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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有些挫败的松开了李德全的肩膀,又坐回了座位上,“那在朕昏迷的那段时间,有什么人和你说过什么话吗?”
“是,太皇太后召见过奴才。”李德全据实以告,毕竟太皇太后也没有交代他不许告诉皇上。
“皇玛麽?”玄烨听李德全说起孝庄,心中便有些明了了,“那皇玛麽对你说了些什么?”玄烨继而又问道。
“太皇太后只是问了奴才一句话,太皇太后问奴才今后还想不想继续在皇上身边伺候。”李德全说道,其实当时孝庄还说了一些别的话,可是那些话是打死他都不会和玄烨说的,难道他这么一个奴才还会去质问当今的皇上对他这个奴才到底有什么想法吗?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自然不会去想那些根本没可能的事情,再说……两个男子嘛?李德全想起孝庄当时的话心底就忍不住一阵苦笑,自从小时候入宫到现在,他还算是个男子吗?不过……是个阉人而已,他自己都觉着自己恶心,皇上又怎么可能对他有什么别的情感?
玄烨看着李德全闪躲的眼神就知道孝庄说的话绝对不止这一句,可是当下也不好逼迫李德全说出其他的,便又问道,“这就是你变化的原因吗?”
李德全又不解地看向玄烨,“皇上觉得奴才有变化了吗?可是奴才不觉着啊,奴才只是想在皇上身边做个有用的人,奴才想能够成为皇上的助力,而不只是一个没用的奴才!奴才下定决心这一辈子都只伺候皇上!奴才,奴才只是想为皇上尽一份力而已!”李德全言语间俨然已经着了急。
玄烨看着李德全焦急的样子半晌,突然说道,“朕觉得,以前的那个你就很好,现在的你让朕有些不认识了,这样得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你。朕所知道的李德全是个温和的人,看着人的时候也总是让人觉得舒适的,可现在的你,看着人的时候总是没有感情的阴冷的,德全,既然你在朕的身边,朕不想你也变得和那些平日里阳奉阴违的大臣一样,你只要做真正的你就好了,何况,那样你也同样可以帮得到朕。”
听到玄烨这样说,李德全才反应过来,一只手摩挲着自己的眼睛,不一样了吗?原来是眼睛不一样了吗?
“还有你的笑容,在以前,朕都看得出来你的笑容从来都是发自内心的,可现在,你的笑意从未到过眼底。”玄烨深深地看了李德全一眼,接着说道,“朕不喜欢你这样,这样的你,总让朕觉得你离朕很远。”
李德全心头一滞,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变化却被皇上发现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自己发生的哪些变化,可是……为什么皇上发现了?为什么他会发现自己的变化?这是……为什么……“皇上,奴才……是奴才的不是了……”李德全说着便跪在了地上,不敢再去看玄烨的眼,似乎玄烨眼中有什么东西快要把他灼伤了,李德全不知所措的低着头,“皇上恕罪。”
玄烨听着李德全这么说着,突然笑出了声,“恕罪?你何罪之有要让朕恕罪?”玄烨笑着突然没了声音,然后声音淡漠地说道,“你怕朕了?”玄烨心中突然有些烦躁,他从没觉得他和李德全的距离这样远过,似乎……似乎……似乎他们只是普通的主子和奴才一般……可是!玄烨突然一把抓着李德全的衣领将李德全从地上扯了起来,另一只手握成了拳头,他眉头紧皱着看着李德全,满眼都是李德全从没见过的陌生的情绪,李德全,看不懂,可是,他却更加害怕了,他越发的觉得他现在和玄烨的关系既不像孝庄与苏麻喇姑,也不像福全和玉栓儿,更不想他所知的其他的主子和奴才相处的样子,那他和玄烨……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玄烨又一把松开了李德全,没有回过神来的李德全顺势又摔在了地上,还没等他跪好,便又听玄烨说道,“你出去吧,朕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说完背过了身不再去看李德全,“这几日,你歇几日吧,对了,你哥哥的伤还没有好吧,你去二哥府上住几天吧……”说完,便不再说话了。
