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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她咬了咬唇,说道。
“不!我不放!你听我说。”他却将她拥得更加紧,身体不停地颤抖,就连声音,也再不复平日的冷静:
“我与无垢的婚事,自小就订下了。无垢聪慧温婉,母亲和爹爹都很喜欢她,我很早就知道,她会是我的妻子,所以,对男女之事从未放在心头,一心只想着如何辅助爹爹,如何纵横天下,驰骋疆场。我从未想到,会遇见你,会喜欢上你。我不该瞒你,不该骗你,我只是,只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该怎么做,才能把你留在身边……”
没有想到吗?她唇间流淌过一缕苦涩。
所以,她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意外,一个不该出现的意外。
辛衣一点点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拉离,转过身,在风中看着他,仰头一笑,灿若夏花,道:
“我喜欢你。”
是的,她喜欢他,从很早开始就喜欢他。只是,她说不出口。维持了太久的倔强与强悍,也许,就是她最后一次脆弱的放纵。
他定住,眼中流露出不敢置信的惊喜,刚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
“但是我必须离开。”
一句话,令他所有的喜悦都遏止在了咽喉,刹时间,一张面孔煞白得怕人,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却好似要流出火来。
她昂直了身躯,直视着他的眼睛,不躲不闪,无喜无伤:“你有你的无奈,我有我的背负。我们,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辛衣,我……”他朝前踏进一步,想去抓她的手。
“我们,就此别过!”她却退后一步,抱起拳,朝他一送,道:“下次再见面,恐怕便是在战场上了,到时候我不会手下留情,所以,你也不要心软!这场战争,不是你赢,便是我输。别忘了,我们之间,永远都没有平手。”
他直直站在原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微抬,死死地看着她,眼底空茫一片。
不等他再说出一句话,她却已经转过身去,那样决然而义无返顾。
“辛衣!我绝不会放开你!绝对不会——”身后,传来他的喊声,如同荒野上孤独的狼啸,久久回荡在四野,不愿散去。
她再没回头,她不能回头,也无法回头。
明明知道前方布满了雾霭荆棘,明明知道这一去两人便要从此陌路,对阵疆场,却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就这样罢,一步步地走离他,一步步地回到原点。
就好象,他们从来都不曾遇见,从来都不曾相爱。
就好象,两个陌生的路人,擦肩而过,各奔东西。
从此后,她还是那个骄傲而倔强的宇文辛衣。
而他,却已经与她无关了。
她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遮了遮逐渐刺目的阳光。
“师父,你曾经说过我不懂得什么叫做喜欢。现在我真的懂得了。可是,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喜欢一个人,竟然是这般痛苦,痛得……好象连自己的心都要裂开了一般。”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这样的感觉。”
“我再也不要喜欢谁了,再也不要……”
“我再也不要喜欢谁了————”
那个骄傲的少年,昂起头,对着天空大喊。
仿佛要把所有的悲伤都埋藏在昨天。
她离开太原的时候,是大业十二年的初冬。
那之后,一切都开始改变了。
大业十三年初春,太原留守、唐公李渊起兵反隋。其子李世民占领关中渭北,弟李神通、女李秋亦在今户县起兵,占领今周至等县。婿段纶在蓝田起兵响应。十一月克大兴城,立杨广孙杨侑为少帝,自为大丞相,进爵唐王。翌年在大兴城太极殿称帝,建立唐朝。
旧梦如春水,青山依旧在。
他们,却再也回不去了。
(第三卷完)
番外之求亲乱记
番外之求亲记
(此事件发生在辛衣被南阳设计穿女装,让小狼、小高和小李撞见之后,如果有遗忘此情节的,请往前翻阅第56章和第57章。本来偶想写进正文里的,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狂汗~~那就番外交代交代吧)
