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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总裁指着苏砚问道。
鹿容说道：“忘了跟你介绍，这位是我师弟，苏砚。苏砚，他叫顾若钧……”
“容哥……”总裁打断道，“我叫‘顾若昀’，不是‘钧’……”
“诶？”鹿容奇道，“难道我记错了？哪个yun？”
“‘日’加个匀称的‘匀’……”顾若昀纠正道。
鹿容切了一声道：“哎呀，不是长得差不多吗？不怪我记错！”
苏砚鄙视道：“长得是差不多，读音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闭嘴！”鹿容骂道。
见两人开始对掐，顾若昀连忙圆场：“容哥，韩老师呢？”
鹿容闻言停止了掐着苏砚脖子的动作，回答道：“师父有事来不了……哎，等会儿，你什么意思？合着你觉得容哥我罩不住？”
“不不不不……”顾若昀连忙摆手，这位“容哥”自己可惹不起，他擦着汗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你找我来？我千里迢迢过来陪你唠嗑呢？”鹿容又不干了。
“不不不不……是大事！是大事！”顾若昀连忙改口。
顾若昀一个堂堂大公司的总裁，被鹿容吓得一句话一个哆嗦，可见童年阴影之深。秉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精神，苏砚觉得，以自己童年的经历，是能和顾若昀站在同一战线的。
苏砚安慰道：“你别紧张，慢慢说，你给你员工开会难道也这样吗？”
顾若昀看了苏砚一眼道：“哪能啊？他们背地里都叫我‘冰山男’，‘邪魅总裁’，可我一见容哥就这样。”
苏砚斜了一眼鹿容，意思是“你看你把人家小心灵伤害的”，他用自己平生最温暖的语气说道：“放心，有我在，鹿容不敢碰你。”
顾若昀闻言偷眼看了看鹿容，见鹿容没什么异议，当即大喜，腰杆也直了，肝儿也不颤了，说话舌头也捋直了。
“事情是这样的……”顾若昀讲述道。
根据顾若昀的描述，这还真是个大事，不过是人生大事——顾若昀恋爱了！
堂堂顾家公子爱上了一个花店的小姑娘！
现实版的王子和灰姑娘！
只不过这个灰姑娘可没有会魔法的教母，更令人心酸的是，这灰姑娘还是个聋哑人。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阳光明媚，清风徐徐。
顾若昀，申城房地产巨头之子，像往常一样开车从家里去公司，经过一条自己每天都要经过的路，路边有一家风雨无阻，每天都会开门的花店。
这个故事本该平淡无奇，没什么好说，顾若昀当然也不会闲得蛋疼地在花店驻足买花，但是老天注定了要让顾若昀在此认识一个人，那就会变着法儿的让顾若昀停车，比如车祸。
一辆超速行驶的小面包，迎着顾若昀的面门就冲了过来，顾若昀连忙刹车，可是对面没有。危机关头，顾若昀头脑极度冷静，他凭借着自己高超的车技，强行转了一下方向，让自己的车从面包车的边缘半撞半蹭着滑了过去。
即使如此，巨大的冲量还是让两辆车都翻了个底朝天，顾若昀的车旋转着停在了花店门口。
剧烈的撞击让顾若昀头破血流，好在头脑还算清醒，良好的驾驶习惯救了顾若昀一命。他努力从翻倒的车里爬了出来，眼前有些黑，下意识地想找人求救，但大量失血让他感到有些晕眩，话都说不出来。
蓦地，一只有些冰凉的小手搀住了自己的腰，手的主人把顾若昀的一只胳膊扛在肩上，以自己的全身撑住顾若昀。
顾若昀能感觉到这人个子矮小，以至于自己这个大高个必须屈膝才能靠在她的身上。
身下的人发出粗重的喘息，显然扛着顾若昀对于她来说是很艰巨的任务，但是她还是一步一步，走得很坚定。
顾若昀不太好意思，想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但是腿肚子转筋，根本无能为力。这次尝试不仅没有取得效果，反而牵动了伤势，疼得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沉，给扛他的人施加了更大的压力。
顾若昀无奈，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着牙，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勉强挤出了一句话。
