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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的快感。在遇到她之前,我只算经历过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些纯麻木而欲望的付出。不知怎么搞的,很早我就不相信爱情了。我曾抱着圣经苦苦读了三个月,我以为我会有某种解脱,我以为我会过上哲学般的生活,我以为我真的能成佛。可是我太傻了。我连一点快乐都没有。每天过着麻木的生活,走过一条又一条的城市小巷,莫名地站在街边发呆,独自一人在江边看着远方的空寂抽烟,偶尔换上球衣去大学球场踢足球。我并不想得到什么,我只是无法停止。两年的时间没有回家,可我并不想家。这个春节我或许依然独自一人躲在城市的角落哭泣。我曾幻想的爱情,我曾幻想的理想与自由,它们像烟花一样带给我绚丽的溃烂。抚摸着彼此的肌肤,做了三次爱,可我依然感觉不到什么的存在。我的灵魂只给自己,我的快乐埋藏在了童年在农田里奔跑的汗水中。我一无所有。除了爱。在酒吧里,我一支一支地分给烂烟她抽。我想让她看到燃烧,我想让她看到我的青春其实已经熄灭,我想告诉她其实我真的很爱她。从酒吧出来已是夜里十二点多了,天气变得阴冷。我感觉青春开始溃败,她蜷缩着身子紧紧地跟在我的旁边。我们在霓虹灰暗的街道上一直走。路过花市,鲜艳的玫瑰散发着让我窒息的气息。我一直不太喜欢玫瑰花,就像我一直讨厌那些张扬的爱情。红色的液体挣扎着刺眼的幸福,虚假的暧昧沾染着浪漫的言语。她总是莫名的生气,让我无所适从。
在公园的时候,被人抓拍了我们的合影,凝固的微笑的时刻。她站在秋千的前面,而我在后面。我们像两条平行线一样,等待着交融的一刻。瞬间我甚至矛盾得想娶回她。我知道婚姻对于我还是那么的遥远。我在很多人的眼中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有着腼腆而羞涩的笑。后来她依偎着我的身体,我带她回家。抚摸着她被夜风吹得有些干涩的脸,她的脆弱在瞬间被柔情融化。所有所有的朋友都在醉意中微笑着告别。在学校东门,我们在夜色中拥抱。我感到了她身体的颤动。五个人坐在夜市一个小酒桌子上,她看着她为爱情在手臂上刺下的那朵鲜花,痛得蹲下身子。我知道那一刻,我是多余而无助的。她在缅怀她的过去。而我不经意的一句“有些东西印在心里已经足够了,还要印在手上”再次让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涌现。我开始感觉其实我一直走在她的世界的边缘,我无法真正地融入她。我抚摸不了她那些伤痛留下的疤痕。
韩的文字很冷,也很真实,而这些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他的往事,他的家庭。我所了解的也许只是在他干净的面容下一张愤怒的微笑。愤怒的微笑。很多人会为了我的这句话而迷茫,包括我自己,渐渐地,我还是沉睡。
我看见,我的身体里那些蝴蝶粉碎后的血肉模糊的样子四处飞散,小时候那个巷子口的白胡子老头,他笑着说,孩子,我说过的,你始终逃不掉的。
不得了?了不得?
