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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中央大厅，卫庄和盖聂执剑而立。
“小庄。”
“师哥。”
这是他们离开鬼谷之后第一次见面，盖聂还是那个样子，卫庄看着那张讨厌的脸，果然啊，不管时间过了多久，他都不会喜欢盖聂，“动手吧！”
一青一红的两把剑碰在一起，执剑的两个人，一个冷静似水，一个暴动如火，这两个人注定是对手。青色和剑影和红色的剑影碰撞着，百步飞剑，横贯四方，鬼谷的两大剑术绝学在墨家的中央大厅里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威力。
“当心！”端木蓉的声音传来。
“砰砰砰！”卿卿赶到中央大厅，就看见正在偷袭盖聂的白凤凰，手里的暗器也随即出手，将白凤凰的翎羽全部击落，卿卿一个回风迎浪，避开了赤练的攻击。
“真卑鄙，居然偷袭。”大铁锤气愤地吼道。
“他们是刺客又不是剑客，”卿卿提着双剑护在胸前，“偷袭是惯用手段。”
“师哥，你身边的这个小姑娘我还真有点儿欣赏。”卫庄偏着头看着盖聂，“除了年纪小，比这个又闷又冷，长得也不怎么样的女人强多了。”
端木蓉的脸已经彻底黑了，她虽然很感激盖聂出来救了自己，但是卫庄这话是什么意思？
“蓉姐姐！”
“可恶！”卿卿的剑舞瞬间展开，和白凤凰战到一处，他居然为了扰乱盖聂心神，偷袭端木蓉！
“师哥，你好像有点儿生气啊，为这么一个女人？”卫庄撇头，不远处端木蓉被白凤偷袭，生死不明，“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力量吧。”
盖聂眼中冒着火光，一个无辜的人受自己的连累，生死不明，他怎能不怒？手中的渊虹划出一道青色的剑影，朝着卫庄袭去，渊虹和鲨齿磕在一起，火花四溅，盖聂右手被卫庄压制，他迅速旋身，渊虹从他的右手换到左手，反手挥剑，剑光四射，两人同时撤剑后退。
“愤怒，并不能让你变强，剑，最要远离的，就是感情。”卫庄面无表情，他的师哥啊，可不要让他失望。
“大叔，你怎么了？大叔！”天明看到大厅的情形，拿着短剑，跑到盖聂的面前，指着卫庄，“大叔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师哥，看来你还找到了不少跟班。”卫庄对这个孩子没有丝毫兴趣。
盖聂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天明，“天明，你相信大叔吗？”
“那当然！”天明说的很坚定。
“那你就站到我身后来。”
“哦！”
“不对！”卿卿在天明转到盖聂身后的一瞬间冲了出去，那不是天明！可是她还没有冲到盖聂身边，赤练的软剑就朝她袭来，卿卿的双剑交叉，拦住了赤练的攻击，蹑云逐月加上剑心通明，卿卿的双剑朝着赤练面门而去，赤练快速闪开，可是她的衣服还是被划出几道剑痕。
卿卿快速回身，正好看见假天明的短剑插到盖聂的后背。
血，浸透了盖聂的衣衫，滴落在地上，盖聂转过头来，“你不是……天明。”
假天明的手开始发黑，一道道鳞片显露出来，他的身体慢慢变形，露出本来面貌，黑麒麟。
盖聂和黑麒麟几乎同时出手，短剑和渊虹碰在一起，盖聂侧闪，避过黑麒麟的攻击，右手快速挥剑……
“叮……”
“小庄……”盖聂看着挡住自己渊虹的卫庄。
“这个人是我的手下，从一开始，他的命就是属于我的。”卫庄拨开盖聂的剑，对着黑麒麟使了眼色说，“还不滚开。”
“我以为今日之战只在你我之间。”
“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迂腐不化，这场战斗从来就不是仅仅在你我之间。”两人的剑再次碰到一起，剑气激荡，吹拂起他们的衣衫，盖聂卫庄各退几步，又重新撞击到一起，盖聂执剑而上，腾挪到半空，快速旋转的身影带动着渊虹，强烈的剑气布满整个大厅，渊虹夹着雷霆之势，劈在卫庄的鲨齿上，两把剑之间摩擦出阵阵火花。
两人之间的剑气激荡而出，卿卿双剑护住要害，被二人的剑气击退几尺。