“谢……谢……”
那人没吱声，只是扬起满是汗水的小脸，甜甜地笑了。
这一刻，顾若昀感觉自己的人生终于开始绽放了。
第十七章 花谢花开：邪物
看着顾若昀花痴一样的表情，鹿容忍不住一个爆栗敲在他脑袋上。
顾若昀痛叫一声，哀怨道：“容哥，你打我干吗？”
鹿容说道：“你瞧你那个猪哥样，跟个人形自走荷尔蒙似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身为一个霸道总裁，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嗯？”苏砚一脸诧异地看向鹿容，这不是自己刚刚对他的形容词吗？这个恬不知耻的家伙学的还真快！
鹿容接着说道：“你跟小姑娘的风流**少跟我说，我只想知道你找我来什么事！”
“哦……”顾若昀揉着脑袋道，“我清醒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经人告知，那个救我的姑娘叫林嘉怡，是个聋哑人，和她母亲一起经营着一家花店，母女俩相依为命，生活过的很是艰苦。当时我的情况很危险，也是小怡给我做了紧急处理，然后叫了救护车，还帮我垫付了医药费，啧啧，多好的女孩啊……”
见鹿容一幅“你有完没完”的眼神，顾若昀连忙开始说重点：“……我对她一见钟情，出院以后，立刻开始追求她。我找了各式各样的理由去花店，买她的花，还约她吃饭，她一开始以为我是为了报恩，总是笑着用手语告诉我‘不必如此’，可自从她发现了我的真实意图之后，她就再也不搭理我了。无奈之下，我就想从她母亲那里寻找突破口。”
顾若昀见鹿容作势欲打，连忙告饶道：“容哥手下留情！这都是必要的背景介绍啊，不说你后面肯定听不明白……她母亲倒是很喜欢我，也感受到了我的真心，便瞒着小怡，偷偷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说到“秘密”二字，顾若昀的表情有些沉重，苏砚和鹿容对视一眼，知道总算到了事情的关键了。
顾若昀道：“小怡母亲生小怡的时候是在半夜，和预产期差了很多。那天晚上下着罕见的大暴雨，因为小怡母亲的羊水已经破了，小怡父亲不敢冒着风险送母女俩去医院，便一个人去找住在附近的一个医生朋友帮忙。”
“雨大路滑，开车的司机根本看不清路上的情况，小怡父亲又着急，过马路时不小心被一辆车给撞到，当场死亡。小怡母亲等不到丈夫，凭借坚强的意志，自然分娩将小怡给生了出来，随后就疼昏了过去。要不是邻居发现了异常，及时拨打急救电话，恐怕小怡一家三口都要死在那个雨夜里了。”顾若昀感叹道。
“然后呢？”苏砚问。
顾若昀接着道：“小怡刚出生，就被诊断为先天性语言和听觉障碍，也就是聋哑人。父亲身死，自己又有先天缺陷，这已经够不幸的了，但老天似乎还是不肯放过小怡，一些碎嘴的闲人都在传，小怡是个不祥之人，克死了自己的父亲，迟早克死全家人。”
“意外时有发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人真是太无聊了！”鹿容评论道。
顾若昀点头赞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这并不算是什么秘密，顶多算是不幸的童年，于是我就问小怡母亲，小怡母亲又对我说了小怡后来的事情。”
“随着小怡慢慢长大，奇怪的事就不停地发生在她身边：家里物品的位置常常被移动；小怡几乎每天都会梦见一个模糊的黑影在向自己招手；伤害到小怡的东西，不出第二天绝对会遭遇不测。是人就会出意外，是物品就会被彻底摧毁……诸如此类，等等等等，尤其是伤害小怡的人会遭遇不测这一点，让所有人都说小怡是恶鬼转世，招惹她的人都会被她报复，逼的小怡小学都没上完就辍学了。”
顾若昀看向鹿容，鹿容皱眉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种现象倒也不是很罕见，如果不是巧合，通常情况下是此人的祖上可能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被下了诅咒，不过照你所说，这种情况并没有出现在小怡的父母身上，而是从她出生才开始的，对吗？”
“对。”顾若昀点头，“小怡的祖上世世代代都是普通小老百姓，绝对不会被下什么诅咒！”
