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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幸村SAMA要看似无意地坐在她这个小人物的身边呢?以后她一定会牢牢记住的,部长大人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做无用功。
比如说今天这九局三国杀,每每总在自己出牌之前就被幸村如捏泥团一般横着捏竖着捏扁着捏,不爽了在地上踩两脚再拿起来捏……各种死法层出不穷,还不让她死个透彻,一定要耗尽八个人的最后一张桃才轻飘飘地让她魂归地府。
所谓的士可杀、不可辱,在幸村精市对战迹部雨音之时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幸村满脸笑容,雨音脸色灰白。
这是部长,在惩罚自己拖着大家一起玩三国杀吧……真的是太狠了,太狠了!
这九盘,没有一局自己能够出手,全部都是被动地被砍来砍去,而在第二局就已经渐渐明白目前形势的立海大正选们纷纷毫不犹豫、神态坚决地扑向幸村部长的阵营,联合起来欺负她一个弱小女子。忽略掉切原和丸井眼睛里闪过的“抱歉”的光芒,这一天的回忆已经让她足够痛不欲生。
凌迟、鞭尸不过如此吧!
虽然疑惑为何初学者幸村精市同学能够将浸淫三国杀数年的自己随便耍着玩,除了地利——他在雨音上家;人和——正选们都赶紧涌向部长温暖的怀抱;也是包含了天时的。要知道,幸村精市作为一部之长,既能管理这个有着52个部员的网球部,又能压制技术卓越、为人刚硬的真田弦一郎,并且还能够在网球技术方面独霸天下、傲视群雄,其资质还是不用质疑的。
而这样杀人不见血、折磨人于无形之中,的确很符合幸村君的风格呢!
“哎呀,雨音,好像天已经不早了,不如今天就先散了吧,大家觉得呢?”幸村故作惊讶地看了看手表,又故作惊讶地询问着众人,似乎一点也没有觉察到房间里嗖嗖刮过的冷风和已经石化的雨音小朋友。
“嗯!”丸井和切原铆着吃奶的力气点头。
“雨音,明天还继续吗?”幸村在今天第十次、整整第十次,将微笑的脸转向了雨音,“要是继续的话,一定要记得喊我哟,和你一起玩三国杀,真的很有趣呢。是不是,弦一郎?”
顿时所有人都用一种壮士断腕、英雄抛头颅、洒热血的悲壮表情看着雨音。
断腕?抛头颅、洒热血?笑话……
被部长盯上,那才是真正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
今天已经被玩成这样了……明天,后天……所谓鞭尸百遍,也赶不上此时雨音心情的起伏跌宕。
“不玩了,明天不玩了……不,以后都不玩了……”
幸村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些许。
“真的不玩了吗?”
“真的不玩了!”雨音斩钉截铁地说。
“嗯,那真的是太可惜了,雨音。以后你要是想再打一局,记得来找我哟,我一定很乐意空出那么点时间的。”
“不,不用麻烦部长了,真的、真的不玩了……”雨音忙不迭地重申。
真是的,哪敢麻烦您老人家啊。
幸村带着满意的微笑踏出了房门,身后一干对他利落手段敬佩得五体投地只差顶礼膜拜的正选,独留雨音一人在冷风中颤抖……
姗姗来迟的柳惊讶地发现部长大人满足地微笑着,身后一行人或是一言不发,或是瑟瑟发抖,而几步远屋子里的雨音,一脸欲哭无泪纠结彷徨的表情。
“嗯?雨音,你怎么了?”
“不……我很好。”
这就是立海大网球部历时三周的“三国杀之乱”;至此全部终结。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想起来这一章根本不用修来着。。。于是解锁
☆、第27章
迷路,那就去找吧,可是她迹部雨音,也是立海大大名鼎鼎的路痴一枚啊!
和四天宝寺碰头之前就抱着这样觉悟的迹部雨音,理所当然地在国中部校区寻找红发男孩的行动中受到不少挫折。得牢牢记得走过的所有路不说,眼看天上的太阳已经从东侧慢慢转到西侧,那个小学生还是杳无踪迹。
出校门应该不可能,可这校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到底能藏在哪里去呢?
