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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木欣欲言又止。她的表情很复杂，有些疑惑，有些担心，有些吃惊，又有些不安。
“或许什么？”木然的注意力完全被木欣的或许吸引住了。可是木欣不急于说出口，想法在大脑里来回的摇摆。她心里的西子不是随便的人，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或许什么？你这个臭丫头到这个时候了，还卖关子？”木然重重地拨了一下木欣的头。“快说！”
木欣揉揉有些疼痛的脖子，瞪了木然一眼，撅起小嘴不说话。
“喂……”木然举起手又想要对木欣动粗，吓得木欣一缩脖子。“然！”千川抬起手抓住了木然即将落下来的手。木欣得意地冲木然做鬼脸，气得木然失去了冷静，用力甩开千川的手冲向木欣。幸好千川及时拦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不然第N次世界大战又要上演了。
“然，木欣是你的妹妹，你就不能让让她吗？”千川的样子像是木然的大哥哥。木然狠狠地瞪了一眼还在得意的木欣，扭过头重新坐在沙发上。
千川见木然不再发作，微笑着转向木欣，“木欣，夜哥哥问你，你刚才说或许什么？”千川的语气就像是在哄一个两三岁的小朋友。
木欣又撅起嘴不说话。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千川疑惑地看着木欣。
“夜哥哥，请你以后不要用那样的口气和我说话。我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是大人。你要用对大人的口气来和我说话。”木欣一本正经地说。
千川笑了笑，“好，既然你说你是大人，那我们就用大人的方法来讲。木欣，你觉得西子因为什么那样？刚才你说，或许什么？”
木欣望着千川。千川的眼睛是那样的温柔，微笑始终挂在他脸上。木欣笑了笑，可又马上变得担心起来，“或许……我觉得……西子是不是怀孕了？”她瞪大的眼睛看着这三个人的表情。
三个人都先是一愣，突然木然勃然大怒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激动地说：“不要瞎说，这种事没有根据怎么可以乱说？”
木欣低下头，“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但看她的表现，恶心、呕吐、反胃、食欲不振、情绪波动大，刚才又晕倒了，我不得不往这方面想。至于是不是真的，那只有西子一个人知道了。”她顿了顿，“其实不见得一定不可能。”
听到最后一句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木欣。
“当初西子是怎么对待晔的，哥，你我都看到了，如果晔提出那种要求，她可以拒绝吗？她为什么会突然来日本？为什么来日本之后一次都没有提过晔？我觉得一定和这个孩子有关。”木欣似乎已经坚信这个结论就是事实，很坚定地点点头。
“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木然越说越觉得没有底气，渐渐地声音消失在空中。
四人陷入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西子，虽然我那样说，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像我说的那样。我们还是花一样的年龄，怎么可以生孩子呢？还有好多事你没有尝试过，你怎么可让孩子牵绊住呢？我们还是孩子，怎么可以有孩子呢？
真的像妹妹说的那样吗？你怀孕了，你怀上晔的孩子了。你真的那么爱他吗？既然那么爱他，为什么又要跑到日本来？来日本就算了，为什么要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你真的这么狠心吗？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西子看样子那么纯洁，不像是个随便的人啊！他们口中的晔是谁？是西子的男朋友？如果西子真的怀孕了，我该怎么办？刚刚和所有的人说她是我的女朋友，这么快就传出她怀孕的事，人们会怎么想我，又怎么想她呢？我们又该怎么办？
她怀孕了？恶心、呕吐、反胃、食欲不振、情绪波动大、晕倒，真的很像啊！他们口中的晔是她的男朋友吗？木然和木欣都认识，那就应该是两年前就认识的吧？两人在一起两年都没有发生过关系。我和她的事，是在四十天前，四十天！如果真的是那次的话，时间完全就对了上。难道那孩子是……我的？
