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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里的宴席已经进行了多时,皇后娘娘独自撑着局面,不时有交好相熟的诰命夫人们上来寒暄。要说今日宴席上除了几位皇子是众人焦点,另外一家当属贾氏一族了。
南安王太妃因和贾家有交情,所以被众家夫人们推出来打探消息。
王太妃笑盈盈的剥着水晶莲子,一面递给贾母一面笑道:“老姐姐,咱们两家这样的交情,说句实在话您别介意。你们家的表姑娘和表少爷都好,怎么就不见你这个做长辈的给张罗张罗终身大事?先不说林姑娘早已经及笄,就说林大人,眼看着就要二十成人,初加冠礼了,屋里还没个说贴心话的人”
贾母叹息一声,才道:“太妃既然问了,老身便如实说了。”一旁早有等着打探消息的人撑着耳朵倾听,聚精会神的劲儿怕是比听圣旨还慎重些,而且多半是跟着母亲来的年轻女子。
“我们家这两个孩子眼界都高着呢,尤其是林哥儿,等闲家世的姑娘进不得他的眼。”
南安太妃笑道:“这是理当的,林大人前途无量,怎可随便就应付一个”
贾母忙赔笑道:“谁说不是这个理儿?我对这孩子极为上心,打他们家进京之后,就一直请官媒帮着打听合适的姑娘,可找来找去,不是家世太低,就是人品不行。我们又不敢听信官媒的一面之词,只好再继续找吧”
南安太妃试探的问道:“那……老姐姐就没想过亲上加亲?我瞧着你们家三姑娘就很好。”
众人忙往探春的方向瞧,黛玉走后,好些姑娘抱着各异的心思与探春攀交情,这会儿正众星捧月似的被小姐们围在中间。
贾母看着孙女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的样子,不无得意,又不无伤感:“这孩子若是托生在我二儿媳的肚子里,老身早就厚着脸皮给林哥儿说这门婚事了。只可惜……三丫头命不好,没那个福分。”
南安太妃本就不是真心打探,她心里明镜似的,若贾府三姑娘的身份相匹配,这老太太不早就下手为强了
“老姐姐,你看,我这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你听听?”
贾母心中不是滋味,她虽早有预感,林致远是个香饽饽,人人都想啃一口,但是没料到,原高高在上,总是一副皇家贵戚样子的南安太妃会这样迫不及待。
就好像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因为牙口不好而不能咀嚼,所以就成了人人争相惦记的东西。贾母心中一酸,话语里不自觉的就带着几分的难为:“太妃有心了,只是……这事儿还得林哥儿自己做主。老身毕竟只是个亲戚。”
南安太妃脸色一沉,一直没吭声的王夫人见状忙赔笑道:“老太太,太妃一番好意,咱们不如听听是哪家的小姐闺秀,或许正合适林哥儿呢”
贾母心中的弦登时紧绷,忙调整语气,和颜悦色的说道:“太妃别气恼,老身也是愁的,林家就只剩下这俩孩子,不得不精细些。敢问太妃想说和的是哪家小姐?”
要是搁在以往,这样的台阶南安太妃是绝不屑的,只是今日却有不同。
王太妃抖抖脸上已经松懈的老皮,缓缓升起一抹假笑。
“也不是旁人家,就是我那娘家的侄孙女。”
贾母肃然起敬,这老太太活的人精一般,奉承起人来也是有板有眼,叫人听的悦耳:“太妃娘家可是东山望族,出来的姑娘自然识大体,明事理。”
南安太妃不无得色的笑道:“是我第三个侄儿的嫡长女。从小在我嫂子身边养大,今年十七,也是金尊玉贵似的人物,可惜她娘亲去的早,婚事便被推迟了。不过老姐姐放心,孩子没的说,模样儿上佳,又聪明智慧,根基家当,倒也配的过林大人。”
贾母一听这个年纪便有些不喜:“虚岁就十八了……”