盖聂和卫庄同时后退，盖聂执着渊虹的右手挽了一个剑花，放于背后。
盖聂受伤不轻，这样下去肯定会很危险，卿卿捏着双剑，想要上前。
“卿卿，不要过来。”
“可是……”
“这是我和小庄的战争。”盖聂的声音就算是到了这种时候依旧冷静。
“真是可笑，”卫庄说的讽刺。
高渐离提着水寒剑，他已经知道之前误会盖聂了，盖聂是为了墨家受伤，他不会让他一个人面对卫庄，“卫庄，你现在的对手是我！”
“就凭你？师哥，说实话，你有点儿让我失望啊，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卫庄眼中透着浓浓的嘲讽。
“这是鬼骨派内，我跟小庄之间的事情，请各位不要插手，小庄你的对手是我。”
卫庄握着鲨齿，“有趣，你放弃鬼谷，放弃天下，放弃一切，就是为了保护这群废物？”
“你什么也没放弃，又得到什么？”盖聂有自己的坚持，他从没有忘记他第一次进鬼谷时说的话。
“苍生土土，天下寥寥。诸子百家，唯我纵横。……历代鬼谷先生一生只首两名弟子，一个是纵，一个是横，两人之间的胜者就能成为新一任的鬼谷子。历代鬼谷子虽一人之力，却强于百万之师。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师傅的话在盖聂耳边响起，他仿佛看见了十三年前，那场和卫庄的比试，比试的内容至今他仍然记得，他们分别要在两头危险的玄虎口下，救下两个人，这两个人分别被绑在一条笔直的通道的两边，两头玄虎的方向也是背道而驰，那次他失败了，他想同时救下两个人，最终却一个人都没救下来。
“你两个都想救，结果两个都没有救成，选择生，必有死，选择胜，必有败。这个世上，胜者生，而败者亡。在事事的胜负面前，生与死不过是必然的因果。”
“当今世上，七国纷争，生灵涂炭，无论你如何去选择，都难免有所牺牲，纵横者，天地之道，莫说只是两条人命，就算是天下苍生放在眼前，又有什么分别呢？这个考验，并不重生死，而在于决断。”
“你无法凌驾于众生之上，放不下生死，你心里无法实现的梦就是导致你今天失败的原因。”
“你忘了第一天到鬼谷时对我说过的话了吗？身为鬼谷传人，你要求索的应该是必须的胜利，而不是注定的失败。”
……
师傅的话句句在耳，盖聂紧紧握着渊虹，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话，有些梦，虽然遥不可及，但并非是不能实现的。
“你一向自命为救世之人，可惜你连你自己的女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她不是我的女人，只是被我连累了，盖聂抬头，还是那个冷静的表情。
“师哥，你不是一心求死吧，那么我成全你。”
盖聂和卫庄之间爆发出强大的剑气，两个人的剑势完全展开，卿卿抬头看着在半空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这样的比斗，对盖聂来说负担太大了。
“卿卿。”
“哥哥？”卿卿回头，“你来了。”
江哲点头，“不用担心他，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
“卿卿，你要学会尊重一个剑客，他不希望你插手。”
“我知道了。”
横剑，攻于计，以求其列，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实，是为阖，捭阖者天地之道，鬼谷的纵横剑术果然名不虚传。江哲眼中盖聂和卫庄的实力都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境界，但是在剑法上，盖聂的剑法是为道，卫庄的剑法是为术，卫庄还是太在乎他手里的剑了。
大厅中央，卫庄拖着鲨齿在地上划出一个深深的痕迹，转身的瞬间刺向盖聂，盖聂闪过攻击，他的渊虹和鲨齿擦在一起，两人分开的瞬间，新的一轮进攻开始。
百步飞剑，一刃断喉，盖聂接住卫庄的攻击，飞身落地，“你会百步飞剑？”
卫庄看着盖聂，“我是鬼谷弟子，师傅他老人家又凭什么不传我剑法呢？”
