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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续如何发榜,
谁去发榜,这不是林致远能左右的事儿了。
转眼,新年将至,莲花胡同门前换了门神、对联、挂牌,新油了桃符,整个门第焕然一新。八盏大红灯笼沿着屋檐一溜儿排开,除夕三十这晚,空气中便到处弥漫着爆竹点燃后的呛人味儿,那震天的轰呜声连深居府内的黛玉都听得见。
林家这顿团圆饭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看着满桌子的好菜,林致远难的当着弟妹们的面儿举起酒杯:“
自庚辰年咱们兄妹四人聚在一处,转眼就是三年,连荣泽都开始进学了,我的两个妹妹也到了嫁人的好年纪。”林致远看向雪琪,笑道:
“雪琪刚过了八岁生日,今年也吃一杯酒!”侍立的慕蕊紧忙上前,
执壶为雪琪倒了一杯在浅浅的青花瓷小酒盅里,米黄色的酒还隐隐冒着热气。雪琪站起身,效仿着黛玉的样子,粗粗笨笨的一饮而尽,满腔的辛辣涌上心头,雪琪眼睛、鼻尖一起红,她一阵猛咳。
黛玉笑道:“头一回都是这样,习惯好了。”黛玉亲自为雪琪再斟了一杯,从不多话的雪琪一反常态,端着酒杯,面朝黛玉一拱手: “哥哥说的对,我和荣泽两个在林府一呆就是三年,三年来,大姐姐对我们俩的照顾是无微不至,雪琪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三年光阴。如今姐姐即将出嫁,雪琪虽心生不舍,可知道姐夫新都善良,对姐姐是一心一意的好。雪琪会日夜期盼姐姐早获麟儿。”
黛玉脸一红,躲过了雪琪这一拜:“你这小丫头,打那儿学来这
些俗语!”荣泽抓着特制的小竹筷子,两脚悬空坐在扶手椅子上,瞪
着大圆眼晴,一听黛玉发问,忙道:“是周家大哥哥说的!”听见弟
弟这样拆台,雪琪的脸上便有些挂不住,林致远笑道:“甭管谁说的,却有几分道理。”他一压手心,叫雪琪坐下,感伤的看着众人:“ “今后姊妹们各奔前程,小荣泽” 林致远一摸荣泽的头“等他过了十
五就单独出去开府,只怕这是咱们兄妹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除夕,几
年来大家相互扶持,林府外虽常有风浪,偶有强敌环伺,可家中兄弟姊妹情深,从没那些腌瓉事儿,家和万事兴。你们的母在天之灵也能安下心。”林致远冲着黛玉又道:“给二叔、二婶上香的时候多念叨两句,让他们知道你的喜信儿也高兴高兴。做了荀家的媳妇也没什么怕的,哥哥能护着你们一天,就绝不会放任不管。”林致远说话掷的有声,黛玉心下感激,哥哥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儿!
新年热热闹闹,林家和荀、曲两家吃了一顿家常便饭,因怕黛玉和慧怡抹不开面子,还请了佟太傅一家作陪,佟二奶奶是个最活跃的人,和王熙凤颇为相似,只不过佟二奶奶的婆婆甚是疼爱这个儿媳,与邢夫人是大相径庭。
一转眼,冰雪消融,草长莺飞,这天正是黛玉出阁的好日子。
邢夫人坐在梳妆镜前由着丫头给自己挽发,高耸的云髻上处处别着金银朱玉,镜子中的女人虽没了青春的颜色,可风韵犹存,邢夫人自得的对着镜子欣赏,拿着还冒着热气儿的炭笔往自己的娥眉上重重描画。
邢夫人的丫鬟赔笑道:“太太这身打扮,可要抢新娘子的风光喽!”
邢夫人心情大悦,却趁着丫鬟:“混说什么,林姑娘多大的年纪,我有事多大的年纪!”
那丫鬟不服气的一撅嘴: “说了天大的实话,太太还怪我。难道不是这个理儿?林姑娘穿红,哪里及得上太太!”
邢大人闻言站起身,冲着穿衣镜里的半老徐莞尔一笑,自得道: “林丫头到底压不住那股子鲜亮,还是上了岁数穿红才艳丽。”镜子中的邢夫人穿着一身朱红色的勾勒宝相花纹服,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不是金丝儿,就是满红,晃的人眼睛酸痛,偏她大太太自己看着舒坦。
邢夫人扫了一眼摆子:“也到点了,这就去老太太的院子吧,好容易把这个外孙女嫁出去,她还不着急!”
刚到了门口的邢夫人脚下一顿,脸上闪过几丝不悦,反身问伺候
的丫头:“不是叫嫣红那几个小妾陪着大老爷玩闹嘛,怎么又吵嚷起来了。你去瞧瞧!”