不知多久之后,终于接到来自网球部社办的电话,听他自我介绍,是四天宝寺那名比赛时动不动就喊着“No speed,no life”的浅色头发的少年。他带着少许无奈的口吻沿着话筒的电波传过来,说:“迹部同学么,小金被小春在树上找到了。”
拿着手机的迹部雨音,眼角默默然一抽——
在树上被找到?
她真是服了那个叫“小金”的男孩了,怎么样的人,可以在迷路后爬到树上?他是故意不想让其他人找到吗?
还是说爬得高,看得就远么?!
和同样参与找人行动的天海诗织会合。和迹部雨音满脸囧相不同,天海脸上带着讳莫如深的神情。经不住迹部雨音反复地询问,终于勉强开口。
“迹部,我好像撞破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怎么了?”
敏锐地觉察到隐藏在朋友话语中的难言之隐,迹部雨音吓了一大跳。
天海诗织叹了一口气,将刚刚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听起来,似乎是她无意间撞到一个面生的高个刺猬头男生,戴着诡异至极的方块眼镜,偷偷摸摸地在网球场边缘的小径上不知干些什么。另一个酒红色头发的,长相颇为可爱的男生试图阻止他,被刺猬头强行骗着喝下了颜色诡异的绿色液体。红发的男生呆立片刻,然后就……
面部扭曲,四肢舞动,神情狰狞地死掉了。
囧!
“天海诗织你怎么了,发烧?”迹部雨音鄙视地看了神神叨叨的好友一眼,很是不屑地说,“你科幻小说看多了么,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真的呀,我看到的都是真的!”天海诗织举起三根手指放在耳边,神情肃穆地做出发誓状,言之切切地说,“不骗你!”
“我不信!”
不管天海诗织说些什么,迹部雨音都充耳不闻——这也太玄幻了,什么样的人会公然给其他人投毒啊?就算是无敌的真田牌独家料理,也是在幸村部长的威逼下才对没有完成训练目标的部员下毒手的。
等她告别因不能取信于人而莫名懊恼的天海回到网球场,友谊赛意料之中划上了圆满的句号。四天宝寺的部员已经踏上归程,迹部雨音甚至连害得她满校园东奔西跑,就差贴出寻人启事的罪魁祸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倒是切原赤也出现在她面前时,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丝毫不掺水作假的“惊喜”——他变成了一只兔子。
“赤也?”她惊疑不定地上下左右看了又看,不能确定般重复了好几遍,“你怎么了?”
她离开的期间,切原赤也作为单打三出场。不就是一场简单的网球赛么,怎么遇上霍格沃茨的巫师似的,变成了这副德性?
脸上到处贴着OK绷,额头绑着厚厚的一圈白色绷带,绕在头顶系成大大的蝴蝶结,又不知怎么被恶意地拉长成兔子耳朵的形状,把皮肤白净的切原硬生生扭成一代萌物。
切原赤也没有回答,转过头用悲痛的目光注视着站在他身后笑得东倒西歪的仁王雅治。白毛狐狸笑得近乎脱力,完全挂在站得笔挺的绅士大人肩上,捂着肚子擦掉眼角渗出来的眼泪,断断续续地说:“噗哩——恶魔赤也……哈哈哈,恶魔赤也……兔子赤也……”
恶魔赤也?
她曾经听柳莲二提起过,切原赤也因为太过单纯的性格和极其强烈的求胜心,在比赛中一旦受挫,就会不受控制地变成“恶魔赤也”,虽然速度和能力都有大幅度的提升,却会恶意地攻击对手的身体。
这么形容,倒是很像开挂。初次听柳莲二形容那副场景的迹部雨音,脱口而出的几个字是:“呀,尾兽化!”
一旁打酱油的仁王雅治听闻,毫不犹豫地施加嘲笑:“什么尾兽,一尾兔子?”
