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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辆极速奔行中的黑色跑车,一台“MITSUOKA”车厂改装的“Orochi“跑车!
“Orochi”在日语中是“大蛇”的意思,狂想的设计师以神话中“八歧大蛇”作为灵感的源头,在这猛兽一样的车下线的时候,要举行盛大的“入魂”仪式,让八歧大蛇的灵魂进入这台金属机械。它无视了遍地的积水,飚着极速而来,改装过的尾部喷管发出震耳欲奄的轰响,被风雨扭曲之后便如野兽的吼声。昂贵的陶瓷制动器也没法让这台暴力机器瞬间停下。
大蛇带着尖锐的声音刹车,制动器在轮圈中磨出刺眼的火花,车身整个地横了过来。副驾驶座上的黑衣人双手持以色列产的乌兹冲囘锋囘枪对他们瞄准,他的手背上是“绯樱”的纹身,瞳孔中闪着炽烈的金光。
樱井家的精英,或者说,顶级杀手。他用弹幕压制了路明非和芬格尔,把这四个人死死困在路面上。另一方向是加长版的凯迪拉克横冲直撞地逼近,跟大蛇相比,这是个庞然大物。大蛇是一辆双门跑车,除了司机只能容纳一名杀手,而凯迪拉克的三排座位上都坐着黑衣人,全副武装,武器从双手伯莱塔手囘枪直到苏制卡拉什尼科夫冲囘锋囘枪,锁定了路明非他们。
“这活儿还是交给你吧。”恺撒忽然说。然后他疾闪,把楚子航一个人留在了街中心,被两辆车四道利剑般的灯光封住。
这果断是有仇吧?路明非心里惊呼,不是腹黑到极致做不出这事儿来吧?恺撒兄你手里拿的是枪你不动手,把差不多半个班的枪囘手扔给一个拿冷兵器的家伙?楚子航却连头都没抬,手中的重制版“村雨”上滚烫的雾气升腾。前后两辆车就要把楚子航夹在中间碾碎了,楚子航甚至没有提升血统的时间!
楚子航终于抬起了头,黄金瞳!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他随手扔出两片薄膜般的隐形眼镜,转瞬间双瞳仿佛封闭的炉门打开,光辉狂暴地溢出。
金色的目光把巨大的幻觉灌入两车司机的脑海,一瞬间他们觉得是一条古龙在他们面前挣开了眼睛。绝对威压,居高临下,像是在天之绝顶俯瞰蝼蚁。两车同时失控,旋转着对撞。大蛇如锋利的剑,刺在浑厚如盾的凯迪拉克身上,把凯迪拉克的车门切裂,而剑也在同一刻崩渍。大蛇加装了防撞钢梁的车头从中间撕裂,引擎盖弹开,露出里面闪着电火花的引擎。气囊全部爆出,直接把两辆车里的人震晕过去,这种高速下的直接碰撞,气囊爆出可以把人的肋骨都撞断。
楚子航重新低头看着脚下的积水,自始至终他甚至没有动。如果他乐意,他杀人其实只需用目光。
“我我我……我靠!”芬格尔结结巴巴的,最后只能以那爆破音的二字表达他内心的震撼。
他不是震撼于楚子航的杀机,楚子航的杀机他看得多了,他是不敢相信这两辆车中的人甚至没有一点要“讲道理”意思,而是直接以弹雨打了招呼。当然,恺撒与楚子航其实也没有讲道理的想法。
“这什么人啊?”芬格尔大喊。
“先遣队”楚子航淡淡地说。
“这两辆车放在这里不错,但你能让它们别滑走么?”恺撒问。高天原门前是大坡度的路面,地面上满是积水,抵在一起的大蛇和凯迪拉克慢慢滑动。
楚子航点点头,挥刀。火焰般的刀光熄灭后,大蛇和凯迪拉克的车身轰然倾斜。楚子航从两车上各切下了半个车轮。
“高处是压制射击的好地方,下一波交给我。”恺撒跃上车顶。沙漠之鹰仍指着街道两侧,巷子里的野猫惊恐地逃窜,雨幕中传来狂躁的重金属音乐。
枪炮与玫瑰乐队的名作《November Rain》,伴随着长街尽头并排开来的四辆重型卡车;卡车底盘和进气口中都闪烁着刺眼的彩色灯光,低音炮震得地面上的积水都在弹跳。卡车居然是倒着开过来的,货仓的门缓缓抬起,里面仿佛有几百只野兽在铁笼中吼叫。
路明非下意识地想要跑路。“盛大的表演不看着么?”恺澈冷冷地说,“这次不用担心中弹,因为这些人不带枪……他们只用刀和车轮杀人!”