发生这样的事谁都没有心情吃饭。晚饭时间已过，四个人还是坐在那儿默默无语。天色渐渐暗下来，西子还是没有醒来，千川和炎冰相继离开了。
孩子
离开木然家，炎冰沿着马路心不在焉地走着，还在想着西子的事。不知走了多远，走了多久，当他抬起头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来到爷爷的住所。抬头望着这座简易的两层公寓，他觉得爷爷的生活是那么的简单。每天起来在花园里散散步，喝喝茶，下下棋，饭够吃，觉够睡，生活是那样安逸，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愁。炎冰突然好羡慕爷爷，如果他也可以像爷爷那样无忧无虑地生活，那该有多好。
既然来了，就应该进去看看爷爷，至少也应该陪他吃顿饭。我已经有好久没来过这里了。
坐在餐桌前炎冰始终摆脱不了西子的事，一顿饭吃得安静极了。此时对于烦闷的他来说，在哪儿都一样，吃什么也无味。西子就如空气一样充满了他的整个大脑。看到炎冰这样沉默不语，爷爷猜到他一定有很严重的心事，但从小看他长大，深知他的个性，一般的事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有当他不说话的时候，那时的他才是最可怕的，那时事情变得再严重，他也不肯说了来；他同样也是一个少言之人，如果他不愿说，就算天王老子来也不会说的。所以爷爷只是在一旁担心，却始终没有开口。
也许是炎冰觉得太冷落爷爷的缘故吧，抬起头说话了。“爷爷最近身体好吗？”
看见孙子终于说话了，爷爷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地了，笑呵呵地边点头边说：“好，好，一顿能吃满满一碗饭呢！体重又长了六斤。”
炎冰的脸上晴朗了很多，“您只要健健康康的，我和爸爸就放心了。别的事不用您操心。”
“我不担心别的，只是担心我的孙子。”他担忧地看着炎冰。炎冰也看向他似有疑惑，“您担心我什么？我好好的。”
爷爷一下变得伤感起来，“我的孙子有心事，一定是一件很不好处理的事。爷爷在为你担心。”
炎冰没有说话。两人继续保持沉默。直到晚饭快要吃完的时候，炎冰又开口了，“爷爷，如果我告诉您…… 您有可能有曾孙子了，您会怎么样？”炎冰试探地问，眼睛一直注视着爷爷脸上的每一点变化。
爷爷先是一愣，仿佛没听明白炎冰在说什么，“你是说我有曾孙子了吗？”那张炯炯有神的眼睛里迸发出奇异的光芒。
“我……只是说如果。”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该问说这样一件连他自己也不确定的事。
“哈哈哈！我有曾孙子了。我有曾孙子了！”老人那张写满沧桑的脸上笑得像一朵花似的，皱纹一理消失。 暗淡无光的脸上刹那间容光焕发。“快告诉爷爷，曾孙子在哪儿？应该还没有出世吧？那——那个女孩子在哪儿？”
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子更让炎冰犹豫不决了。
“我要把她供养起来，让她给我生出一个像你一样聪明帅气的曾孙子来。哈哈！”爷爷笑得合不拢嘴。
爷爷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反倒让炎冰有些烦恼。他还不知道西子到底是不是怀孕了。如果真的是怀孕了，那孩子是不是他的。如果是他的，她怎么可能让那个孩子出生呢？她一定恨死他了。可是爷爷在一旁那么高兴他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告诉你爸爸了吗？”爷爷大笑着问。
炎冰沉默地摇摇头。
“怎么能不告诉他呢？如果他知道自己要当爷爷了，一定比我还要高兴。”说着利落地站起来快步走到电话旁拿起电话。
“爷爷！”炎冰按住了电话，“其实……”他想告诉那些还是些未知数。他现在什么都不能确定，他说的只是如果，可是面对如此开心的爷爷，他的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爷爷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了，就算为了让他开心，我也不应该现在告诉他。还是以后再找机会和他解释吧。
看着爷爷那么惊讶地表情，炎冰只好改口，“我打算亲自和爸爸说。”他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爷爷想了想，似乎明白炎冰的意思笑着说：“也对，你亲自告诉他，要比我告诉更高兴。不然他会觉得你和爷爷，比和爸爸亲，那样他会吃醋的。哈哈……”爷爷开心地坐在沙发上幻想着。