话说这日里,辛衣料理完军中的事务,刚回到府中,便被宇文化及差人叫了去,说是前厅来了客人,要她来见见。
宇文家乃大隋显赫权贵,每日里前来拜见攀附的王公大臣本就不少,因辛衣一向厌恶官场委蛇,往时这些事宜都是宇文化及在处理,今日听得父亲差人来请,辛衣虽然稍感诧异,但也并没多想,只是回屋换了身衣裳,领了离昊便朝会客厅走去。
穿花拂柳,过长亭步玉阶,辛衣刚踏进厅内,屋内的寒暄便立即停了下来,三双眼睛齐刷刷地朝着她看了过来,诺大的屋子里一时竟是俱无声息,静得好生异样。
屋内坐有三人,上首的是宇文化及。下首两人,一人高鼻深目,鬓发微曲,面色阴鸷而谦恭,赫然竟是那一直与宇文家暗中为敌的王世充,而与他一起的是一位年纪较轻的少年,眉目轮廓隐隐与王世充有些相似。此时见得辛衣进来,那少年循声看去,待望见她的容颜,竟是生生呆在了当儿,半响没有动弹,浑然不觉手茶水大半已经撒在了自己的衣襟上。
离昊跟在辛衣身后,瞧见那少年如此失态模样,早已经怒向心头,若不是碍着大庭广众,他早就冲上去扒了这小子的皮。居然敢这样看辛衣,找死么!离昊十指交叉一握,骨骼关节咯咯做响,眼中怒火汹涌欲溃。
王世充干咳一声,看似不经意地碰了那少年一下,这才让他从魂驰神摇中苏醒过来,一时只顾讪讪收回目光,好不尴尬。
辛衣冷眼瞧着这一幕,不知怎得背脊一阵发麻,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抬头看向首座的宇文化及,拱手道:
“父亲唤孩儿来所为何事?”
宇文化及悠悠端起手中的茶杯,浅啧一口,鹰隼般犀利的目光朝她身上一扫,说道:“唤你来,自然是有事要与你商量,王大人!”后面这一声,却叫的是王世充,王世充急忙探起身来。
“你便把今天的来意再给辛衣说说,王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如今这宇文家,不管大小事宜,拿主意的可都是我这三郎,老夫早已经不管家事多年。”宇文化及似笑非笑地瞥了辛衣一眼,脸上的表情甚是奇怪。
王世充笑着转向辛衣道:“如此,那就恕下官冒昧了。宇文将军,下官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乃是专程替我这侄儿向贵府求亲而来。”
求亲?
辛衣下意识地挑起了眉,这只老狐狸又在玩什么花样?
离昊心中警钟大鸣,盯着那少年的目光顿时更加凶狠了几分,直把那家伙看得是冷汗直冒,坐立不安。
只听那王世充又说道:“下官斗胆替小侄向贵府三小姐求亲。”
此言一出,辛衣和离昊的表情与动作顿时都僵住了,宇文化及却是一脸的冰寒,目光愈发阴鸷起来。
“我侄儿仁则,年方弱冠,自幼便通诗书,知礼仪,去年乃是殿试第三名,年前圣上亲点了他在吏部为官……”
大厅内,王世充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辛衣的耳朵里却象是砸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响雷,嗡嗡做响,震得她头皮生生发麻,脑海中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三个字:“三小姐……三小姐……”
天知道,宇文府,根本就没有三小姐。
宇文化及只有两个女儿,且都已经出阁。
排行第三的,只有她宇文辛衣一人而已。
好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辛衣胸头腾地一下涌起汹汹怒焰,几乎连胸腔都要炸开,蓝色的眸子凌厉如电,狠狠射向那方的王世充。王世充却依然笑得谦卑而圆滑,迎上她的目光,脸上已隐隐有得色。
那天晚上,饶是自己费心隐藏,原来还是被这老狐狸瞧出了端倪,今日这一出求亲,只怕是为了试探而来。哼!如果他以为就凭这件事情就能威胁到她宇文辛衣,那真真是天大的笑话。就凭宇文家如今的势力,要叫一个人开不了口,至少有十种以上的方法。
辛衣不动声色,淡淡笑道:“王大人,却不知道我这三妹如何能得令侄如此青睐,乃至论及婚嫁之事?”
“小侄某日无意窥见宇文三小姐的容颜,自此后便一见倾心,思慕不已。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俅’,我这做叔叔的有心成全这一桩美事,今日斗胆来府上提亲,不知道,宇文将军意下如何?”王世充脸上笑语吟吟,眼底的异光却叫人冷森。一旁的王仁则一直在偷眼看辛衣,且有渐渐张胆的苗头。
“不行!”
