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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说下去了……”犬山贺嘶哑地大吼,脸色如同死者。
“懦弱!”昂热狠狠一巴掌抽打在这个老人的脸上,大声得呵斥他。
犬山贺呆住了,沉默了几秒钟后,他捂着脸,低下头去。
“那时候的你是个穿着破旧和服的小孩,泡在下雨天的泥水里,怀里揣着几张用颜色画过的黑白相片,日本妓女和美国人之间牵线。如果他们勾搭上了每回给你几块日币当酬劳。你是犬山家最后的男人,固执地坚守这风俗业,你家里的屋子住进了一个美国上校,他是你姐姐的恩人,每天他在那里玩弄你的姐姐,不付任何钱,这是他帮助犬山家的回报。你不敢回家,你不愿意看到那一切,你发誓有一天一定要杀了美国上校,扫平那个杀死你大姐的组织。”昂热揪住犬山贺的头发,“可你那么低贱的一个男孩又对那些卖身的妓女很好,为了给她们争取利益而被美国水兵踢打,因为在你眼里,出卖身体的她们就像那个你不愿再见的二姐……” 辣妹们和大和抚子们都跪下了,还有琴乃、绫音她们。作为犬山家的后人,她们并不知道这些往事,但从犬山贺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家族斑驳的历史就是如此悲伤。她们围成一圈俯拜在地,一动不动得聆听。
“但这就是力量啊,阿贺,”昂热拍打这犬山贺那张苍白的脸,“没有什么力量能比悲痛和爱更汹涌,我所要做的只是唤醒你,把犬山家最后的男孩变成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所以我制订了对你的教育方案,那就是把你踩在脚下培养,你心里对我的仇恨会与那些悲痛和爱混合,把你这个废物般的男人锤炼得坚硬如铁!”
“今天我看到了成果……九阶刹那,512倍神速斩,很好!”昂热轻声说,“我很欣慰。”
他把雪茄碾灭,扔掉手中的球棒,把外套搭在背上遮挡纹身,向外走去,“你已经穿越荆棘了,阿贺,恭喜你。”
犬山贺支撑起痛得像要折断的身体,呆呆地望着那个老人的身影,一眼之间,65年时光仿佛刹那。 65年前……樱花飘落在妓女们半裸的身体上,他的鼻血溅在美国水兵的军服上,耳边回荡这英语的咒骂声……见鬼,终于想起来了,那才是他和昂热……真正的相遇。
从昂热跳下小艇,到他说出那句极不友善的见面语之间,还有那么一段小小的插曲……
那天他是去给两个日本妓女和两个美国水兵的牵线,成功得谈成了交易之后,他坐着美国水兵的吉普车来到一座废弃的小学校,穷妓女们在校舍里摆了木板床做见不得光的交易。
“小子,这就是你给我们介绍的女人么?怎么更女鬼似的?”水兵不满地嚷嚷。
“另一个就跟还没有发育一样!”
15岁的小妓女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水兵从腰间抽下皮带,挥舞着想把犬山贺逼出门去。犬山贺明白了,这些都是借口,在这里即便妓女们大声呼救也不会有人听见。那年他18岁,是能救她们的唯一一个男人。他脱下外衣,露出骄傲的刺青,挥舞这木棍往里冲,一次又一次被皮带抽打在脸上,皮带上的钢扣把他的身体割的伤痕累累。他不顾一切得叫嚷这些没有逻辑的话:“我是犬山家的阿贺,这是我们犬山家的女人,美国佬滚出去!”其实他在前一天还不认识这一老一小两个妓女。
他的脑海里尽是破碎的画面,那个美军上校压在他姐姐的身上,夕阳的余光照在父亲的尸体上,死在街头的大姐敞怀赤裸着胸口,上面吻着花与鹤……
“绅士们,我们在太平洋战场上的胜利源于我们打败了日本的男人,而不是女人和孩子吧?”那名曾在港口远远看过一眼的美国军官出现在水兵们的背后,轻松地捏住水兵们的手腕,夺下皮带反抽回去,把他们摔进泥泞中。
细雨里白衣军官打着一柄英伦风的黑伞,提着旅行箱,腋下夹着他的军帽,并未注意那两个哭泣的女人,而是踢了踢犬山贺。
“看起来是个不怕冲入荆棘丛的小鬼,”白衣军官冷冷地说,“但是要冲出荆棘丛,才算长大了。”
那时樱花从小学校舍屋顶上的缺口飘落下来,希尔伯特·让·昂热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纸烟。
2。及格
人要多少年才能明白老师跟你讲的道理?也许是课堂上的一瞬间,也许是一生。
犬山贺忽然跪下:“老师!我……”
昂热漫不经心地挥挥手,头也不回:“好了好了,我都说过你已经走出荆棘了,就不要像小孩子一样说感谢的话了。”
“老师……”
“我今天来并不是来跟你谈判的,蛇歧八家中犬山家最多也只有一票而已,你没有资格代表真个日本的混血种家族跟我谈判。但是人老了,总是有点念旧,我很高兴你派人来机场接我,这样我可以跟你喝一杯。但是原先设想的地方是街头的拉面排档,结果却是奢华夜店和成群的女人。”昂热发出不屑的“啧”声,“你对于老师的品味就那么不了解么?”
