就下起了蒙蒙秋雨。小仙除了笑就是叫,或者就大声唱歌,姐夫和姐姐跟她一起唱。间或,姐姐在后面帮着姐夫把头发理顺。一大早的吵架似乎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妹妹望着窗外细雨下的不断向后退去的景物,想,这车对于这个家庭而言,真的很重要,可是,对她来说,这车使自己更加像一个外人。但是马上她又赳正自己说:不能这样苛刻,别人家里有了新车,并头一次出去狂欢,你应该为他们高兴才是。
  想到这里,她也附和着一起唱,然而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感到了痛苦和无奈,姐夫家的中产阶级情趣让她不舒服,甚至于有点恨。这种恨,使妹妹坐在车里,成了一个观察者,她因为自己是一个观察者而有了一点清高的感觉,就象是屈原之于楚国一样,妹妹对于姐夫的家庭也是唯一的一个清醒者。当姐夫手握方向盘开始发动汽车时,妹妹觉得他只是在摹仿着驾驶,虽然他在美国有四年的驾驶经验,并且从上个周未到这个周未已经完全能够驾驭了,但是从那端坐着的姿态以及镇定的眼神来看,像一个演员,就像是演哈姆雷特的人在午台中心面向观众时,心中隐藏着的并不是真正的悲哀,就像是马勒能用伟大的感情使我们羞愧,但转瞬之间,又表现出了无端的冷漠。他在摹仿司机,摹仿姐夫,摹仿着偷窥者,妹妹想着,这一切加起来,他在摹仿他自己。他到底是谁?我们不了解。最真实的就是车轱辘与公路摩擦的声音,有时它被汽鸣声、风声、小仙以及姐姐姐夫的笑声歌声和说话声所掩盖,而那些声音有时是假的,因为人并不是在想说话时才说话,想笑时才笑,大部分情况恰好相反。这个男人一直在做作地看着前方的道路,有时,会认真的看着右边的后视镜。没错,他是做作的。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在对别人演戏。
  妹妹认为自己可以肯定这点。她想起了所有的那些欧洲小说中,爱情都是与性交无关。情感是心灵与心灵的交流,性交是肉体与肉体的接触,情感一旦插入肉体,便幻化为一阵烟雾,至使安娜卡列尼娜不得不卧轨。妹妹突然为自己想起这么多事情而感动。她发现自己变得伤感起来。
  公路在延伸,已经完全穿过市区,进入无穷尽的高速公路。路面的苍白有好几次使她觉得似乎行驶在水中或是云雾当中,这又使她下意识地感到不妙。
  最初的兴奋已经过去了,小仙开始吃东西,土豆片,虾条、酸奶等等,然后就讲一些学校里的事。望着远处的蓝天,妹妹觉得离雷恩越来越远了,这两天她一想起他,心里就隐隐作痛,似乎那里成了一个大洞,这个大洞再也没法填补。
  他们到了白洋淀游览了一天,先是把车停在一个地方之后,就到湖边坐一条船去钓鱼钓虾。整个湖面船只繁多,笑声阵阵,半天下来,小仙提着的塑料袋里居然装了不少,全都是活蹦乱跳的。
  这年,白洋淀连续下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大雨,白洋淀达到了三千年以来从来没有那么多的水,水越长越高,整个北京城几乎都空了,有百分之五六十的中产阶级都到白洋淀来消费。妹妹觉得自己也混迹其中,有些滑稽:我是一个真正的穷人,连化妆品都要偷别人的,我算是什么中产阶级?我为什么混在他们中间,就是因为我有那么一个令人厌烦的姐姐吗?
  想到这里,妹妹十分不同意自己最近的表现,作为一个头脑清醒的作家,作为一个时代的批判者,作为一个厌恶中产阶级追求这种生活的读书人,居然也如此地沉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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