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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伤体未愈,尚需重剂服药,但仍竭尽全力,效忠元首。他的联系人是墨索里尼的一位代理人——雷奥·纳格雷里。戈林曾与他通信,希望能从法西斯手中借到200万里拉,并取得墨索里尼答应在希特勒一出狱便与之会见的承诺。作为报答,国社党将公开支持意大利对第洛尔南部提出的领土要求——此举将失去众多的追随者,尤其是在巴伐利亚。
很明显,法西斯头子怀疑一个在学习“向罗马进军”中遭到惨败的政党是否能归还这笔贷款。戈林的请求变成了呐喊。“从前,法西斯也很弱小,遭到耻笑”他辩解说(1924—1925年间戈林与纳格雷里的通信新近才发现,由本·埃·斯维林根译成英文。它不但为现今尚不甚明了的戈林在这一时期的生涯提供了新的线索,而且为纳粹与法西斯的早期关系提供了新的材料)“人们不应该相信国社党没有前途。”
用不了几年,它就会执政。他详细地说明了纳粹党由于支持像南第罗尔那样失去民心的事业必然会面临的窘境;他也指出,仅仅用200万里拉墨索里尼将会获得多大的好处。“为此,你将在我们的报纸上大吹大擂。另外,这200万里拉最迟在5年内便会被归还。”
几天后,戈林要钱要得更加迫切。“如两个最伟大的民族运动能彼此更加了解,这确实是很好的……在某种意义上说,反犹主义具有国际性。所有国家都应该反犹。”
11月已悄悄过去了,但墨索里尼仍拒绝承诺(恐怕从未借出200万里拉)元首也仍在狱中。12月中旬,有几名同志获释。“关于重获自由,他屡次失望,但他却理智地泰然处之”赫姆利希回忆说,“留在狱中的人尽力准备庆祝圣诞节。”
他们将公共室布置一新,还支起一株圣诞树。但是,在他们装饰圣诞树前,州议会阻止希特勒出狱宣誓的努力最终宣告结束。12月19日,巴伐利亚最高法院——或许是受到那三位参加希特勒审判的外行法官要公开呼吁的威胁的影响——下令立即将他释放。
消息是雷波尔德典狱长亲口告诉希特勒的。次日下午,在狱中服刑年余后,希特勒向同志们作了告别,将身上所有的钱(282马克)给了他们。他与赫姆利希握手告别,并感谢他为他做的一切。之后,他与雷波尔德挥泪而别。“我离开兰茨贝格时”希特勒回忆说,“大家都哭了(典狱长及其他工作人员)——我可没哭!我们全把他们争取到我们的事业一边来了”那天,天色阴沉。希特勒简短地问候了前来接他回家的两人——出版商阿道夫·米勒和摄影师霍夫曼。然后,他轻松地踏上了那辆旅行车——帆布已被支起以御寒。由于在狱中不准拍照,霍夫曼未给希特勒照相。此时,希特勒叫霍夫曼给他拍照,希特勒在古城门前照了一张,因为城门有点儿古堡的气氛。霍夫曼问希特勒,今后怎么办,想干点儿什么。“我重新开始,从头做起”他说。在乘车前往慕尼黑的途中,希特勒心旷神怡(“多高兴呀,又坐上车了!”
他让米勒把车子开快些。“不行”米勒答道,“我坚决想再活25年!”