南安太妃脸上一丝尴尬,她这侄孙女哪里都好,就是因为太挑拣了,所以婚事才一拖再拖,“年纪是大了些,可管家的本事好着呢,一直跟着我嫂子学规矩,前两年还叫人捎了信给我,叫我帮着寻位宫中出去的老嬷嬷教规矩。老姐姐想想,若有意思,你不妨叫林大人到我们府上吃个便饭,王爷一直念叨着林大人的好呢”
王夫人笑道:“太妃只记得林哥儿,可万万别往忘了,我们家还有个林姑娘,也是到了适婚的年纪,太妃见多识广,可要劳烦太妃给寻一个适中的如意郎君呢”
老太妃抚掌大笑:“宜人不是说笑话逗我老婆子开心呢吧,你们家本不救有个最合适的,何必舍近求远?我看你们家宝玉就很好,配林姑娘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王夫人心中大骂:什么郎才女貌,这老东西,说个话也能叫人不爽利。
王夫人一改刚才的热情,淡淡的说道:“宝玉是没这个福分了,林哥儿说的清清楚楚,定要找个功名在身,家事显赫的少年,才肯将我们大姑娘嫁过去。”
当年贾敏和王氏之间那点纠葛,好些京城的贵妇都知晓,小姑子和嫂子不和,婆婆又偏颇独女,可以说当年的王氏并不好过。南安太妃对这事儿还多多少少知晓些,所以一听王氏没有意思和林家结亲,老太妃的心就更活跃了些。
谁没看见刚刚无极殿里那帮公子们的火辣眼光,连她这样上了年岁的老婆子都觉着脸红。南安太妃心知:林家兄妹从即日开始,这身价就不能和之前同日而语了
第三九零章 离宫 御花园正是花娇叶嫩的时候,皇后娘娘一手操办的盛宴就安置在琉晶河边的十三春台上。百官们在左侧,由三位皇子招呼着,右边则是女眷,俏生生的小宫女们穿着嫩黄、藕粉色的宫服,端着一碟碟佳肴穿梭在人群之中。
皇后今日心情大好,不免多喝了两杯,脸色有些红晕,几分春色,更叫人看呆了几分。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黄门左躲右闪,借着送菜姐姐避让开的路线,最终到安然无恙的到了右边的抄手游廊。
“这位是贾老夫人吧?奴才小钟子,在养心殿当差。”
人分三六九等,宫里面的宦官、宫女们自然也逃不了这种法则,在养心殿当差就是比上阳宫的宫人风光无限。所以当贾母一听是皇上身边做事的小公公,忙恭敬的问道:“正是老身,不知公公所为何事?”
叫小钟子的宦官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笑道:“是这么一回事儿,刚林大人从养心殿出来,嘱咐小的来找老夫人,说他与林姑娘先走一步,如果有什么事儿,就等晚上回府再说。”
“已经走了?”贾母诧异不已,“皇上可是应允了林大人出宫?”
“正是,和雍王殿下前后脚出的养心殿,只怕这会儿已经出了神武门。”
南安太妃闻言,心下一动,便笑问:“老姐姐,我那个小孙女三日后整十三,本不想大肆操办,可是郡王独这一个掌上明珠,我也不好劝阻,老姐姐若是得闲……就往我们那里走上一圈?不为别的,咱们老姐妹们乐一乐。郡王特意从富锦楼请的苏州的戏班子来暖场呢”
南安太妃就这一个孙女是嫡出,余下的都上不得台面,若不是孙女太小,又早早的被郡王定下了婚事,南安太妃定要为宝贝孙女争一争林家的好姻缘。
贾母故作踌躇:“这……”
“怎么?可是有难为?”
贾母还没想好托词,他们家二太太就抢道:“太妃见谅,三日后苏家的姑奶奶要去我们府上作客,不好怠慢了。”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南安太妃茫然的看着贾母,太妃的二儿媳在身后忙小声道:“母妃,是做工部侍郎的苏家。他们家大姑奶奶是先雍王的贵妾。咱们今日见了那个霍家老三就是苏家姑奶奶的亲儿。”
“是他家”太妃恍然道,“我记得你母亲家有个妹子就在苏家做少奶奶的?”
