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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臭不说,还像食草动物一样挑三拣四只喜欢吃青菜不说,怎么能还有这么一个拖累死人的嗜好呢——任凭闻着臭汗味挤破头坐公交车摇摇晃晃、慢慢悠悠地回家,也执意不肯打车快速又舒服地回家?你又不是穷的离谱,没钱坐出租车!我呀,也是吃饱了撑的,要陪你遭这份罪!”
917路公车线路偏离着乌丛市繁华喧闹的主干道,其实并非如叶隽皓所抱怨的那样拥挤不堪,甚至我每次上车都会有座位。身子随着公车行走的节奏不断地振荡起伏,车窗外的景致匀速地逐渐后退,一一滑过,身后座位上的叶隽皓早已塞上耳机,闭着眼睛享受般地听起了MP3,伴随着音乐的旋律,他的脑袋轻晃,口中并喃喃有声,咋一听闻,似乎是新潮流的流行歌曲。我不禁虚无一笑,思绪又回到了方才他所抱怨的句子上,你又不是没有打车的钱,可为什么却偏爱坐公交车呢?
霎时,突兀的空洞失落感骤然侵袭而来,心房隐隐作痛,是啊,那个人早已抛弃坐公车的偏好了,我为何还要为他而保留这个习惯呢?
一辆呼啸而过的机动车打断了我的沉思,看着机动车手的飒飒风姿,青春张扬,这让我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坏脾气的何承玮,眉头不由得一蹙。
认识何承玮是在高二的暑假,农历的六月廿九日,妈妈逝世两周年的纪念日。
那日,乌云压坠,天气出奇的阴沉,燥热难忍,一如我杂乱彷徨的心情。
自妈妈的墓地回来,我便一直阴郁沉默,委屈动荡的纠结情感仿若滋生蔓延的杂草般一丝一丝地缠绕着我那逐渐愤激不平的思绪,两年,仅仅才两年,爸爸就已经不再和我与明磊一起为妈妈上坟了——为了继母那恬淡优雅的笑容,为了继母那惬意顺心的生活,更为了赢得继母对他的崇拜爱慕,他忘掉了妈妈的忌日,忘掉了妈妈与他恩爱和谐的18年婚姻生活,忘掉了曾是那样尊重并热爱他的女儿的那颗颤抖敏感的心灵。
心情低落无助的时候,我喜欢走路,喜欢独自一人沿着似乎是漫无尽头的林荫道慢慢地走路,边走边幻想悲伤的故事情节,将所有发生过的心酸与痛苦以悲剧故事的方式在脑海中重新演绎,直到思绪稳定,心事被放缓而出,最终回归现实。
那日的我就是这般,一个人呆滞地静静地走在漫长无际的南风路的人行边道上,不断地将妈妈逝世后我的委屈和暗伤以一个悲剧电影的方式在脑中连续不歇地放映,其中,有爸爸再婚后对我和明磊的忽视和漠然,有继母那无意或者刻意的健忘和口不择言,有叶隽皓可恶、嘲弄的表情,有邻里亲朋对我和明磊那种貌似关怀实则惺惺作态的询问和议论……不知不觉,眼前的景色一片模糊,我不禁默默止步,抬头向上望去,粗壮的梧桐树蔓挥洒摇曳,散发出一阵又一阵细微的枝叶交拨声,感觉似有缕缕的细风始轻拂而来,脸颊顿时湿涩酸胀起来,最终竟还是…落了泪。
我微微垂目,将泪痕拭去,复将目光转向马路中央那条青茵繁茂的绿化带上,南风路的确幽静,沿街并无噪杂的商业店面,一路走来,车辆行人都很少见,可前面不远处却不和谐地摆了一个劣质简陋的摊位——掷镖得物。
那是一种很简单的赚钱摊位,气球、飞镖、奖品便是全部的摆设——一元钱10个飞镖,以刺破看板上气球的个数为前提来换得相应的奖品,奖品无外乎只是一些粗劣的布偶玩具而已,我匆匆一瞥,瞬刻,目光则被一个铁笼子吸引住了——一只雪白无瑕的绒毛小狗,正转动着乌黑发亮的眼珠,流露出一种楚楚可怜的神情,对我凝望着。
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停立在铁笼前面,那只胖乎乎的绒毛小狗祈怜似地望着我,眼泪汪汪,紧闭的小嘴巴里,露出一截粉红色的小舌尖,可爱得让人心痛。看到有人走近了,小家伙立刻伸出一只小爪子来,无奈地抓扑着铁笼,轻轻地耸着鼻子,身体发颤,尾巴拚命地摇着,发出低低的嘶吼声,我的心房霎时一阵柔软,便抬起头来,找寻摊位的主人。
“一块钱10镖,全部投中的话,你就可以抱走了,这可是纯种的博美狗,市场价要300多块呢!”一个微胖的质朴女人走了过来,伸手向我递出10枚飞镖,并对着我微笑道:“小丫头,要不要试一试呢?”