车至帕辛,遇上了一群开摩托车前来的纳粹,于是,他们便护送希特勒进城。一群忠实的党员已在他住处外边迎候。在楼梯口,希特勒差点儿被他的兴高采烈的狗撞倒。室内放满了鲜花和桂花圈。邻居早就给他送来了一桌子食品和饮料,还有一起葡萄酒。牢房并未使他自怜。他并不悔恨在兰茨贝格度过的岁月,相反,他认为牢房生涯对他的发展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入狱时,对许多问题我只有本能的认识,刑期加深了我对这些问题的认识。也就是服刑期间我获得了那种无畏的信仰,那种乐观精神和那种对我们的命运的信心。今后,什么也动摇不了这些。”
希特勒离开监狱时,逆境锤炼了他,对自己的信念也更加坚定。党内的争吵及其政治野心的明显受挫,并未使他脸红或难堪。返回慕尼黑后,他决心走上一条新的政治道路。他永不再重犯以往的错误。先前,他是个有名无实的元首,为别人建立的党奔波操劳。此后,他要做名副其实的元首,朝着长远的目标,用自己的方法,实行自己的纲领。
他的第一个任务是对形势作出估价。在12月大选中,国家社会主义集团丢掉了半数以上的席位,选票也从191.8万张下降至90.7万张。还有,纳粹党依然不合法,只能在地下活动。积极的一面是,他不但重获自由,将他押解出境的上诉也被新近为他的出狱而奔波的人取消:奥地利拒绝接收希特勒,这毫无疑问影响了司法部长古尔特纳。在许多民间组织的眼中,出狱后的希特勒是个敢于为主义而献身的圣人,他的种族主义运动,尽管在12月选举中受挫,但仍在蓬勃发展。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个发展系产生于那次起义。许多原来在爱国运动中的温和派和激进派中间摇摆不定的人们,由于对那次流产的起义怀有好感,也转到极端主义一边来了。
在某种意义上,纳粹党的基础比先前更加雄厚了。党内的两派虽然裂痕甚大,互相厮杀,但希特勒有信心设法诱使他们超越分岐而忠实于他。他要成为领袖,而他的追随者也将不得不将人民的目标与他个人政治上的成功等同起来。阿道夫·希特勒这个敢于以身殉义的全国形象,也将成为旗帜、自由和种族纯洁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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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宁静而孤独的牢房中思考出来的东西,在尚未适应的慕尼黑的自由中,又大相径庭了。在获得自由后的当晚,他也竟不知怎么办才好。“我有这个印象,即在任何时候都会有时来拍肩膀。不管做什么,我都得请假。这个思想仍在缠绕着我!”
但希特勒毕竟是个聪明人。他明白,只有时间才能恢复他与“现实的联系”于是,他便决定沉寂几星期,然后才去完成“使仇家兄弟握手言和”的任务。
为了重新取得一个公民的沉静,他所采取的第一个步骤,就是于圣诞之夜访问汉夫施坦格尔夫妇。他们已迁至伊撒河彼岸,房子比先前的宽敞多了。这个区靠近赫尔佐希公园,环境可爱,住有像托马斯·曼那样的声名卓著的名人。希特勒走进钢琴室后,神情紧张地四下张望,然后几乎恳求般地说:“汉夫施坦格尔,给我演奏《利贝斯托德》吧。”
在汉夫施坦格尔“使劲地演奏完经李斯特加工后的《崔斯坦和伊索德》里的名曲后,“希特勒才开始放松。赫仑纳将新添的女儿赫尔达带了进来。希特勒朝婴儿哼唱了一阵,然后为发生在乌夫因的事情表示歉意。“你是我熟人中最封建的”他一边说,一边环视琴室。话说到一半,他突然转头后望。“对不起”他解释说,“监狱给造成的,不论何时何地,总他妈的有狱卒站在身后监视你。”
他解释道,在兰茨贝格,总有人透过门洞在察看他。“真可怕,那!我确信,他们在寻找借口将我送进疯人院。你知道,我绝食了两个星期。他们想以此作为指控我发疯的理由”(这也许是他结束绝食的原因)晚饭后,他们分发了藏在点着蜡烛的圣诞树下的礼物。之后,赫仑纳、希特勒和4岁的埃贡围着钢琴而坐。汉夫施坦格尔用“斯坦威”弹了一曲又一曲。一首《军队进行曲》鼓舞了希特勒。他倒背着双手,像军人似的,在室内来回踱步,脑中想起了大战中的情景。他还为埃贡模仿战场的情况,有火箭炮声,75cm口径的大炮声和机枪声。有时单项模仿,有时所有声音一起来。
接着,他谈论了政治,慢慢地又演变为反犹的长篇大论。汉夫施坦格尔认为,他的反犹主义已取得了更具体的种族味道。他相信,华尔街,甚至全美国,都受犹太人的控制。接着,他的思想——他的话——猛然转到兰茨贝格他最亲密的朋友那里。“啊,我的卢迪,我的赫塞尔”希特勒满怀深情地喊道。“想到他还在那里,多可怕啊!”