我在电话里给肖说,请你原谅,我无法原谅自己。
肖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她似乎正在昏睡中,含含糊糊地应着,湛蓝,有什么明天再说,好累。
肖也许会在梦里看到自己和心爱的人牵着手甜蜜畅想,也许会在梦里听见韩对她说,愿意为她遗忘。也许只是也许,对于我,并不重要,我所做的只是赎罪,而蝴蝶飞过,闪动的惟有记忆,晶亮的那滴绝对不会是我的眼泪。我不想知道她能够理解,我能寻找的就是一个人的行走。
忏悔只是心底的流连,我不会徘徊,我只是退出。静静地看着肖的爱情如何灿烂,我不会忘记,在我曾经的路上有一张单纯俏丽的脸依赖着我,有一把古老的吉他始终在为我歌唱,只是离去,不再想起。
有人说:在很远的南方,曾看到安的身影。我淡淡地笑着,寻找?还是等待?选择被我延续在一枚两边都是国徽的硬币上,我说,如果是字我就去寻找。
答案可想而知,但是我还是离开了西安,走的那天,西安很冷,冷得彻骨,没有人送我,只是在列车长啸的时候,我看到颜晓拼命地追了上来,站台的远处,幽宁白色的大衣在风中飘着,看不清她的脸,能感觉到的只有寒意。
列车行驶到华山的时候,看着陡峭的山,我渐渐眩晕,然后在隧道里我看到红与黑的完美结合。
你说自己的心早已经浸泡在酒精里了,不管是毒药还是香水,都是别人的故事。
你不停地用操字来释放你的愤怒,但是你永远不是愤青,你是个魔鬼。杜拉斯说:写作是自杀性的,是可怕的。我狠狠地对着那些港台明星的宣传画吐了一口,用了句她最经典的话:如果我不是一个作家,一定是个妓女。
已经多少天是这样通宵不眠地下去了,我也记不清楚,地上到处是烟头,不用看镜子,可以想象得出我是如何的狼狈。
安说,我的文字是只读给自己看的。
一个用绝望来演绎爱情的女子,我要的就是极端,爱与不爱,都是近乎崩溃的。有人说,湛蓝的文字太不冷静,所有的东西都是用疯狂来诉说的。抚过我的身体,我感觉到很深的是孤独,无法让自己这样没有正常思绪地写下去,我感到头欲炸,像裂开。黑暗中有人说话,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湛蓝,时间不是用来遗忘的,它在你的字典里是渗透。
你是谁,是谁,我大声地喊。
然后我听见幽幽的叹息,眼前掠过浮云样的画面:
年少的夜里,常被安幽幽的琴声扰醒,趴在窗台看他噙着柳叶发出伤感优美的旋律。我不懂音律,却亦隐约听出他略淡的惆怅,想起云姨的那张画,那双栖柳阴的恋人,悄悄走到他身后,踮着脚吻他脸上的薄雾。他幽叹,揽我入怀:你还小。
我可爱而羞涩地笑,等我长大,嫁给你。
一长就是十年。
十年可以证实许多,也足以改变许多。夜里再听他凄美的柳笛声,我静静地蜷缩在床上,看见自己那样缠绵地写着厚厚的他,他走进来,看到我失神的样子,照旧揽我入怀。半晌,起身,傻丫头。
我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呼吸,因为任何一个动作都有可能促使泪水滑下,我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的泪水,却很想他能看见自己的苦水,一个女子能有几个如水十年,而我,爱了他十年。
安从来不问我的过去,他从来不问我他不在的那几年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说,我也不问他离开我的那几年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说。
我们之间有五年的空白,而五年,是一个多么漫长的时间。
我不说并不能代表我忘记,既然没有忘记我就学会了用另一种方式来叙述,就是记录,用滴血的心轻轻画个圈,自己在圈里跳舞。
除夕,烟花璀璨的在天空爆响,虽然美丽,却短暂。我方知一个人在异乡的凄凉。告诉自己,孤独时也不要哭泣,但泪,终于滑下。
传来凄美的歌声:给我一刹那,对你宠爱,给我一辈子,送你离开,等不到天亮,美梦醒来我们都自由自在。
从来不知道幽宁可以将王菲的歌唱得如此动情,我问她,你怎么了。
她说,湛蓝,我爱颜晓。爱他,你知道吗?