“赤备么?”楚子航问。
“这样岀场的,还能有谁?”恺撒冷笑。
卡车货仓中无数道光柱同时亮起,猛兽咆哮着出闸! 杜 卡 迪Mon ster、本 田CB400、雅 马 哈XJR400、铃 木IMPULSE400、暴 徒400……这些改装过的重型则用摩托前轮把对方抵在墙上碾压,因为未满十八岁他们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可以为所欲为。
他们中有钱人家的少年自称“队正”,买来重型货车公用。开到闹市区街头忽然停下,车厢打开,少年门骑着摩托轰着油门跃下,马贼般呼哨,几分钟内劫完一条街上的商铺,驶入街对面等候的另外一辆货车,关门离开。同样的大货车在东京市区数不胜数,他们迅速地融入了这座繁华的都市,就像小鱼沉入大海。
龙马家的主人非常激赏这支年轻的队伍,“年轻人的热血如油一样易燃,在这个风气柔靡的时代需要这样暴躁的声音”!男孩们看见车顶上的恺撒了,他们同声吼叫;从车后座拔囘出了雪亮的日本刀。他们在头顶挥舞长刀,把油门踩到底,发起了冲锋,他们中有人嘶声高喊着什么。
“你听得懂么?”路明非问芬格尔。他两腿有点发软,虽说听不太清,但是大概意思想必是一个人头值五百大洋;兄弟们给老囘子冲啊的意思。
“他们在喊……要用车轮把……把我们的头剃光。”芬格尔说。路明非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其实说心里话,我头发短不觉得怎样……但是老大那头金发那么飘逸的;被车轮剃光会想来不好受。”
“被车轮剃光头发的话,大概头皮也会被剃掉吧?真是重口味的游戏。”恺撒的金发湿透了垂下来遮住了眼睛,“但是很遗憾,本店恕不接待男宾!”
沙漠之鹰轰鸣,声若暴雷。经过装备部的改造; 这两柄枪的弹匣容量被提升到30发,射速也间步提升。恺撒直接挥出了弹雨,目光被挡住对他而言完全不是问题,这些暴走族进入了镰鼬的范围,进入了完全属于他的战场。
车潮和弹雨正面冲击,火星四射,子弹洞穿了摩托的油箱,打断了车轴,撕裂了轮毂。摩托车一辆接一辆倒在雨中,起火爆炸,少年们从摩托上翻滚落地,忍痛奔逃。近百辆摩托车组成的车潮被恺撒以居高临下的压制射击打断。
从来没人以如此凶暴的手段对付这些桀骜的少年,他们高奏着重金属乐而来,车后座上载着利刃,仗势着旺囘盛的荷尔蒙,觉得自己前方的一切都会被车轮碾平。但对面迎接他们的是如同克伯虎重机囘枪般的东西,随着沙漠之鹰冷漠地吞吐枪火,他们只能依照对手的节奏“落马”。
恺撒更换弹匣,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摩托潮又接近了几十米,但是随着沙漠之鹰再次轰响,冲在前面的摩托又一次被打断车轴。
恺撒的嘴角流露出无情的嘲弄,镰鼬们带回了暴走族少年们因恐惧而加速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震慑车潮的与其说是弹雨,不如说是恐惧感。武士道的勇气遭遇了工业机械般冷漠而强大的暴力, 就像猛虎被打断了脊梁。恺撒在用弹雨给这群暴躁的男孩重述一个真理,这条真理是战国 时代的大名们花了无数武士的生命作为学费才学会的……
时代不同了,与其继续信任武士道的勇气和日本刀的锋利,不如买把枪。
“碾平!碾平 !碾平!”队正红了眼,嘶哑地吼叫。 他完全没有想到真会有子弹来迎接他们。在他们心里 这三个外国人已经是“落荒而逃”的状态,虽然持有武器,枪战中击中了帮会中的几个人,但之后中枪的人都苏醒过来,并没有受伤。对方在日本街头只敢使 用麻囘醉弹,赤备确信。
可现在迎接他们的是用金属演奏的音乐,金属敲击金属,金属打击金属。恺撒装了实弹,所剩的弗里嘉子弹不够他填满沙漠之鹰了。赤备们也许应该自豪,他们逼得枪囘械专家换装了实弹……反过来他们应该检讨自己太不了解对手了,他们的对手就读于某个混乱的、没什么法纪可言的学校,竞技活动是组队枪战,而这次驾临日本的又是卡塞尔暴力团的领袖们。
楚子航靠在街边旁观着这场演出般的战斗,怀抱村雨,路灯把他的影子投得修长。他没有要去帮忙恺撒的意思,冷漠地扫视着这些暴怒的男孩。
半条街上满是摩托车的残骸,这些赤备分子平时有着过人的勇气,他们是真正做过恶事的人,他们的绰号被列入了警视厅的危险分子名单。但他们现在败得一败涂地,恺撒在没有库托车可以击打的时候,子弹贯穿了他们的小囘腿,这种伤口会随他们一辈子,作为加图索家族送给他们的礼物。
黑色的杜 卡 迪Des mos edici RR猛地跃起,这是队正的车,赛道上的皇帝。他隐藏在“先锋”的背后,就是要在最后出场。杜卡迪杰出的性能令他跃过了恺撒的头顶,高速旋转的车轮对着恺撒的头顶劈下,队正手中的利刃同时刺向恺撒的心脏。他把一切都抛在脑后了,荷尔蒙在他的血管里涌动如浪潮,他要杀了这个外国人,管他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没有人能挡赤备的道,挡道的就得付出代价!