李德全看着玄烨的背影,跪在地上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皇上让他走?皇上让他去裕亲王府?李德全就那么跪着,也没说话,也没离开,只是安静的跪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刚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李德全不明白玄烨究竟是怎么了……
玄烨听身后半天没动静,没忍住就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李德全一脸呆滞地跪在地上,眼中也失了以往的神采,变得空洞了起来,一张脸变得惨白,突然,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过了好久,才终于说了一声,“奴、奴才遵旨……奴才告退……”说完,好不容易才站起了身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等等!”玄烨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了一般,急急忙忙跑到李德全前面,拦住了他,“别去了,朕刚刚是一时昏了头了,别走……”玄烨低声说着。
李德全抬起从刚刚就一直垂着的头,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玄烨,“皇上,君无戏言……”
“那不作数!一个字儿都不作数!朕昏头了!”玄烨急着喊道,紧紧拉着李德全的胳膊,“现在朕下旨你不能去裕亲王府!听到了吗?这才是君无戏言!”玄烨努力有些慌乱地看着李德全的眼睛。
“为什么……”李德全突然问出了声,“为什么皇上要这样对奴才?”李德全的眼睛依旧无神,只是看着玄烨的时候,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是不一样的。
“没什么,”玄烨突然松开了李德全,然后不再去看李德全,他怕自己会控制不说说了出来,到那时候,只怕他们两个会更加没有退路了,“朕只是因为鳌拜的事情有些情绪失常了,刚刚朕所说的那些,你都不要在意就当……就当真是喝醉了吧……”说着,玄烨一步步走向了另一端的龙椅。他时时刻刻记着,他的身份不允许他随心所欲。
注视了玄烨的背景良久,李德全才终于无奈地叹气,应了一声,“是……”
☆、第二十章
苏克萨哈从宫中回到府中,刚进了正厅便瘫坐在了椅子上,他今日去养心殿请去孝陵守孝无非也是一个试探,他只是想知道,给自己账本的人到底是鳌拜还是当今圣上。虽然在苏克萨哈心里更多是怀疑鳌拜,毕竟两个人的争斗这几年来非但没有平息下来反而愈演愈烈了,可是,苏克萨哈也是再了解鳌拜不过,如果他真要制自己于死地的话,直接派人来杀了自己就了了,何必非要逼着自己离开京城?
“老爷,皇上怎么说?”苏克萨哈刚刚坐下,一个妇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小丫鬟低着头,妇人一脸忧心地看着苏克萨哈,等着他说话。
苏克萨哈重重的一声叹息,“你且去收拾细软,咱们明日,便离京吧……”苏克萨哈沉重地说道,“另外你再派人去告知查克旦一声,咱们此次一旦离京便恐再难有回京之日,你让他独自在京中好生保重,以后,在京中为人处世都要切记谨慎二字,不然,只怕落得一个和我一样的下场。”苏克萨哈说着看向了那妇人,“公主,当年微臣有幸尚主,没想到如今却累得公主落得这般下场。”说着拉住了那夫人的手,“你若不愿离京,我明日便去请皇上下旨让你我和离……”
“你胡说些什么?当年下嫁与你之后,我便再不是爱新觉罗家的人,对我来说,你苏克萨哈就是我的天,你去哪,我便跟着你去哪,你便是我这一生的良人。”夫人眼神柔和地看着苏克萨哈,“查克旦哪里,我自会派人去说,那其他的孩子……”
“其他的孩子,就随我们一起去吧,留在京城只怕也不安全。”苏克萨哈说道。
妇人点点头,“既然如此,府中的下人便也没有用了,我这就先去遣散了下人们。”妇人说着就要往出走,却被苏克萨哈拉住了手,“老爷?”
