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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义张易民与他有着不可割舍的联系。人义的心情由此时常变得沉重。帮助张易民便成了人义工作之外的头等大事。人义打开所有的健康同站,寻找专家,发布求助信息,而且走访了全桂城所有的专家学者,收集到一大堆资料。他的反常行为被心细如发的萌子发现,人义告诉她,他的一个朋友得了肺癌。萌子说,人义你瘦了。人义说,石荫更瘦。萌子说,石荫是谁?人义意识到说漏了嘴,只是哦了一声。但是萌子没再追问下去,她着急着人义的着急,也一头扎人寻医问药的行列中。有一天,萌子给人义带来一条消息,说郊县有一个民间医生治好了不少患绝症的人,是个神医。萌子还拿出了几篇文章,这些文章都是刊登在有国家公开刊号的报刊上。人义急忙拿过来阅读。在他阅读过程中,萌子说,按理我是不相信这个叫陈庆中的民间医生有这么高的能耐的,但报上都登了,我们不妨试一试。人义粗略地看了看两篇文章,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九十
在萌子的陪同下,人义驱车前往郊县。但到郊县一打听,说陈庆中回老家去了,县城里的诊所不开了。人义问他们为什么,回答说县卫生局眼红,千方百计刁难,地税局乱收费,一气之下他就砸了自己的诊所。
人义和萌子又按照别人提供的地址前往。小车在经过了十几公里崎岖的乡村公路后,前方的公路突然就断了,延伸而去的是羊肠小道。下车一打听,离陈庆中所在的村还有20里路。萌子说,坚持就是胜利,到了这里便停滞不前,很可能前功尽弃。
萌子的劲头很大,她总是走在人义的前面,为了表示她多余的精力,她还在小路上跳了一回舞蹈。人义越走步子越重,他说就这样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会产生一个攻克世纪难题的专家?他甚至怀疑文章的真实性。在人义的建议下,他们一共休息了三次,这才到达陈庆中的家。
陈庆中说,你们是我退隐山林后的第一个病人,我想不久我的门槛就会被来自全国各地的病人及亲友们踏破。陈庆中仔细询问了张易民的病情,什么也没说便拿出自制的药来。这些药呈橄榄色,拿在手中能闻到一种很清香的大自然的气味。药特贵,每粒600元,一个疗程是一个月,每天一粒,人义一共付了18000元。最后人义交了伙食费后得以在陈庆中家吃农村时间的午饭。
待人义和萌子告辞,果真来了三批病人家属,他们都是慕名而来。等走在返回的路时,不断地有人向陈庆中家走来。回到停车的地方,已经停了一二十辆大大小小的车辆,车牌号码说明病人或者病人家属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壮观倒是壮观了,但交通被外来车辆和本地手扶拖拉机堵塞。人义和萌子的脚都被磨出血泡,车又开不了,只能到车上休息和等候交通的疏通。
但是一两个小时过去了,交通堵塞情况没有丝毫改变。
大家在议论和骂娘后,天就黑了下来,白天解决不了的乡村交通堵塞夜晚就更无法解决了。这里手机没信号,又没有交通警察,大家除了骂娘什么办法也没有。所有人都知道形势的严峻,纷纷想办法进村找晚饭。
像不少被困的人一样,人义和萌子在车里过夜。萌子说,你在自己的车里过过夜吗?人义想了想说,过过,但和一个漂亮姑娘一起在车里过夜还是第一次。
乡村的天似乎比城里亮得早,人义感到才睡了一会儿,就听到下地干活的农民的声音了。光线不太好,人义吃力看着萌子,他不知道她的眼睛是睁开的还是闭上的。他试着摸摸萌子的前额,萌子没反应。人义又自觉地闭上眼睛。
交通直到上午十一点才恢复正常,据说一个病人家属在昨天晚上携着陈庆中的药走路到了县城,赶回家见车还没回就向县交警作了汇报。
回到桂城,人义稍事休息又往南市赶。在萌子的建议下,人义没敢开自己的车,他坐了桂城直达南市的快巴。快开车时人义看到匆匆上来的萌子。萌子无疑是要陪人义去南市,但人义知道这样可能会无端地生出一些事。
萌子像一只小尾巴一直跟着人义到达南市第二十人民医院。张易民半躺在病床上,他比上次明显地瘦了许多。张易民眼半睁着,谁也不知道他是醒着的还是睡着了。萌子有些害怕,她的眼光转向别处。隔了一会儿,侍者进来。人义和他轻轻地说话。侍者说,张易民刚睡着。人义和萌子随侍者走出病房,来到过道上,又说了一会儿话,石荫提着保温饭盒出现在走廊上。她比人义想象的还要瘦一些,精神却要好一些。石荫看到萌子,略微吃了一惊。人义趁机介绍了双方。人义看得出两个女人之间都有一份猜测和疑惑。