杜卡迪从天而降,如猛虎扑杀,咬噬猎物的头部。 恺撒就算一枪轰掉队正的头,沉重的摩托车也会砸在他的头上,把他的脖子折断。
恺撒懒洋洋地看了队正一眼,在车顶上踩了一脚。狮心会血统精练技术一度暴血,血统纯化!恺撒这一脚直接踩进凯迪拉克的车顶里,钢铁没脚踝,他获得了一个完美的支撑点,然后抬脚高踢,踹在杜卡迪的油箱上。
队正忽然发现自己跨下的社卡迪不见了,仅剩他孤零零一个人处在“浮空”的状态!时速80公里的摩托被恺撒那一脚生生踹得到飞出去,砸在路面上。恺撒左手把枪收回腰间。一手抓囘住队正的长刀,捏碎,扔掉,掐着队正的脖子把他拎在手中,如拎一只猫。同时他的右手囘枪连续轰响,俯射那辆价格超过十万美元的限囘量版 杜 卡 迪Desmosedici RR,把它的四缸发动机、车轴、镀银的尾排和把手、真皮骑座、还有珍贵的标志、赤备的战旗……全部打烂。
队正尖叫,扭头去看杜卡迪。那是他心爱的机车,他可为这辆车去杀人,此刻却看着恺撒如同揉烂一个纸杯那样毁了它。
射击杜卡迪的时候恺撒完全没有看它,而是欣赏着队正的神情。此刻恺撒举起枪把硝烟吹在队正的脸上:“你的爱驹什么的……哦,对不起,杀了。“
此时楚子航正穿越街道,一辆燃烧着的摩托贴着地面滑到他面前。他随手挥刀,摩托从中间新成两截又滑行了一段后,恰好撞在杜卡迪的残骸上,轰然一声化为火球。
队正满脸都是眼泪,用结结巴巴的日语咒骂。
“对不起,我听不懂,我们几个人里日语大概是最差的。”恺撒冷冷地看着他的眼睛,“说英语。”
队正还是用日语咒骂。恺撒本来准备吓唬他一下,但这个矮小凶狠的日本人看起来对那辆摩托车看得比自己的命更重要。他有些错愕,血统纯化带来的那股杀机退却,目光恢复了平时的慵懒,歪着头打量着吐沬横飞的队正:“汉语也行。”
“意大利语或者法语?”
“好吧,虽然我还会一点希伯来文和拉丁文,不过我猜你是不太会的。”恺撒叹气,“你不怕我么?”
“你不怕我么”这句话他用的是日文,这是他会的几十句日文之一,最近一周囘刚学会的。怒骂中的队正一愣,一脚踹飞了时速80公里的杜卡迪?队正忽然回过味来了,这个赤备中最恶之男打了个寒战,队正这才意识到爱驹玩完是一回事,自己的命此时正捏在对方手中,而对方到底是不是人类他都不敢确定。
恺撒用枪管把队正皮夹克撩囘开,队正在皮夹克里什么都没穿,胸口上纹着被大蛇缠绕的女人,栩栩如生。“真精致,可惜皮肤粗糙了点,文在你身上真浪费”恺撒啧啧称赞的。
“认识这纹身?这在龙马家也是分部囘长以上才能纹的,你该知道得罪龙马家的下场!”队正觉得有希望,鼓起勇气咆哮,“得罪龙马家的人都要死,分部囘长们正在赶来的路上!他们会把你们砌在水泥桩里沉进东京湾”
“我只是说你的皮肤粗糙,你也不用这么恼著成怒。”恺撒对这个瘐小的日本人忽然愤然有点纳闷。
队正仍在叫嚣,凯撒终于失去耐心,把沙漠之鹰伸到队正的耳边连续发射。轰鸣的枪声过后,队正的耳朵里渗出了丝丝鲜血,大口径手囘枪在射击时都该戴耳机,以免听力受损,这样近距离连续发射,必然造成听力难以恢复的损伤。
队正愣住了。恺撒歪着头,盯着他的眼睛,并不愤怒,也不回避。这种凝视的姿态就像一只凶恶的虎在玩弄一只兔子,只想看兔子怎么挣扎着死去,最好兔子能够表现得精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