“老师……”
犬山贺忽然如闪电般扑向昂热的背心,鬼丸国纲在他手中闪动着妖异的红光,如歌舞伎的眼影那样妖冶动人。
言灵 时间零,释放!几乎就在同时,弹幕斜向穿透Atom,把坚硬的钢筋水泥墙体切割开来。那是高射机枪在平射,这种武器甚至能威胁到低空飞行的战斗机,巨大的口径和两倍音速的初速度让它的子弹能贯穿轻型装甲板。日本黑帮曾用这种武器在公海上火拼,弹雨把整艘渔船打沉!
两架高射机枪的弹幕交叉,在墙壁上切出巨大的十字,十字形弹幕覆盖的面积足有几十平方米,十字的中心点投射在昂热的心脏。
他无路可逃,迎面还有鹰般扑击而来的犬山贺。
他也没有准备逃,折刀在空气中划出暗金色的花纹,同时他接住了犬山贺。子弹巨大的冲击力和犬山贺的冲击力一起把他推了出去,狠狠地压在墙上。
足足半分钟的高压射击,两架高射机枪的子弹全部倾泻在昂热背靠的墙上,子弹在墙壁上溅起了一缕缕的灰尘,灰尘覆盖了昂热和犬山贺。
枪击终于停止了,因为弹匣打空了,全速发射会让这种老式高射机枪的枪管过热,打空一匣子弹后就只能放弃了。对面的电视塔上,黑影沿着滑索撤离,没入黑暗中。
Atom里,整面墙壁倒塌了,大口径机枪子弹把他里面的钢筋骨架都打断了,断壁拍在地面上溅起一人高的灰尘。足足半分钟之后灰尘才落下,灰尘中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浮现,昂热盘膝而坐,把犬山贺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
四处都是弹痕,不只是射来的弹痕,还有被昂热弹回去的弹痕!如果刚才的一刻有一架高清摄像机对着昂热和犬山贺拍摄,会发现昂热的每一刀都把一枚机枪子弹切成两半,一条弹道到了昂热面前就骤然分成两条,四散飞射,除了一枚子弹擦伤了他的眉宇,他没有受任何伤。
犬山贺代替他受了所有伤。 鬼丸国纲并没有斩入昂热的身体,而是挡在了犬山贺的左胸。这柄传世名剑弹开了几枚子弹,确保他的心脏没有被毁,可除此之外的身体上遍布弹孔。混血种的骨骼坚硬到机枪子弹也不能射穿,犬山贺就是用自己的全身骨骼封住了射向昂热的大部分子弹,他保住自己的心脏并不是要保住自己的命,而是要确保在那半分钟内,他能死死地站在昂热面前。
“(日语)。”昂热轻声说。
“老师……我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了么?”犬山贺轻声问。
“是的,犬山君,男人这门课,你及格了。”昂热说。
“小心……刺青师……”这是犬山贺一生的最后一句话,他瞪着昂热,用的是唇语。
昂热忽然明白了。就像他这一次不是来跟犬山贺谈判,犬山贺其实也不是要跟他谈判。虽然这个学生对于刻薄的老师怀着怨念,但自始至终,犬山贺都把他看作老师……犬山贺是要警告他,警告他日本已经变成了一个卡塞尔学院不能进入的地方,要他尽快离开。
他不能明确地说出来,因为这里的女孩们中藏着耳目,其他黑帮的耳目,幕后人物的耳目。
日本的局面早已超出犬山家的控制能力,犬山贺这位前日本分部长,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
3。蛇歧八家 Atom外,雪亮的车灯照着漆黑的正门。不是闻风赶来的警车,而是四辆黑色的罗尔斯·罗伊斯轿车。四辆车各自占据不同的位置,彼此之间留够了安全距离。车旁都站着成群的年轻人,黑西装黑墨镜,他们一手扶着车身,一手提着出鞘的短刀。罗尔斯·罗伊斯的车头上原本应该是“飞翔天使”的银质车标;但这辆车上分别换成了蜘蛛、马头、凤凰和夜叉。
