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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腾龙山,已经是晚上了,鹿容让面包车的司机自己回去,自己和苏砚可能会在这里呆上几天。
待面包车走后,付城指着山脚下灯光点点的小村落道:“容哥,苏砚,你们两个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
第四十三章 鹿血神丹:龙华村
小村名为龙华村,不过一二十户人家,青壮年还都跑去申城里打工了,留下一帮老弱妇孺。
老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龙华村坐落在腾龙山脚下,村里的居民也就指着腾龙山过活。可惜这腾龙山地势险峻,风景不好,不然倒也是个能搞出一个旅游景点来。村民们大部分的经济收入就是山里的山货,近年来,国家对这方面都有管制,日子不好过了,年轻人才都纷纷脱离村子,去城里找活干。
付城叔叔一家在腾龙山腰也住了很久了,村里的老人都认识付城的叔叔,付城给叔叔办丧事的时候,还是村里的人帮忙张罗的。
本来,付城家和村里的人关系还不错,但他叔叔一死,当年叔叔的老朋友也纷纷死的死,瘫痪的瘫痪。付城工作上学都在外面,村里的人对他都不太感冒,再加上现在村子里盛传付家宅子闹鬼,对付城也从不感冒升级成了敬而远之,村子里的人更不待见他了。
不用付城多解释,苏砚和鹿容一踏进村子,立刻就感受到了这种不受欢迎的氛围,就差人见人唾了。两人都感觉自己像是腐肉上的苍蝇一样讨人嫌。
付城有些尴尬地陪笑道:“等我走了就好了,他们都嫌我晦气。”
苏砚诧异道:“你还准备回去?”
“不回去怎么行?”付城抿着嘴,沉重地说道,“我是害怕,可是我婶婶一个人在家里,她身体不好,我不放心。”
“你真孝顺!”苏砚赞道。
付城勉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我在这里有个相熟的朋友,今天天晚了,你们就在他家里住下,明天我再下来接你们。”
村子不大,街道一眼就可以看到头,房子都是土胚房,鸡鸭的叫声混成一片。村子里没什么娱乐活动,这个点城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龙华村的街道上已经看不到人了。只有纸糊的窗户里透出的昏黄灯光,提醒着三人这里不是一个荒村。
付城带着两人来到一个颇大的土胚房前,这间房子跟周围的房子比起来,个头高出了一截,占地也大,想来是村里颇有地位的人。
咚咚咚,付城轻轻敲门。
“来了~谁呀?”
“哟!”
一听是个年轻姑娘的声音,鹿容眼睛都亮了。
付城回应道:“小翠,是我,付城。”
“是付城哥啊!”
门开,一个扎着马尾辫的质朴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门槛上。她看到付城,脸上先是一喜,随后又看到了付城身后的苏砚二人,眼神中立刻添了几分戒备。
付城介绍道:“小翠啊,这都是我朋友。陆叔呢?我有话同他讲。”
“爸爸在里面,请进呀!”小翠隐了眼中的不安,热情地招呼三人。
三人跟着小翠进屋,付城随手将大门掩上,挂上门栓,很熟练的样子。小翠边走边喊:“爸爸,付城哥来了呀!”
苏砚扫视了一眼院子,天色阴暗,看不出什么,唯有挂在外墙上的几张动物毛皮,展示了屋主人精湛的打猎技术。
进了里屋,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站在桌边,手里捏着个小酒杯还没来得及放下。
“付城!来得正好,来来来,陪我喝酒!”陆叔笑着说道。
三人落座,付城道:“陆叔,这两个是我朋友,苏砚,鹿容。”
“我晓得了!没吃饭吧?小翠,再拿三个杯子来,再把我今天逮的两只兔子炖了!”“哎!”
“不用,不用,别这么麻烦!”苏砚脸皮薄,连忙摆手。
陆叔笑道:“诶,四个大男人,我还嫌不够哩!”
“陆叔……”
付城还未说话,就被陆叔打断,他把酒杯往桌上一磕:“跟你说了多少次,我看着有这么老吗?叫哥!”
“哈哈……”付城尴尬道,“我叔叔和陆老爷子兄弟相称,小翠又叫我哥,我要是叫你哥,不是乱了辈分么?”