石荫听了人义的介绍后从病房里拿来从陈庆中那里买来的药,石荫说,这些药只能偷偷地吃,要是被医生发现就不好了。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你们的眼睛里还布满血丝,离开医院到我家去休息一下吧。人义说,我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与张易民说说话,我们一句也没说上,怎么能走呢。石荫偷看萌子一眼,叹了一口气。人义说,你眼里的血丝也还没消失,精神突然就没有刚才见到你时那么好了,你千万要注意身体。
在过道里时常挡住别人行走,他们就来到电梯边,这里有椅子。在较长时间内人义萌子和石荫没说话,他们的头都低着。医院里憋闷的空气使每个人都很压抑。
后来侍者来报告说,张易民醒了。
他们起身去看望张易民。张易民对人义摇摇手,笑笑。张易民见到萌子后,说她是谁?张易民的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很清晰。人义说,她是我的同事。张易民说,她不仅仅是你的同事,还是你的情人!人义说,这样的玩笑请你不要再开了,会伤一个少女的心。张易民说,你们骗不了我,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是你的情妇。你们快走吧!不管你们对我怎么好,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弄来这些药,我也是不买账的。快走吧,狗男女!
萌子跑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石荫说,你们不要掩饰了,连一个不久将离开人间的人都看出来了,谁还看不出?
九十一
第七章
张易民的坏心情一直持续下去,起因只是萌子陪人义给他送药,他认为荫子是人义的情人。萌子比石荫年轻,比石荫有优势。据石荫电话里说,张易民从最初嫉恨萌子转向了嫉恨人义。听到这些不好的消息,人义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作为病人张易民,谁也没有理由责备他;作为病人张易民,他的判断有对的成分也有不对的地方。萌子与人义的关系若即若离,飘浮不定,他们自己也搞不明白两人到底算不算情人。
人义的脸是一面镜子,萌子从他那里读出了一些不快。有一天人义在萌子进一步的追问下,转述了石荫的意思。萌子说,我不责怪任何人,只怪我自己。我要再去看望张易民,要让他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留念和对所有人的宽容离开人间。
后来听石荫说,人义花一万八千元买来的药被张易民丢下厕所时,萌子决定再次赶赴陈庆中那里。
这是一个大雨天,河水一点点地上涨,萌子与人义出发了。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们的车转头后停在离村口几百米的地方。人义略微观察了一下,除自己的车外没见到一辆小车,他一时弄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因为天气,还是因为后来者更聪明地避开塞车?
大雨一直没停过,路面状况很不好,到处是五到十厘米厚的泥。这是人义和萌子走过的最差的一条乡村小路。走不到多远,他们下身就全湿了。比起上次,萌子速度慢多了,也绝不会有舞蹈的场面。
行走了大约五里,几个警察从他们身边经过。警察们用职业的眼光看了人义和萌子一眼,说,去哪里?人义说,去看病。警察说,是找陈庆中看病?人义说,是的。警察说,你们趁早回头吧,陈庆中无照行医并依靠个别新闻单位进行失实的宣传,从中获取暴利。陈庆中已经被捕了。
人义和荫子的脚步在雨中停下来,而警察的步伐更快了。
回到停车处,人义他俩见到了两辆警车,显然,它们的主人是刚过去的警察。
第二天《桂城晚报》上刊登了陈庆中被捕的消息。事实上,关于陈庆中的神术,桂城的新闻媒体一直十分关注,而且就在人义萌子第一次前去买药的前两天,中国反伪科学的一位勇士与陈庆中大斗法,陈庆中大出其丑。报上都有过报道,只是人义和萌子谁也没有注意到眼下的焦点新闻。
这样的新闻同样地被南市的新闻媒体抢去,那里的所有报纸都进行了大篇幅的报道。人义打电话叫石荫对张易民封锁这个消息,可是石荫却告诉他,张易民已经从传者口里知道了真相。
人义和萌子在去南市的路上心情都很沮丧,到了南市第二十人民医院人义先是与石荫联系,叫她探听一下张易民的口气。不久后,石荫回话说,张易民没表态。人义和萌子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走入病房。
张易民躺着,面朝墙壁。人义走过去轻轻地叫唤说,易民兄,我和萌子来看你了。我知道你的眼光一直都是非常不错的,但所谓马有失蹄人有走神,上回你真是误会了。张易民示意要转过身来。人义和侍者一起帮他转身。
张易民的头发稀稀拉拉,脸上到处是红色的十字叉。他说,你们来了?谢谢啊。人义你刚才说什么了?我误会?我误会什么了?