辛衣托着下巴没做声,宇文化及端着茶杯没开口,一旁的离昊却已经跳了起来,火冒三丈,大声道:
“就凭他,也配!”
王世充脸色一变,辛衣哭笑不得,宇文化及瞥离昊一眼,唇角一弯。
“王大人,我身边的人一向都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有得罪之处,还请海量才是!”辛衣明着是赔罪,暗着却是纵容,言语表情根本就毫无悔改之意。宇文化及冷冷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笑意,继续低下头去,品他的香茗,全当无事人一般。
“好说,好说!”王世充脸色变了又变,却终于生生压下心中的不快,赔笑着应道。
这厢还不知道如何收场,却忽然又有下人来报:“禀老爷,门外常信侯高恒高大人携其公子来访。”
常信侯高恒?辛衣还在想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转眼间却已经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自外而进,身子顿时一僵,这才想起高恒乃是高子岑的父亲。
“这……这小子没事跑来我家做什么?”辛衣苦着脸对离昊说道。
“谁知道他,发疯呢!”离昊很是郁闷地扭过脸去,格老子的,今天可真是憋气的一天!
“宇文大人!宇文将军!”高恒远远便拱起手,笑逐言开,斜眼看见王世充,又连忙作揖道:“啊,原来王大人也在这里。”
宇文化及笑着迎上前去:“是什么风把高大人也吹来了,今日里鄙下真是好生热闹啊。”
趁着众人寒暄的当儿,高子岑却已经径直向辛衣走来。
“你没答应吧?”他低首凝视着她,眼中似有焦灼,急急地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答应什么?”辛衣有些莫名其妙地答道,待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顿时玉面生寒,怒道:“胡闹,我怎么可能答应!”
“那就好。”高子岑脸上的紧张顿去,喜形于色。
辛衣一把扯过住他,刚问了句:“站住!你什么意思……”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那常信候高恒对宇文化及说道:“实不相瞒,老夫今日正是为了我这小犬向贵府提亲而来,听闻贵府三小姐知书达礼,贤淑端庄,特为我这小儿求之。”
辛衣握着高子岑的手顿时象触了电一般,呼地一下摔开,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直楞楞地看着高子岑。一旁的王世充叔侄俩也大感意外,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移动,神情惊疑不定。
高子岑却已经正襟朝宇文化及拜下,道:“宇文伯父,我对三小姐一见钟情,此生非她莫娶,还请伯父成全。”
离昊几乎暴跳起来,当场便要冲上前去,冷不防被身旁的人一把拎住衣领。
“你给我站住!还嫌不够乱吗!”辛衣揉着太阳穴,禁不住哀叹一声,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宇文化及斜瞥辛衣一眼,笑着扶起高子岑道:“贤侄请起,此事我们慢慢商议。”
高子岑伴着父亲坐在下首,一双眸子却不离辛衣,就这样远远看着她,唇角挂着浅浅的温柔。辛衣被他看得有些坐不住,干脆半闭了眼睛,捧着一杯茶低头喝去,仿佛在品着世上最美味的甘露。
宇文化及干咳一声,环顾四下,说道:“老夫还不知道,原来我这养在深闺的三女儿,有如此多的倾慕者,我竟养了这样一个好女儿!”后面几个字说得又慢又重,拖得长长的尾音,叫人心头莫名的一跳,身上寒气乱涌。
“宇文大人……”王世充立起身来,刚想说什么,却被宇文化及挥手一拦,道:“不急!辛衣,你怎么说?”
本来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的辛衣,这下子更加万众瞩目起来。
辛衣扫一眼下首众人,又是恼怒,又是郁闷,恨不得当场翻脸走人。
想她堂堂一个大隋将军,竟然被人算计至此,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求亲?
鬼知道你们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润了润嗓子,正要说话,忽然听得门外一阵喧闹。
“等等,等等!我们还没到呢!”
人未到,声先闻。众人正在惊讶间,却见宇文士及拉了一个白衣少年笑着走了进来。
“士及,你怎么来了?”宇文化及阴着一张脸看着他那一向没上没下的三弟。
“来替人做媒啊!”宇文士及笑嘻嘻说道,一边将身边那少年推上前去。
此言一出,堂上众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