“你到底做了些什么？”盖聂的渊虹还未出动，卫庄的攻击已至，他跳到半空，双手握剑，朝着盖聂狠狠地劈过去，盖聂回身避过攻击，渊虹击在卫庄的剑背上，“你到底对师傅做了什么？”鬼谷派，从来没有人同时学习纵横两种剑法，卫庄居然会百步飞剑，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师傅出事了。
卫庄没有回答，他的眼中是深深的嘲讽，剑背上鲨齿紧紧地卡住了渊虹，“世人只知道渊虹排名第二，而鲨齿却被称为妖剑，可见天底下都是一些愚昧不堪的人，只知道随波逐流，人云亦云，你到底是要驾驭他们，还是要变得和它们一样，这就是你不顾一切追求的梦？”
盖聂能感受到来自鲨齿剑的威力，他脸上依旧是冷静的表情，“我的梦你不懂。”
“真是可怜。”卫庄语气中已经透着浓浓的不屑，“你已经忘了到鬼谷第一天所说的话。你和那些人一样都是愚昧不堪的废物。”他的话语刚落，手腕用力，鲨齿直接将渊虹折断，折断的渊虹掉到地上，清脆的声音，让墨家人的心冷了下去。
“不！”天明赶到大厅，刚好看到这一幕。
“十三年前我碎了你的剑，十三年后你又断了我的剑。”盖聂说的苍凉。
“纵与横，这就是每一代鬼谷弟子的宿命。”卫庄笑的讽刺。
而宿命又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扒着手指算时间，我的纯阳成女破军啊，苦逼……朋友想去搞个大橙武玩玩，我说你人缘不好，搞那个那比天上掉馅儿饼还难，况且８０橙武用不了多久就会成收藏品了，９０的来了啊……
第二十二章 胜或败
故事总会有结局，战斗也会有胜负，结果也可能让人无法接受。
这场决斗，卫庄输了，但是倒下的终究是盖聂。
卫庄说，“很好，你终于证明了自己不是一个废物……从见面的第一天开始，我们之间，就注定会有一个倒下。”
卫庄还说，“你的致命弱点是什么，你太过执着于所谓的正义。和你的那些梦一样，愚不可及……”
当盖聂徒手握着半柄渊虹抵住卫庄咽喉的时候，他自己或许就知道结局，这场对决，他会胜利，但是活着的终究会是卫庄。
盖聂的剑，从来就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挥的。
“大叔！大叔！你醒醒啊！大叔！大叔你醒醒啊！……大叔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啊，大叔……”天明推着盖聂，悲戚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回旋。
“天明，杀戮，永远不是变强的理由。一个人若靠打败敌人来证明自己，就已经失败了。”
“在这个乱世中，很多人心中都有侠，但这个字，在每个人心中，都不一样。手中的剑，为什么而挥动，天明，你必须自己去寻找答案。”盖聂曾经说过的话在天明耳边回响，天明不懂，他只知道大叔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不要大叔离开。
“天明……”
“大叔……！”天明的眼泪流了下来。
盖聂看着眼前的孩子，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我对你说过的话，你都记着吗？这条路……你一定要坚强的走下去，无论我是否在你身边……”
“不！我不要听！大叔，我们要在一起的！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的！我不要一个人，我们要在一起！”天明捂住自己的耳朵，“……呜呜…你还要教我剑法的！大叔……我要做剑圣的传人，大叔，你是最强的，渊虹，是最厉害的……”
天明捡起渊虹，想把它们合在一起，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渊虹断了就是断了，永远无法融合，“这不是真的，大叔，这不是真的！”为什么？为什么渊虹没办法合在一起，他不想和大叔分开，不想，“大叔，这是一场梦，只要我醒过来，我们，我们就会和以前一样。大叔，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