“唉,随你吧!”陆叔无奈道。
小翠又拿了三副碗筷过来,给三人一一摆好。陆叔拎起旁边的白色小桶,给三人倒酒。
“尝尝,这可是自家酿的,绝对过瘾!”
哗啦啦,那酒杯看着小,那是拿在陆叔的大手之中对比出来的。苏砚眼睁睁看着陆叔给他满上,小酒杯还挺能装,起码四两。
因为是土法酿制的白酒,工序简陋,还有些许的沉淀物,但同时也少了各种瓶装酒的添加剂,味道乍闻上去冲,细细品味,却又有一股醇厚的清香。
酒是好酒,不过这可苦了苏砚。他酒量不差,但在学校里多是喝啤酒,白酒极少碰,这四两下肚,怕是连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了。
他偷眼看了看鹿容,谁知鹿容一仰脖,干了!
“啊——好酒!”鹿容吧唧着嘴,眉头紧蹙,面色微红,但脸上开心的表情做不得假,他是真觉得这酒不错。
陆叔看了高兴,对还在小口抿着酒的付城道:“付城,你这个朋友爽快啊,不像你,每次喝酒都不尽兴!”说着,陆叔又给鹿容满上了,两人吃着喝着,俨然一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苏砚摇摇头,偷偷将酒倒了半杯在地上,剩下的,苏砚也只能就着桌上的花生米,慢慢下了。
兔子是白天剥好皮,洗好的,单是大火炖熟,要不了多久。四人喝了没一会儿,小翠就端着个脸盆上来了。
肥美的兔肉在脸盆里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连本来不饿的苏砚,都被诱起了肚里的馋虫,三人立刻开始大快朵颐,吃得热火朝天,满头大汗。
“陆叔啊,你怎么不吃啊?来让小翠一起吃啊!”鹿容嘴里咬着一块肉,见陆叔和小翠都看着三人吃,好奇问道。
陆叔灌了口酒道:“我和小翠都吃过啦!我只是馋酒了,弄点小菜陪衬,不饿!”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鹿容说着,直接把兔子身上最好的嫩肉都扒拉到自己碗里。小翠的手艺就那样,基本上是做熟就算,但野兔肉本身的鲜美,还是让三人欲罢不能。
两根烟的功夫,一盆兔肉就见了底,酒桶也半空了,大部分都是鹿容和陆叔俩人喝的。付城最先停筷,他心里有心事,除了兔肉刚上来的时候尝了个鲜,拢共没吃多少,大部分都进了鹿容的肚子。
然后就是苏砚了,他一直在吃,但奈何他是吃自助餐必亏本的类型,食量有限。最后才是鹿容,这个家伙不胖不壮,偏生这样能吃,无论是兔肉还是酒,他都占了大头。看他抹嘴的样子,还意犹未尽呢!
小翠把碗筷收拾了,去了后面洗碗,屋里就剩四个大男人了。
陆叔先开口道:“付城啊,听小翠说,你有话要同我讲?”
“还不是我家那宅子的事……”付城说道。
陆叔闻言一拍桌子,怒道:“就是那帮婆娘,每天吃饱了没事干,天天嚼舌根!付城你别听她们瞎讲,你那宅子屁事没有!都是自己吓自己!”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付城摇头道,“不瞒你说,陆叔,那宅子确实古怪!所以我这次专门请了这两位朋友来帮忙……”
陆叔当然明白付城话里的意思,他有些不敢相信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鹿容和苏砚二人,咕哝道:“你们还懂这个?”
鹿容用手指甲剔了剔牙,笑道:“陆叔啊,这种事情,跟年龄其实没多大关系的!重点是看你懂不懂其中的门道,只要方法对了,什么东西都能治!”
第四十四章 鹿血神丹:村长马拐子
陆叔闻言问道:“那你说说,付城那间宅子有什么门道?”
鹿容摊手道:“没亲眼见着,我也不好妄下论断。”
付城插嘴道:“陆叔我就是来跟你商量这事的,我等下要回宅子照看我婶婶,我的这两位朋友就先在你们家里借宿一晚,明天一早,我再来接他们上山。”
听付城说还要回宅子,陆叔眉头一皱。小翠也听到了,从后面转出来,急道:“付城哥,这么晚了,你就别回去了!山路不好走,反正家里也有空房,你们三个男人,挤一挤就好了呀!”