我看了看掷镖线与看板的距离,足有三米多远,距离其实并不远辽,但却看的不是十分真切(我的眼睛近视却极不爱带眼镜),况且力道又不足够,于是便无奈地薄薄一笑并摇了摇头,这时,从后面传来了一个爽朗却略略低沉的男声:“老板,给我10镖!”
带着想看看来人投掷技巧的好奇心,我无意识地转过头来,在咋一看清来人的相貌时,整个人竟不由自主地一愣——那是一张极为俊美不羁的脸,比起叶隽皓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二十岁上下,个头一米八零左右,身材微微有些偏瘦,头发偏长,几缕发稍略略弯曲,遮住了那双幽潭般深邃、冷清的眼眸。他的穿着并不讲究,上面是一件简单的灰色圆领体恤,下面是一条洗的发白且脏兮兮的牛仔裤,脚上则是一双稍稍泛黄的白色运动鞋。可他的气质独特,如此穿着竟别有一番耀目动人的风味。此时,他将一枚一元的硬币放在摊主的手中,伸手接过10枚飞镖,而后用一种懒洋洋的姿势在掷镖线上立定后便开始投掷。
随着气球连续不断的爆裂声,10枚飞镖在不足一分钟内便“嗖嗖”地被投掷完毕,我惊诧地睁大眼睛看着那10枚飞镖如箭羽离弦般稳稳中的,优雅随意仿若被完美演绎的竞标赛程。却罢,他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不在意地弯了弯,便忽略掉摊主铁青难看的脸色上前果断地提起了铁笼。
事情的结果已经揭晓,我只觉意兴阑珊,便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去,行走几步,又忍不住回望了眼铁笼中的小狗,小家伙依旧是憨憨的可爱模样,眼泪汪汪,令人心疼怜惜。
空气中开始飘散着股股细雨侵袭欲来的腥味,天空愈加阴沉灰暗,梧桐树的枝桠在风势的催动下大幅度地展动摇转,连衣裙的裙摆微微扬起,不时地掠过光洁的小腿,产生一丝丝略略的滑痒之感,快要下雨了……即将变化的天气让我默默怔立一会,脑中不自觉升起的“赶快回家”的想法却让刚刚平复的心房又一阵烦躁动荡。
我复探头看看前方的景致,转念一想,南风路的尽头是乌丛市图书馆的所在,还是先到那里去看书吧——大多数的时候,对我而言,书都是无比惬意的好东西,有时候它如潺潺的流水润露,可以抚慰着人那空无辽漫的精神世界,慢慢地将阴郁飘散的心情皆数扫除;有时候它如秘密深埋的宝藏珍奇,如果慢慢地去发掘钻研,可以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一定;有时候它又如一盏甘甜醇正的清茶,味道幽浓,过齿余香,诱人来慢慢地品饮,从而可以将无聊乏味的等待一点一点地消耗掉。想到这里,我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喂,那个穿白裙子的,你站住!我有话给你说!”伴随着一阵匆忙杂乱的步履声,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浑厚震然的男音,咋一听闻,我煞是一惊,不禁惶然止步呆了呆,并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白色连衣裙,像是为了印证什么,我狐疑地转过头来,霎时,只觉眼前俱是一片恍惚……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四章 莫名的赠予
我怔怔地看着向我直直跑来的男生,只见他左手随意轻巧地提着装着小狗的铁笼,鼻梁秀挺,鼻翼上闪耀着细细的晶莹的汗珠,但他的眉目清晰,目光灼灼,正定定地看着我,我微微凝眉,满是疑问地回望着他。
“我只不过才和那个没有诚信的小贩争执了几句,你居然就走这么远了。”他的气息微喘,稍作停顿,深吸了口气后,接着对一脸莫名的我慵懒散漫地说道:“你个子这么矮,想不到走路还挺快的!”
我定了定思绪,狐疑道:“请问…你有什么事?”
闻言,他向我递出手中的铁笼,里面的博美狗正兴奋地发出低低的吼叫:“这只狗你帮我养吧?”虽是恳求的语气,但他的语调却充满了不能拒绝的威严和肯定。
我瞪大了吃惊的眼睛:“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你养?我又不…认识你!”