在他离开前,他与赫仑纳单独在琴室内呆了片刻。她坐在长沙发上。突然间,他双膝跪在地上,一头埋在她的怀里。
“要是有人照顾我就好了”他说。
“喏,这样不行”赫仑纳说。她问他为什么不结婚。“我永远不结婚,因为我已奉献给了国家。”
她想,他的行动真像个小孩子。几乎是在17年前的这天,她母亲去世了。”
若那时有人进来,那可糟了”赫仑纳回忆说,“会羞辱他的。他在冒险,确实是冒险。事情就这样完了,我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第八章 希特勒的秘密著作
1925—1928(1)新年前夕,霍夫曼邀请希特勒到他家欢度除夕之夜。希特勒拒绝了。晚会开始后,一位姑娘叫这位摄影师再给元首打个电话试试。出于霍夫曼的意外,希特勒竟答应前来,“但只呆上半个钟头。”
人们焦急地等待他前来,尤其是女宾们,因她们谁也没见过他。果然不失所望。“他穿着长礼服,非常潇洒,”
霍夫曼写道,“那时,他的头发尚未下垂前额,头发虽然不浓,却更加深了他的魅力。”
女宾们特别赏识他的小胡子。
一位漂亮姑娘将希特勒引到檞寄生树下,吻了他(按英国风俗,檞寄生树被用作圣诞的装饰品,圣诞节那天,凡走过檞寄生树下的女人,谁都可与她接吻——译注)“我永远忘不了希特勒脸上惊慌和恐怖的神色!这位妖艳的姑娘也感到,自己过于不慎,便周身不舒服,一声也不敢吭了。他目瞪口呆,像孩子一样,一筹莫展,咬着嘴唇,强忍怒气。他一抵达,使室内本来就有点拘谨的气氛此时立刻冷下来了。”
霍夫曼试图一笑了之,让气氛活跃起来。“好在不是发生在岁数较大的客人身上。不过呢,希特勒先生,你会与女士们交好运的!”
此语并未使希特勒高兴。于是,他便与众人客气地、冷冷地告别。
自从兰茨贝格出狱以来,他就生活在半孤独中。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社交场合,他都感到很难适应。他下决心将自己的活动局限在与埃塞和波纳进行幕后讨论的范围内,拒绝透露自己的新打算,尽量推辞与前来讨教和祝福的崇拜他的人们会见。与此同时,他也避免错误地给普通的追随者泼冷水。这样,他的沉默反而使他们更急于听到他的首次演说。
为了更快熟悉近来政治上和经济上的急剧发展,他需要集中精力和不受干扰。在法国,曾要求占领鲁尔的统治集团业已下野,上台的是一个较有妥协性的政府。关于战争赔款问题,不久前,盟国已通过决议,同意让德国较公平地赔偿。在经济战线,由于稳定了马克,经济不致再急剧地出现混乱情形。与法国和平解决问题以及经济的恢复这个双重的前景,意味着希特勒的政治资本已被剥夺。
另一方面,社会也发生了变化,给他提供了在全国范围内重新步入政界的机会。技术的迅速发展,都市化、人口的分散,以及过去10年来的工业化,使中产阶级土崩瓦解。小商贩、自食气力的商人和农场主,也处在风雨飘摇中。在通货膨胀期间,遭遇最惨的是中产阶级。这些人比工人阶级较优越富裕,但其富裕却又连同他们的节省和资本一起全被消灭净尽。许多人将其不幸归咎于赤色分子和犹太人,他们正将痛苦转化为仇恨。这样,他们对希特勒的反犹主义便易于接受了。
新的一年给他带来了众多的机会和困难。他的政治前途如何,这就要看他对付这两者的能力如何了。作为第一个行动,他于1925年1月4日作出了与新任巴伐利亚总理海因里希·赫尔德休战的姿态。他单独与赫尔德谈了半小时,保证忠诚于新政府并提出与他合作,共同反对赤色分子。他保证在未来的政治斗争中仅使用合法手段。他给赫尔德留下了如此良好的印象,以致使赫尔德于当晚便称“这头野兽已给制住。我们可松松链子了。”
在这一准备阶段和与世隔绝的阶段,常与希特勒一起的只有少数几个人,而阿尔弗莱德·罗森堡却不在其列。他知道,希特勒与埃塞、阿曼、霍夫曼和汉夫施坦格尔等人,常一起乘车到乡下兜风。对自己被排斥在这一精选出来的圈子之外的举动,他是很反感的。“他很倚重我,但不喜欢我”罗森堡在后来抱怨说。一来是因为生气,二来也是对党的分裂表示关切。罗森堡力谏他的友人卢德克撰写文章提出警告,除非立即停止互相攻击,否则,党就非灭亡不可。
在给希特勒送去文章的一份副本后,卢德克求见希特勒。会见是在提埃希大街那间小屋内进行的。在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