苏克萨哈拉着妇人的手站了以来,然后便将妇人搂进了怀里,“我曾许你荣华一生,如今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而你非但不怪我,反而还愿意跟着我,夫人,谢谢你,来世,若有来世,我必让你再寻到你,用尽一生好好爱你。”
那妇人突然流下了泪来,紧紧抱住了苏克萨哈,“老爷,妾身要的不是富贵荣华,妾身想要的就只是能够陪伴在老爷左右,当年老爷曾对妾身说过,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何况,你我这么多年的夫妻……”妇人说着,又展开了笑容。
第二日,苏克萨哈一家人便离开了京城,想当初的繁荣似乎只是一场美梦一般,如今梦醒了,剩下的也只是门可罗雀的悲凉。
养心殿。
“皇上,苏克萨哈一家今天已经离开京城往孝陵去了。”李德全站在玄烨身边说道。
坐在玄烨对面的福全手中拿着一颗棋子说道,“皇上,你这一棋着实是妙得很啊,如今苏克萨哈一走,鳌拜可是更加猖狂了,他越是这样,就会有越多的人会在暗中联合起来想去扳倒这个祸害。”说完,手中的黑子便落了下去,“今日这盘棋,看来也是皇上会赢的,臣棋艺不精,对着下棋也是没什么兴趣。”
玄烨神色不明地看了李德全一眼,又看向福全,笑了一声,“二哥说笑,朕不过是手里有一两个他苏克萨哈的把柄而已。”
“哈哈,皇上,这一两个把柄可不是一般人查得到的,苏克萨哈向来行事谨慎,账本上那些事情更是臣闻所未闻的,只是没想到表面忠烈的苏克萨哈竟然是这样一只蛀虫!若往后真由了他去的话,以后定会更加不堪设想的。”福全面色凝重地说道,看着玄烨落了一子,略一思量便将手中的黑子落下。
玄烨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福全落下的子,轻笑了一声,手中的白子便落下去了,没多久,黑子便被白子尽数包围了,玄烨一粒粒把黑子收入囊中,抬眼看向福全,“二哥,若你再不用些心的话,只怕你的黑子迟早被我尽数拿走了啊。”
福全却浑不在意,只是无意间看了李德全一眼,“小全子今儿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许是咱们兄弟两个只顾着自个儿下棋倒是冷落了小全子了,不如赶明儿臣进宫带上玉栓儿,玉栓儿那小子向来是个毛躁的,把他带进宫,也能哄得小全子热闹一些,小全子也能帮着臣好好教导教导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奴才。”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带笑意地看着玄烨。
玄烨下意识的便想着回绝,可是……他略微想了一下,最终点点头,“也好,不然德全一个人也总是会闷些。”
似乎没想到玄烨会同意,福全和李德全都惊讶地看向了玄烨,玄烨倒是有些奇怪了,怎么?难不成自己看上去那么像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吗?玄烨瞪了福全一眼,又硬生生止住想要看向李德全那里的目光,又拿起一颗白子,“二哥,到你了。”
福全摇着头笑了两声,“皇上,这棋臣实在是下不下去了,皇上就放过臣吧。”
玄烨看着福全,突然笑了笑,“罢了罢了,二哥,你也不能总是这样,当年在尚书房的时候你就如此,老师让你做什么,你便偏不做什么,到如今也是,朕也就能和你下下棋,可你好歹瞧瞧你这样子,哪里还像个王爷,简直就是知道从哪个府上跑出来的纨绔子弟!”玄烨说着,把手中的白子下,“朕听闻二嫂倒是个下棋下的好的,不如二哥回家请教二嫂一番再来和朕对弈。”
福全听了玄烨的话,脸立马就耷拉了下来,“皇上,你就放过臣吧,这下棋可不简单啊,还得是耐得住性子的,臣这性子别说半个时辰,就是一盏茶的时间什么都不做,就看着那棋盘上的黑白子,臣也是会头晕眼花的。”
看福全当真一副不愿意在下棋的样子,玄烨终究是作罢了,只是略微有些遗憾了叹了一口气。
又过了十几天,一个尾随苏克萨哈的探子终于回京了,并给玄烨带回了一个消息,“禀皇上,苏克萨哈大人在孝陵,自尽了,福晋和山固伦公主也殉情了。如今在孝陵的只剩下了苏克萨哈大人的几个子女,还有一个老关键。”
对于玄烨来说,这个消息虽然算不上多震惊,但还是让他稍稍惊讶了一些,他本没有想到苏克萨哈会就因此自杀,反而还想着将来把鳌拜擒拿之后,若苏克萨哈真心悔改了,便在重用他,没想到……玄烨叹了一口气,然后挥挥手,“好了,你先下去吧,再回孝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