丫鬟心中叫苦,却碍于大太太暴戾的脾气,只能硬着头皮住南边三间大房去,不大会儿脸色惨白的溜回来。“太太.嫣红姨娘端了热茶给大老爷,大老爷快把姨娘打死了,你
邢夫人忙住地上使劲儿啐了几口,骂道:“林姑娘大喜的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话,小心被老太太听见.打断你一腿!”
小丫鬟脖子一梗,邢夫人望着依旧吵吵嚷嚷,还伴着几声惨叫的三间大房,眼前就闪现出贾赦阉王似的脸孔。自打贾赦着了魔症之后,邢夫人更加的不敢惹贾赦半分.镇日躲着。
邢夫人一喝丫鬟,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还不快走.怎么着,还得老太太等着你!”
丫鬟明知邢夫人这是无理取闹,却还是乖乖的跟了上去。
贾母这里笑声不断,众为奶奶们都围坐在一起把薛宝钗揽在了正中。邢夫人一进就见到通身贵气的薛宝钗,诧异道:“侧王妃怎么来了?”
尤氏笑着解释道:“这不是和我们一道儿往莲花胡同去嘛,还是侧王妃重情重义,出了阁也没忘记咱们老太太。”
薛宝钗刚刚下来了封号,正六品的淑人.满屋子单她一个穿着六品诰命的朝服。不仔细留心,还只当上面坐的那位也是个娘子。
贾母气色大好,见了满堂的儿孙们也甚是高兴,老太太满头的银发倒趁着几分的精气神儿。
“人也到齐了、咱们这就启程往林府去,可别等着林哥儿的人来催、咱们这群娘家人要知道点礼数。”
众人嘤嘤的福了身,荣国府门前一溜大轿,打头的贾母自然是八抬,余下按照礼制不敢逾越半分,薛宝钗坐了北静王新给她制的一顶
四人大轿,风光无限的往莲花胡同去。
且说黛玉打昨晚儿开始莫名的紧张,心里七上八下、总没个落
地的时候,好容易在后半夜朦朦胧胧的睡着,雪雁又赶忙将她唤起,
从外面请来的盥洗婆子把黛玉上上下下打理的这叫一个清透,黛玉就觉得自己像荣泽冬日里玩的那个陀螺似的,转来转去,头晕目眩。肚子里空落落的没有底气,偏那上妆的喜婆子不准吃东西,说是怕弄乱了刚补好的妆。
整个闺房里都用了一种黛玉平时少用的大红色,那套还没上身的火红嫁衣犹如浴火的凤凰,似乎在等着黛玉这只小鸟往上飞撞。
“妹妹,先吃一块热糕垫垫肚子。”
黛玉的面前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正是半个月前刚刚进门的慧恰。
黛玉这位嫂子还没来得及褪尽新媳妇的娇羞,就要开始操办夫家妹妹的婚事了。
这是慧恰进府做的头一等大事,自然不敢怠慢,几乎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上面。
“嫂子!”黛玉冲着慧恰甜甜
一笑,慧恰附在黛玉耳边悄声说道:“这些上妆的喜婆子们就是怕麻烦,、别怕,咱们家花了那些钱请她们来,难道还不淮吃点东西了! ”
旁边伺候的喜婆分明听到了慧恰的声音,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似
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姑娘相视一笑,黛玉这才接过了慧恰手里的糕饼盘子,轻轻放到梳妆台上:“嫂子,我我有点害怕!”
慧恰冲着黛玉做了个鬼脸,悄声道:“怕什么,姑爷又不是三头六臂,要是欺负了你,你哥哥还能饶了他?就说我吧、当初和你一个心思,着见了你哥哥腿肚子就软” 慧恰把手捂在自己的唇边,“吓得!”
黛玉暂且忘了胡思乱想、咯咯笑道:“嫂子骗我呢!”
慧恰满是严肃的着着夫家妹妹:“你哥哥天生有一股子英气,慑
人心神,我身边那几个丫鬟,平日小嘴能会道,在公主府的时候是个得理不饶人的,等你哥哥一回院子,她们几个都不敢拾头看人,书上不是说嘛,不怒而自威,讲的就是你哥哥!”
黛玉狭促的盯着慧恰:“哎呦呦,瞧瞧,这才进门几天、可就处处给我哥哥说好话了!”
慧恰一点黛玉的脑门,故作恨恨的样子:“才想着安慰安慰你,你倒好,反打趣起我来!”
说话间,雪雁打从外面跑了进来,喜道:说是外面预备放爆竹了,快请姑娘换上嫁衣。”
三四个喜婆子忙从衣架上小心翼翼的褪下了那件异常奢华的嫁衣,黛玉已然穿了两层单衣,这最后一件也是最复杂的一件,是黛玉日夜赶制出来的精品。几个喜婆子也算见过世面。亲手摸过的嫁衣也不少,但是黛玉亲制的这件,本身就是件宝贝!