太妃的二儿媳掩口笑道:“老祖宗还当我们是小孩子呢,我的堂妹都快抱孙子了,哪里还是少奶奶不过他们家子嗣多,苏老夫人又有些手段,这些年和京城里好些富贵人家都有姻亲关系。”
南安太妃明白,苏家这个女儿说是贵妾,其实就是老王爷的侧室,是受封正经诰命的,远非一般良妾能比拟,算得上是如今这位雍王的庶母。何况还有自己的骨肉,那么在老王妃故去后,这位侧室以长辈的身份去拜访贾府,想必没一个人会说三道四。
南安太妃往探春那里瞧,心中暗暗嘀咕:贾母真是见缝插针的主儿,得个空就想将自家孙女往高位上拱。
“老姐姐忙正经事儿是重要的,”太妃意味深长的叹道:“孩子们的前程还全都在老姐姐手里攥着呢”
贾母被戳破心事,小心翼翼的陪着笑,却暗怪王氏口风不严,这事儿被太妃知晓了,还不等于半个京城都知晓了?可事已至此又无能为力。
而此刻的小钟子早就躲在了众人的背后,对贾母与南安太妃的一言一行都是铭记在心……
林致远领着妹妹一直到了神武门的内门口处,才准备与沈修杰分道扬镳。沈修杰进宫全是讨了个空闲,五城兵马司里一堆的杂事等着他,几乎是分身乏术。
“致远,你带着林妹妹行的慢,我就先走一步了,这两日东城出个邪教,专门yin*良家妇女,昨儿才得了点消息,我不好不在场看着。”
林致远隐约记得在给皇上读的奏折里提到过这个邪教,不过确实十来天之前的事儿,“怎么,这么久还没收拾妥当?”
沈修杰不由苦笑:“为这事儿,三皇子可没少找我的麻烦,那日在金銮殿上好不给我留情面,我要是再不办妥这件事儿,只怕将来穿小鞋的机会多着呢”
林致远想起今日见到三皇子的脸色就忍不住发笑:“你还担心什么,陛下重掌大权也就是近日的事儿,我瞧着该忧虑的当是三皇子才是。”
沈修杰好奇道:“怎么个讲法?”
“我回贾府那日,皇上不是召唤了各位大人到养心殿说话嘛隐隐约约就听见户部尚书诉苦,说是户部几乎被架空,如今修河道的银子还不知从哪里走。话里话外透着对三皇子的不满啊”
沈修杰不敢相信三皇子有这样大的胆子:“幽州边贸一通,你可是往皇家送了几十万两的雪花银啊,还不到半年的功夫,难道都被户部给祸害了?”
林致远冷哼一声,觑着周遭没人,只一个妹妹黛玉,才说道:“户部倒是可怜,人人都当他们是有钱的,好些人都盯着幽州的银子呢,可惜……户部非但拿不出来,反而要想办法搭进去好些。”
沈修杰恍然:“怪不得我今日见三皇子和户部尚书两个眼神不对付呢,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眼前就是神武门的大红木板,刚刚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忙碌不堪的沈修杰顿时来了精神,一把拉住林致远往偏站了站:“我听说……三皇子监国这段期间,他舅舅定北侯被少活动。定北侯府的门槛差点没被踩坏,活动官职的,逢迎拍马的,‘虚心请教的’,甚至还有提亲保媒的,这可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了旧人迎新人”
林致远对定北侯没什么好感,如今他还有个小小的把柄握在定北侯手里,当日小浪亭里行刺黛玉的小姑娘像是失去了踪迹似的,林致远也曾多方面打听过,沈修杰借着关系也没少往天牢里跑,可是问来问去,竟没有一人知道下落。
林致远早怀疑那个断臂的羌夷皇女是被定北侯拘谨起来了,可是,羌夷女子的地位极低,柯目智亦或是其他人都不会为了那个已经断臂的少女,豁出性命。
那定北侯留着此人又是什么目的?
定北侯府看着挺风光,其实细细一琢磨,就知道这好日子终究是水中花。
第三九一章 冷汗 贾母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酉时最末,皇后娘娘挽留了大家上城头看烟火,流水般的宴席上了一次又一次,冷菜撤下热菜往上搬,就是不说放人走。
贾母到底上了年纪,强撑到最后时,已经是精疲力竭。
出了神武门,婆媳俩就看见贾琏坐在不远处的小杌子上纳凉,旁边有贾家的小厮在殷勤的扇风驱蚊。
贾琏猛见人群攒动的往外涌,连忙扯着手下往前迎。
“老祖宗,快上软轿。”贾琏见贾母的虚弱无力的样子很是吃了一惊。南安郡王家比他们贾府出来的稍早,老太妃也几乎是被人搀扶出来的,贾琏便知里面情况复杂,怕贾母撑不住,早叫人将预备的软轿拽了出来,就等着这个时候起大作用。
此时也顾忌不上什么男女大防,小厮们吃力的将贾母往轿子上一“扔”,抬起就走。
从神武门大门口到贾家停轿子的地方不过百十几步道,却叫两个小厮汗流浃背。常听老人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