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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也希望如此,不过在人家的府邸里接旨,这事儿实在有欠妥当。然而皇上的人马都已经快到了,说这些也于事无补。黛玉等人跟着小四姐重新折返进王府,一路上再听不到戏班子的锣鼓响,欢欢喜喜的婚宴顿时冷清了许多。黛玉走到一半,趁机问道:“小四姐,我刚才在府上听戏的时候巧遇一位夫人,她自称是老太妃的娘家亲戚,姓温,不知小四姐可有印象?”
小四姐想也没想便笑道:“林姑娘说的这人我知道,过去一点来往都没有,前两日却忽然找上了门,我们王妃还奇怪呢,偏王爷以重礼相待,王妃问他,王爷又说是个普通的亲戚,叫王妃时不时的接济一下就好。”
黛玉更觉不同。
一个需要接济的亲戚,王爷何必亲自出来接待,看来北静王妃也察觉到里面的蹊跷。
黛玉脚步轻缓,再开口的语气中就带了几分的担忧:“我刚才说话间得罪了温大娘,心里正愧疚呢,不知小四姐可晓得大娘的住处,我好亲自登门去致歉。”
小四姐为难的看着黛玉,“姑娘问的不巧,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恐怕得问王爷,再不然就是我们大总管。”前面就是上院,里里外外都是人,男子居多,女子占少,小四姐忙拉着黛玉往边上绕:“王妃怕唐突了林姑娘,特把上院小门那里清了,咱们打小门走,见不着外人。”
彼时人人的目光都往上院盯,谁还会在意最外围绕路的几个年轻姑娘。
林致远和水溶站在当院背手闲谈,院子当间备下了香案,几个动作麻利的小厮正端着水盆往地上泼洒。
“哥哥,”黛玉轻唤了一声,又忙给北静王请安,水溶当着林致远的面儿自然不好多打量黛玉,只叫小四姐将林姑娘搀扶起来。
不多时,戴权领了一队小黄门踏进王府,瞧热闹的宾客们忙让出一条大路给戴公公,戴权笑眯眯看着林致远,一扬手里明黄的卷轴:“林大人,这就接旨吧!”
水溶带着小厮们已经避到了内室,当院只剩下林致远并他妹子黛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特擢升三元榜首林致远为京畿地区乡试恩科主考,同时权揽京城童试进学,需三日内于礼部述职,钦此。”
戴权的声音尖细却能贯穿长空,正院外顿时沸腾一片,众人再看林致远时,就带了绿光。
也难怪这些人眼冒绿光,跟狼群似的盯着林致远。
谁不知道,京畿地区的乡试主考多半会顺理成章的延续为会试两大副考之一,别看只是副考,却手拿把掐着一届举子们的命运前程,任凭哪个见了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老师。
这么年轻的恩科主考,还从来没听说过。历代君王向来只从礼部挑人出来担任此职,或是文渊殿,上华殿几位大学士们轮番揽权,就没听说过今天这样的新鲜事儿。
半个月前还不知哪里落魄着的林致远,这好运气挡都挡不住。
有脑子转得快的当即在人群里哼道:“什么好运气,我瞧着是皇上早就将这个肥缺留给小林大人呢”
也有人不解,若是皇上还待见小林大人,何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将其变相驱逐出京?
“嗨,这还没看明白,你们想啊,姚大人前脚刚出京城,小林大人后脚就回了宅邸,事情难道真这么巧?打死我也不信。你们以为那茜香国这么好对付,若是的话,当年先帝不早就请昭武侯他老人家剿灭茜香老巢了,说来说去,这都是个要命的险差,咱们万岁爷可说了,带不回茜香国王子,就别再回来了。哎呦呦,当时那会儿,只有小林大人是鸿胪寺卿的不二人选,怎么也轮不着姚大人啊。可你们看看。。。。。。皇上这不是厌弃了小林大人,这分明就是护着他呢”
人群中也有姚承允的几个堂姐夫,听了这话,羞煞的忙掩面挤了出去。
北静王水溶艳羡的看着林致远手里的金册:“小林大人可真是深藏不露啊,一出招就震慑了我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粗人。”原来贤王也是人,吃醋的味道不比他家几个要紧的姬妾差。
戴权还没走,听了水溶的话忙笑道:“郡王可冤枉小林大人了,这事儿是几位大学士连同太傅大人一起上表的奏章,佟太傅将小林大人过往的那篇乡试底卷呈了上去,皇上拍案叫绝,说来说去,还是小林大人自己有本事。”
林致远忙抱拳狠狠的谢着戴权的好意,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水溶今日娶侧妃,来往的达官贵族虽不少,可都是些依附北静王府的小吏,那些真正的朝中大员们别说来了,就是家里的女眷也没露面,关系好的不过叫管家送上份礼。所以一听几位大学士和佟太傅都在为林致远说好话,水溶心里这个酸啊。好在他一直以心胸宽广著称朝野,忙道:“小林大人可要进宫谢恩?”