他略略带了点恼色,却极力压制下即将出口的粗话,微一垂眉,没声好气地反问道:“你不是喜欢它吗?”
我漠然一笑,好脾气地答道:“我是喜欢,可我却没有理由帮你养它。”
他的脸颊有点泛红,不自在地嗫喏道:“我,我不喜欢养宠物。”
“既然你不喜欢,那为什么你还要选它作奖品?”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疑问,而是闪烁其词地另起话题,话语中带着浓重的隐忍味道:“我把它送给你了,你就代我养着吧。”
我顿时觉得异常的烦躁,便固执地否决道:“我不要。”
突然,他恼怒地把铁笼使劲地往远处的草丛中狠狠一丢,铁笼里面瞬即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他却恍若未觉,冷冷地邪魅一笑,不屑地说道:“不要就算了。”语毕,他傲然地迈开大步,直直地向南风路的反方向走去。
我心疼愈加,快步上前从草丛中捡起铁笼,里面的小狗正不断地“嗷嗷”惨叫,我抬起头来,恨恨地瞪了瞪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愤怒的诅咒——这个莫名其妙该天杀的混蛋!
最终我还是将这只博美狗带回了家,继母一见,脸色立马阴晴不定起来,眼中氤氲着明显的嫌恶之情,欲言又止,我面无表情,将她的不满以及腹诽一概忽略,遂找了一个废弃的干净硬纸盒,又把不再穿的旧衣服裁剪成厚厚的暖垫搁置在了纸盒里面,算是为小狗做了一个简易的避风窝,一切完毕之后,我将这只小狗妥当地安置在了自己的卧室中。
爸爸曾为我私自养宠物的事婉转地说了我几句,不过最后,他看我兴致盎然,热情与耐心前所未有的高涨,遂摇了摇头并叹了口气,只得退让作罢,任由我折腾摆弄,只是一再交代我务须要保持屋内的清洁、整齐与毫无异味。
我将这只狗起名为“怜怜”,因为它娇憨秀灵的模样总能激起我心中的那片柔荑和芳泽,让我疼惜愈加。
到家时已几近晚上七点,爸爸早已下班归家,只见他闲适地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正专心致志地研读着报纸,身前几案上则放置着一杯冒着袅袅热雾的清茶,我知道沏的一定是铁观音,因为这是他的唯一最爱。听到开锁推门的声音,他只是漠然地抬起头,飘渺无痕地向我和叶隽皓扫了一眼,而后淡淡地应了一句“回来了”,算是招呼,接着便又将注意力全数投掷在了面前的报纸上。
换了拖鞋,还未在沙发上坐定,明磊便兴高采烈地抱着怜怜凑过来,边跑边大声嚷嚷:“姐,你回来了,你快看,怜怜又长胖了,我都快抱不动了。”
我看了看怜怜依旧憨厚楚楚的小脸,明然一笑,自我抱它回家已经几近一年,它长的很快也很健康,依旧令人喜爱不舍。我从明磊的怀中接过怜怜,拉他在我的身旁坐下,一起逗怜怜玩了一会,嬉闹之间,目光却不经意睥到他脸上所洋溢着的那种自然纯粹的幸福表情,稚嫩真挚,惹人怜惜,心则蓦地一暖,便柔声询问道:“最近怎么样?功课方面有没有什么为难的?”
他有些心不在焉,低低地嘟囔了一句:“还好。”语毕,他忽然抬头看向我,眼眸中充满了不尽的热切与期盼:“姐,爸爸工作忙,明天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到商场买部英语学习机,我的英语现在有些跟不上了。”
我淡淡地“哦”了一声,感觉到爸爸的目光似有似无地向我们这边扫了过来并静然无波地停留了一会,心中顿时难受刺痛起来——明磊今年才上初一,英语成绩却一直不理想,甚至连最简单的动词、名词、介词等词性都常常辨不清楚,虽然我并没有为此说过他什么,但他却很怕我生气,怕我骂他蠢笨,更怕我生气而不理他。
明磊很依赖我,这种依赖自妈妈去世后显得格外明显,甚至远远超过了他对爸爸的黏糊,那种无可名状的依赖感有时让我都会感到奇怪,但是,每当看到他身上环绕着的那种怯怯的忧愁气质时,我都会异常地伤感空落,我不知道他那小小的心灵里到底承受着什么样的恐惧,会使他如此地忧伤悲悯。他寡词少语,内向自闭,只有在看到我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他那个年龄段所特有的烂漫与纯真之情,如此卑微而疏离,教我如何不去关心他,如何不去爱护他,又如何不去照顾他?
想到这里,我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