担任经理这么久以来,她还没有看过切原是失控的模样。哪怕合宿期间他和玉绫的练习赛以失败告终,也没有暴露那个侧面的他。
莫非是今天和四天宝寺的比赛,恶魔赤也成功突围了吗?她记得切原的对手是身材高大,打扮好像云游僧人的石田银。不知道把切原成功逼得变身的他,临走时是什么模样儿。
比赛既已结束,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们分别去收拾,柳生比吕士沉着地把仁王雅治和切原赤也都推进更衣室。迹部雨音在社办忙碌完毕,确认门已锁上,这才收好钥匙向门口走去。
天空是秋冬季节特有的高远湛蓝,最远处被撕坏的轻纱一样浮着被拉长的松浅白云。回家的那一班车迟迟不来,直到她看到网球部的男生们陆陆续续从校门口走出来。
柳生照旧有他家的司机接送,幸村精市和幸村玉绫一同上了另一方向的车,待一一点头打过招呼,站在她身边的又只剩下回家方向大体一致的仁王雅治。
“嘿,迹部。”仁王斜背着网球袋,动作幅度很大地冲她笑着点头,两个人相隔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她脑海中蓦然浮现出生日那天她所唱的那首歌,略显悲伤的歌词。
——两个人明明仍近在咫尺,而我却祈求愿还能再次相遇。
她记得两人相遇后的每一件小事,日复一日的回味成为习惯,须臾之间,她有些奢望地想着:
要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再长一点,那就好了。
要是在我如此喜欢你的同时,你也一样在乎我,那就好了。
要是我终于攒够足够的勇气,直视着你的双眼说出“喜欢”,你能浅笑着按着我的头,摸着我头顶软软的头发,略带严肃地说“我也喜欢”,那就好了。
“迹部,上次你回去,家人有问你衣服的事情么?”
上次被撕坏的衬衣,仁王雅治用他表面看不出来的精巧缝纫工夫缝补好。撕坏的那部分被又细又密的白线整整齐齐地近乎还原。男生别出心裁的心思,在撕坏的裂口上用线缝出枯枝的形状——于是根本就看不出曾遭受严重损坏的校服衬衫,凑得近近且仔细研究,也只不过能看出苍劲枯虬的枝干般的浅淡花纹。
仁王雅治,实际上是个很温柔的人呐。
她心跳猛然漏跳一拍,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后迎着仁王雅治灿烂的笑容浅浅一笑,说:“没有呢,上次真要谢谢你。”
“噗哩,其实撕坏……我也有责任吧。”他转过身,边研究车站路牌的路线,边随意地说。最后半句话说出口的同时,偏头对站在一边的女生露齿一笑,随即又转过头,似是把全部身心都放在了路线的研究上。
迹部雨音低下头,用脚尖轻轻蹭了蹭地面,再抬头时,男生依然站在公交站牌之前。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男生被镶着淡淡金边的白发正上空,几丝浅如棉絮的轻云拖着长长的尾线横贯大半片晴空,极纯的白衬得天空愈加明媚晴朗。
天之骄子般的他像云,只能让她远远地仰慕,但他现在离她如此之近。近得她只要抬脚多走一步,伸长手臂就能碰到,触摸到想必连触感都很温柔的他。
不尝试,永远不知道这朵云会不会为了她而停留。
那么……
“嗯……仁……”
喉咙忽然不是她自己的,发出的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崩溃的声音。她用手用力按住快要跃出胸膛的心脏,每一根指尖都在噗噗地跳动,太阳穴被挤压一般莫名地发酸。
体内血液流动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她能听到血液从太阳穴稀薄的皮肤下层流淌而过的声音,忽然增长的勇气随着血液快速地涌上来,又没有任何理由地低沉下去,随后又被强行地浮上来。
“仁王……雅治。”
对上男生带着疑问的回转过来的目光,她压迫着跳动更加激烈的心脏,用尽力气在脸上挤出看似清浅的笑容。
“嗯,迹部,怎么了?”
“衬衫的事,多谢你。”她偏着头,在最短时间内尽可能地深思熟虑,咬文嚼字般地说,“你缝得那么好……我想……”
“嗯?”
“我想,我大概喜欢上你了……仁王雅治。”
湛蓝明远的天空没有丝毫波动,却鼓动着凡眼看不到的劲风,将停泊天际的浅云全部吹散。没有一丝一毫阻碍的太阳毫无顾忌地抛洒着金色的温暖光线,将人间的一切温柔地揽进怀内。
仁王雅治无意识地握紧网球袋的包带,虹膜上映着女生有一丝紧张的浅浅的笑,耳边明晰地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