戴着凤冠的黛玉宛如神仙妃子,脸颊左右点着红云似的脂粉,衬托着白莹莹的小脸要多妩媚便有多妩媚。
这样的姑娘慢说用人间绝色,就是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足为过。
怪到当年王夫人活着的时候,曾几次三番的针对黛玉的相貌抛出冷言冷语,王夫人不好明说黛玉,就指着晴雯做那出头的鸟儿,怒斥她是狐媚子。
晴为黛影,袭为钗副。
这四个女孩子在一起,黛玉似乎永远压着薛宝钗,而晴雯的命运也因林家的缘故,比照那个弄花了相貌的贤袭人来说,不知好的多少倍。
繁花坞的闺房里挤着好些身份贵重的人。
今日林家请了佟二奶奶做全福太太,佟二太太父母公婆俱在,又是儿女双全,再没一个比她更合适的。林致远不过上门一请,佟二太太本身也爱揽这个差事,忙乐不得的应了。
余下再就是和林致远关系相密的众位朝中大人们,大司马、礼部尚书、工部尚书、燕都统只要林家的帖子到了,就没有不来的。而且都是正主儿挎携着女眷一同前来。
这可和北静王娶侧妃那天截然不同,至少宾客们的身份上就差了不是一截半截。
夫人们兵分两路,年轻的诸如侍二奶奶这一类赃繁花坞里看新娘子,辈分大的如长公主和佟老夫人就在后宅的大堂里闲聊“家常”。
前面男宾那里就更忙活了,沈修杰脚不点地的在门口做迎宾,要不是人人知道姓沈,别人还当这就是出嫁娘子的亲哥哥!
沈修杰在门口忙,林致远就在议事厅里招呼,他以前在翰林院做过几天的六品修撰,没多久又升了侍读学士,虽说是个闲职吧,但和翰林院里的同僚们也有些交情。帖子没少发,只是人家真正冲着的却不是林致远,而是享誉华宇的尼山书院山长沈傲风。
沈傲风与林致远名为师徒,其实早就把得意门生当成了是亲生乎子嗣。林致远大婚、沈傲风放下了书院的一切事务专程赶往京城.就连当年先帝出殡,沈傲风也没说踏进京城半步,足见林致远在其心目中不可撼动的地位。
都说穷翰林,穷翰林,那帮子酸人都有几分的骨气,一向标榜着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可在沈傲风面前.就连领头的翰林学士张大人也是小心翼翼的在沈傲风面前赔笑。
林家连续两场婚宴,足足赚进了京城所有的风头。
门口不知谁传来一声大叫:“ 大爷.姑爷的花轿到了!”
林致远腾的一下子就从人群里挤到前面,忙问:“怎么没听见爆竹声?”
小厮摸了一把头上的汗,一拍脑瓜门儿:“哎呦,是快到了”在十街口呢,韩管事叫我先回来告诉一声。”
林致远也顾不得生他的气,忙冲身后众人一拱手,“诸位”
沈先生没等林致远继续往下说去,便一挥手道:“行了”这儿的大人们我来招呼,你只管往前去迎!”
佟太傅和沈先生是同科应试,交情自然不同寻常,老大人笑呵呵的看着林致远:就听你老师的话,我们几个老家伙在这儿坐镇,后面又有长公主,难道你还不放心!”
林致远露出笑意,燕都统等年轻些的京官武将纷纷跟了出去,预备着看前面新郎官下马。
一出议事厅,燕都统便与林致远低声道:“一会儿送嫁的时侯,我叫这几个身手好的都跟着过去,不然武家一旦有什么动作”我怕光有君昊跟着荀国舅不稳妥。”
话说那曲君昊理应是新娘子这边的男宾,可荀家在京城里亲戚甚少,除了一个姑妈,就属皇后最亲了。皇后不能明着调派人手,荀家那位姑奶奶嫁的又是个不大掌权的文官,所以诸多事情还得靠林致远这边出人手。
几个和林致远拼过酒的武将纷纷围了上来:“林大人放心,我们几个在后面压阵,谅不敢有人动歪心思。”
京城再大,也不过那些好生事端者的一张嘴。
林致远为什么在接到圣旨之后紧闭家门,林家小姐为何带着数百号军中高手去武家,荀国舅、东平侯世子与忠杰侯又为什么全程相陪,早被人打听的一清二楚了。
也实在是当日的黛玉实在太过高调。
以至于现在的京城一提林家小姐,首先想到的不是这桩马上要缔结的婚事,而是她勇闯将军府,临危不惧救兄长的美谈。
黛玉现在名声大震,简直就是缇萦救老父的再版,弱女救长兄。
女人的名声最重要,在林致远的暗中布置下,林家一下子成了苦主,而武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