戴权笑意一收,正色道:“郡王说的是,这会儿皇上只怕还在等小林大人的回话呢,不如就跟了咱家起程进宫吧”
林致远微微颔首,叫住了跟在自己身后的黛玉:“妹妹将金册收好,回家告诉唐信把这个供奉起来,我与戴公公先行一步,叫韩胜送你回去。”
黛玉紧紧握住了圣旨金册,笑意直达眼底:“哥哥只管放心的去吧。”
这种锦上添花的好时机怎能少了北静王?水溶忙道:“街面上人来人往,我叫王府的卫队亲自护送林姑娘。”
林致远带的人不多,又不是去贾家那种豺狼虎穴,犯不着带着百八十人,而他往宫里面去恼不得又要带着三两个随从,分出来给黛玉的人就少的可怜了。
“既然是王爷的美意,致远就多谢了。”
水溶麾下也有好些预备明年会试再冲一冲的清客,而且人数还不少,若能先打通林致远的关系,无异于是铺平了道路。
水溶忙叫管家将郡王府的私卫抽调了三十好手,一身亮银的盔甲簇拥着黛玉的车马出了王府正门。
直到晚间宵禁快开,林致远才回到莲花胡同,虽然疲惫不堪,但是看的出心情极佳,足足吃了三碗米饭,将管妈妈做的一大碗红烧肉吃了个底朝天,这才作罢。
黛玉看的瞋目结舌:“咱们在王府里吃了喜宴,皇宫里也应该备了晚膳吧”
林致远翻了个白眼,哼道:“当初不是在燕都统家吃过一次酒嘛,喝趴下了军中许多豪杰,不知今儿这帮宾客从那儿听来了消息,非要和我拼酒,也不看自己长得跟白斩鸡似的,没三杯下肚,就趴下了。偏他们人多势众,我根本没吃什么东西,灌了一肚子的水儿。至于皇上那儿,哥哥我虽脸皮厚点吧,但总不至于在万岁爷面前大快朵颐。”
林致远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逗得黛玉咯咯直笑。
慕蕊沏了一碗老君眉递给林致远:“这个去油腻最好。大爷也该矜持点,你一开这个先例,今后各家找你便更好寻理由了,大爷不去还不好。”
黛玉跟着附和道:“谁说不是,军中的将爷们输了也就心服口服了,可那帮文士们,有一股子钻牛角尖的劲头,指不定把哥哥这项本事就当成个挂怀的事儿了。你现在年轻仗着身子骨好,可将来呢,七老八十了,还这么和人拼酒,哥哥要知。。。。。。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这可是哥哥你自己说的,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林致远忙双手高举:“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们俩,今后少酒多肉,哪家叫我喝酒,我就将我妹妹抬出来,看他们还敢说什么。”
兄妹俩正笑着,韩胜沉着脸匆匆走了进来:“大爷,长公主府来人了,是他们家大管事。”
林致远手一抖,茶汁就迸溅了出来,林致远也顾不得擦拭,忙追问:“人呢?”
“就在屋外候着,看样子急的不得了。”
林致远一摆手,与黛玉说道:“你先到后堂避一避,我会会这个大管事。”
已然宵禁,长公主府这个时候来人,所求之事肯定不小。
黛玉不敢多耽搁,转身进了内堂。不大会儿,韩胜引着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若是不知这人身份,还当是位官宦老爷,仪表堂堂而且气宇不凡,关键是一身的傲气遮也遮不住。
“恭喜林大人高升。”
林致远笑道:“曲管家快坐,不知此番来是为了?”