我知道,幽宁,你什么也别说了。
她继续,湛蓝,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和他是开心的,我们也会有触电的感觉。可是快乐是短暂的,因为他的心还是在你那里。
可是你不在的时间越来越长,颜的脸上几乎找不到微笑的痕迹。我知道了那首王菲的歌名——《蝴蝶》,很空洞的一个爱情童话。
木兰花的清香醉了空气中惆怅的分子,我告诉自己,爱是幸福的,即使是孤独的爱。
幽宁,别说了。我打断她的话,她的话准确无误地刺激着我的神经,幽宁已经是一个有着完美成熟女人气息的女子了,微微的大卷发,褐色的蓬松在肩上。妖精的香味浓浓的充斥在整个房间。
幽宁并没有理会我,她像是中魔了一样只是呆呆地说话:颜醉了,醉得一塌糊涂。我把他带回我的房子,他不停地说话,我静静地听。
我在颜的怀里汲取着温暖,他醉后的主题却是你的妩媚。其实他早知道,你不会因为他而改变,而他即使放弃自己仍然不会留住你。
幽宁,我……
她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然后拈起兰花指,让我想起老上海的舞女。事实上,她现在的确是在一家娱乐场所上班,名义上是领班。
她说,湛蓝,我现在是吴的情人,他对我很好。吴是向日葵的老总,他有很多情人,向日葵是一家演艺酒吧,也就是她所在的上班的地方。
幽宁带我去那个酒吧,我一下子喜欢上了那个地方,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开始昼伏夜出的流连其间。
向日葵,多么可爱的名字,我问过吴,一个低调的地方用如此一个阳光的招牌,合适吗?他笑着看着远方,很多东西是用低调来诠释的,但是它最终也许并不仅仅是低调。
我没有听懂,但是我喜欢向日葵,灿灿的是我所不能追求的,所以我只有沉默的喜欢。
白色铺天盖地地笼罩城市的时候,我正拈着白色的520静静地伏在吧台上品着“白色逃亡”,那是吴让调酒师专门为我调制的。他说我苍白而颓靡的妖冶合着纤细修长的烟雾,是对这杯酒最好的释义。
幽宁夹杂着雪花飘了进来,酒吧里顿时多了一股冷空气。她身上还有美丽的雪花,洁白的还不曾融化的晶莹。
幽宁是美丽的,所有的人都这么说,第一次看见她时,吴却神秘地对她说,宝贝,你将是个有钱的女人。然后不等她明白过来,他就莫名其妙地大笑,拉着她跌进疯狂的DISCO。
这是吴告诉我他们相识的经过。
白色飘摇在碧绿的香槟上,没有那种我所钟爱的殷红,幽宁要了半打百威,我只是玩弄着手中的高脚杯,不和她说话,也不看她。吴经常说我这个人很残酷,对任何人的事情都很漠然,我没有告诉他,是我的热情已燃尽。幽宁喝到第三瓶的时候,我抢下了她手里的酒瓶,然后一口气喝干。
湛蓝,我该怎么办?她绝望的眼神让我心痛,可是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音乐很疯狂也很孤独,年轻的DJ用嘶哑的声音买力地喧哗着场内的气氛,我能做的就是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借给她一个瘦削的肩膀,任她轻声地抽泣。
幽宁说,我已经让自己学会了遗忘。
我清楚,她是一个很能让自己适应各种场合各种爱情的人,她如果说了遗忘,她会的。所以她很快迷恋上了卢洋,一个跑场子的歌手。
我一边忙碌着自己侈糜的生活一边画出一颗心然后再打上叉,幽宁,你确定自己真的爱上他了吗?
她不回答,只是说,好好待颜晓。就跳进混乱的人群里。
我的生活基本很简单,每天回家面对着颜晓殷勤的爱抚,我的身体始终冰凉。
幽宁的生活却不再简单。向日葵的生意因为卢洋的存在似乎好了许多,幽宁每天像只蝴蝶穿梭在人群里,真的像棵向日葵四处灿烂,甚至忙也没时间和我聊天。卢洋是个其貌不扬的歌手,他是个擅长情歌的歌手。
有的时候我会想,不就是一个唱情歌的男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但是他确实迷住很多女人,成熟的,纯情的。
我没有想到的是,幽宁竟然真的迷恋上了他。
她说,湛蓝,我要离开向日葵。
她打电话的时候,颜晓的手在我身上细细地挪动着,不需要任何技巧的,他有的只是热情。
幽宁说,湛蓝,我很累,我只是想跟着一个适合流浪的人走。
颜晓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喘息,我瞥了他一眼,他的脸通红通红,手在我的下腹不停地旋转,眼里是欲望的压抑。
我说,幽宁,那颜晓呢,你不爱他了吗?
颜晓的手微微一抖,身体顿时静止在那里。
幽宁最后一句话是,湛蓝,我们是同类。然后挂掉电话,我哈哈大笑,同类,笑得眼泪也快出来的时候,我用力地咬着颜晓的肩,看到他疼得嚎叫,我开始满足。
颜,不要停止,不要离开我的身体,我需要你。突然间,我疯狂地需要,索求,我看到安的惊讶,看到幽宁的背影,看到云姨的眼泪。
眼泪不是用来哭泣的,不知道这是谁给我说的,他说,眼泪是用来发泄的。
我没有眼泪,我只有发泄。
我说,颜晓,我是一个肮脏的女人,我需要不停地换着身边的男人,让那些肮脏的因子在身体里游动,我是个没有感情的女人。我不知道什么