坐在花园的椅子上，炎冰还是想不到该如何解决西子这件事。种种种种的可能他都想过了，没有一个称心的。不是会伤害到他，就是会伤到西子，或是千川。伤害到他，他是无所谓的，必竟他做错了事，应该接受惩罚。可是对于受害者西子，他又该如何补偿她呢？现在她又有可能怀上他的孩子。他该怎么安置她呢？最无辜、最不应该受到伤害的是千川。他本与这件事完全无关。可是因为他的劝说，千川和西子走在一起。他又该对千川负一点责任。如果因为这件事，他受伤了。那他也太冤枉了。
各种各样的办法在炎冰脑子里来回的旋转，他无从选择。他平生第一次觉得如此烦恼却又那样的无奈。
一阵浓浓的茶香味冲进炎冰的鼻子里，他扭过头看到爷爷不知什么时候端着杯茶坐在他身边的躺椅上。躺椅晃来晃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微风吹过，灌木丛中传来沙沙的声音。蟋蟀也随着沙沙声叫起来。
“作爸爸了，心情很复杂吧？”爷爷似有深意地望着天空的点点繁星。
繁星就如同炎冰脑海中对西子的解决方法，一个点亮，一个又泯灭。炎冰没有说话。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知道如果炎冰不想说，他再怎么问也没用，可是想到有了曾孙子，他还是想知道那个女孩子是怎么的一个人。
“一个多月前，在台湾。”炎冰淡淡地说，仿佛眼前又重现出当时的情景。
“她是怎么的一个人？”爷爷的语气并不像是在提问，而像是喃喃自语。
炎冰想了想，突然觉得他不知该如此形容西子。他与她除了一个多月前见过面外，只有刚才那短暂的时间，就连她的名字也是刚刚知道。他根本不了解她，又该怎么形容她呢？凭着对她两次见面的记忆，还有千川和木然对她的描述，炎冰开始想像西子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很漂亮，不，是非常漂亮……”他抬起头看着深蓝色的天空，天空中的星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慢慢地却呈现出西子微笑的样子。
“嗯，我想也是。你虽然不是一个爱慕虚的人，但在我看来，你对女人的标准很高，一般女人你是不会看上眼的，她一定是出类拔萃的美吧，或者她身上的哪儿一点儿特殊，吸引你，致使你这么快就和她做那种事情。”
炎冰被爷爷说得有些脸红，低下头没有继续说下去。爷爷见炎冰停下来，扭过头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笑起来，“你已经长大了，已经是男人了，男人喜欢女人，做那种事是天经地意，有什么好脸红的？”
炎冰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脸却更红了。
爷爷笑着重新靠在躺椅上，“你还小，这些只是刚刚开始。以后就习惯了。做我们这一行的，一个男人一生有几十个女人那是很正常的。慢慢来吧！”
“不，我不会。”炎冰一下变得严肃起来，那份坚定把经历过无数次生生死死的爷爷也怔住了。
这小子，的确是干这行的料。瞧他的眼神，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还有平时他做事的手段、他的冷血，这一行应具备的条件，他都拥有。只要稍加教导，以后他必成大器。
爷爷不以为然地笑了，“你是说你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女人？”他完全不相信的表情使得炎冰有些不快。
“至少不会像您和爸爸那样乱来。”炎冰的眼神越来越锐利了。
“不经历风雨，怎么会见彩虹呢？经历过生死，你就会觉得死有多么可怕，生有多么可贵。既然能活到现在就应该享受生活给予你的一切，包括女人。”本应苍老的爷爷却没有如同年龄般的心态，他那不甘寂寞的心还有那斗志昂扬的眼神比眼前他的孙子炎冰还要年轻。
炎冰不想与他争执。再争执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两个人的人生观完全不同，经历的事也不同，怎么可能达成共识呢？爷爷的这一点，还有爸爸的这一点，他从小就最不喜欢，甚至是厌恶。就凭这一点，他觉得他和爸爸和爷爷不是一类人。他不可能和一个女人没有感情就去做那种事。
可是事实告诉他，他和他们一样。他不是照样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做出那样的事。唯一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