风魔家的蜘蛛、龙马家的马头、樱井家的凤凰和宫本家的夜叉。蛇歧八家中,四家的家长都来了,他们来犬山家的Atom,显然不是为了跟夜店里的女孩们喝一杯。 Atom的大门被人“咣”地一脚踹开,修长的影子提着沉重的皮箱出现。车灯的光束聚集在他身上,把他照成耀眼的白色。按这种灯光在黑夜里能让人短暂地失明,但那个人没有停步,甚至连遮挡的意思都没有,一步步走向风魔家家长的座驾。
上百名黑帮分子都握紧了短刀,摆出一触即发的进攻姿态。但车里的家长没有下令。那个人走到车边,形貌清楚,一身考究的三件套灰色西装,一双手工的马棕色皮鞋,腰板挺拔,是位看起来很绅士的老人,一个外国人。他略显狼狈,衣服上都是灰,鼻梁上的玳瑁眼镜框也裂开了,但神色很平静。他靠在车身上,拍了拍黑色的窗玻璃:“喂。” 居然以如此粗野的方式跟风魔家的家长打招呼,车里的老人是连会议员见面也要鞠躬的。
在历史上风魔家是大名们也得礼敬的,因为除了情报业,他们还培养很多的忍者,这些忍者在刺探情报之余也都是刺杀的好手。车窗玻璃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极其清瘦的脸,穿着和服的老人面无表情。 “风魔小太郎?”昂热随口问。风魔家的每一代家长都叫小太郎,这样外人甚至不知道风魔家的家长更换了多少代。
“需要送您一程么?校长先生。”风魔小太郎问。 “免了,就你这辆破车。”昂热鄙夷地看了一眼风魔小太郎的座驾,他打开那口沉重的皮箱,从里面拿出了一辆碳纤维的折叠自行车。这轻便的交通工具只有不到六公斤重,英国产的A Bike,看起来是件玩具,拉开之后却能让成年人骑得很舒服。 “我想你们应该发现最近你们的某几处地盘忽然被人扫荡了。
没有任何原因,现场只留下骷髅天使的印记。那个印记的准确名称是‘堕落的圣天使’,是加图索家的家徽。那是加图索家代表的警告,我可绝不是我们这边最蛮不讲理的一个。”昂热跨上他的小自行车,“信不信随你们。” “再见,昂热校长。”望着他摇摇晃晃远去的背影,风魔小太郎在车中微微躬身,此时此刻这位尊贵的风魔家主人还不忘用敬语。 但他的脸色略有些苍白。
犹豫了片刻之后,他抓起座位旁的移动电话:“诸君,风魔家在群马县的一家风俗店确实被人扫平了。如果昂热君说的是真的,那么我想诸君的产业也都有所损失吧?” 话筒里沉默了片刻:“我们在南部储存武器的一个仓库被破坏了,对方没有试图拿走什么,直接引爆了硝酸甘油,把那个仓库炸上了天。”龙马家主人说。 “一家赌场,一家夜总会,还有一个艺术博物馆被破坏了,本以为是道上的什么仇家,私下里正在查。”宫本家主人说。 “我们损失最惨重,用于走私贵重轿车的一艘轮船被人弄沉在东京港外了,对方无疑是在示威。”樱井家主人说。
“都留下了堕落圣天使的徽记么?”风魔小太郎问。 “是的。”另三家的主人同声说。 “原本没分辨出来,我的军师说那个徽章是印度神猴哈努曼,”宫本家主人叹气,“所以我一直以为是最近很活跃的一批印度人干的……我们已经报复了那帮印度人,砸掉了他们二号人物的婚礼……” “这种没文化的军师应该切掉小指谢罪!然后被解雇!”风魔小太郎低喝。 压力如山一般大。
原本他们自信在日本,在自己的地盘上,学院本部那帮人折腾不出什么花样,就算是强龙也要敬畏地头蛇,何况卡塞尔学院那帮教育家?因此他们把全部精神用来警惕昂热的到访,并没有留心几个场子同时被扫的事。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了,在昂热降落之前,学院的报复就已经开始了。这帮教育家们的行径简直比黑帮还要黑帮啊!风魔小太郎缓缓地抚额。其实他早该想到某件事,加图索家是一个来自意大利的家族,准确地说,恺撒老家是西西里。在加图索家建立起商业帝国之前,他们在阴影中的某项事业就已经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