付城摇摇头,谢绝了小翠的好意,看看时间,已是不早。
他站起身来,对鹿容道:“容哥,具体的情况,等你明天到了我们再说,今天晚上你就好好休息。有什么要求就跟陆叔说,他和小翠都是好人,会帮忙的。”
见他去意已决,众人也明白他放不下婶婶一个人在宅子里的心情,便只得由他去了。小翠给付城找了个手电筒用作照明,众人又将他送到村口,看付城上了山路才算放心。
回到屋里,陆叔小心地将门掩上,看似无意地将小翠挡在身后,原本笑呵呵的脸色突然一黑,沉声道:“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来头!”
说话间,他的手隐隐放在腰间,苏砚眼尖,瞥见陆叔的腰间别着一个皮扣子,应该是匕首之类的武器。鹿容笑道:“什么来头?刚刚和你造了一桶散酒的酒友啊!”
苏砚瞪了鹿容一眼,好声好气地说道:“陆叔,你这是怎么了?我们是付城的朋友啊!”
“哼!”陆叔气道,“付城这小子我最清楚,一年到头都在宅子里照顾他婶婶,除了一个姓顾的公子哥以外,谁还和他来往?”
他指着苏砚道:“你倒是装的挺像,看上去就跟普通的大学生似的;”
陆叔的目光转向鹿容:“他就不怎么样了,江湖气太重,一眼就看出来了!”
苏砚闻言,心中万匹草泥马奔腾。
我就是个大学生啊,我没装啊!鹿容也没装啊,他就是个混蛋啊!
鹿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优哉游哉地坐在凳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他说道:“陆叔,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说不好听的,你就当我是个跳大神的!”
“是啊,是啊,我们就是那个姓顾的公子哥介绍来的!”苏砚符合道。
“放屁!我说一个名字,你们就顺杆往上爬,人公子哥怎么会和你们扯上关系?”陆叔骂道,“再不说实话我可就动手了!”
“嘿!你怎么就说不清呢?”鹿容也有些怒了,蹭地从凳子上弹起来,撇嘴道,“爱信不信!反正也是付城求爷爷告奶奶把我请来的,这穷山僻壤的,小爷我还不愿意来呢!”
他走到陆叔面前,无所谓地说着:“兔肉不错,谢了您嘞!等付城明天来了,你自己同他解释吧!苏砚,走!”
见鹿容真要走,小翠立刻挡住大门,好声道:“鹿容哥,别生气!爸爸也是为了付城哥着想!”
说着,她给自己爸爸连使眼色。
陆叔也有些懵,难道自己真搞错了?他满脸疑窦地说道:“你们真是付城请来看宅子的?”
“真的!”苏砚点头。
“真的不是‘马拐子’派来的?”
“马拐子是谁?”
苏砚疑惑的表情不似作伪,陆叔和小翠对视一眼,这才松了口气。陆叔重新换上一副笑脸,内心里虽然还有些半信半疑,但表面上已是完全相信了两人。
他招呼两人重新入座,小翠上茶,随后小翠才向两人解释道:“马拐子是我们村的前村长,现在搬到申城里去住了。他姓马,年轻的时候闯寡妇门被人抓到打断了一条腿,走路必须拄拐,我们都叫他马拐子。”
“马拐子混账啊,也不知道他是巴结了什么大人物,莫名其妙就当上了村长,掠了村里不少的集体财产。他现在和自己的老婆孩子住在申城大房子里享福,留下我们这帮村民过苦日子!”陆叔骂道。
“那这个马拐子跟付城又有什么关系?”苏砚问。
小翠道:“还不是为了钱!”
接着,陆叔和小翠父女俩,你一言我一语,将缘由讲了个大概。
话说这个马拐子自从当上村长以后,横行霸道,从村民那里捞了不少油水,否则腾龙山上那么多资源,龙华村靠着此山,无论如何也不至于穷成这个样子。村民敢怒不敢言,也就陆叔脾气冲,敢和马拐子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