“那就只有第二种情况了，”鹿容摇头晃脑地说道，“这小怡的确是个邪物，跟她沾上关系的都得倒霉！我说若昀啊，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女孩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听哥一句话，别……”
“容哥！”顾若昀激动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些许的愤怒，“我以为你肯定和老爸不一样，会站在我这一边，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鹿容一挑眉道：“你老爸对这事怎么看？”
顾若昀道：“我跟我爸说要向小怡求婚，他坚决不同意！”
苏砚插嘴道：“不会是什么狗血的门不当户不对的原因吧？”
“当然不是！我老爸不是这么迂腐的人！还不是因为小怡身上的传闻。”顾若昀气愤道，“他说，我必须证明小怡不是恶鬼转世才行！这东西怎么证明？后来他又说，让我找韩老师过来，若是韩老师说可以，他就同意！”
“哦，总算搞明白了，感情就是找我们师徒做个证明，证明对方是个良家妇女。我怎么感觉自己跟古时候的稳婆似的？验证出嫁女子的清白，然后再给她点个守宫砂？”鹿容扭头对苏砚说道。
苏砚不理他这茬，说道：“你别瞎扯了，赶紧解释解释到底怎么回事？我看顾先生对那个小怡挺有心的，能成全就成全一下。”
“我什么时候说不成全了？”鹿容对着顾若昀摆摆手道，“你别紧张，刚才是我逗你呢，你坐下！”
顾若昀将信将疑地坐下，鹿容说道：“我说，就算怀疑小怡不是人，但也只是怀疑吧？她没吃人，没杀人不说，还救了你一条小命，我不信你爹能舍得让你把师父送的牌子就这么用掉！还有什么没说的，赶紧坦白吧！”
顾若昀闻言一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容哥就是容哥，一眼就看出来了。”
“少恭维我，快点说，不然我不保证会不会改变主意，让你和你的灰姑娘自生自灭去！”鹿容道。
“别……我说！”顾若昀慌道，“我跟小怡母亲聊过之后，她就替我向小怡说了不少好话，让我终于约到了小怡。”
“我带着她先去西餐厅吃顿饭，然后去看夜场电影，电影散场之后，就和她一起沿着河边，吹着微风散散步……”顾若昀皱眉道，“这是我本来的计划，可是没想到第一步就出了差错。”
他严肃地看着苏砚鹿容二人说道：“我带小怡去了申城最好的西餐厅，那个餐厅设在市中心金茂大厦的顶楼天台，房顶和墙壁都是透明玻璃，客人可以坐在那里一边用餐，一边欣赏城市的夜景，是我的圈子里很受欢迎的一个地方。”
“那天，我和小怡刚坐在位子上没多久，菜单都没看完，就亲眼见证了三个人从顶楼跳了下去！”顾若昀抿着嘴唇，沉声道，“一百多米高啊，人摔下去，尸体都留不下。”
顾若昀长出了一口气道：“我认为这只是个巧合，小怡却不这么认为。她看到这种情况，转身就跑，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尽管我尽力解释这不是她的错，但她还是逃回了家。后来我又试着去找过她，但她妈妈告诉我，小怡把自己反锁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愿和我见面。那一次，是我和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约会。”
苏砚说道：“原来如此，所以你也有所怀疑，才叫来鹿容……”
“不！从头至尾，我都不觉得小怡是什么‘邪物’，那只是一个巧合！她是多么善良单纯的女孩啊，只怪我多嘴，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他才坚决反对我和小怡的婚事。”顾若昀苦恼地捧着头，怨恨自己的愚蠢。
鹿容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说道：“行了，大致情况我已经清楚了。放心，我会还你一个活泼健康的小媳妇的！”
“容哥的意思是？”顾若昀惊喜道，“是不是想到证明小怡是人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