人义说,萌子不是我的情人,我的情人是石荫。你想想看,我会带着另一个情人来见情人?
张易民说,我从来没有说过萌子是你的情人,人义你到底在说什么?
人义与萌子面面相觑。人义说,哦,我在说梦话,我怎么白天说梦话呢?尊敬的易民兄,请你原谅。
九十二
张易民说,要注意身体呵,千万不能弄成我这个样子。你将来的路还很长,石荫、婷婷都是你肩上的负担。你必须要有一个健壮的体魄。
人义说,谢谢易民兄给我上课。
人义和萌子在平和友好的气氛中告别张易民。
石荫去送他们。石荫对人义说,我想与张易民复婚。人义很吃惊,说,为什么?石荫说,我也说不清楚。人义说,既然这样就去办理复婚手续吧。
人人都知道,石荫的手续是多余的,但谁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人生有许多愿望一旦错过就永远也实现不了了。人义和萌子陪石荫去民政局办理复婚手续。但事情没石荫想象的那么简单,除了有关证明材料,还必须双方到场。后在人义他们三人请求下,民政局的人将到医院去,在那里为石荫办理复婚手续。
时间拖了好几天,这时人义和萌子已经离开南市。
民政局的人到医院的那天上午,惊动了当地所有的新闻单位。第二十人民医院的领导对此事十分重视,他们特地叫人把张易民转移到一间宽大的病房,以容纳所有的官员和新闻记者。
对此事,张易民一无所知,他已习惯了被动地去手术化疗。进入那间布置一新人员众多的病房,张易民茫然四顾。石荫和民政局那个姓毕的科长共同走到张身边,就在此时,记者的闪光灯和摄像照明灯疯狂地工作起来。
但是张易民不同意复婚,让以各种姿势采访的记者们乱了手脚。但经过了风风雨雨的记者们马上调整了采访计划。无论事态往哪方面发展,都会有它的新闻价值。
虽然张易民不答应与石荫复婚,但她意想不到的这一声势使她得到很大的安慰。
几天之后,石荫把自制的两份“结婚证”交到张易民手中。张易民说,你很执着,如果很多年前你是为了我的钱而投入我怀抱,那么如今你是真心实意地爱我的。好,我接受你的求爱。张易民将属于自己的那份“结婚证”收藏起来。
但是“结婚证”只在张易民手中把玩了大约半个月,就被他撕毁。这一天正好人义从桂城来南市看望张易民。人义进来时张易民刚好从枕头下面掏出“结婚证”,他对人义说,你见过这样的结婚证吗?人义接过来细看,说没见过,这样的结婚证不合法却合情理,也可以说重如泰山贵比金山。张易民讨回去,说,它井不值钱。张易民哆嗦着双手把“结婚证”撕毁了。它的碎片掉在床单上,红的,白的,使人看了有说不出的感觉。人义把它们拾起,用一个塑料袋装上,说它成了碎片也是珍贵的。
说了一会儿话,张易民疲惫了,人义叫他闭上眼睛不要说话。张易民非常吃力地说,你那么远一次又一次地来看我,我不能不和你说话。但是张易民力不从心,不到一会儿便睡着了。人义打开手中的塑料袋,倒出那些碎片,用透明胶把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