对方扫着送茶来的慕蕊和侍立在林致远旁边的韩胜:“林大人,你看这。。。。。。”
慕蕊多乖巧的一个丫头,不等林致远发话,忙捧了茶盘退了出去。
林致远便道:“韩胜是在下的心腹,曲管家不必忧心。”
事发紧急,曲管家一咬牙,也顾不得许多,便将长公主府如今的境况说了出来:“这事儿真是十万火急,我们殿下又不知找谁才好。半个时辰前,皇上那儿得来消息,说武卫老将军的人马出没在铁网山附近,带了一只数百人的卫队。也不知道是城门紧闭的原因,还是其他的理由,总之。。。。。。武卫老将军没有先回京叩见陛下。万岁爷勃然大怒,叫我们大爷领着五百人的御林军亲自去铁网山押回武卫老将军。打侯爷一出门,长公主殿下便坐立难安。殿下思来想去,所托付之人便只有林大人了。”
曲管家单膝跪在地上,苦求道:“林大人无论如何也要帮衬帮衬我们侯爷。”
韩胜忙将曲管家强搀扶了起来,林致远面无表情,心里却翻了一百八十个弯儿。
御林军的五百人。。。。。。和西北的悍将比起来,林致远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前者会如何的惨败,怪不得长公主如此担心。
林致远为难的看着曲管家:“不是在下不想帮这个忙,而是真的力不从心。大管家也知道,在下不过是一文官,又不能带兵,又不能抗敌,再者说了,忠杰侯是奉旨前往,我去了又算是怎么回事儿”
曲管家急的没有法子,只能抬出长公主说的杀手锏:“林大人先别忙着推脱,我们公主说了,若大人能护住侯爷平安无事,”曲管家紧紧盯着林致远,咬牙道:“只护住侯爷一个就好,我们殿下便将皇上为何发派姚承允去东南的真实原因告知与你。长公主说过,此事与林大人性命攸关,你一定会感兴趣。”
屋内有片刻的沉默。
随着时间的流逝,曲管家慢慢丧失了信心,长公主也没将原因告诉自己,连他都觉得此话不过是殿下情急之下的胡言乱语,又怎么能期待林状元去相信?
“好,我随你去。不过。。。。。。”
曲管家好比听到了天籁之音,忙抬头接道:“林大人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林致远淡然道:“我要你府中全部精锐出行,只是在旁边护着忠杰侯的安危,我可管不了其他的事儿。”
曲管家忙点头:“大人放心,我等知道什么是好歹。人手早就带来了,长公主也不敢藏私,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咱们这就去了?”
“容我换身衣裳,请曲管家先带着人手在我府上候着,我仍有几句话交代家中兄妹。”
曲管家虽急,但也知道这事儿还得由着人家。
黛玉在里面听的真切,等曲家人一走,忙出来劝阻:“哥哥怎么就答应了他?连长公主都觉得是凶多吉少,你。。。。。。”
“放心吧,你哥哥可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见到情况不好我就开溜了,要不怎么只带他们家的人,况且那管家话中难免夸大,御林军多半是客客气气的去请人,未必就打起来。我不过走一遭,你忘了,长公主可是个小心眼儿的。”
黛玉心知哥哥下了的决定,十匹马也拉不回来,只好一直将林致远送出了大门。
这一夜,莲花胡同灯烛常明,繁花坞里没有一个歇下的,有半点风吹草动就如临大敌。
寅时天还只是微微透亮,林府大门砰砰砰猛响。四个门房呼啦围了上去,高声问道:“谁?”
“快通禀你家姑娘,林大人受了重伤,如今正在长公主府。”
黛玉一睁开眼睛,还是熟悉的一切,月牙色的鲛纱帐子,这架黄杨木的细纹镙拔步床顶端雕刻着各种花卉,黛玉对这一切记得清清楚楚,可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她不是一直在守候消息嘛? 不对。 黛玉猛地起身,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黛玉只觉眼前一黑,似乎又要栽倒。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们啊”雁蓉已经撩开了帘子冲上前,黛玉拉住雁蓉哽咽道:“我梦见哥哥受了重伤,浑身是血,我叫他他也不理会我们,只顾着往前冲。” 雁蓉僵硬的回过头看向不知所措的雪雁,狠下心与黛玉说道:“姑娘。。。。。。你不是做梦,大爷,大爷确实受了重伤。”见姑娘茫然,眼神里带着几分的涣散,雁蓉也慌了,“雪雁,你看姑娘这是怎么了?” 雪雁手脚并用的扑到黛玉床头,轻唤几声,黛玉根本没有回应的意识。雪雁心肠一硬,伸出手心看了看,紧咬下唇说话间就要往黛玉的身上招呼。雁蓉忙护在了黛玉身前:“你这是干嘛?” “姑娘这分明就是靥住了,严嬷嬷说过,得下狠手打。”雪雁虽这样说,可到底颤抖不已。雁蓉将信将疑,但还是慢慢挪开了护住黛玉的身形。 “雪雁。。。。。。”黛玉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两个丫头一喜,喋喋的回应着:“姑娘,我们在这儿呢” 黛玉的眼珠儿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